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修)慈悲濟世之心:07(1)

第56章 (修)慈悲濟世之心:07 (1)

義海的覆滅讓久安局勢再度翻轉,然而引起更大騷動的卻是另一件事:陪同紅黛回明珠酒樓的是錢金石——所有人恍然大悟福友會會長在消失的這段時間裏一直隐藏在哪兒。

這個舉動直接向久安所有勢力證實:福友會與趙享載聯手了。

沙天奧一時之間震怒不已,放着眼前的頂級魚子醬都吃不下,對齊建英痛罵“那個目光短淺的小婊子”。教宗卻看起來十分淡定,等他氣喘籲籲地罵完,倒了一杯酒給他潤喉。看沙天奧一口氣喝幹再滿上,又憤憤然塞下一口龍蝦肉,才說:“咱們也不是沒做過這樣的準備。”

沙天奧讓自己冷靜了好一會兒,卻依然咬牙切齒:“得盡快除掉趙享載!”

齊建英不慌不忙,說道:“急事緩辦。趙享載是一定要除,而且我們還得摸清楚福友會跟他之間是不是真的合作?”

“齊兄什麽意思?”沙天奧察覺到他話裏有話。

“紅黛那女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你想想她是怎麽玩義海的?趙享載說不準就是下一個。”

“我們可不能賭這個概率。”

“那是自然,我們要先下手為強,跟曲家聯手。”

沙天奧此時又稍顯猶豫:“紅黛會不會影響到曲家?她可是跟曲家老大有二十多年的情分!”

齊建英卻發出爽朗的笑聲,相當篤定地回答:“這一點沙市長大可放心,曲家又不是曲老大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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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今天非常不開心。

因為紅黛來了。

時隔數日,紅黛重新出現在甘拭塵的別墅裏,品嘗着他因為個人堅持而絕不敷衍精挑細選的食材和跟殺人技巧一樣高超的廚藝。

紅黛輕巧迅速地放了一塊魚肉入口,咀嚼後不禁閉上眼睛感嘆:“這才是配得上影後的美味。”

“真可惜,以後我要收費的。”甘拭塵将蔬菜羹盛在小碗裏放到她面前,解下圍裙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解渴,“畢竟都被單方面解除婚約了。”

“說得你好像很舍不得似的。”紅黛嘻嘻一笑。

“某些方面來說确實有點,畢竟行事方便。”甘拭塵毫不避諱,反問道:“所以我們這算是拆夥了?連個商量都沒有,未婚夫很傷心。”所有計劃都要雙方知情是兩人合作至今的基礎,這一層僞裝身份破除之後要如何配合是很重要的行動,不事先告知的行為讓他開始警惕。

“我可看不出你有半點兒傷心的樣子。”紅黛不為所動,專心地吃完一餐後本打算轉移到客廳沙發裏休息,發現黑狗坐在地上,戴着耳機趴在茶幾上看視頻,眼睛卻一直盯着她。

這段時間裏阿擇陪着月月在外面玩耍很少回來,只有他跟甘拭塵兩個人的生活讓黑狗十分開心,似乎自己也變得重要起來。然而此時紅黛再次出現,自己将又退回到那個“沒什麽用處的手下”的位置。

紅黛雖然不清楚緣由,但把黑狗對甘拭塵的占有欲卻看得相當明白,忍不住逗他:“小狗狗瞪我幹什麽呀?”想要伸手摸他的頭卻被對方一手擋開。紅黛摸自己心口,“姐姐好難過,姐姐要你甜哥哄一哄親一親。”

轉身就去了甘拭塵房間。

“這麽大個人逗小孩幹什麽?”甘拭塵一邊無奈一邊把碗碟放進清洗機,準備去樓上“哄一哄親一親”,接着對黑狗說,“你也不要總是粘在我身邊,自己出去玩玩。”

黑狗默不作聲,只是目送他上樓,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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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珍惜小狗吧,對你這樣的薄情郎還能忠心耿耿的可找不出別人了。”

一進房間就聽見紅黛對自己的嘲諷,甘拭塵倒是習慣了。在沙發椅上坐下,他直截了當地問:“福友會公開跟趙享載的合作了?趙區長現在的人頭貴得很呢。”沙天奧尋找黑桃A的消息已經傳進了他的耳朵。

“你不是也跟風頭正盛的曲章琮走到一起去了嘛。”紅黛走過來在他腿上坐下,摸着許久不見的帥臉,“他跟沙天奧也在互送秋波,我正想問問你們之間這些扯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是怎麽回事呢?”

甘拭塵一臉無辜:“沒關系哦。”

紅黛狀似親昵地蹭他鼻尖,輕聲細語:“沙天奧和他背後的那個家夥會被一塊一塊切開來扔在地裏喂蒼蠅。你要跟他一樣嗎?親愛的?”

甘拭塵這一輩子聽過太多威脅,所以并不會放在心上。但他依然要承認,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警告能與紅黛相比。

語氣聽起來太過溫柔,所以內容便顯得格外殘暴。

“他惹怒你了?”甘拭塵緩緩地搖頭——縱然他可以馬上擰斷紅黛纖細的脖子,卻依然選擇與沙天奧劃清界限。“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施特勞背後的那個人,其他的,沒心思管。”

紅黛滿意了,直起身體來摟住他的脖子。這讓甘拭塵看到女明星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笑意:“他們觸碰了不能觸碰的界限。”

這時甘拭塵終于确認,紅黛這次是來劃分陣營的,她要對沙天奧痛下殺手。然而因為曲章琮的關系又使得自己牽涉其中,她雖不想傷及無辜,也絕不會錯放一個。

如果自己沾了沙天奧的腥,紅黛會毫不猶豫除掉他。甘拭塵不懂得恐懼,但這個女人總能讓他心底産生震顫,甚至被無窮無盡追殺的想象。

“讓人心寒,你最近總是在試探我。”

紅黛歪歪頭:“兢兢業業打天下的人,怎麽能容忍被誰的一時任性壞了計劃?你可以放着複仇不管,我卻不能。況且,我又摸不清楚貓的想法。”她捏一捏甘拭塵的臉,“帥是帥的,就是不可愛。”

甘拭塵聽出了一點端倪:“所以你遇見了可愛的人?”

紅黛的笑聲裏有些調皮:“你猜吧。”

甘拭塵當然并不在乎對方是誰,繼續問道:“如果曲章琮跟沙天奧聯手,你打算怎麽辦?我猜,根本原因應該是福友會模糊不清的态度,他害怕你的最終目的是吞掉曲家。”

“曲家又不是他一個人的。”紅黛冷冷地說。

“那我們一次性說清楚,曲家的‘誰’是絕對不能動的?”

“曲文奪。”一個問得幹脆,一個答得幹脆,将其他曲家人的性命毫不猶豫清掃出安全範圍。紅黛繼續說道:“解除婚約,曲章琮那方面你也好解釋,不是嗎?不過你最好動作快點,他若是繼續趟這趟渾水,我不會顧及往日情分也不會等你的時間。”

“但你也要查施特勞。”

“別想着坐享其成,我要查施特勞可不是沒你不行。”女明星果斷地結束談話,卻并不打算真正離開,而是伸展下四肢準備去庭院泳池游個泳。甘拭塵不甘心地抱怨:“那就別把我這當度假別墅吃吃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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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曲章琮精心準備的餐點前,曲文奪卻興趣缺缺,連武鬥賽也不想看,讓阿善給自己倒一杯水,拿筷子挑挑揀揀地吃了幾口嫩牛肉便放下了。

“怎麽,不合小叔的胃口?”曲章琮探過身子問道,明明曲文奪的口味他是最清楚的。

曲文奪皺眉搖搖頭,“累了,你有事快說,我要回去睡覺!”

他現在天天跟着大哥上下班,就算曲文棟不在也有他的左膀右臂“代課”,曲文奪懶得再抱怨,反正抱怨也沒用索性就不吱聲了。

而且,他察覺到曲文棟的未雨綢缪,恐怕是在迎接久安局勢更大的變化——福友會的翻雲覆雨只意味着戰線開始,後面襲來的浪潮會将整個曲家包裹其中。

他曾經問過曲文棟,“你又不是沒兒子,為什麽是我?我不稀罕你這些家底。”

“我有兒子,你沒老子——這理由充分嗎?”曲文棟眼皮都不擡一下,“就憑你那個小小的玫瑰馬,能在久安掀起多大風浪?”

“我掀久安幹什麽,我掀曲家就行了。”

“等你繼承了曲家,随便掀。”

“你能不能告訴我實話,為什麽急着提前兌現遺囑?”雖然曲文奪根本不知道大哥有什麽遺囑,“從施特勞進入久安開始,你和我二哥就不對勁。現在義海沒了,你跟紅姨到底還要幹什麽?”

提到紅黛,曲文棟這才看他一眼。

“有一句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我還是得說——你可以信紅黛,但不要信福友會。”

“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曲文奪明白曲文棟的擔憂。

紅黛以會長之身正式站在久安黑幫的行列,她将永遠不能脫開背後勢力的束縛與牽絆。當未來曲家與福友會利益産生沖突之時,紅黛會選擇哪一邊?

從她們對付義海的手段來看,“心若黛色”的紅夫人名不虛傳。

“我不信紅姨會拿我怎麽樣,至于曲家,她想要就拿去呗,誰稀罕。”但曲文奪還是習慣性地反駁他大哥,沒成想曲文棟淡淡了說了一句:“但你媽媽不想。”

然而更多的卻怎麽也不肯對曲文奪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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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子!”曲文奪恨恨地在牙縫裏罵,把筷子扔在桌上。

曲章琮聽見小叔罵自己爹,也只能戰術性咳一聲,開口道:“小叔,是想跟您打聽一下——”

“紅姨和福友會的事?”曲文奪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珠瞟了侄子一眼,搶他的話茬。

曲章琮讪讪地笑:“哎呀什麽都瞞不過小叔,紅姨、不,紅夫人回明珠酒樓那天,您見着她了吧?”

明珠酒樓今日不同以往,它不再是一棟單純的酒樓,而是一個黑幫的總堂,是其他勢力不能随意踏足的地方。而曲家,被允許自由出入的就只有曲文奪一個人。礙于曲文奪家裏有無聲鈴,曲章琮只好在他小叔下班路上截到自己這兒來。

曲文奪不置可否,好生盯了侄子一會兒,側過身子對曲章琮說:“章琮,你那武鬥生意,差不多就行了。”

曲章琮神色一凜,腦海中閃過無數種猜測。是紅黛跟小叔說了什麽?以後是敵非友?警告自己現在收手嗎?

但他什麽都沒有問,等着曲文奪繼續說:“樹大招風,亂七八糟的買賣別跟着摻和,省得給人當槍使。紅姨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踩着福友會的雷,她六親不認的。”

福友會的雷?曲章琮瞬間想到了沙天奧和他們的“生意”。

這樣一來,曲章琮的處境也變得相當微妙。紅黛既然讓曲文奪帶話過來,還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但如果曲章琮真的“差不多就行”,那還談什麽重做久安第一大幫的宏圖偉業?老老實實看着福友會登頂不就得了?

“我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現在看福友會這個勢頭,真撲上來你爹和你二叔也保不住你。而且,你手上的藥也太危險,別碰了。”

曲章琮這才“嘿嘿”一笑,“在久安誰不嗑點藥?小叔別擔心,再說就算他們倆保不住,小叔總得保我吧?”

“可別!”曲文奪連連晃食指,“我能保我自己就不錯了,老子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可不想摻和你們那些個要命的買賣!”說完便打着呵欠離席,曲章琮怎麽挽留都留不住。

回到車上的曲文奪一臉凝重,到家後看到蹦蹦跳跳跟無聲鈴耍賴的曲章瑜才終于露出一點笑容。雖然還是少不了無聲鈴的陪伴,但她至少可以出門去購物吃飯。

只是依然不敢穿裙子,不敢化妝,不敢讓自己身上有任何一點會引人多看一眼的細節。

曲文奪站在那裏看了很久,問阿善:“如果有人傷害你妹妹,你會宰了他吧?”

阿善搖搖頭:“我沒有那麽仁慈,我會宰了他全家。”

曲文奪低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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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虎背靠着廉租房裏窄小卧室的房門,能聞到廚房爐竈上炖鍋裏傳來的香氣,還能聽到客廳裏傳來的談話聲。

婦保會的訪客來看杜新妹,阿虎不想被人察覺,便安靜地待在卧室裏,直到她們離開。

杜新妹一邊查看鍋裏的炖肉一邊說:“她們都是好人,如果不是婦保會我跟光仔還不知道在哪裏露宿街頭呢。”

阿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的病是在施特勞診所裏造成的?”“施特勞”三個字反複在她們的對話中出現,阿虎才知道杜新妹經歷了什麽。

也知道了施特勞診所在做什麽。

“怪我念書少,又要賺快錢,你放心吧,以後絕對不會幹那種傷害自己的傻事了!”杜新妹以為他只是擔心自己,拍拍他的手臂,盛了一點湯給他嘗嘗味道。

阿虎什麽都沒說,只是眉頭一直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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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和茉莉從杜新妹家回來,剛跨進婦保會大門,就看到許久未曾出現的李姐滿面紅光地跟鐘嬸從二樓下來,興高采烈的模樣仿佛升了大官,拉着鐘嬸的手拍着胸脯保證:“主任您放心!禪修地的錢天佛會一分都不會少了咱們!那也不是買賣,還是一份善念!天佛和神子都會看在眼裏,能保佑咱們婦保會以後順順利利、太太平平!”

鐘嬸嘿嘿一笑:“老李,你這到底算那一邊的人啊,我看婦保會都要留不住你了!”

李姐倒是一點都不尴尬:“鐘主任這話說的,咱們婦保會是做善事,天佛會也是做善事,哪邊都一樣嘛!”見到兩個年輕人,趕緊從挎包裏掏出最新的傳教手冊塞進她們手裏:“沒事來聽聽,有機會親眼見到我們神子吶!”

晶晶低頭一看,封面上印着頂級偶像艾心精致絕倫的笑臉。

李姐轉頭又抓着鐘嬸的手使勁摩挲,悄聲說:“主任,剛才說的事兒,幫咱想想辦法,記得啊!”

目送她挺胸擡頭地出門,晶晶将手冊丢進垃圾桶:“會長,她回來幹什麽?”

“我已經不是會長了,以後就叫主任吧。”鐘嬸把茉莉手裏那份宣傳冊拿過來翻了翻,漫不經心地說,“來幫大能天佛會探探婦保會跟福友會的關系近不近。”在旁人眼裏,鐘嬸做了那麽久紅黛的廚娘,一定曾經接觸過福友會高層。

“這是想方設法要把觸角伸到咱們裏面了。”

鐘嬸翻到“艾心粉絲約會日”那一頁,笑了笑,“他們想要,那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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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過坐在厚厚的軟墊上,有些惶恐地打量着四周。

教宗齊建英的畫像正挂在他對面牆上,味道淡雅清新的熏香萦繞在房間裏,隐約還能聽到遠處的犬吠、鳥鳴,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些他的不安。

他跟着農玉山來到藏于寶石新區角落裏的一座小莊園,穿過靜心照料過的蔬果園、花田和小池塘,踏進被低矮白牆包圍着的別墅。同層高被不斷刷新的市區大廈不同,這裏最高不過三層,占地卻如迷宮一般奢侈廣闊。

他們被一位美麗少女帶進一間祈福室,周到地奉上茶飲和點心。過了沒多久,風雲過聽見房間門再次被拉開的聲響,畫像上那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面容莊嚴慈悲。

風雲過結結巴巴地說“您好”,然而被無數信徒崇拜的教宗沒有回答,盯着他的臉看着一會兒,才輕輕嘆氣:“多麽孤苦的孩子,你一定過得很委屈吧!”

農玉山看到風雲過嗫嚅着半天說不出話,無辜的眼睛微微變紅,垂下頭去,接着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齊建英的手臂:“我、我、我該怎麽辦呢……?”

看吧,這可憐巴巴又缺愛的小鳥,只需要一點安慰和同情就可以虜獲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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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局局長室裏傳來一聲憤怒的敲擊,紙筆都被拳頭震得在桌面上跳起來。

吉貝卡看着滕永吉氣得漲紅的臉頰,等他發洩完了才走過去将對方的手掌掰開,輕聲地說:“這是我們早就預料到的情況。”

滕永吉的電腦上正展示着一份待審批文件,他果斷起身不想再看一眼,對吉貝卡說:“我要見潘立正!現在就電話他!”

吉貝卡撥通了副院長室的電話,對方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不慌不忙地說“潘副院長沒時間,馬上就要開會了,如果您非要通話的話現在可以……給您五分鐘。”

滕永吉立刻接過通話,屏幕上出現了舊日同僚的臉孔,是一張在他們這個年紀來說算是風度翩翩,現在還要加上一些意氣風發的面容。

“潘立正!你是醫生!是大夫!你怎麽能把這種踐踏生命的事情提上來?!”

“滕局長說話怎麽還是這麽沒有條理,我都不知道你在發什麽火兒。”說完又好像剛想起來似的,“啊,難道你說的是那份久安醫療改革提案?我是不太明白‘生殖技術合法商業化’‘久安人體器官移植指導原則完善建議’怎麽就成了踐踏生命的事情?”

“再好聽的說法也不能掩蓋你要把器官買賣合法的事實!”

潘立正馬上打斷他,斬釘截鐵地反駁道:“哎哎哎什麽器官買賣?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提的!我和其他各位同行,只提了放寬标準、自願捐獻,哪一個字說了買賣?你可不要倒打一耙給我們按莫須有的罪名!”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允許這種事,你把久安當成什麽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了?!”

潘立正垂眼看看手表:“我時間不多,就不跟滕局長争辯了。”挂掉通話前他意味深長地說,“久安嘛,自然有久安解決問題的方式。”

滕永吉再撥出通話,但已經無人接聽。吉貝卡聽出了那句弦外之音,對他說:“滕局長,我們恐怕也要用久安的解決方式了。”

滕永吉轉頭看她,吉貝卡遞出手機按下快捷鍵,不到三秒便被接聽起來。

“你好,明珠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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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享載的專車堂而皇之地停在明珠酒樓外面,人也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酒樓雅座裏,大啖鎮店名菜茶香小排,先把肚子吃了個飽,才心滿意足地去茶室跟紅黛談正事。

“我們酒樓的飯菜可還合趙區長的胃口?”蔣寶芳笑意盈盈地問。

“那是當然,紅夫人的品味沒得說。”趙享載毫不客氣地在茶桌前坐下,又拍拍身邊的座椅。紅黛眼睛微微一瞄,看到錢金石端着一張木然的臉落座。

她便一邊沏茶一邊問:“錢警探覺得呢?”

錢金石不看她,看面前的茶杯:“嗯,好。”

“好在哪兒啊?”

“哪兒都挺好。”

紅黛在鼻子裏“嗯”一聲,“好生敷衍。”蔣寶芳眉毛微挑,在旁邊撿了個笑。趙享載把不離手的扇子“唰”地展開,擋住下半邊臉,眼睛一彎:“老錢可真是好桃花。”

“不說正事我就走了!”

肩膀還沒起來半分就被侯華明按住了,同時提醒趙享載:“隊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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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趙享載開口,蔣寶芳先說道:“趙區長應該收到滕永吉那邊的消息了。施特勞醫療現在只不過是把行動提到明面上來,其實非法器官、人口、生殖買賣和走私的行為早就已經在久安地下開始活動。”

“廢礦區那邊買賣活體器官的生意也逐漸猖獗。”侯華明同她交換情報,“通過醫院掮客的門路輾轉到國外,幸運的還能留一條命回來,不幸的就從此消失,無法追蹤。如果這份改革提案成真,按照久安這個貧富差距和武鬥生意的致殘率,将成為世界上最容易‘産生’供體的地方!”

“施特勞就是要把久安變成這樣的地方。”紅黛輕聲說,接着把茶湯倒入每個人的杯子,仿佛完成了一個儀式。“這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其中一個目的,仍未可知。”

纖長的手指端起茶杯,她看向趙享載:“今天也是要跟趙區長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對任何一件欺壓女人的事情,福友會都不會心慈手軟。無論将來久安變成什麽樣子,無論對誰,福友會的态度永不會變。”

這個“無論對誰”,當然也包含了趙享載。

“趙區長要同我合作調查施特勞醫院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不知你可還記得?”

“把人當人”。

趙享載收起扇子:“記得,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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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不久前福友會和偵查電子眼的入侵,樂園施工地的安保變得異常嚴密,安全貨運倉庫外更是布置了武裝雇傭兵。一牆之隔的室內正傳來一陣陣嘶啞的少女慘叫。只是那叫聲通過軟件處理,顯得有些失真,卻更多了幾分凄厲。

“老鼠”拿着手中的電子圖冊,将播放頁面切換。慘叫随之停止,變成粗重的喘息。

一位少女半睜着雙眼,渾身赤裸地面對鏡頭,躺在解剖臺上。她不能動,不能叫,但能感覺到身體正在被利器剖開。鏡頭毫無遺漏地記錄下她的恐懼,和死亡。

“老鼠”把她最後被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影像端詳了半天,微微閉上眼睛,用沉醉的語氣說:“她有些像那朵美麗的白色花朵。”

将身體蜷縮在破舊沙發裏的男人嘿嘿嘿地笑。

“不得不說,你在這方面簡直是藝術家。”“老鼠”稱贊道。

“我也這麽覺得!請以後就這麽稱呼我吧!”男人甚至為自己鼓起了掌。

“老鼠”繼續翻看後面的內容,數位不同身姿、年齡的女性被排好編號和介紹,如同等待挑選的貨物。他顯得很滿意,将薄薄的圖冊合起來,說道:“既然‘素材’都已經準備好,就來迎接第一批客人的創作吧!”

雇傭兵随着“老鼠”的離去而撤走一部分,剩下一半左右依然在附近值守。不少拾荒者在樂園施工地的防護網附近游蕩,企圖鑽進去撿些材料換點錢,卻無一例外都受到了無人安保機的攻擊。

一個中年男人回到廢礦區救濟所,把拾荒的袋子往地上一放,跟工作人員要水要飯。坐在年逾半百的老人對面,一邊往嘴裏扒拉飯菜一邊說:“防守很嚴,現在外面的進不去,在裏面的也出不來。”

“有新消息嗎?”袁岷山問道。

“施工進度很奇怪。唯獨有個小礦坑工程特別迅速,被改成了下沉式武鬥館,弄得跟羅馬鬥獸場一樣,應該很快就可以用起來了。出入口都在地下,現在混不進去,也不知道通到哪裏。”

袁岷山點點頭:“盡量打探,不用強求,今天先休息。”

男人點點頭,吃完喝完去通鋪裏睡覺了。

“樂園?”袁岷山叉着手眯着眼睛自言自語,冷哼一聲:“也不知是誰人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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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塵獨自一人出去游蕩,所以黑狗今天又是自己。不過他有兩件事要做,先去大猛的工作室對自己的拳套做最後一次試用,再去接小螃蟹放學一起吃飯。

接近完成的武器十分漂亮,輕薄但堅固的外殼裏加入防震,精細的部位連接讓手指活動起來格外自如,黑狗開心地不想脫。

“你要塗裝嗎?弄個花紋什麽的。”大猛一邊做調試一邊問。

黑狗對這方面沒有概念,略微思考就說“黑的。”

趁着大猛打磨零件,黑狗浏覽滿屋子刀劍槍支,突然問:“甜哥的武器,是哪一把?”

大猛頭都沒擡:“沒有。”

“甜哥有刀,我見過。”

“他只是常用刀,沒有固定用刀。随便給他一把什麽刀都行。”

“為啥?”

從工作椅上轉過身來,大猛伸出食指在半空繞個小圈:“這房間裏沒有他不會用的,只有很擅長和一般擅長的區別。他給別人的印象是‘慣用長刀’,就只是為了留下這樣的印象罷了。換句話來說,在他手裏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武器。”

黑狗瞪大眼睛握拳:“甜哥,好厲害!”

大猛的表情一言難盡:“又粘人又盲目,你簡直就是‘那倆人’的結合體。”黑狗不高興,反駁說“沒有盲目,一點也不盲目!”

大猛不置可否,想起來什麽似的喃喃自語:“倒是有人送過他一把特制短刀,但應該早就不在了吧。”

甜哥的厲害,仿佛又更加襯托得自己沒用。黑狗很是消沉了一會兒,甩甩腦袋去接小螃蟹了。

小螃蟹今天生日,作為她唯一的朋友黑狗提前好幾天就收到了提醒,特意準備了蛋糕和禮物。

剛入秋,她成為婦保會指定的公立小學一年級新生。大名顏瑩,跟剛到小青草的時候一點沒變,脾氣很臭,老跟同學打架,現在倒是不嚷嚷找父母了,只是動不動就要“自力更生”。

下午四點放學,黑狗看見小螃蟹跟一個小男孩一邊吵架一邊往門口走。

一個說“我虎哥可厲害了!”

一個說“我小狗也很厲害!”

一個說“老虎就是比狗厲害!”

另一個就說“我們小狗能打十個老虎!”她眼尖看見黑狗了,咚咚跑過來牽黑狗的手:“小狗你告訴他,你能不能打十個老虎!”

不等他回答,小男孩說“你吹牛”,望着街對面趾高氣昂地說“我虎哥來了!”

黑狗回頭,看到一張有點面熟的臉。

阿虎壓低了帽子走過來,朝他笑一笑:“看來我們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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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仔比小螃蟹高一年級,倆人因為各自打架被老師在辦公室門外罰站時認識的。聽說小螃蟹生日,阿虎便帶着他們一起去杜新妹打工的餐廳吃飯。

蛋糕也堵不上倆小孩的嘴,一定要在“誰的朋友比較厲害”上分個高下,再以此判定誰更厲害,誰是“學校霸主”。被杜新妹聽見,狠狠訓了弟弟一頓。

“雖然遺憾,但還是留到下次只有你我的時候吧。”

不在小孩子面前炫耀暴力這點道理,黑狗不懂,阿虎還是明白的。給自己倒了一點酒,他問黑狗:“你喝嗎?”

黑狗搖搖頭:“我家禁酒。”

“看來你等的那個人等到了。”阿虎聽到他說“我家”,“真巧,我認識的那個人也不喝酒。怎麽樣,開心嗎?”

“以前開心,現在不開心。”黑狗突然很疑惑地問阿虎,“甜哥不喜歡我,總是生氣,怎麽讓甜哥不生氣?”

“你做了什麽讓他生氣?”

黑狗便嚴謹地避開有關甘拭塵身份的描述,仔細地回憶一遍後看着自己的ID卡:“我不走,不想自己生活。”

阿虎聽完哈哈哈地笑:“在我看來,他明明就很喜歡你嘛!”

黑狗臉上寫着“請你仔細講講”。

“小黑,你現在是自由身,是獨立的人,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

“重要的不是你想做什麽就可以做,而是你不想做什麽的時候就可以不做。如果他給了你編號,那你就永遠是被鏈子拴在他身邊的奴仆,而不是自願。”

黑狗強調道:“是自願!”

阿虎反問:“既然是自願的,那還非要鏈子幹什麽呢?沒有編號你就不跟在他身邊了嗎?”

黑狗愣住,想了下才說:“可是,萬一,甜哥不要我呢?”

“有編號只能代表你從屬于他,并不代表他不會抛棄你,選擇權在他,不在你;但如果你是自由身,那選擇權就在你,你可以留,可以走,還可以追。你可以跟着他直到死,也可以離開他去到另一個城市。”阿虎指着他那張ID卡繼續說,“他給你的不是一個身份,而是更多選擇的機會,和後悔的權利。”

“我不會後悔。”

阿虎把酒杯挪開,看着黑狗的眼睛:“小黑,你不是狗,雖然不用思考只是聽從命令能活得很輕松,但你是人,人就會有自己的想法。我想,他是希望你作為一個成熟而獨立的人,再選擇留在他身邊。

“所以,他很重視你。”

黑狗似懂非懂,被小螃蟹一頓搖晃拆禮物打斷了對話,沒有聽到阿虎自言自語的後半句。

“這點跟‘他’就不像了,‘他’最喜歡一個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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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過從洗衣店取回趙享載的襯衫和西裝,整整齊齊地挂進衣帽間,再根據明天的行程從裏到外搭配出一套。他看着那些曾經被用來包裹着自己裸體的大衣,發了好一會兒呆。

他把臉孔埋進其中一件,仿佛能聞到趙享載的味道。

“你以前答應過我……你明明答應過我……”他悲戚的喃喃自語很快就變得無比憤恨,雙手幾乎把大衣抓出褶皺來,“你明明答應我了!趙享載!”

嘴巴裏不斷重複着“你答應我了”,風雲過把剛搭好的衣服扔在地上撕扯。還嫌力度不夠,跑進書房抓起置物架上的一把裝飾短劍,把它們割爛。

等發洩完冷靜下來,他才發覺自己幹了件如此愚蠢的事。着急忙慌地想辦法“毀屍滅跡”,還沒等找到個袋子,迎面在走廊撞上了剛回家的趙享載。

侯華明看到他手裏的短劍,“噌”地一聲就拔出了警刀。趙享載擡手制止,把風雲過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慢悠悠地說:“老侯,出去。”

他走到風雲過面前,手掌握住對方纖細的頸子:“小寶貝兒背着我幹了什麽壞事,嗯?”伴随那一聲“嗯”,手掌突然用力掐得風雲過不能呼吸,反射性地去掰他的手腕。

從手中掉落的短劍被趙享載一把接住,捏着喉嚨把他拖進衣帽間。

侯華明聽見裏面傳來風雲過痛苦的求饒,接着是哭泣,尖叫,然後是趙享載的調笑——他皺皺眉轉身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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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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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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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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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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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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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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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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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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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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