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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鬼啪的一聲，被關進了行李箱

那小鬼這次沒放過他，喋喋不休地跟了上來，一路跟着沈煜初，不停地在旁邊騷擾他：“我知道你能看得見我。”

得益于平常經常在家裏被植物騷擾，沈煜初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裝作沒聽見，旁邊助理問他事情，他還能自動過濾掉小鬼的話，對着助理回道：“我們走下一趟電梯吧。”

女主演員身邊跟着的多，一趟電梯差不多擠滿了，沈煜初就站在門口等着下一趟。

這時候，女主演擡起頭，跟沈煜初對視了一眼。

她戴着口罩，面上神色不顯，眼睛裏有些疲憊，但也算是神采奕奕，與沈煜初對上視線的時候頓了一下，對着他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旁邊飄着的小鬼這時候也沒給女主演分去一點臉色，就是在聽到電梯門關上的聲音，才轉過頭去，對着電梯門哼了一聲：“算你走運！”

沈煜初不動聲色地瞥了小鬼一眼。

他目前還不知道這小鬼到底受何人驅使，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在一個劇組的，便按下不表，對小鬼在旁邊的騷擾充耳不聞。

下行的電梯很快就到眼前，兩人推着行李箱進去，助理在旁邊感嘆道：“林耳真不愧是現在當紅女星，戴着口罩都覺得好看，感覺比鏡頭裏的還要再好看一倍似的。”

沈煜初之前不覺得，被助理這麽一提，突然覺得好像還在哪個地方聽過這個名字，他想了想，恍然大悟，之前家裏的仙人掌不是鬧着要磕cp嗎？磕的是不是就是她的cp？

助理挺詫異地望了他一眼：“沈哥，你最近是不是不上網？你不知道林耳最近在網上有個特別火的cp？”

沈煜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最近在忙着學習角色，網上沖浪是有點少了。”

助理也理解，便給沈煜初科普道：“林耳前段時間播了個雙女主的短電視劇，只有十幾集，裏面的兩個女主角色特別悲，劇情也寫得特別好，起伏轉折都恰到好處，給不少人都催了淚，然後電視劇加這對雙女主的cp就火了，也就前幾天剛完結，後勁還在，沈哥你現在去網上，估計還能刷到很多二創。”

沈煜初了然，在他們這個圈子裏，什麽cp都能火，火了也都挺正常，不過他想着，既然家裏的仙人掌好像特別喜歡林耳，要不到時候能不能找機會要個簽名，擺在家裏讓它消停消停。

沈煜初正在想着，上行的電梯忽然晃動了一下，他這才回神，小鬼在旁邊翻來覆去的晃着電梯，見到他餘光撇過來，還對着他做鬼臉。

好在這個酒店樓層不高，電梯晃完之後就停下來，助理只當是電梯比較久沒在意，推着行李箱出去給沈煜初找房間。

助理說：“沈哥，行李箱我都給你推進去了，我就住你隔壁，有什麽事記得找我哈。”

沈煜初點頭，關上門，轉身。

見到小鬼正趴在他床上，沈煜初笑了一下：“這麽自來熟？”

小鬼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對着他做鬼臉，“我知道你能看見我，”小鬼笑嘻道，“想找你玩不行嗎？”

沈煜初沒說話，而是打量起這小鬼來。

按理說，如果是養小鬼的話，這小鬼應該是兒童模樣的最好，但這小鬼的身形一看就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而且沈煜初也沒有在他周圍感覺到很重的陰氣和怨氣，不太像是冤死的鬼魂。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莫非你家裏人對玄學這一行比較精通，見你夭折後對你不舍，便用喚魂術将你喚了回來，你就幹脆當了你家裏人的鬼，以來保佑你家裏人一帆風順？”

小鬼臉上的表情滞了下，随即惡狠狠道：“關你屁事！”

沈煜初很無辜：“你自己在那裏眼巴巴的追着我不知道要幹嘛，這時候又說不關我事了？”

雖然這小鬼怨氣不重，但到底是鬼，人鬼殊途，沈煜初一下子就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陰森起來，他不動聲色地防備着小鬼，臉上還在笑：“說吧，你家裏人不會跟林耳有什麽沖突，所以想在這部劇拍攝的時候給她使絆子？”

他本來是懷疑他們導演可能養小鬼，現下覺得又不太像是，只能從林耳身邊找找思路。

小鬼說完那句話後，又覺得自己給自己斷了退路，扭捏地說道：“我才不告訴你，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能跟人對話，我一個人在這裏飄着無聊死了，反正我也要在這個劇組待着，你也要待着，我就勉為其難，先不找他們麻煩了！”

說完他又補充道：“前提是你能陪我玩！不然，我就去收拾你們劇的導演！”

沈煜初：“哦。”

小鬼：“……”

沈煜初看了這小鬼一眼，覺得越跟他扯他容易越來勁，懶得跟他費口舌，開了行李箱收拾起自己的衣服來，他最起碼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先打掃一下房間也可以。

小鬼見到他理都沒理他，可了勁的騷擾他，一會在他耳朵旁邊說今天想去外面放風不想在酒店裏待着，一會又指使他想把電視劇打開來他要看，見到他還不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行李箱裏，阻止他收拾行李，得意洋洋地瞪着他。

沈煜初面無表情地跟他對視，啪的一聲，把行李箱合上了。

小鬼：“……”

沈煜初：“剛剛我就想說了，你沒事不要去亂動電梯，要是把你自己困在裏面了怎麽辦？你一看就是剛做鬼，會穿牆嗎？會附身嗎？在家裏待久了沒經歷過社會險惡，現下條件正好，你就在裏面反思一下，要是真遇到這種情況你該怎麽辦吧。”

小鬼：“…………”

小鬼在行李箱裏面上蹿下跳的惱羞成怒，沈煜初全當沒聽見，反正他還有另一個行李箱，衣服什麽的都在裏面，就讓這個小鬼先關一段時間，讓他好好反省反省吧。

第二天，沈煜初早早就來到拍攝現場，這會他們得先去拍個定妝照，還有一些其他的影視劇照，流程走下來基本需要一天的時間，沈煜初來的時間也很早，進了化妝室見到已經有好幾個人在化妝，便趕快坐下，對旁邊的化妝師說道：“辛苦了。”

他旁邊還有個人也在化妝，見到他坐下來之後，很自來熟地打了聲招呼：“你好啊，看樣子，你也是跟姚琳琅有過關系的角色吧？”

沈煜初：……這話說得怪怪的。

姚琳琅也就是林耳飾演的女主，而這幾個人……沈煜初望了幾圈，數了下人數，明白了，定位應該跟他差不多，或者比他地位和咖位高點。

在謀天下中，姚琳琅身邊有兩位最重要的男性角色，是跟她對手戲最多的兩位男角色，據說作者在寫這兩個人的時候，試圖從裏面選出官配，但過于搖擺不定，幹脆就啥也沒定，讓讀者們自己腦補發揮去吧。

那兩位是主要角色，程琮是最重要的、戲份不多的配角，剩下的幾位，就是最重要的、戲份很多的配角角色。

旁邊的人就在一邊笑着說：“我叫郁唐，演的是邱白這個角色，你呢？你演的是什麽？”

沈煜初一聽，好家夥，邱白，這不僅是兩位男主之後排在第三的男主候選人，更重要的是，這人正好是所有角色和女主能搭在一起的一個樞紐，基本上所有數得上名字的角色能跟女主認識，都有他的存在，就連程琮，都是通過他的手，給送到女主身邊的。

他便笑着說：“我演的是程琮，我叫沈煜初，我們倆之後還會有段對手戲吧？沒想到這麽早就認識了。”

郁唐也蠻驚訝的：“程琮就是你？”

說完他就想轉過頭，被化妝師一腦袋揪回去了：“诶诶小姐姐，我就看一眼，讓我看一眼這大名鼎鼎的讀者心尖寵不行嗎？”

化妝師怼他：“你用餘光看不行？那麽大眼睛還看不見？”

郁唐傷心：“明明是你技術高超給我畫出來這麽大的眼睛，沒化妝之前我的腫眼泡單眼皮狹長眼看不見的嗎？”

沈煜初在旁邊笑了，這個人的性格還蠻符合戲裏邱白角色的性格的，導演和制片人選人的眼光倒還真不錯。

他們也只是匆匆聊了會，妝造做完了換身衣服就要趕去拍攝現場，拍攝現場人多，道具打光什麽的一直在換，沈煜初就站在旁邊上，等着工作人員安排他進去拍攝。

助理一直在旁邊跟着他，想到什麽似的，在沈煜初旁邊小聲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聽道具老師那邊說，明天就要燒開機香了。”

沈煜初意外道：“明天？”

按理說拍完定妝照之後還有一段時間才正式開拍，有的劇組在定妝照拍好之後，又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隔了好幾個月才開機，他們這個劇組倒也不愁資金的問題，不至于這麽快吧？

沈煜初還在疑惑着呢，助理見到周圍沒人，鬼鬼祟祟地說：“我聽劇組裏面人八卦，說我們這個劇組，八字輕的人特別多，導致特別容易撞上不太好的事情，之前在籌備前期各方面事情的時候，劇組這裏好多人都莫名其妙地身體不好，導演就怕不能正常開機，還專門找了人算了燒香的日子，所以時間加在一起才特別緊。”

助理說完，又給他說了一下明天上班時間：“沈哥你明天可千萬別遲到。”

沈煜初點點頭，記下這塊的時間，但随即又疑惑起來。

如果特別容易撞邪的話，這裏的陰氣應該會比較重，但是他在這待了一好會，一點陰氣重的東西都沒感受到，難道是他這麽長時間沒接觸過這方面的事情，感官已經退化了？

不過沒容得他細想，工作人員便過來喊他上去拍定妝照。

晚上回到房間的時候，他也稍微準備了一番，在行李箱上貼了幾張簡陋的自己畫的符紙，防止這小鬼趁他不在又從行李箱裏翻出來，還順便在口袋裏還塞了些，以防明天的突發情況。

燒開機香的那天，沈煜初提早時間到場，這時候天才剛剛亮，助理連連打哈欠，在沈煜初懷裏塞上了早點，防止他等會會餓。

在現場站定後，沈煜初就掃視了一圈組內的環境，昨天他還在心裏納悶怎麽沒見到陰氣，今天一來現場，就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在之後的拍攝現場臨時搭了個燒香的場子，現在劇組的人員大部分都在，比昨天在定妝照現場的要齊，沈煜初明顯感覺到視線裏黑壓壓的一片，不是陰氣就是煞氣。

沈煜初環視四周，又豎耳靜聽，心裏琢磨出了大概，這時候，工作人員開始給他們發香了，前面那塊燒香的臺子也搭了起來，上面放了一些水果和蛋糕，沈煜初在前面看到了另外的兩位男主演，但是林耳遲遲不見過來。

導演在四周尋找林耳未果，已經緊緊皺起眉頭，旁邊的幾個副導演還有制片人臉色也不太好，現場逐漸逐漸變得安靜，那麽多人站在片場裏面不敢說話，而助理被這樣的氛圍吓得不知所措，瑟瑟發抖地躲在沈煜初後面。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耳依然還沒有要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