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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自從成仙之後，阮未過了一段頗為舒心的日子。

只不過，這舒心的日子，在過了沒幾年之後，他就煩了。

原因無他，阮未是神獸，生性愛自由，就喜歡到處玩樂；從前在人間的時候龍族的大小事宜都由母親和姐姐包攬，他樂的潇灑，現在他自己當了散仙，就不得不處理自己地盤上的相關事宜，經常被煩的夠嗆。

可以說，要不是舒央在這裏，他早就偷偷溜到人間，曠工值守無數次了。

“........有那麽辛苦嗎？”

看着好似被吸了精氣、行走都宛若行屍走肉的阮未，舒央好笑道：

“就這麽累呀？”

“累，累死了。”舒央不說還好，一說阮未就來勁兒，湊過去，開始挂在舒央身上可勁兒地作：

“好累好累。”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用眼睛觑舒央，見舒央垂眸不語，決定再演真實一點，想來想去，幹脆直接撲進舒央的懷裏，雙手攬住舒央的細腰，晃了晃去撒嬌道：

“神子大人..........”

舒央受天道寵愛最後順利成神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堪稱天道的親兒子，如今他又成了神，所以大家私下裏都給他取了這樣一個頗帶着些許調侃和揶揄的名字。

不過，因為聽起來有些大不敬，所以沒什麽人敢在舒央面前喊。

........但誰讓阮未是舒央的夫人呢。

看着阮未雙手攬着自己的脖頸，笑的如同偷腥的貓般樂不可支的模樣，舒央眯了眯眼睛，随即反手攬住阮未，掌心在阮未的後頸和腰上游移，最後直接打橫把阮未抱了起來，丢上了床，聲音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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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麽累........”

舒央欺身而上，指尖靈活地解開了阮未的腰帶，眼神卻沒有語氣那麽清冷。

他俯下身，掌心摸着阮未的頭頂，随即在阮未的唇邊親了幾下，難掩笑意：

“那就幹點別的，舒活舒活筋骨吧。”

他說：“神子夫人。”

等阮未從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他渾身不着寸縷，法衣什麽的都被踢到了床底，而他則安睡在舒央的懷裏，被護的牢牢的。

阮未側過身，看着身邊神子大人平和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指，從眉眼到嘴唇，慢慢描摹着舒央的五官。

“我的。”阮未的指尖觸碰到一處，便要輕聲說一句：

“這裏也是我的。”

言罷，他像是很滿足似的，蛄蛹蛄蛹鑽進舒央的懷裏，用力抱緊了舒央的腰。

舒央被阮未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在自己的脖頸處拱啊拱，喉結及其周圍的皮膚還被一條柔軟的舌頭親吻吮吸，留下淡淡的紅痕。

“.........沒做夠？”

舒央微微低下頭，剛睡醒的他聲音發啞，但很快卻又清醒過來：

“還想再做一次？”

“.........沒。”阮未說：“就只想粘着你而已。”

“怎麽比兒子還黏人。”舒央聞言笑：“粘人精。”

“........”阮未踢了踢被子，沒說話，片刻後又像想起什麽來似的，仰起頭看向舒央：

“神子大人，你說，我們是不是該下凡視察一下了？”

看着阮未眉眼擠來擠去的模樣，舒央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低低嘆了一聲，聲音頗為無奈道：

“我們不能随意下凡，幹涉兒子的人生的。”

“可是他是我們的兒子啊。”

阮未不是很能理解：“我們去看看他不行嗎？”

“雖然他是我們的兒子，但是他也是神種。”

舒央的語氣逐漸嚴肅起來：

“他身份特殊，既不能直接成神，但又不會失掉做神的資格。他需要歷經磨難和考驗，才能最終飛升。”

“如果我們常常擅自下界去幫他，擾亂了他的修行，反而會對他不利。”

阮未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就是想兒子，“可是我想他了，怎麽辦。”

阮未并沒有鬧，只是垂下眼，聲音低低：“......你不想兒子，不想我們的龍崽嗎？”

舒央：“.........”

說實話，他确實也想了。

但是他能怎麽辦，為了能讓舒寶川成神，他就不能随随便便出現在他面前，擾亂他原本就應該歷經的事情。

但看着喪喪的阮未，舒央到底也還是說不出重話。

他低下頭，吻了吻阮未的眼皮，想了想，片刻後輕聲道：“前段時間，我剛得了一個寶物。”

“什麽寶物？”阮未雖然心裏在想兒子，但對于舒央的話，他還是會打起精神認真聽：

“有什麽用？”

“九轉菩提子。”舒央指尖穿過阮未的頭發，動作很慢，像是在安撫一個炸毛的小動物：

“它可以幫助我們回到過去。”

舒央說：“你不是想龍崽了嗎，那我們就回到過去，去看一看龍崽，好不好？”

讓龍崽流落人間一直是阮未和舒央心底的痛，如今有辦法回到過去能彌補龍崽，阮未登時來了精神。

但很快，他就有些擔心道：

“如果我們回到了過去，且做出了與之前不一樣的舉動，這樣會不會改變未來的走向？”

“不會。”舒央親了親阮未的額心，道：“九葉菩提子幫助我們回到過去之後，會自動将這個小世界與原本的過去世界分離開來，相當于我們之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展開的，不會影響到現在。”

舒央說：“所謂一粒塵埃中有三千世界，便是這個意思。”

說實在，以阮未現在這個道行，實在是聽不懂舒央的意思。

和已然悟道的舒央不同，阮未純粹就是走狗屎運成仙的。

天道說他以身吞噬魔氣是為了不讓魔氣肆虐人間，護送星辰返回天界是大功一件，反正樁樁件件說的大義凜然，其實誰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阮未為了舒央做的，到最後也是怕舒央死了才以身吞噬魔氣的，和所謂的大義根本沾不上邊。

但不管怎麽樣，阮未确實是為了人間犧牲過，天道給他封了一個微末的小散仙，實際上倒也沒什麽問題。

不過，這也就間接導致了，阮未的思想素質沒徹底跟上。

在別的神或仙坐而論道、侃侃而談的時候，阮未一般都坐在蓮花上打瞌睡——

還是靠在舒央的肩膀上，睡的香甜，就差沒流口水了。

衆神仙見此，一怒之下，然後.........怒了一下。

沒辦法，誰讓這個微末小散仙的靠山是舒央這個天道的親兒子呢。

他們能說什麽？！

所以，這些情況，都導致了阮未經常聽不懂那些高深的言論，但這倒也不妨礙他聽舒央的話。

反正聽舒央的話就對了。

他點了點頭，假裝自己聽懂了，随即催促舒央道：

“快來快來。”

阮未眼巴巴地看着舒央，道：

“我迫不及待想見到龍崽了。”

舒央輕笑一聲，随即從衣袖裏拿出九轉菩提子。

九轉菩提子渾身散發着淡淡的綠色光芒，阮未好奇地想要湊過去看，結果還沒徹底看清，整個人的神魂就被拉回了過去。

“少宮主，少宮主你努力呀！”

耳邊朦朦胧胧間傳來龍女焦急的聲音，阮未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冰潭邊上，下身漲的厲害，像是要裂開了。

阮未登時疼的慘叫一聲，在冰潭裏翻滾了一圈，身軀直接炸出萬丈的水浪。

龍女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慌裏慌張地去請族長了，留在阮未一條龍在冰潭裏滾來滾去。

這個感覺........好像自己當初生龍崽的時候。

那時他剛剛被舒央刺了一劍，元氣大傷，身體還沒恢複，就面臨難産，整整疼了三天三夜，才把龍蛋生下來。

王八蛋.........怎麽忽然回到這個時候了！

就不能往後一點，回到他生完龍蛋的時候嗎？！

阮未咬着牙，感覺太陽穴突突的跳，捂着肚子，下半身幾乎要裂開，疼的腦袋都要炸了。

就在他因為身上發疼、強忍着不叫出來而咬的嘴巴裏全是鐵鏽血腥味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嘆息。

緊接着，似乎是有什麽人跳下了冰潭，輕輕地擁住了他。

有一股溫暖的靈力緩緩流入阮未的身體，似乎感受到了來自血親的安撫，躁動的龍蛋忽然間安靜下來，終于不再折騰阮未了。

阮未不用看也知道身後環抱着他的人是誰，而此刻的他，也終于有力氣，緩緩變成人身。

他倒在舒央的懷裏，臉色慘白，嘴唇甚至在發抖，額頭上都是晶瑩的冷汗，鮮紅的血不斷從底部飄到冰潭面上，直接将整個冰潭都襯的如同血池般鮮紅。

舒央伸出幹淨的袖子，擦了擦阮未的額頭，随即又俯身親了親：

“辛苦了。”

阮未搖了搖頭，抓着舒央手腕的指尖用力，幾乎要在舒央的皮膚上留下幾個血印。

半個時辰之後，阮未才徹底脫力，渾身一松，軟倒在舒央的懷裏，累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他此次雖然在舒央的安撫下沒有難産，但也同樣失血過多，整張臉白的吓人。

舒央看了看他，又在阮未輕微的示意下，俯下身，右手在冰潭裏摸索了一陣，随即動作一頓，半晌才将一個渾身散發着精美繁複星圖微光的冰藍色龍蛋從水裏撈了出來。

龍蛋只需要舒央一只手就能托住，并不是很重，上面的星圖璀璨，煜煜生光。

舒央一只手摟着半昏迷的阮未，一只手捧着龍蛋，愣了愣。

........原來龍蛋剛出生，竟然是長成這個樣子的。

很鮮活的顏色，并不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樣，因為歷經了幾百年的時光，所以稍微有些暗。

那龍崽剛出生的時候，又是什麽樣子呢？這次，他會不會又像之前那樣，因為先天不足，所以斷了一個龍角？

舒央暗自沉默半晌，片刻後，他才回過神，低頭看了阮未一眼，慢慢把龍蛋塞進阮未的手裏，然後站起身，打橫将阮未抱了起來，緩緩走出了冰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