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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江雲初跟随葛青出國是三天後，除了江沉和葛青沒有人知道她出國的消息。

當天送機的只有江沉，蔣映非要請假來被她攔住了，要不然來的可能就不止是她了。

江雲初從沒想過有天會離開晉城，還是那麽久，一部分是學習而另一部分則是南歸。

葛青見她神情落寞，摸了摸她的頭：“沒關系，慢慢就會忘記了。”

“嗯。”江雲初很想拿的起放的下，心卻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要登機了，走吧。”

“好。”

蔣映是餘露的助理，交代她工作的時候，随便幾句話就套出來江雲初的動态。

出國的消息讓她挺意外的，南歸最近也是按部就班地回歸了以前的生活，沒有再提及過江雲初，好似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可南歸隐藏得再深，有時還是會露出傷心的眼神，江雲初在她心裏的位置就那麽重要？

“文件放這了。”餘露把手裏的兩份文件擱南歸桌上。

“嗯。”南歸頭也沒擡。

“江雲初出國了，你說她是不是在逃你才出國的？”餘露靠着江雲初的辦公桌同她說話。兩人即使掰了，這辦公桌也沒撤，南歸也沒有招助理的打算。

南歸擡頭，詫異：“她出國了？”

這回驚訝的人變成餘露了：“你沒監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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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決定放手了，打算去看看心理醫生。”南歸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江雲初離開後，她想了很多，她其實一直在變相着控制着她的自由。

不管有沒有對她家公司出手，她都做錯了，她不會愛人，也沒愛過人，江雲初是第一個，她給了她不好的體驗。

“南歸，你沒病，你只是太愛她了，江雲初不懂你的愛，可我懂啊。”餘露眼裏難得流露出幾分真情。

南歸不想與她多說，餘露一直在充當催化劑的作用，以為她真傻看不出來。

“你出去吧，我不想說這些。”

“南歸，為什麽你就看不見我，從小到大陪在你身邊的也是我，你也看見了也體驗過了，你和江雲初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餘露這些天已經有意無意地透露很多次了，南歸一直都是冷處理，她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說的算的，我把你當朋友。”南歸淡然道，并且強調了朋友二字，要是她再如此，可能朋友都沒法做了。

餘露看她如此冷淡，一點情緒波瀾也沒有，她待在她身邊快二十年也比不過江雲初，一時氣不過甩門而去。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室內一片寂靜，連空氣都安靜了。

南歸低眸，手裏的文件也看不進去了，神色不複剛才的淡然，眼神裏是毫無掩飾的悲傷。

一聲不響地就出國了，要是真的是逃她就好了，這說明江雲初還沒有徹底放下她。

一年半後。

晉城又下雪了，在聖誕這天下起了冬天裏的第一場雪，滿天的雪花紛紛落下，引人頻頻擡頭去觀摩這場雪。

南歸剛從心理咨詢室裏出來，雪花落在她的頭頂很快消融，她哈了口氣，擡眸看向天空。

還記得江雲初來別墅那天也是這麽大的雪，怯怯的模樣真的很像只小兔子。

南歸不自覺地彎唇，西裝男子為她撐起傘：“南總，天涼，快上車吧。”

南歸微微颔首，上了車。

江雲初離開近兩年的時間裏，她一直定期去見心裏醫生，醫生說她有一點偏執，最明顯的地方就是體現在江雲初那。

南歸自己也有認識到，一直在接受治療，而今天醫生竟然開玩笑說她是不是患了相思病。

她很少提江雲初，一個人的時候偶爾會翻翻江雲初的照片，她很會克制，自然也能克制思念。

她問她是如何看出來的，醫生說眼睛不會騙人。

被人看穿，那股想念的情感一發不可收拾地冒了出來，克制壓抑久了，爆發的時候很難收住。

南歸承認，她很想她，每天都想。

她沒有愛上另外一個人，江雲初能說出那句話，是不是代表她會愛上別的人。

南歸第一次如此不自信。

她打開手機給江雲初的微信發了句聖誕快樂，意料之中系統提示您已經不是對方好友。

南歸抿唇關了手機，思緒飄向不知名的遠方，不知道此刻陪伴在江雲初身邊的是誰，她過的好不好，離了她應該過的挺開心的。

同一時間，江雲初和葛青一起在過聖誕節，在這邊的國家，聖誕節是比較大的節日，很多人還會買顆樹來裝扮成聖誕樹。

江雲初和葛青此刻就在裝扮剛剛運送過來的樹。

“這棵樹長得還挺标志的，不大不小剛剛好。”葛青頗為滿意，還拍了拍。

“買顆假的不就行了。”江雲初覺得不僅重，輕微的泥土還把地板給弄髒了，還得收拾一番。

“真的比較有感覺嘛。”葛青已經開始賣力裝飾了。

江雲初幫忙跟她遞挂件，這樣效率能快許多，看着一個個紅色的小球以及其他裝飾品慢慢地挂上去。

葛青一邊裝飾一邊跟她閑聊：“前幾天有個客戶跟我問你來着，之前不是一直都是你跟她嗎？”

江雲初一聽想了起來，她打算回國了，那個客戶自然交給了其他人對接，在這裏她一邊學習進修，另一邊還在葛青公司裏挂了個職。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江雲初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懷疑是不是交接工作沒有做好，負責代替她的人哪裏沒弄明白。

“不是，她應該是看上你了，姐的眼睛很毒的。”葛青彎唇，對方每次見面，看江雲初的眼神都帶着濃厚的興趣，可惜江雲初除了談工作不談其他。

“我對談戀愛沒興趣。”江雲初半斂着眸，長睫在眼底落下扇形的陰影。她沉寂的心再也沒有熱烈地跳動過。

“哎，你是越來越受歡迎了，我都懷疑是不是我的魅力減下來了，無論是去聚會還是酒吧都繞過我找你要聯系方式。”葛青不禁感嘆。

江雲初來這也快待了兩年了，成長的速度她嘆為觀止，連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不見純情可人了，特定場合時，氣場強大得能攻的讓人合不攏腿。

“有嗎？我的眼睛裏看見的可都是葛青姐姐。”江雲初眉眼彎彎，眼底都是笑意。

葛青壓根不跟這套，和她一起裝扮好聖誕樹然後拍了張照發朋友圈，江沉簡直是秒贊。

一起吃完晚飯後，葛青就和她的一些朋友在一樓瘋玩了，音樂聲什麽的都躁動了起來，她婉拒他們的邀請，上樓回到房間關上門，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江雲初坐在書桌前，拿了一本書默默看起來，她已經養成了閱讀的好習慣，南歸也是閑時都在看書，認真的模樣令人着迷。

怎麽就突然想到她了呢，真是晦氣。

江雲初沒了看書的興致，卸了妝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神色淡漠。

離開晉城已經近兩年的時間，這段時日裏江沉已經将公司穩定下來，她其實挺愧疚的，一直都是江沉扛下了所有。

現在她有了能力，也是該回國和他一起掌管公司了，總不能她逍遙快活，江沉累死累活，即便他并不在意。

回國那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出了太陽，倒不會讓人覺得特別冷了。

可江沉打電話說要她一定穿的嚴實點，晉城還是零下幾度，江雲初一直應好，能聽出電話裏江沉高興的情緒。

“一個人回去能行嗎？”葛青跟她拖着行李幫她辦托運。

“我不是小孩子了，放心，下機了立馬給你打電話。”江雲初給了她一個wink。

“行。”葛青最後和她擁抱了一下。

江雲初把她抱的緊緊的，剛剛到這邊葛青照顧了她太多，她的英語并不是很流利，有時候聽講座提問時很多名詞說不出來，葛青還陪着她聽。

“姐姐，謝謝你。”

“謝我什麽，你越來越好我也高興。”葛青拍了拍她的背，松開了她，還別說真的有點不舍了。

“就是想謝你嘛。”江雲初嘟嘴，聲線奶裏奶氣的，她很少展現軟弱的一面，在親近的人面前倒是不在意。

竟然還撒氣嬌了，葛青哪裏受得住，江雲初很少在她面前有如此少女的舉動了，越來越老成，她故作嫌棄：“行了，趕緊去檢票吧，黏人精。”

江雲初笑了，跟她揮了揮手。

因為是長途航班，江雲初還訂的是早上的機票，起的特別早，看了雜志就直接睡着了。

中途被廣播吵醒過兩次，睡了兩覺就到了晉城的機場，時間簡直一晃就過去了，就是大半天沒有進食，肚子有點受不住。

出了航站樓，江雲初還有點懵，一臉剛剛睡醒的茫然，很快就被冷風給硬生生吹醒了，晉城可比那邊冷多了。

“初初，這裏！”

江雲初順着聲音探過去，看見了江沉，沒等她走過去，他走跑了過來接過了她手裏的行李箱。

“差點不敢認你了。”

江雲初眨了眨眼：“變化有那麽大嗎？”

“近看又似乎沒有變，還是那麽漂亮。”江沉細細打量，最大的變化就是氣質和穿衣風格成熟了不少，長發染成了亞麻灰色，在發型上也有一定的改變。

“哥，你變油膩了。”江雲初嘴上這麽說，還是愛聽的。

“趕緊上車，冷風吹多了不好。”江沉把行李放進後備箱，為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上車後，江雲初系好安全帶，江沉也坐了上來發動了車。

“哥，這次回來給我弄個職務當當。”

“前臺怎麽樣，輕松。”江沉試探地問，江雲初的外形出衆，給公司當門面是個不錯的選擇，他也不想她太累。

“在葛青姐姐的公司裏好歹我也是個部門經理，怎麽到自家公司就混個前臺了。”江雲初撩了撩長發，桃花眼不複往日柔情，多了幾分淩厲。

江沉側目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是随口一說後認真了許多：“你心裏已經有想法了吧。”

“還是哥懂我，公司不是沒有副總嗎？我想坐那個位置。”江雲初勾唇，眼睑多情的桃花眼微揚，風情萬種。

江雲初是公司的第二股東，要坐副總的位置不難，卻還是要開個董事會說明一下，他相信江雲初的能力。

“可以，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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