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死蛋(重寫)

死蛋(重寫)

舒央話一說出口,心裏登時就咯噔一下,登時有點兒後悔了。

雖然阮未剛才在龍崽的事情上忤逆了他,但其實也說不上什麽大錯,他也沒必要這麽激動。

這麽意氣用事,反而不像他紫微星君的性格。

而此時的阮未也好似真真切切被舒央這句話傷到了,臉色慘白的不像話,指尖攥緊成拳陷入肉裏,半晌,眼圈竟然一點一點的紅了。

舒央:“............”

他心裏已然有些悔意,見此更是尴尬,但究竟又說不出什麽道歉的話,只能眼睜睜看着阮未背過身去,似乎是想要掩飾什麽似的低下頭,随即疾走離開了。

眼看着阮未走了,龍崽似乎有些急,仰頭看了舒央一眼,爪子胡亂撲騰着,似乎想要跳下來,卻被舒央一把按了回去。

“別動。”

舒央說:“給我老實呆着。”

說罷,舒央直接把龍崽放了下來,猶豫了一會兒,緩步離開。

不過,以他的性格,究竟也放不下身段去道歉的,在阮未的房門口徘徊一晚,究竟還是沒能将想說的話說出口。

連續叨擾幾日後,舒央就想帶着龍崽和阮未,告辭離開蓬萊。

他們走的時候,舒央抱着龍崽,和阮未之間隔得好像有星河那樣寬。

因為和阮未吵架了,所以舒央不能再選擇騎龍回去了,當然他也不可能騎小龍,只能自己不緊不慢地禦風而行。

他自己靈力不夠,所以只能飛一會兒停一會兒,磨磨蹭蹭兩天過去了,甚至還沒走出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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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未:“.........”

他飛在前頭,回頭看了一眼打算停下來休息的舒央和龍崽,猶豫了一下,倒頭回去,飛回舒央的身邊,緩緩降下了龍身,随即甩了甩尾巴,示意舒央。

舒央:“.........”

他似乎不敢相信一向記仇的阮未會這麽大度,沉默了一會兒,才如同求證一般道:

“你給我騎嗎?”

阮未點了點頭,随即蹭過來,用頭貼了貼崽子,被崽子啪的甩了一尾巴,又難過地默默退開。

舒央:“........”

他按住了崽子的尾巴,想了想,随即又翻身騎到阮未的背上。

不騎白不騎。

崽子自從被阮未捏碎手腕之後,似乎就很不喜歡阮未,要不是舒央按住了他,他保不準一個不高興,直接從阮未的背上跳下去了。

三人一路都沒有什麽交流,直接往龍宮的方向飛去。

等到了龍宮之後,舒央繼續和阮繡臻商量起了引花妖獻身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前廳侍候舒央,唯有阮未一個人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他的房間有一處密室,旁人極難發現。

他按了按牆上的開關,在密室門應聲而開的瞬間,随即抱着崽子,緩緩走進了密室裏。

密室很大,空空蕩蕩的,什麽裝飾也沒有,唯有一處蓮花座散發着微弱的光芒,上面靜靜地漂浮着一顆人頭大小的龍蛋。

阮未把崽子放在地上,心情複雜的看着崽子好奇地盯着龍蛋看了一眼,随即緩緩爬了過去。

蓮花臺很高,崽子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上蓮花臺,等坐穩之後,才随即艱難地伸出手,把漂浮在空中的龍蛋抱進自己懷裏。

龍蛋上面有很多花紋,花紋相交組合在一起,如同無數條射線,最高處則是一顆星辰模樣的星星圖案,很是繁複漂亮。

不過可惜的是,這已經是一顆死蛋了。

蛋上雖然有花紋,但蛋周身已經沒有光芒,代表蛋中的龍靈已經消散,蛋內自然也沒有生命在孕育。

龍族的繁衍率很低,幾乎百年才得一蛋,而這蛋又嬌貴的很,能破殼出龍崽的幾率幾乎只有百分之十幾。

阮未緩緩走到龍崽面前,看着龍崽抱着死蛋在地上滾來滾去,片刻後,才低聲道:

“你真的是我的崽崽嗎?”

他一直以為他的崽早就死掉了。

龍崽轉過身去,用屁股對着阮未,似乎不是很想理他,也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阮未的眼睛更紅了,半晌,眼淚掉了下來,變成珍珠在地上滾落:

“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龍崽被問煩了,生氣了,直接一口咬在阮未的手上,留下了幾個深深的牙印。

蛋也咕嚕嚕地滾了出去,磕在牆角,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龍崽聞言,豎起耳朵,又轉過身去撿起掉落的蛋,繼續回去和蛋玩,又用尾巴卷起蛋,有一下沒一下地甩着尾巴尖。

“不能玩了,崽。”阮未估摸着舒央快要談完事了,擦幹淨眼淚,從地上站起來,抱起崽子,把蛋放回了蓮花座上:

“對不起崽,是娘親沒有照顧好你。”

阮未摸了摸崽子的頭,低聲保證道:“娘親這回一定不會讓你受傷了。”

崽子盯着阮未看了一會兒,随即不顧阮未的掙紮,從他身上爬下來,随即快速跑遠了。

崽子不認阮未了。

阮未呆怔在原地,随即神經質地在密室裏原地走了兩步,片刻後才捂着眼睛,痛哭出聲。

舒央對于阮未和崽子之間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情。

晚間他和阮繡臻商議完畢,打算讓阮未假裝化身龍女,帶着崽子和他一道下山,引誘花妖出現,好順理成章地找回失落的星辰。

但他沒有想到,自己回到龍宮之後,就只剩下了崽子一個人。

崽子沒了蛋,似乎也有些恹恹的,趴在地上甩着尾巴,連龍角都縮進去了幾厘米。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舒央有些奇怪,把崽子撈起來,捏了捏他的臉蛋:“阮未呢?他怎麽沒和你一起玩?”

崽子皺了皺秀氣的眉頭,張開嘴,啊啊啊地胡亂叫了幾下,手腳胡亂甩着,似乎想通過比劃來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但最後因為不會說人話,只能被迫被舒央打斷。

“行了行了,別說了,聽不懂。”

舒央頭疼地按了按眉心,自顧自道:“改天得教你說話才行。”

言罷,他把龍崽放在地上,敷衍地踢了踢龍崽的小屁股:“自己待一會兒。”

他說:“我去找阮未說點事情,你不要亂跑。”

崽子四肢着地,趴在世上聽見舒央又想丢下他離開,委屈地垂下眼睛,沒有吭聲。

舒央才懶得管一個小屁孩兒心裏在想什麽,直接去找阮未了。

他有事要求阮未,因此也不得不放低身段,親自來敲阮未的門。

“阮未,阮未。”

他拍了拍阮未的房門,看着裏面隐約明黃的燭火:

“你睡了嗎?”

阮未房內的燭火瞬間熄滅了。

舒央:“.........”

欲蓋彌彰。

但既然阮未不想見他,舒央也不想去湊這個黴頭,打算白天再來找阮未。

但阮未好像是故意躲着他似的,舒央一連三天從早到晚都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直到現在,舒央才晃過神來:

阮未這是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記仇呢。

也對,被自己指着鼻子罵了還不生氣,聖母也做不到。

思及此,舒央放下書卷,低下頭,摸了摸趴在桌上啃桂花餅的崽子,順手用指尖撚掉他嘴角的碎屑,自顧自道:

“還是夠記仇的。”

他把崽子抱起來,捏了捏崽子的手腳,在崽子不明所以的視線中,道:

“那我就只好去哄一哄他了。”

他說:“誰讓我有求于他呢。”

半夜,舒央來到了阮未的房門前。

這回,他沒有直接敲門,反正敲了阮未也不開,幹脆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阮未大抵是沒有想到舒央會擅闖他的房門,所以門根本沒有上結界。

屋內也沒有點燃燭火,舒央眯着眼睛,借着月色走進去,結果差點被不知道哪裏滾過來的珠子滑到,摔個大馬趴。

舒央:“..........”

他穩住身形,深吸一口氣,随即穩住情緒,低下頭,撿起那差點把他絆倒的罪魁禍首。

是一顆珍珠。

這珍珠上面還散發着淡淡的靈力,顯然不是普通的珍珠。

傳說龍開心時流淚,會化淚成雨,潤澤萬民;難過時落淚,眼淚則會凝為珍珠。

舒央低下頭一看,阮未的房內滿地全是珍珠,挨挨擠擠的,哪裏都是,甚至沒處下腳了。

........就這麽傷心?

罪魁禍首舒央心虛地想。

思及此,他邁進阮未房門的腳步愈發輕了。

他艱難地踢開滿地的珍珠,随即走到阮未的床邊,深吸一口,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後,才用指尖掀開了阮未的床帏。

——出乎意料的是,床上并沒有人。

舒央忍不住愣了一下。

沒人?

那阮未人呢?

他呆滞地站了片刻,環視四周,實在想不到阮未這麽晚了,會跑到哪裏去。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出去找阮未的時候,牆上一處小小的縫隙,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舒央好奇地走過去,掌心按在牆上,胡亂摸索了幾下,随即咔噠一聲,牆上的某一處地方陷了進去,緊接着面前的一處密室大門轟隆一下打開,露出黑漆漆的密室口。

舒央:“..........”

他當然不會怕密室,他能走到今天,全靠膽子大。

他躬身走了進去。

這密室顯然是給可以飛的龍設計的,有些矮,舒央彎着腰走了好久,走到腰都酸了,才隐約看見了密室口。

他頓了頓,随即扶着牆,跳了下去。

舒央以為這是阮未藏寶的密室,才會搞得這麽嚴實神秘,但沒想到,密室內黑漆漆空洞洞的,什麽也沒有。

舒央環視了一下四周,才勉強在密室的正中發現了一處蓮花臺。

蓮花臺,是西山王母的寶物,據說能淨化溫養萬物生靈,曾和龍族有世仇,非輕易不肯外借,怎麽會借給阮未?

舒央懷疑這是個假的蓮花臺,于是緩緩走過去,想要看個究竟。

豈料他的掌心剛覆在閉合的蓮花臺的臺璧上,蓮花臺就瞬間自動打開。

逐漸向外旋轉的蓮花瓣露出了內裏柔軟的蕊心,舒央看見一條形态憔悴的冰龍橫卧其上,懷裏緊緊盤着一個沒有任何氣息和光芒的龍蛋。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進來,阮未緩緩睜開眼睛。

他用沒有什麽感情的血紅針尖豎瞳看了一眼舒央,随即又疲憊地埋下頭去,用把蛋往自己懷裏推了推,複又閉上眼。

他懷裏的龍蛋早就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了,已經是一顆死蛋,就算舒央沒見過,也大概知道一顆沒有生命氣息的死蛋,是沒有任何溫養的必要的。

那阮未沒事盤它幹嘛呢?

思及此,舒央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把阮未懷裏的蛋拿過來,仔細看看這顆蛋是否有什麽不同。

但他伸手去拿蛋的動作卻忽然激怒了阮未,阮未忽然躁動起來,張開嘴,用力咬住了龍蛋,不讓舒央拿走。

“給我看看。”

舒央拍了拍阮未的頭:“松嘴。”

阮未盯着舒央看了一眼,随即又緩緩松開嘴,後退幾步,趴在蓮花臺上,恹恹的不動了。

舒央拿着蛋,引起指尖的星辰之力,對着光看了一會兒,确定裏面已經沒有任何龍靈的氣息了。

“這蛋早就是一枚死蛋了。”舒央看着阮未:“你沒事盤它做什麽?”

阮未把頭埋進盤起的身體裏,沒有吭聲。

幾秒後,一顆又一顆的珍珠緩緩出現,慢慢地,滾到了舒央的手邊。

來了來了,今天鍵盤出了點小問題,弄了好久,但是感覺還是沒修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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