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想法和別人不一樣
想法和別人不一樣
林陸一個人坐在房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行李和容錦的行李放在一塊兒,覺得好生新奇。
容錦尚未歸來,林陸也不敢随便亂動,只是傻乎乎的抓着自己的手帕不停的攪動,真絲的手帕繞着手指攪了一圈又一圈,很快指頭就被她纏的發紫。
容錦推門進來,瞧見的就是這麽傻氣的一幕,出聲喚了她,發呆的人才回過神來,“殿下?”
“你不疼嗎?”容錦順手替她解下絲帕,揉開了那青紫的血痕。
林陸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好像是有一點點疼的,但不是很嚴重。”
容錦還能說些什麽?唯有囑咐她多長點心。
驿站的住房安排,多是按照身份品階來的,此處驿站距離金陵最近,早已經人滿為患。
雖說秋芙和徐元當時頗為糾結,可導致如今這樣的局面,實在是因為沒有房了。
容錦知道林陸心中緊張,實則他心中也緊張,他根本就不想對林陸做什麽,如今倒是顯得他想做點什麽似的。
屋子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非常的安靜,容錦有些尴尬,但林陸的緊張,好像和他以為的并一樣,“殿下,妾在這兒,您會不會生氣?”
林陸的想法總是奇奇怪怪的,容錦早已經見怪不怪,但林陸總是能夠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依舊不全面,“你在這裏孤為何要生氣?”
“先前在宮裏的時候,殿下并不願妾留宿的,也從不來妾的屋裏。”林陸非常認真的回答,只是容錦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黑。
“殿下,妾睡榻上就好的,您千萬不要生氣。”
“孤沒有生氣。”容錦不知要怎麽和林陸解釋這些事情,只覺得越解釋越糟糕,索性什麽都不說。
“榻上狹小。恐休息不好。”容錦輕輕咳嗽一聲,剛想說床也挺空曠,誰知林陸就立刻說她可以睡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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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
他也不是這個意思,“睡床上就好。”
“殿下您可要就寝?”林陸小聲的問了一句。
“若孤要就寝呢?”容錦饒有興味的問道,“你預備如何?”
這個問題可把林陸給難倒了,她也不知自己該做點什麽,只記得嬷嬷們和她說過,進宮之後,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太子殿下。
“妾伺候殿下就寝。”林陸說着就站起身來,走到了容錦的身邊,像是在等着他的吩咐。
容錦心中卻無半點旖旎心思,倒不是他多少的正人君子,只因為他太了解林陸,她說的伺候,和他想的伺候,肯定就是兩碼事。
他不知從何處抽出來一本書,随意的翻了兩頁,裝作不在意的問道,“你預備如何伺候孤?”
“妾給您鋪床?”林陸說完,看見已經鋪好的床沉默下來,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但她總還有別的用處。
“妾伺候您更衣?”林陸說着就要去箱籠裏面找出容錦的寝衣,他甚至都來不及阻攔。
容錦就眼睜睜的看着林陸捧着寝衣滿懷期待的看着她,瞧着還有些期待?
倒也不必如此。
“孤習慣徐元伺候。”容錦快速的找着借口,但一對上林陸那濕漉漉的眼眸,他就莫名的有些心虛。
“殿下果真,是不願妾在此留宿嗎?”林陸的聲音多少有些難受的,她總要想方設法讓夫君喜歡她,林路這一瞬間,就有了要一争高下的心思,“徐公公能做的事情,妾也可以做的。”
“徐公公辦不到的事情,妾也能做的。”林陸說的信誓旦旦,“妾還可以給您生孩子。”
容錦:“……”
為何這話題聊着聊着,就到了生孩子了?她還這般态度說出來?
語氣一片坦然,全無半點羞澀。
“那你可知…要如何給孤生個孩子?”容錦已經沒了羞赧只餘平靜,他算是明白了,林陸總能将一些旖旎的氣氛破壞的一幹二淨。
林陸眨了眨眼,看了看床鋪,又看了看地鋪,最終視線落到了容錦的倆上,誰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容錦不自覺的有些想歪了,“咳…這般看着孤做什麽?”
“教養嬷嬷說,這些事兒殿下會教的。”
容錦猛然擡頭,他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教這些?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胡說八道。
“孤不會這些。”容錦面無表情的開口,語氣不自然的岔開話題,“這些事,在你出嫁之前,家裏應該都會教,你的母親呢,就未曾和你說過什麽?”
“母親當時顧不上妾。”林陸要出嫁的時候,林家其實也沒怎麽當一回事,林源不管這些,郝氏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東宮納妾,宮中自有人操持,一切符合規矩即可。
當時林路的親弟剛剛和有人到錢塘,郝氏恐他會水土不服,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拖人關照,自然就忽略了林陸。
“你的母親平素都在忙些什麽?”容錦皺起眉頭問道,許是因為他擁有過這天下最好的母親,對一些事情很不能理解。
說起林陸知道的事情,她便回答的飛快,“管家中庶務,還有阿弟。”
郝氏的心目當中,仿佛只有這兩件事情最為要緊,其餘的都不會放在心上,莫說是林陸,就連她的夫君林源也是一樣的。
容錦聽她用這般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心中泛起了一些憐惜,故而心中也有了別的疑問,“你在家中時,過的可好?”
林陸沉默了一會兒,用力的點了點頭。
“當真?”
“應該是好的。”林陸不太确定的說道,“妾能夠吃飽穿暖,能夠健康長大,總是好的。”
“最要緊的是,妾還嫁了一個很好的夫君。”
容錦聽見這話,什麽話都沒說,只是輕輕的碰了碰林陸的頭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你方才不是說要伺候孤更衣?”
他自小被人伺候慣了,也的确不會自己動手,便擡了擡下巴,撐開雙臂,示意林陸來,林陸卻是小心的走上前,摟上了容錦的腰,擡起頭看他。
容錦:“……”
不是要伺候他更衣嗎?
“你在做什麽?”
容錦的聲音滿是不解,豈料林陸更加委屈,“您不是讓妾抱您嗎?”
容錦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委屈,未等林陸反應過來,便虛虛的擁抱了她,“是…孤沒想到,你竟這般主動。”
林陸更加聽不明白了,好在他也并未指望林陸聽明白,最終這更衣的重任還是交給了徐元,徐元是怎麽都沒想到,林小主都和太子殿下同處一室了,這更衣的事兒還得他來。
但徐元聰明,很快就想通了,這一回替容錦更衣時更是放緩了動作,惹的容錦差點以為徐元病了,手腳不利索。
林陸在一旁總算看明白過來,臉上不自覺的爬上來紅暈,一直低着頭不敢看容錦,似有些不好意思。
容錦淺淺勾唇,心中升起一股詭異的舒坦,不能他一人不自在。
林陸倒是覺得有些遺憾,那溫暖的懷抱太過讓人眷戀,以至于林陸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扯他的袖子,問他下一回,還能不能再抱抱她。
容錦那剛浮現的喜悅,瞬間就支離破碎,他眼中略過一絲狼狽,但又不忍破壞林陸的期待,別扭的點了點頭。
聽到滿意的答複,林陸更是興奮的不行,滿臉期待的看着容錦,一直追問他下次是什麽時候。
“快睡覺!”容錦有些兇狠的說道。
林陸立馬跑到了床上睡,拉過被子之後,她又開始悉悉索索的亂動,這一晚上真真是把容錦的脾氣都給折騰沒了。
他語氣難得帶上點不耐,“你又怎麽了?”
“殿下,妾,妾還沒有換寝衣。”
“……去換。”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從箱籠裏找出寝衣,看了看容錦,心中到底是有些害羞的,躲在屏風後換好了衣裳。
容錦閉着眼睛假寐,感受到身邊悉悉索索的動靜,也懶得睜開眼。
今日出城趕路,就算侍從們再怎麽小心伺候,也很耗神,容錦有些累,但身邊莫名多出一個人,他根本睡不着。
只是沒說出口。
林陸也是一樣的,頭一回和人同床共枕,她也睡不着,“殿下,您睡着了嗎?”
容錦沒回話。
林陸轉身看向他,那灼熱的視線讓他想忽略都難,這都什麽事兒?
“殿下?殿下?”林陸輕輕的喚了兩句,容錦頗為認命的睜開眼,“怎麽了?”
“妾睡不着。”林陸有些過于實誠,“您可不可以,陪妾說說話。”
“要說什麽?”容錦語氣平淡,他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睛。
林陸則是眼也不眨的看着他,“妾想聽您說話,說什麽都好。每一次妾聽見您的聲音,都會覺得很安心。”
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尖火熱一片,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紅了,容錦莫名的有些惱,“孤有些困了。”
林陸很是乖巧,聽容錦這般說,就乖乖的閉上眼睛,就算睡不着也不會說任何的話。
甚至連翻來覆去的動靜都沒了。
容錦的心中莫名多了許多的憐惜,她總能讓他輕而易舉的妥協,“不如,孤給你講講孔孟之道。”
這下林陸徹底不說話了,抓着被子就想要捂住耳朵,“妾已經睡着了。”
容錦挑眉,方才她可不是這麽說的,“不是說,孤說什麽,你都愛聽嗎?難不成是為了哄孤開心的?”
林陸這會兒只想要裝死,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也許是因為沉默了太久,又或是她真的累了,很快容錦的耳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容錦也沒有非要把人弄醒的癖好。
他替林陸蓋上了被子,阖上了雙眼。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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