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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岑靈剛回到家，就收到蔣嘉的消息。

蔣嘉：【今晚不好意思了。我沒邀請高明，不知道誰叫上他了。】

岑靈：【沒事。】

蔣嘉：【不過，你和季遇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你倆高中時就那麽要好，我就說李依筱不可能的。】

這誤會貌似有點大。岑靈怕給季遇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幹脆和她解釋了。

蔣嘉：【哦原來這樣。不過人家那麽護着你，說不定……[眨眼JPG.]】

岑靈心中一動，其實仔細想想，季遇貌似從小都很護着她。雖然他這個人有時說話很損，成績好得令她嫉妒，經常作為別人家的孩子出現在岑母口中，但他也幫她輔導功課，周末接送她去補習班，下晚自習回家路上太冷會把外套脫給她……

有這樣一個竹馬，她好像不虧。

不過這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的感情吧，岑靈這樣覺得。

洗完澡敷上面膜。

岑靈躺在床上，戳了季遇微信：【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季遇很快回到：【你做？】

岑靈：【不，去一中那邊的小吃街。我知道有家幹淨衛生味道又好的店，你這幾年在國外，一定沒嘗過，真的可好吃了！】

季遇：【好。明天。】

第二天早上，岑靈化了個淡妝正準備出門，門鈴響起，原來是上個月讓安魚幫忙定制的快遞到了。她簽收後，拆開一看，的确還不錯的樣子，想着正好帶給季遇，随手裝進了帆布包裏。

季遇的車等在樓下。

岑靈打開車門，剛坐進去，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東西給他看。然後雙眼亮晶晶地期待着他的誇贊。

誰知季遇挑了挑眉：“嗯？”

只見是一只小巧的陶瓷保溫杯，上面印着一個卡通人物形象，身子小小的，腦袋大大的，黑發褐眸，拿着一只麥克風在舞臺中央唱歌。

詭異的是，季遇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有點萌的卡通人是他。

果然，岑靈興致沖沖：“怎麽樣，這卡通小人我畫的，好不好看？”

季遇輕哼一聲：“滑稽。”

“哪裏滑稽了？”岑靈無法認同他的審美，“這叫Q版，你看，後面還有字呢。”

季遇再定睛一看。上面寫着：哥哥加油，季風永遠支持你。

他的唇角不由彎了起來：“岑小靈，你……”

岑靈等着他誇自己。

只聽他說：“我就知道你追星我。”

岑靈：……

一中小吃街。

因為國慶學生放假的緣故，這條平時熱鬧的街冷清了許多。岑靈循着記憶很快找到了目标店，這家面店是近兩年新開的，幹淨衛生，裝修時尚，老板的手藝還很正宗，岑靈以前就想着，要是某天季遇回國了，一定要帶他來嘗嘗……

“老板，要一個包間。”岑靈熟稔地打了招呼。

季遇跟着她走進去，一邊摘下口罩一邊準備坐凳子上。

誰知岑靈大驚失色：“等等！”

季遇：“？”

“怎麽了？”

岑靈表情嚴肅地迅速抽出兩張紙巾，彎腰在他的凳子上使勁兒擦了幾下。半響，擡頭道：“幹淨了。你坐吧。”

季遇：“……”

岑靈記得他從小有點小潔癖，這家店雖然看起來衛生幹淨，但小工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主要負責煮面和招呼顧客，經常忘記擦桌子凳子。

季遇坐了下去。

老板拿着菜單過來，剛好看見剛才的一幕，他不追星不認識季遇，但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一個是因為這年輕人長得太好看了，另一個是因為這麽好看的男人居然這麽婆媽，還讓女朋友幫他擦凳子？！

老板把菜單給他們，忍不住說：“我們店凳子很幹淨的。”你看，這位姑娘不都直接坐的嗎？你一個男的幹嘛這麽講究？

季遇：“……”

岑靈撲哧笑了出來，說：“我要一碗番茄牛肉的。你呢？”

季遇：“和你一樣。”

熱氣騰騰的面條很快端上來了。

碗很大，量十足。番茄湯底熬得濃厚粘稠，嫩白的面條裹上鮮豔湯汁，一起放入口中，味蕾頓時被酸酸甜甜炸開。牛肉也很大顆，火候剛好，軟糯不失嚼勁。

岑靈吃面條的時候，喜歡舀一勺湯，再挑一根面條放在裏面，然後一起放入口中。她正吃得不亦樂乎，卻見季遇低頭盯着大碗，露出為難的神色。

岑靈問：“怎麽了？”

季遇用筷子指了指：“香菜。”

原來他不喜歡吃香菜啊。岑靈啧道：“季小遇，你越來越挑食了。既不吃茄子又不吃香菜，你錯過了人間兩大美味。”

說着，她拿了一雙幹淨的筷子，從他碗裏一根一根挑出香菜，放到自己碗中。

季遇放下筷子，一只手擱在桌上，托腮看她。她的神情十分鄭重，仿佛在做什麽重要的事情，熱騰騰的水汽氤氲臉上，在額頭上凝成了幾滴細小的水珠。

季遇看得很認真，直到岑靈挑完了，他才回神，說道：“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岑靈咬了一塊牛肉，含糊問道：“哪裏不一樣？”

季遇沉思片刻，斟酌道：“殷勤得像個狗腿子。”

岑靈：“……”

可惡，她的“殷勤”還不是為了感謝他像個騎士一樣來救自己……可惜是個嘴欠的騎士。

從面店出來，岑靈感覺口渴，正想從便利店買一杯冰可樂。誰知，卻被季遇攔住了，他從貨架上拿了一瓶營養快線塞給她。

岑靈抗拒：“我喜歡冰可樂。”

季遇手指彈了下她的額頭：“生理期不能喝冰的。”

岑靈：“可我就想……不對，你怎麽知道我生理期？”

季遇看了她一眼，挪開視線到遠處：“記得。”

岑靈有點窘迫，壓低聲音道：“你、你記這個幹嘛？！”

季遇沒回答她，拿着營養快線去結了賬。岑靈跟在他後面，拉他的衣角小聲嘟囔：“哎，不準記這個，反正就不準記，快忘掉。”

“岑小靈，你是不是傻？”季遇頓住腳步，回身看着她說。

——“岑小靈，你是不是傻？”

樓梯拐角處，岑靈坐在臺階上，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的神色。季遇說完，随手扔了籃球，扯住她的一根手臂将她拉起來。

“走。”

“去哪兒？”岑靈扭扭捏捏地站起來。

今天早上她的小腹不知怎麽回事微微疼痛，下午是體育課，跑完步後肚子突然劇痛起來，褲子還有一種濕濕的感覺。她偷偷摸了一下，才知道來月經了。

岑母之前和她說過女孩子的這種發育，但畢竟第一次經歷，她心裏還是又害怕又羞澀。趁着自由活動的時間，她一個人偷偷溜到人少的樓梯口，坐下來思考着該怎麽辦才好。季遇他們初二一班和她們初一三班上的同一節體育課，也不知道他怎麽發現自己不見了，又怎麽找到她的。

岑靈站起，捂住屁股：“我、我不想走……”

季遇瞥她一眼，脫下外套，給她系在腰上，說：“你先去宿舍換身衣服，我去給你買東西。”

“啊……哦。”岑靈不知該怎麽辦，只能聽他的安排。回到宿舍換了條褲子，她正蹲在廁所裏愁眉苦臉，就聽見宿舍開門的聲音，是同班的女生進來了。

“岑靈？”女生尋聲過來，将一個黑色塑料袋給她，“初二一班的季遇讓我給你的，哎，你來那個了？”

岑靈有點窘迫：“啊，是。”

女生笑道：“哈哈我剛才打開袋子看了一下，你別介意啊。”

岑靈說沒事，向她道了謝。從廁所收拾好出來，女生八卦地問她和季遇的關系，他怎麽對她這麽好，一個男生懂這麽多，又是給外套，又是買衛生巾，甚至還貼心地給她備好了紅糖。

岑靈也不知道他怎麽懂這麽多，猜測道：“可能是他們初二科學課學過？”

周五放學回家，岑靈從岑母那邊領了新的零花錢，趁着去季遇家寫作業的功夫，她把兩張十元的錢推到他面前。

“我媽說讓我把錢還你。”

季遇翻看練習冊的手指一頓，然後擡眸看了眼她：“岑小靈，你是不是傻？”

女主：我覺得，這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情。

男主：我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