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33

chapter33

第三十三章

“說對了。”正好抵達門口的殊奕嗓音微擴，臉上挂起得意的表情，“我真沒有害你。”

語畢，祈序餘光向後一瞟，轉身去看姍姍來遲的殊奕。

“你最好，把措辭統一。”他冰冷的嗓音壓過抒滟的耳畔，讓她能夠感受到他的不悅。

“開個玩笑罷了。”殊奕毫無歉意地笑了笑，又把目光挪至祈序的身上，“你的人，我怎敢懈怠。”

祈序瞧着殊奕的笑，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唇角，“你确實在笑。”

說完，殊奕瞬間沒了笑容。

他有點愣住，不安地猜度着祈序的用意，“我不笑就是了。”

祈序沒有回答殊奕的話，在房間裏沉靜下來的一瞬，再次邁開了步子。

嗯？

他的離開也如此突然？

抒滟瞳眸微擴，條件反射地出聲挽留祈序，“你這就要走了？”

聽着抒滟的話語，祈序神色未改地收住了步子。

“你還有話想說。”他低聲問她，卻沒有扭頭瞧向她。

見狀，站在門口的殊奕挪了兩步，靠近沉默不語的律辰，道：“他方才遲疑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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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辰淺淺地看了殊奕一瞬，仍是沒有吭聲。

“有是有……”抒滟放低音量，腦中卻沒什麽思緒，便只得先想法子支開其他人，“不過，沒辦法當着他們的面說。”

“律辰。”祈序漠然地擡眸，對律辰下達一句命令，“關門。”

“是。”律辰動作利落地向前一步，快速地關上了門。

“你關了門，那我看什麽啊？”殊奕後知後覺地朝着房裏一語，卻被律辰拽到了幾步之外。

“現在可以說了。”祈序徐徐地轉回身來，瞳眸裏映入了抒滟的身影，“只能講給我聽的話。”

抒滟：“……”

她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不對。

眼下要緊的是別的事情。

“我想說……謝謝你。”抒滟略有停頓，并保持着低頭的狀态。

“然後呢。”抒滟的話音剛落，就迎來了祈序的提問。

“然後？”抒滟不禁擡起頭來，有點接不上祈序的思路。

“怎麽。”祈序輕挑眉尾，在抒滟的注視下冷哼一聲，“只是感謝，你就需要關上門說。”

他這邏輯，讓她有點無法反駁。

那麽問題來了……

到底什麽話才需要關上門說啊。

抒滟的大腦飛快運轉，在焦灼中抓住了一絲靈光。

“告白。”她稍微仰了點頭，抓着床邊的雙手不自覺地施上了力，“我要向你告白。”

驀地，祈序眯了下眼眸，将抒滟的面容看得更仔細了些。

他離近了她一步，語氣不再如之前那般寒冷，“你心動了。”

眼見祈序不按套路出牌，抒滟當即別過頭去，錯開了他的視線。

“沒有，就是想随便練一練。但現下，我又不想了。”她往後挪了下身體，拉遠了和他之間的距離。

“為何。”祈序雖是出聲問她，但沒有動搖的眼眸，卻仿佛在傳遞着暗語。

說着，他不在意問題的答案。

相反，抒滟卻用心地編織着回答。

“你什麽都沒做，我告什麽白。”話語一出，她自己險些都要信了。

“随你。”祈序悠然地背過身去，視線沒繼續在抒滟的身上逗留，“下次，或許我能聽聽看。”

聽見祈序的腳步聲，抒滟才得以松了口氣。

她望向他的背影，着實感覺自己不容易。

照這樣發展下去，她要做的事會不會一樣都成不了？

一般的舉動，根本就無法讓祈序上心。

還有，她剛剛是不是應該，以“婚配”為話題閑聊一下？

看他對這份“婚事”的态度是什麽。

……很好。

他都走沒影了，她反倒頭腦清醒了。

片晌，房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誰？”抒滟輕聲一語，再度打起了精神。

“是我。”殊奕站在門口說話，看樣子已無人再管他，“我有事要問你。”

“進來說吧。”抒滟迅速地回應。

來得正好。

她也有事想問他。

“可算是自由了。”殊奕推門而入，一點都不見外地坐到了離抒滟最近的椅子上，“你們後來都聊了些什麽啊？”

抒滟稍稍擡眼，準備利用殊奕的誤會和八卦之心，“聊了不少。”

“我就知道會這樣，他一定又說了什麽令人出其不意的話吧。”殊奕有感而發，對抒滟簡直沒有一點戒心。

“嗯。”抒滟輕點了下頭，回了個并不算謊言的答案，“他讓我下次對他告白。”

“你看看，他藏不住他的心思了。”殊奕略顯激動，挪動椅子更加地靠近抒滟，“他自己說不出口，就想着法令你說。”

“我本就想報答他，他的願望，我沒理由拒絕。就是，我還有點顧慮……”

“是何顧慮？”

“他……或許有婚約嗎。”抒滟表現出猶豫的模樣，問出了她想知曉的事情。

“有，是荊郁的妹妹，但祈序從未放在心上。”殊奕點了點頭，念頭卻變來變去的，“你可以放心告白。不對，你不能順着他的意來。”

“為什麽？”抒滟假裝關心地發問。

“引誘他來對你告白，才比較有趣。”

“應該很難辦到。”抒滟話雖這麽說，但心裏卻有些支持殊奕。

畢竟，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是難辦。”殊奕贊同的一語，眉頭由緊皺變為舒展，“沒關系，交給我來解決就好。”

抒滟：“？”

他這麽快就有想法了？

靠譜嗎。

另一邊，祈序的寝殿裏。

祈序阖眸坐在床頭，冷聲地朝律辰詢問，道：“近幾日，她都做了何事。”

“她幾乎沒有出過屋，也不曾見她做過什麽特別之事。”

須臾過後，祈序緩慢地睜開雙眸，卻沒有想要看清的事物。

“只有三個月可活，卻什麽都不做。”他的話既像是在提問，又像是在否定。

聽完祈序所言，律辰似是想起了什麽。

他微微動了下唇，還是決定開口，“其實有一事，屬下不知該如何判定。”

“何事。”祈序偏過頭去，森冷的視線環于律辰的周遭。

“她對侍女說過，想吃的好一點，肉菜多一些。”

祈序眼睫輕垂，停了片刻才出聲回複，嘴角挑起微妙的弧度，“照她說的辦。”

“是。”律辰即刻應答，對祈序無條件的順從。

翌日，晚上。

殊奕特意帶了幾名侍女，将抒滟好好地打扮一番。

随後，抒滟瞧着鏡中的自己，抱持着懷疑的态度問殊奕，道：“又不是我告白，用得着如此誇張嗎？”

“這就是你不懂了。”坐在一旁的殊奕站起身來，并示意侍女往後撤幾步，“你越漂亮，他才會越心動難耐啊。”

“……”你想了一整天，就得出這個結論？

“行了，差不多了，走吧。”殊奕對抒滟催促一聲，并先行往房間門口走出。

“哦。”抒滟沒什麽表情地回答殊奕，腳步動的很慢。

一刻鐘後，抒滟被殊奕帶到了一座眼生的殿外。

“這是哪裏？”抒滟望着守在殿外的律辰，朝殊奕抛出了一個問題。

“祈序此刻，就待在那裏面。”殊奕并未直接解答抒滟的困惑，并自顧自地前挪一步，“我會想辦法支開律辰，你自己抓住時機快點進去。”

抒滟目視着殊奕離自己遠去，心中湧現了些許擔憂。

她似乎不應該在此處。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原路折返。

好吧。

不管那麽多了。

她不就是為了見到祈序，才折騰了半天嗎。

答案究竟是什麽，她亦可以自己去尋。

與此同時，殊奕成功地引走了律辰和其他護衛，給抒滟創造了得以闖入殿內的機會。

她不敢拖延時間，一路小跑到了門口。

而後，她動作連貫地推開了“阻擋”在她面前的兩扇門。

卻不料想，她剛關好了門，就會因目睹到的情景，一瞬間怔在了原地。

祈序他……

他怎麽在沐浴！

抒滟下意識地背過身去，想要重新打開門離開此處。

豈料，祈序會在聽見她腳步聲的一瞬，漠然擡眸。

他擡起手幻化出一道黑光，并用它環住她的腰間，直接将她拽入浴池當中。

驀地，抒滟全身浸入浴池，變得呼吸困難。

她雖奮力掙紮，但卻沒能第一時間“脫身”。

就在她感覺快無法呼吸，身體亦有些疲乏的時候，祈序才悠然地靠近她。

他用手鉗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出浴池。

“這就是你的告白。”祈序俯視着差點窒息的抒滟，淡然地歪頭看她。

告白？

她不說遺言就不錯了。

他方才，是想要她的命吧。

一念過後，想起任務的抒滟主動抱了祈序。

系統：懲罰解除。

不過，祈序卻沒有推開她。

反倒是，趁勢将她緊抱在懷裏。

抒滟：“？”

哪裏不對勁吧。

……按照命不久矣的“人設”，她是不是應該沒有力氣推開他？

等一下。

都什麽時候了，她還管這該死的人設？

抒滟把身子稍稍往後挪了一點，試圖拉遠與祈序之間的距離。

“那個告白。”她輕咳了兩聲，擡眸去瞧祈序，“我好像，還是說不出口。”

“原因。”祈序冷冷地問道。

“你不可能會愛上一個将死的人。”抒滟随意地敷衍祈序，只想着快速從他身前逃離。

結果，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會愛你。”

他沉聲一語，臉上再次挂起令人難以捉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