23
第 23 章
唐幸走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散落在地上的液體。
她蹲下身子,道:“藥箱呢?把藥箱給我。”
宋清讓猛然擡頭,似是不敢相信她還沒有走,腦袋還是懵懵的,但是他很聽話,從空間裏拿出藥箱遞到她的手裏。
目光凝在她的身上,反應過來,又連忙用手将可怖的臉頰遮起來。
唐幸道:“把手拿下來。”
宋清讓低下頭,這次沒有聽。他曾見過鏡子裏的模樣,連他都覺得惡心,更何況別人了?
唐幸見他不聽,也沒有強求。
她看了眼身下,确定沒有液體沾染後,這才坐在他的身側。
她用棉簽沾取藥物,塗在了他手臂的傷口上。
男人身體一震,剛要抽離,便聽唐幸道:“別動。”
他果真不動了,只是将臉偏開,一副難以忍耐的模樣。
“疼麽?疼就說出來,我輕些。”她低下頭,認真的去給他的傷口上塗抹藥膏,動作也是輕輕的。
宋清讓搖搖頭。
唐幸松了口氣。
“你、你不怕嗎?”宋清讓問。
Advertisement
他本是蜷縮着身子,但唐幸離得他近極了。口中呼出的氣息溫熱,打在他的臉上,不過幾瞬就紅了耳尖。
他覺得難耐的很,稍稍動了下身子,餘光看見她正低頭認真的凝視着胳膊上的傷口。
......那實在不能入眼。
這幾日,他的身子總是疼的厲害,将衣服掀開便能看見上面遍布的青色脈絡。偶爾有些地方也如喪屍那般,皮肉脫落。
他自己瞧見都覺得惡心,更別提現下,被他用刀生生的割去。
鮮紅與濃綠交織,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亦打濕了女人的衣角。
唐幸的臉上并無異色,甚至瞧見了他局促的臉色,還強笑了下,道:“我可什麽都不怕。”
許是她笑得太假,宋清讓的臉色越發的凝重。藥膏抹在傷口上,疼的他嘶了口氣,道:“還是我來吧,夜深了,你去休息。”
唐幸觑他一眼,道:“讓你來?你只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
他不再說話,垂了眼,長睫蓋住眼眸,斂了情緒,卻有無端的寂寥籠罩在他的身側。
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恹恹的。
唐幸說的沒錯,他只會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
可是不然呢?
他實在是不喜歡現在這副身子,他厭惡極了。
似人非人,倒不如喪屍來的痛快,只讓人解決了便是。
他想死,卻也想活,整個人矛盾的很。
唐幸見他又露出那副神情,像是沒了生氣般,她伸手輕輕的戳了下他完好的肌膚,見他的目光看過來,她笑了下:“其實......這看起來也不是很可怕嘛。”
她湊近了去看,目光盯着他臉側的鱗片,見他整個人愣住,應是沒有反應過來。
她連忙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抹了藥膏去抹他臉上的傷口,怕他太疼,輕呼了幾口氣。
“你忍一忍,這傷口太深了。”
宋清讓本想要往後退去。可他的後背已經抵在了牆角上,再沒有退路。想要将頭偏開,她卻桎梏着他。
無奈,只能強忍着自厭任她動作。
宋清讓閉上了眼睛,仿佛這樣就看不到眼前發生的一幕。
長長的睫毛落下,在臉上留下大片的陰影。
屋內只燃着微弱的燈光,将男人的皮膚襯得蒼白又無力,雙唇也因為血液的流逝失了顏色。
唐幸感覺自己的心髒狠很的一縮。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朝她湧來。
她想要做些什麽,看着宋清讓這副模樣,讓她喘不過氣來,胸口悶悶的。
她問道:“你......需要我做些什麽嗎?怎樣才會讓你不要這樣難受。”
他緩慢的睜開雙眼,血紅的眸色一閃而過,只餘下斑駁的淚點映在他的眼底。
他打量了她許久,似乎是在印證她話中的真假。
他道:“傷口很疼。”
“嗯?”
“你可以,抱抱我嗎?”他說完,就低下頭,只盯着她放在一側的手瞧。
話落不久,一只纖細的看起來并沒有多少的力量的手臂繞過他的肩膀,攬上了他。
那只手雖然白皙,可掌心粗糙,指腹皆是薄繭。
溫熱的掌心輕輕落在他的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溫度直接燙進了他的心間。
他小心的,慢慢試探着将額頭抵在了她的臉側。
不過一瞬,眼淚忽的從眼底落下。
打在了女人的衣襟上。
“謝謝你。”
“阿幸。”
唐幸攬着宋清讓睡了一夜。
這一覺,她睡得并不舒服,每每醒來,看到男人安靜的睡顏,又覺得心裏舒坦。
被他壓麻的身體也倒沒有那麽難受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縫隙灑下。
唐幸醒來。
發現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換了下來。她的臉紅了一瞬。
低頭看了眼高聳的胸脯,也不知道想到了哪裏去,整張臉漲的通紅,她将被褥掀開蒙住臉頰。
露在外面的雙腿飛快的撲通幾下,仍掩不下心中的燥意。
這屋子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之前穿的那件衣服昨晚上已經髒了,醒來就變成了嶄新的。
不是宋清讓換下來的還能是誰?
雖然他是好意,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難為情了。她決定出去後絕口不提換衣服的事情。
門被輕輕的扣動。
“阿幸,早飯做好了。”
唐幸連忙将被子掀開,“不要進來。”
“我不進,你快出來吃飯。”
“唔。”
唐幸拍了臉頰幾下,低頭看了眼穿着,長及膝蓋的睡裙,倒是沒有衣衫不整的地方。
她推開門出去。
宋清讓圍着圍裙,正端着粥擺在桌子上,見她出來,淺淺一笑,“你來了。”
他的臉上還帶着鱗片,不過比昨天晚上消下去了些。瞧着沒有那麽可怖了。
唐幸欲蓋彌彰的用手當扇子,“好熱啊。”
宋清讓看了她一眼,将食物都擺好後,又将圍裙接下來放到一側,做到唐幸的對面,輕聲道:“你昨天的睡衣髒了,我給你換了下來。怕你熱着,特意給你換了睡裙,是太長了嗎?”
唐幸一口熱粥噎在喉嚨裏。重重的咳嗦幾聲,男人立馬起身要過來,被唐幸伸手給阻止了。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好幾口,這才道:“長、長了。”
“唔。”
“不不不,不長,正好。”
宋清讓卻在她點頭的時候從空間裏拿出一件更短的睡裙,堪堪蓋住大腿的樣子。
他站起身來在身上比劃,煞有其事的問道:“那你覺得這件呢?這件比起你身上的那件要短些,料子也涼快,你要穿這件嗎?”
“......”可不涼快嗎,那都是镂空的。
見唐幸不說話,宋清讓又從空間裏拿出了好幾件不同樣式的睡衣來。
直到看見一件明顯不對的已經不能稱之為睡衣的布料,唐幸快速起身将它攥到掌心,放在身後。
“我身上這件穿着就很舒服,你別再找了,快、快吃飯!”
宋清讓一臉懵懂,眼底卻有笑意劃過。他将拿出的衣服一件件的疊好放回空間,又将掌心放到她的面前。
唐幸微微後仰,局促問道:“怎、怎麽?”
“那件衣服。”
“嗯?”
“你剛才拿走的那件,我要把它收起來。”
“......給你!”
唐幸紅着臉将那塊布遞到他的掌心,低着頭,小聲的嘟囔了幾句。
完全沒有發現男人注視着她的目光,盡是柔色。
按照唐幸的計劃,吃完早飯他們今天該要離開這裏的。
可宋清讓竟然自顧自的進了廚房,将碗碟一一洗好後,又擺放回了原位置。
“咱們今天要離開的呀!”唐幸跟在他的身後提醒道。
宋清讓點點頭,伸手指了指窗戶。
唐幸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只看到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
她上前,将窗簾拉開,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入眼都是綠色的植物。
玻璃窗上爬滿了綠色的葉子,棕黑色的枝幹交錯,将她的視線阻隔。
但仍能瞧見外面瘋長的綠植,将道路全部隔斷。
一場大雨,讓植物開始變異。
唐幸面露怔色,驚呼道:“這可怎麽出去!”
宋清讓也走了過來,盯着窗戶上的綠色植物看了許久,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戳了幾下,“出不去了啊。”
唐幸快跑到房門口,透過貓眼朝外望去,果然看見樓道裏也遍布綠色的枝幹。
像是瘋了般,要将所有的地方都占據。
她甚至生出股沖動來,把房門打開,将這些枝幹都砍下來。可是心裏也知道這是無濟于事的。
變異後的植物生命力頑強,只要有空間就會生長,前世的高級異能者都沒法拿它們怎麽辦。
只能不停的砍斷,砍斷,再砍斷。
倒是植物系的異能者可以操控它們,但是唐幸跟宋清讓兩個人都沒有啊!
她面露沮喪。
“別擔心,先吃點糕點吧。”
宋清讓将他今早上剛剛做好的小蛋糕遞到她的面前。
唐幸道:“可是我才吃過飯啊。”
宋清讓又往前遞了遞,“早飯沒有甜點,不沖突。”
“可是......”
“我剛跟着教程做的,可好吃了。”
唐幸見他掌心拖着的小蛋糕确實可口的很,不僅插着巧克力草莓,還有半塊奧利奧,底下則是巧克力奶油跟草莓奶油。
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她接過他掌心的小蛋糕,坐到沙發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宋清讓見她的眉頭舒展開,因為甜點而露出些微的滿足感。
他也跟着彎了下唇角。
随後拿着一本《教你如何做甜品》坐到了她的一側,安靜的翻看起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

撩上大神:菇涼請負責
初遇大神,某個撩漢手段成硬傷的菇涼慘死大神劍下,從此便過上了沒羞沒躁的抱大腿生涯。
“大神,我可以約你麽?”
“大神,你殺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第三次見面,大神說:“結婚吧,我寵你一世。”
“結婚!我自帶嫁妝上門。”某菇涼握拳,自以為撩上了大神,熟不知自己早已被大神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