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神戰
神戰
神域。
“噼啪”一聲脆響,是利器拍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眨眼之間,地上已經躺了一地的殘兵敗将,微風吹過,浮起一層又一層痛苦的哀鳴。
人群的中間正站着一個人,與月同色的長發和眼睛,驚世絕倫的精致容顏讓人望而驚豔,月色的長衣素雅而整潔,絲毫沒因為長久的打鬥而有一絲的混亂,手中一把月白色的長尺溫潤如白玉,卻是地上如此之多傷者的由來。
那是彌月尺,主淨化之力,可以淨化世間一切陰暗負面的東西,那是魔神夜冥篁的哥哥——白神,所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是克制魔神最有用的神器,也是因為這件神器的存在,在上古之時,月重弦才能憑借着低于夜冥篁的修為與他僵持那麽長的時間。
手中彌月尺一個輕晃,最後一個人受傷倒地,除了月重弦,陣法裏再也沒有一個站立的身影。
月重弦收回了長尺,看着一地痛苦呻/吟的人,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其實他是有點潔癖的,也許是上古那場神戰太過血腥,他對血的味道尤為敏感,他讨厭死亡,更讨厭鮮血,一般情況下,只要沒犯到他的底線,他是不會随意殺生的,所以這些人只是被他打碎了骨頭,痛是痛了點,卻是沒什麽生命危險。
“出去吧。”
他淡淡的開口,聲音清冷如寒玉相擊,“我只是打斷了你們的臂骨,腿還是完好的。”
地上呻/吟的聲音一滞,衆人心裏忍不住嘀咕,我們當然會走,誰也不想對上這麽一個不可能戰勝的對手,躺在地上裝痛苦不過為了不違背命令罷了,沒看到外面掌門那難看的臉色麽……
衆人心裏泛着嘀咕,卻還是不敢久留,誰知道留久了會不會真的被殺了,相互扶持着慢慢走到陣法出口,被各自的掌門接回了門裏。
十大門派裏,幻雪宮是應九大門派之約不得不來,海瀾宮是作壁上觀,神宵宗,龍溟宗,焱火宗,浮生樓,醉夢樓,皆是謀定而後動,暫時沒有出手,只有馭獸宗和魔教耐不住誘惑先行試探,派了人進去,被一個不落全打趴下,算是丢盡了臉面。
兩宗宗主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馭獸宗宗主風霁月雖是鐵青着臉,但在衡量利弊之後還是暫時退出了,倒是夜玄天肆無忌憚慣了,一向不懂忍耐為何物,實力也是衆神之中頂端之列,雖然輸給月重弦一次,卻還是不想罷休,忍了又忍,終是耐不住心裏蠢動的欲/望,一腳踏進了陣法之中。
海微瀾冷嗤一聲,嘴角嘲諷的揚了揚,不屑道:“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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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如夢柳眉微蹙,冰冷的眸光淡淡掃過魔教的方向,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
碧月宮從上古留存至今,底蘊不知有多深厚,與其為敵,不如交好,更何況,月神這麽一位風華絕代的人物,若能與之為友,也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希望這次不會出什麽事。
自古魔教血滿天。
魔教以夜玄天這位繼承了上古魔神傳承的神祗為主,以殺戮之術為傳承之根本,可以說,整片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門派可以比得上魔教的兇殘,更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比夜玄天更懂得怎麽去殺人。
因此,夜玄天是當之無愧的大陸第一高手。
幸而夜玄天雖然狂妄了些,卻也不是個純粹的傻子,魔教再是厲害,也不可能抵得過全大陸的力量,平日裏也只是些小打小鬧,再時不時送些禮物走動一番,好歹沒有犯了其他門派的禁忌,惹來圍攻。
夜玄天一直以為,月神之所以可以一招之內将他打的毫無反抗之力,那是因為對方從古至今積累的靈力足夠深厚,他一開始也沒有多加重視,這才敗北。
論到單比體力的殺戮之術,他還是可以碾壓對方的。
然而這一切,終究只是他一直以為的。
夜玄天捂着被洞穿的左肩吐了口血,狼狽的後退了幾步,他擡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看着對面的人,月重弦依然是那般的清冷而淡然,除了那頭及膝的銀發微微亂了些許,整個人的氣息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這般模樣不止夜玄天恨的牙癢癢的,就連陣法外面的人都看呆了眼。
堂堂的大陸第一高手,在他手中竟然都走不過二十招!
頓時,驚嘆,悔恨,恐懼,貪婪,不一而足的視線紛紛落在陣中人身上,本來還微微蠢動的人群卻是再不敢随意動作了。
剛剛雖說是與夜玄天過招,他們卻連他的身影招數都看不太清,只見漫天銀發飛舞,白色的身影悠然而缥缈,與黑影的狠辣刁鑽形成鮮明的對比,看的衆人眼中異彩連連泛起,正等仔細看去,卻聽一聲輕微“噗”聲傳來,夜玄天已經被一把玉色的長尺洞穿了肩膀。
甚至差一點,就到了心髒。
他是故意的,故意留了夜玄天一條命。
這一刻,所有人都這麽想着。
雖說不知為何這位月神屢次三番手下留情,但卻詭異的沒人再敢上前挑釁,見識到這樣的實力後,就連夜玄天也只是不甘的瞪了幾眼月重弦,就撐着重傷的身體出了陣法。
現在與其上去做白用功,不如好好思量一下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示好,挑釁,亦或是……
殺了他?
衆人心思不一,各自派了弟子維護陣法,便在附近開辟了幾個洞天福地,抵禦着神域裏面暴戾的冥氣,入定修煉了。
陣法之內。
月重弦暗自平息□□內翻騰的氣血,目光莫測的看着手中瑩白如玉的彌月尺。
夜玄天好歹也是修煉殺戮之術的大陸第一高手,就算他歷經上古時代的神戰存活下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将對方傷到,剛剛與夜玄天對戰之時,他明明感覺到彌月尺仿佛是有自己的神思般帶動着他的手臂刺向夜玄天的心髒,若不是他半途極力阻止,很可能現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按說這彌月尺是白神本命神器,品質可與他手中的碧月簫一較高下,這麽多年過去,也應該能生出一絲細微的器靈了,可白神那時也不知在想什麽,在被魔神徹底吞噬之前,留下的這把彌月尺竟然生生被他抹去了所有的靈性,從此再不可能生出器靈。
而剛剛,他明顯感覺到一股意識帶動着彌月尺向前沖去,差點就要造成一條人命。
究竟……這是誰的神思?
月重弦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手腕輕輕一抖,尺身之上殷紅的血跡便被抖落在地。
希望……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白神——夜明光……
這個世界,你不會想要再複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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