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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先生？”梅利莎·伯恩斯臉都快笑僵了，可被他拉住的男人還是一臉冷淡，沒有想開口說話的意思。

她這是…被忽視了？

她從事記者這個行業也有好幾年，憑借自己甜美的長相和過硬的自身實力再加上一點點願意折腰的精神，一路不敢說順風順水，可也确實沒有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也極少碰到有人不給自己面子。

而眼前這個男人，無疑是踩到了她的雷點。

啧，明明長的還挺帥的，可為什麽這麽沒有紳士風度呢？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老板給她的任務，她才不會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先生？”梅利莎·伯恩斯又叫了一聲，見對方還是沒有動靜，便不願意再自讨沒趣，準備換個采訪對象。

而傑森也早已看出來她的目的，無非是想再一次引起剛才的混戰，進一步将事情鬧大，這樣報道才會更好看，也更容易引導群衆對超人的負面情緒。

他本想開口說話，只是奈何條件不允許。

因為星和P92在他腦子裏吵起來了。

星想要他在鏡頭面前盡展魅力，奪走全場焦點。而P92只想讓他借此強調秩序與法律，聲明人民無法越過法律去影響另一位人民的人身權利。

兩個小家夥在他腦子裏争得不可開交，無奈傑森只好暫時屏蔽他們兩個。

“噢，抱歉。”傑森終于能抽出時間回答記者的問題。“我剛才走神了，實在抱歉，這位…”

“伯恩斯。”

“伯恩斯小姐。”傑森充滿歉意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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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關系。”梅利莎·伯恩斯露出職業笑容。“請問這位先生您剛才有注意到那聲哨響嗎？”

“當然。”傑森點頭。

“那您有看見吹哨的人嗎？”

“那倒沒有。”傑森搖搖頭。

“您會認為這是超人為了阻止我們對他的讨伐而請的外援嗎？畢竟他有超級聽力什麽的，誰知道他會不會正在偷聽我們這邊的情況呢。”

梅利莎·伯恩斯這個問題明顯具有強烈的針對性，很不符合一位記者的身份。

而“偷聽”，這個詞用的有夠毒的。

超人的超級聽力能讓他聽見全世界的聲音，所以只要他想，沒什麽事能瞞過他。只是，現代社會的人都有着極強的隐私保護意識，哪怕明知超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但只要有這個可能性存在，他們就會擔憂。

“為什麽這麽說？”傑森不贊同地反駁。“超人是一位品格高尚的超級英雄，他也經得起世人的考驗，他寬廣的胸懷足以容得下世上對他的污蔑和嘲諷。再者，以他的人格，是不會做出偷聽個人隐私這種卑劣的事的，他的超級聽力是用來聽呼救的聲音，而不是八卦新聞。

伯恩斯女士，我想您并不了解超人對麽？所以才會說出剛才那番有失記者水準的話。”

梅利莎·伯恩斯臉色微僵，她尴尬地笑了笑，眼神冒出怒火。

“但是您怎麽确定現在的超人還是以前的超人呢？超人到底不是上帝，他的胸懷再寬廣也是有盡頭的，萬一他厭倦了飛來飛去地四處救人呢？萬一他性格突變就想報複社會了呢？萬一先前襲擊飛機的’超人’就是超人呢？”

“先生，您有沒有想過，他不是地球人，不像我們，我們出生、生活在地球，我們對它有着濃厚的感情，把它當做自己的家園，可是超人，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梅利莎·伯恩斯的言辭犀利，句句不離超人的身份和先前的襲擊。

“不，他同樣深愛着這顆星球。”傑森肯定地說道。

“為什麽您如此肯定？”

“因為哪怕地球上存在大量诋毀他的人，他也在盡全力保護這顆星球…”傑森的目光充滿正義與對超人的信任，他言辭懇切，不失偏頗，擁有讓人信服的魔力。“…總之，我相信超人不會做出傷害地球的事。再者，利用輿論對一位英雄施壓本來就是一件錯誤的事，假如他真的犯下錯誤，那也應該由法律來審判。”

恍惚之間，梅利莎·伯恩斯似乎都能看到他周身的光環了。

多麽正義又富有魅力的一個人啊。梅利莎想道。

P92與星對視一眼，點點頭。

“好吧，事實證明，兩方合作的結果确實比原來的更好。”

直到她的肩頭被人拍了拍，梅利莎這才清醒過來。

“什麽？”她不耐煩地回頭。

攝影師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梅利莎臉色肉眼可見地好轉起來。“你确定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也不顧這邊的情緒被勾到什麽地步，迅速上車離開。

“也許你說的沒錯，但不可否認我的預想也不無道理，超人的強大是把雙刃劍，假如某天他反水了，我們沒人能拯救地球的。”

沖傑森留下這句話，梅利莎·伯恩斯便坐車離開。

傑森無法完全否定梅利莎的話，但是，他确信，超人不會有那麽一天。

因為蝙蝠俠不會允許的。

沒來由的，他對這位自己并不喜歡的超級英雄抱有極大的信任。

話說回來，他們剛才說的是？

傑森努力回想起那人的口型——“超人”又進行了一次恐怖襲擊。

而這次的地點，依舊選在了哥譚大橋。

傑森趁沒人注意，閃身進了小巷，藏好自己的東西，兩分鐘後銀色的機甲從巷子裏無聲飛出。

“看到了！傑！他在那兒！”阿爾法伸展着翅膀飛翔在傑森身側，與他的速度保持一致，眼神銳利。

機甲系統也随之鎖定目标。

與超人有五分相像的“超人”正淩空浮在空中，熱視力無情地切割着橋面。

只是，這一次同上次一樣，依舊沒有主動傷人。

輕輕松松便能要人性命的熱視力只是劃過橋面，破壞着大橋的結構，而那些四處逃竄的人他都很好地避開。

傑森摸不清他想要做什麽？還是說，他也是被人操控的棋子？

現下沒有時間給傑森思考，救人要緊。

雖然他沒有直接傷人，但是等橋徹底坍塌，這些居民同樣活不成。

事不宜遲，傑森立即飛過去，雙逼的機甲流動，變形成巨型加農炮。

面對“超人”，他可不敢懈怠。

【能量填充中…】

【能量填充完畢】

而在這時，“超人”卻突然扭頭看向他。

傑森不敢耽擱，立刻發射，粗壯的能量炮從他雙臂上的加農炮射出，明亮如白晝，直直地打向“超人”。

“超人”不閃不避，也許是對自己的能力有着足夠信心，他只是擡起雙臂，硬抗下來。

能量炮打在他身上，白光将其包裹。

“超人”發出一聲咆哮，轉眼消失不見。

“他擊敗了超人嗎？”底下有群衆高聲說道。“他擊敗了超人！”

有人開始歡呼，但傑森懸着的心從未放下。

超人的能耐可不止真的點，哪怕是個假的。

【警報！威險！】

系統提前發出報警聲，傑森立刻閃身，可卻仍舊沒有躲過，沒辦法，對面的速度實在太快！

“超人”猩紅着一雙眼，撞在傑森身上。

他渾身的制服破爛不堪，皮膚也多處受傷，看來，傑森的攻擊起效了，“超人”當時是主動消失躲避攻擊的。

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雙臂死死地鉗住傑森，讓他無法逃脫，緊接着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的面部。

哪怕機甲表面及時流動調整做了緩沖，傑森也只覺得頭部好像一下子被錘子敲過，使得他頭暈目眩，差點沒一口嘔出來。

超人一拳打向他的腹部，将他揍飛幾百米遠，而後迅速上前，又是一記重拳砸在他的胸口，打遠後又再次上前。

這一套組合下來，傑森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他壓根反應不過來，超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只有機甲才能勉強跟得上他的節奏及時調整護住傑森。

此刻的傑森仿佛就是他手裏的沙包，任由其擺弄。

“Fuck。”他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強忍住眩暈感，調動渾身的機甲再度變形，無數加特林從傑森背後伸出，槍口對準超人。

一瞬間，無數子彈傾瀉而出。

這次超人有了警惕之心，迅速停下攻擊，松開傑森，閃身避開。

傑森掉落進海裏，機甲随心而動，變得輕盈流暢。

他在水底快速移動着，而天上的超人正在掃描海底的情況。

沒找到人，他疑惑地皺眉。

系統出品的機甲可不是這個宇宙的造物，它的材質沒人能說出來，能夠隔絕超人的視線也不奇怪。

傑森在海底潛伏，如游魚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超人腳底。

既然熱武器都對他沒用，那就只好用審判之槍的特殊力量。

而上方的超人明顯被激怒，眼睛再次猩紅起來。

能夠穿透一切的熱視力貫穿進海底，燒死了一大片魚群，他漫無目的地四處掃射，很快，海面被鮮血染紅。

超人這才停下，他滿意地轉身。

就是現在！

傑森無聲無息地破開水面，黑色的審判之槍在右手出現！對準超人！扣動扳機！

正準備離開的超人突然頓住，霎時間，他感覺到全身傳來難以忍受的巨痛。

不，這疼痛更像來自靈魂深處。

他踉跄着腳步差點從雲端跌落，可卻生生忍住，拳頭攥的發緊。

“你沒死。”傑森飛到和他同等的高度。“而且你的疼痛并不劇烈。”

近距離地看清這位“超人”的長相，傑森微愣，因為他太年輕了，估計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

而且長的簡直是年輕版的超人。

“你是被人指使的。”傑森說道。“告訴我指使你的是誰，我可以幫你。”

“超人”死死地盯住傑森，眼睛猩紅，咬牙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傑森正準備避開，可卻見他視線一轉，攻擊下方的哥譚大橋！

整座大橋的基底因此全部損毀！哥譚大橋即将坍塌！

傑森沒有絲毫猶豫，放棄“超人”轉身飛到下方救人。

而“超人”的眼中卻流露出悲傷。

“我不需要幫助。”他呢喃着，眼中的悲傷逐漸被堅毅取代。

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傑森，什麽都沒做，便離開了。

“系統！找出支撐點！”

系統立刻為他計算出能夠撐住大橋的上百個支撐點。

機甲立即變形，上百個小型機器人從他身上剝離出來，飛到支撐點附近，接着再次變形，固定住斷裂處。

而傑森則在大橋重心處艱難支撐着。

哪怕他使出全身力氣，也無法将大橋推回原位，只能苦苦支撐。

橋上的人亂作一團，瘋狂向一頭逃竄，想要離開橋上，這無疑又給傑森增添難度。

傑森緊咬着牙關，薄薄的機甲下，肌肉已經全部暴起。

突然，又一聲斷裂聲響起。

傑森望去，某個蠢貨居然想開車逃跑！還撞到了本就要斷的某處鐵架！

“哦不不不不！”

平衡再次被打破！

無法言說的重量向傑森這邊壓過來！

可依舊無法阻止大橋的傾斜！

橋上的人開始瘋狂叫喊起來，橋面傾斜到一個角度，人類無法站立。

汽車紛紛掉落海中，不少人也差點掉下去，只能扒着橋邊力求保命。

傑森堅持不住了，手臂的力量開始松懈，被揍的腦子也恍惚起來。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壓住自己的重量消失了。

緊接着，大橋緩緩回歸原位，在橋邊挂着的人們趁着機會趕緊爬上去。

傑森放心下來，他放松身體任由自己掉落，沉進海裏。

海水對機甲中的他造不成威脅。

又有人沖進了海裏，鋼鐵般的手臂溫柔地将他抱起，帶他離開海底，飛往雲端之上。

“你來的也太晚了，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