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說的都是真心話

說的都是真心話

林陸眼睜睜的看着容錦越走越近,在這一瞬間,她忘記了行動,忘記了言語,唯有傻愣愣的看着他。

容錦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怎麽忽然不說話了?”容錦漸漸的靠近,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林陸,“剛才不是還和芸兒說那麽多話,怎麽我一來就變成啞巴了?”

調侃的聲音落到了林陸的耳朵裏,但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感動還是不信?

林陸只是一臉的茫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眼看林陸的模樣有些奇怪,他當機立斷的支開了芸姐兒,“芸兒,和徐叔叔去外頭玩好不好?”

容錦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徐元,芸姐兒也很懂事的點了點頭。

“錦叔叔,你有事兒要和娘親說嗎?”她溫軟的聲音響起,懵懵懂懂的模樣,讓容錦想起了當初的林陸。

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懵懵懂懂的看着他,那雙眼睛裏面全是信任。他的心中多了許多的懷念。

他點了點頭,“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娘親說,芸兒去外面玩一會兒好不好?錦叔叔保證,肯定很快出來。”

芸姐兒看着他們兩人,認真的點了點頭,就和徐元一塊兒出去了。

徐元看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真真是這顆心都要化了,若不是容錦不讓他暴露身份,只怕徐元早就喊出公主殿下了。

芸姐兒離開之後,院子裏瞬間變得安靜不少。

林陸沒有說話,另外一邊的容錦倒是從容不迫,林陸擡起頭看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來。

可他一臉平靜,什麽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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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莫要開玩笑。”林陸的聲音有些異樣,“這個玩笑,芸姐兒會當真的。”

“可朕說的都是真心話。”容錦上前一步,擋在了林陸的面前,“為何你不相信朕?”

“朕說要娶你為妻,你為何是不相信的?”容錦一邊追問一邊靠近,到最後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林陸是因為不信任他。

“因為這本就難以實現。”林陸比起當年的天真,如今現實了許多,她身份如此,怎麽可能會成為容錦的妻子?

“還是說,陛下打算用另一個身份和我成親,娶我為妻,然後呢?”

林陸想到容錦最近欺騙衆人的說法,只覺得皇帝陛下已經越活越回去,“陛下是想讓我,當外室嗎?”

容錦簡直要被林陸打敗,她是怎麽想到這些彎彎繞繞的地方去的?

“不要胡說八道,朕什麽時候說過這些?”容錦無奈的開口,“難道在你的眼中,朕就是這樣的人?”

林陸不說話了,有些期待,她是不想說出口的,若是猜錯了,豈不是承認是自己癡心妄想?

“朕說要娶你為妻。”容錦認真的看着林陸,這些日子他想過很多很多,也許從前還沒有太明确,可這些年容錦已經看的很明白,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也明白了母後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所以,容錦并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你知道的,朕并沒有皇後,朕唯一真心想要迎娶的人,只有你。”

林陸聽着這番話,她想自己應該是會感動才對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并不覺得感動,甚至覺得奇怪。

“陛下,您是因為柳姑娘離開了,退而求其次,才找到我的嗎?”林陸說的話很是尖銳,這些年她聽到過太多太多,都是關于柳月筝的。

“陛下對柳姑娘的心意,我都明白的。”林陸輕聲開口。

容錦聽到現在只覺得愈發莫名其妙,“你明白什麽?月筝只是表妹而已。”

“您是以皇後之禮給她下葬的。”林陸還記得這件事情,當初鬧得沸沸揚揚,容錦力排衆議,不容任何人質疑。

這件事兒容錦自己也是記得,“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誤會了嗎?”

“可這件事情,只是朕想要圓表妹的一個心願。”容錦對柳月筝當真沒有什麽男女之情,柳月筝也是一樣,她自己都說了,對兄長沒有男女之情和她想當皇後并無任何的沖突。

容錦什麽都給不了她,便想着全了她的心願。

“朕對月筝,從無男女之情。”容錦非常認真的和林陸解釋,但她的心中始終存在着一根刺,容錦知道她還在猶豫,便把自己的玉佩給了林陸,“這塊玉佩你曾經見過的,也知道是什麽,如今朕把它給了你,我想你可以明白我的心意。”

容錦說到最後,連尊稱都給忘了。

林陸的手心裏被塞進了一塊溫潤的玉佩,通體的白色,上面雕刻着龍飛鳳舞的錦字,這是皇後給容錦的玉佩。

林陸擡起頭,看見了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裏,滿滿的都是她的身影,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這一切。

“朕不會逼你,會好好的等你。”容錦的聲音很溫柔,恍惚間她像是回到了從前,還是東宮太子的容錦,也是這般溫柔的。

他對她很是寵溺。那個時候的林陸,什麽都不懂,只知道面前的人是他的夫君。

他溫和良善,是她的歸宿。

發生後面的事情,是始料未及的,讓林陸深深的退縮了,“等我?”

“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等你什麽時候願意同朕回金陵。”容錦已經想清楚了,只是在等着林陸做決定。

“朕不會再逼迫你,一切的決定權都放在你的手裏,只要你答應朕一件事。”容錦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他從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還能這般卑微。

可即便如此,容錦都沒有想過要放棄。

“你不要離開這裏。”容錦輕聲說道,“辰國的土地太大太大,朕不知道下一次還有沒有這個運氣可以找到你。”

“朕會向你證明一切的。”容錦輕聲說道。

只是這個時候的林陸還不知道容錦到底要做什麽。

三日之後,容錦啓程回了京城,林陸原本以為芸兒會很難過,但是她的臉上一點兒多餘的情緒都沒有,林陸還以為她沒心沒肺,忘記了容錦。

“錦叔叔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等辦完了事情就會回來看芸兒的。”小小的孩子掰着手指開始算。

“錦叔叔說,最多一個月,他就會回來的。”

林陸:“……芸兒,你很喜歡錦叔叔嗎?”

芸姐兒用力的點了點頭,告訴林陸她非常的喜歡錦叔叔,“芸兒也不知道為什麽,可就是很喜歡。”

“錦叔叔長得很好看。”

她就沒有見過比錦叔叔還要好看的男子,“而且他說要當芸兒的爹爹。”

“不是也有別人這麽說過嗎?”

想當芸兒後爹的人,從來都沒有少過,可她一直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就算曾經最喜歡的教書先生,也不過是昙花一現。

怎麽輪到容錦了,就變了個模樣。

“不一樣的。”芸姐兒很認真的和林陸說起他們的區別來,林陸算是聽明白了,因為容錦是最好看的。

“他對芸兒很好。”芸兒用最淺顯易懂的語句和林陸說清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是真的很喜歡容錦。

“但是娘親,你說錦叔叔真的會回來嗎?”芸姐兒似乎有些擔心。

林陸把女兒抱在懷裏,也不知道要怎麽和她說,可終究還是不願意讓女兒失望,“他既然答應了你,總能夠辦到的吧。”

容錦當初承諾了她而沒有辦到的事,應當不會舍得讓女兒失望。

林陸抱着芸姐兒,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知道自己已經心軟了,開始有所期待,這一情況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容錦回金陵之後,則開始着手打算掃平一切障礙,他曾經的目标只是想要找到林陸,而現在,他想的卻是怎麽樣讓林陸當上皇後。

林陸的出身擺着,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改變的,好在林承宴很是争氣,年紀輕輕就已經身居要職,容錦素來器重他,如今更是有意擡舉。

短短半年,連升好幾級,莫說是文武百官,就連林承宴自己都開始擔心,在禦書房的時候,忍不住問出聲來,“陛下可是有什麽要事要交代微臣去辦?”

容錦緩緩擡頭,林承宴只覺得最近的壓力那是越來越大,總不至于是皇帝要捧殺他?

“陛下若有要事交代微臣,微臣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林承宴說的铿锵有力,但容錦并不是要林承宴赴湯蹈火,只需要林承宴擁有權力。

“朕和你阿姐言明,要娶她為妻,可她如今還在猶豫,尚不知何時會答應朕。”容錦半點不介意告訴臣子自己被拒絕的事兒。

而林承宴聽到這裏,心中卻湧現出了果然如此的情緒。

“朕說過要娶她為妻,就不會有假,在此之前朕需要為她掃平一切障礙,等到她點頭那日,便不會有任何人來反對。”

林承宴這會兒聽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承認,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兒,可是當弟弟的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私心的,尤其再問清楚了阿姐的心意之後,林承宴也不敢貿貿然的替她決定。

“可是陛下……阿姐說她不想回來金陵了。”林承宴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出這句話,他當真害怕容錦下一刻就發難。

“這件事情,朕知道,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和朕說過。”容錦眸色微冷,林陸當真是一點也不願意回金陵,仿佛要和過去徹底的告別。

“朕尊重她的心意,卻也想尊重自己的心意。”容錦如今的心意,便是想娶林陸為妻,哪怕她如今并不想,但他的承諾卻不會變。

容錦在失去了林陸之後,一直在思考,這悲劇到底是誰造成的。

如今才知曉,原是他自己。

不是他什麽都不做,就沒有錯的。

不是他從不寵幸後宮,她們的嫉妒就會停止,林陸所有的痛苦,有許多都是容錦帶給她的。

也難怪,她不願意和自己回金陵。

“想個法子,替朕遣散了後宮。”容錦語氣平淡的開口,林承宴卻是如臨大敵,只覺得陛下是在開玩笑。

“要不,您還是派屬下去赈災吧。或者去懲治什麽貪官污吏。”林承宴總覺得,做這些事情,都比遣散後宮來的容易。

官宦人家的子女,如今已經是上了玉碟的皇妃,哪有那麽容易遣散。

回到家中之後,她們要麽自裁,要麽常伴青燈古佛。

除此之外,在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只是他們的陛下是一個仁慈的人,定然不會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想的一定是妥善安置衆人,這可苦了林承宴。

“如今大辰風調雨順,用不着去赈災。”容錦一句話堵住了林承宴的後路,“你且好好想想怎麽辦,徐元,拟旨……”

容錦半點也不想在搭理林承宴,将事情交代清楚後,就當起了甩手掌櫃,他答應女兒一個月就回去,可不能讓她失望。

昔日失約已經讓容錦嘗盡了苦楚。

只可憐了林承宴,唯有想法子好好的調查這些皇妃們的背景。

再想想要怎麽妥善的安置。

他本以為這件事情容錦好歹會給個方向,結果第二天就得到消息,容錦已經離開了金陵。

林承宴差點兒氣得破口大罵。

這一回徐元也被留在了京城,兩個人面面相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林大人,請吧。”

林承宴只想撂挑子不幹,湊過去問徐元,他回京的時候,自家阿姐是什麽态度。

徐元搖了搖頭,“林大人,不可說,不可說啊。”

林承宴聽懂了,阿姐還是不樂意啊。

徐元和林承宴兩個相互對視一眼,紛紛了然。

容錦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屬下眼中是什麽樣的形象。

他連夜快馬兼程,從金陵離開,當第一縷朝陽灑向大地的時候,林陸打開了大門,看到了迎着照樣走過來的,風塵仆仆的容錦。

他見到林陸,溫柔的笑了起來,“姌姌。”

“我回來了。”

逆着照樣,林陸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容錦,他那麽的狼狽,又那麽的真切。

此時距離他說的一月期限,還有整整七日。

“陛下?您怎麽過來了?”

“朕答應了芸兒,會早早的回來見她。”容錦輕輕的笑道,“等她醒來的時候,還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林陸看着風塵仆仆的容錦,心中流淌過異樣的情緒,“陛下似乎,還沒有洗漱?”

“想先來見你,就沒有顧得上這些。”容錦有些窘迫的解釋道。

林陸只當容錦是想要見女兒才這般不修邊幅,殊不知當年他去見林陸的時候,模樣比現在更加狼狽萬分。

只是那個時候,林陸無緣得見。

“朕不會再遲到了,再也不會了。”

我麻麻打電話跟我講外婆情況不太好,所以白天一直在打電話問情況,不好意思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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