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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卧槽！快跑！

沈煜初吃了點蔬菜當做晚飯，歇了會，施應就敲了他家的大門接他過去。

他現在還不算調查處的員工，自然找不到調查處的位置，施應說道：“林耳那邊，之前一直在跟她對接的調查員也去接她了，應該過一會就快來。”

沈煜初點點頭。

施應開了車，講起了小鬼的來歷：“這小鬼是大老遠從京城跑過來的，跑之前還特意隐匿了自己的行蹤，他家裏人都找瘋了，收到我們通知以後二話不說直接從京城飛過來，就怕晚一秒我們就要把他超度一樣。”

沈煜初呵了一聲：“得，也能看出來，有什麽樣的家長就有什麽樣的孩子，怪不得這小頭是個熊孩子。”

施應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人家不叫小頭，人家有名字。”

這會小頭已經被關在了牢房裏，而施應他們這些人陽氣又重，沈煜初便放心地問道：“他叫什麽？”

施應：“他叫林翼。”

沈煜初：“什麽？翅膀的那個翼？折翼的天使是吧？怪不得早死。”

施應很想說嘴下留情，但是又轉念一想，要不是有沈煜初在，指不定這個林翼就要在他劇組裏幹上什麽壞事，而且沈煜初對玄學這方面比他們精通多了，說不定真是這個名字起得不吉利。

他倆在車上聊着，一會車子就開到了那棟辦公樓。

沈煜初在停車場等着施應一起上去，突然感覺到什麽，轉頭一看。

戴着黑帽子和白帽子的兩個人，不，兩個鬼慢悠悠地飄進了同一棟大樓裏。

這外貌特征，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來，這不是黑白無常嗎？

黑白無常來這裏幹什麽？

沈煜初還在疑惑着，施應走上前來，也看見了飄進去的兩只鬼，他們這些調查處的成員們早就開了陰陽眼，自然是能看見鬼物，他琢磨了一下：“嚯，這應該不是來收林翼的吧？這要是現場就把林翼給收了，他家裏人豈不是會瘋？”

沈煜初眯了下眼，若有所思道：“你說我要是騙他們林翼馬上就得滾的話，能不能騙點錢過來？”

施應：“……別，千萬別。”

沈煜初笑了下，問道：“林耳來了沒？”

施應：“剛剛問過了，馬上就到。”

沈煜初點點頭，突然間意識到什麽，疑惑道：“等等，我現在反應過來，這個小鬼，他也姓林？”

施應：“對啊，我正要跟你說，這林耳和林翼身上，還真有那麽一點血緣關系，不過也不近，三代以外了，林翼去世的那一天林耳恰好也在京城，便去參加了這位親戚的葬禮，誰料到林翼化成鬼魂後，一眼就在林耳的身上認出來巫術的痕跡，之後便一直纏着林耳不放。”

沈煜初啧了一聲：“那這麽說，林耳在劇組時候撞鬼有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林翼，我就知道那小子不安分，要是無常想收他就真把他收了呗，不必對鬼那麽溫柔。”

施應只得笑笑，這不是怕那家人無理取鬧嗎。

他倆進了辦公層裏，招待室內，顧鴻瑄正坐在那不動聲色地翻着文件，而他的對面，一家三口正坐在那裏，父母有點局促不安，一旁的姐姐倒是十分冷靜，就是在看到還有兩人進來的時候推了下眼鏡。

顧鴻瑄在見到他們以後合上了文件，淡淡道：“坐。”

施應便笑着說：“來，給你們認識一下，這是受害人之一，他聽說林翼家裏人來了，便覺得要過來看看。”

那父母聽了後神色不安起來，母親拘束地說：“對不起，我家兒子給您添麻煩了。”

沈煜初還沒怎麽樣，旁邊的女人突然不冷不淡地開口，冷冷地說：“真覺得麻煩的話，就趕緊給他送入輪回去最好，留着小鬼在身邊像什麽樣子？”

林翼母親馬上就急了：“你說什麽呢！他可是你弟弟！”

女人呵了一聲：“随便你們吧，違反生死規律，到時候被地府算賬的人是你們不是我。”

眼看着就要吵起來，顧鴻瑄咳了一聲，和顏悅色地說道：“各位別生氣，令郎的情況比較特殊，你們二位年紀也大了，估計也受不得什麽刺激，我看令媛也比較明事理，不知林女士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弟弟？”

林翼母親還想說什麽，被她丈夫瞪了一眼：“行了，閨女跟她弟弟感情又不是不好，這樣說也是為你着想，你能不能理智一點！”

她悻悻地不說話了，而旁邊的女人站起來，冷淡地對他們點點頭，推開門走出去。

顧鴻瑄也示意施應帶着他們兩人出去，去見被關在牢房裏的林翼。

他們三個往前走去，女人開口：“我弟弟給你們添麻煩了。”

施應笑道：“沒事沒事，我能問一下林舒小姐，之後你們家裏還有什麽安排嗎？”

沈煜初在這時候微微偏了頭，餘光瞥向走廊裏的一處。

那一處，帶着黑白帽子的人慢悠悠地飄過來，嘴裏還在交流着什麽。

白無常：“找到他們辦公室可真不容易，飄來飄去飄累死了。”

黑無常：“确定我們是來給個通知就走對吧？我進來這一層就感覺渾身不舒服，祥氣也太重了，對我們這種陰物真的非常不友好啊。”

白無常嘀嘀咕咕：“陰間辦事效率也太慢了，陽間的互聯網都通多少年了，陰間到底什麽時候也能通網？我在下面上班都無聊死了。”

黑無常打了個哈欠：“累死了，無常原來也這麽累，全華夏土地那麽大，收魂已經收不過來了還來讓我們跑通知，996也沒這麽幹的吧？”

沈煜初轉頭，見到施應的眼皮子也抽了一下，便沒忍住笑了笑，估計這兩陰差死之前也是個社畜，連死後都沒能享福，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林舒敏銳地感覺到了他們倆的表情變化，問道：“怎麽了？”

沈煜初笑了聲，溫和地說：“林舒小姐，你最好早點來做決定，否則的話，”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接下來的事情你再想決定，恐怕我們也沒辦法了。”

施應看着這人拿着調子騙人，笑笑沒說話。

林舒沉默了會，轉頭望向沈煜初看過的地方，那裏什麽人都沒有，她面無波瀾，又将頭轉回來：“無常來收他了是嗎？”

沈煜初微笑。

黑白無常齊齊卧槽：“什麽！這是什麽時候的工作！我們怎麽不知道？！”

施應：“……”

施應也選擇繼續微笑。

林舒面對靈異事件，臉上的表情也依舊沒變，她對着沈煜初颔首道：“那麻煩你們帶我去見林翼一趟，我有話要跟他說。”

施應帶着林舒去了關押室，在踏進房門之後，林舒擡頭望了望頂上的監控器，在她的視角裏，裏面的監獄除了擺在牆上的裝飾外，裏面什麽都沒有，但是監控器內，林翼正奄奄一息的縮在角落裏，萎靡不振。

林舒淡淡開口：“林翼，你鬧夠了沒？”

林翼聽到林舒的聲音，唰的一下擡頭，在見到林舒站在他面前後，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就變了，連滾帶爬地從角落裏站起來，砰的一下抓住欄杆，哽咽着說：“姐，我想回家。”

林舒表情變都沒變一下：“這時候知道想回家了？當時偷偷跑出去的時候怎麽沒這麽想？”

林翼梗着脖子說道：“那不是因為我想報仇嗎！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怎麽死的，我就是不甘心！我本來可以好好活着的，誰知道因為那些人對我下蠱，否則我一出生開始身體不會差成那樣！”

林翼說到這，臉上的淚開始往下掉：“而且我在病床上躺了那麽久……第一次跑這麽遠……姐，我真的很難受……”

沈煜初微妙地看了一眼小頭，不對，林翼，這鬼在他家的時候生龍活虎的，被關起來的時候就開始在家裏人面前掉眼淚，比他都會裝。

林舒臉上的神色也動都不動一下，冷冷地看着林翼，說：“你少來這一套，我明明跟你說過，讓你安分在家裏待着，有什麽我都會幫你找，你別沒事出去亂跑，你呢？不聽我的話，現在被關進來知道裝可憐了是吧？”

她冷笑了聲：“黑白無常馬上就要來收你去輪回了，你知不知道？”

林翼大驚失色，他左看右看，沒看到有陰差的影子，便嘴硬地說：“你少來吧！爸媽呢？爸媽跑去哪了？”

林舒瞥了他一眼，不再跟他講話，而是轉頭，對着沈煜初兩人問道：“我弟弟還剩下多長時間？”

黑白無常此時沒進來，他們也飄不進來，牢房裏的七星劍就夠他們吃一壺的，門外也有專門針對鬼的裝置，此時他們應該在跟顧鴻瑄說事情。

沈煜初便微笑地看向林舒：“怎麽，你要把你弟弟贖走？”

施應：“……咳咳咳。”

這種臉上表現出來一交錢就辦事的不良風氣他們調查處可從來沒有過！

沈煜初對施應的咳嗽充耳不聞，依然微笑地看着林舒。

林舒遲疑了下，坦然地說道：“是，我希望能把他帶走，好給父母一個交代，他們很疼我這個弟弟。”

沈煜初和顏悅色道：“你想把他帶走多長時間？”

林舒想了想：“半年？”

沈煜初：“你這就有點獅子大開口了吧？最多一個月。”

已經感覺出沈煜初想幹什麽的施應附和道：“就是啊，你還真指望我們無緣無故的把你弟弟放出去？”

林舒安靜了幾秒，察覺他們的目的後，嘴角牽了下，說：“我知道了。”

“三個月，”她說，“三個月的時間，我弟弟去世日子正好可以到一百天。”

施應剛想給沈煜初投去一個贊美的眼神，就聽見沈煜初說：“也行，但是得加錢。”

施應：……你夠了！！

商讨的事情自然得由施應過來處理，沈煜初看着牢房裏安安靜靜的小頭，覺得他不作妖就有點無聊，便掏出手機對着林耳發去消息：【你人呢？死了？】

【林耳：？我特麽剛到樓上，有事？】

【沈煜初：事情都解決了，你現在來有屁用？】

【林耳：？？大哥，他丫的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我好不容易在經紀人面前找了個滴水不漏的借口才跑出來，還沒見到什麽呢這就結束了？】

【沈煜初：你找了什麽借口？】

【林耳：說你死了】

【沈煜初：呵】

真不愧是想造他反的，連借口都跟他找得一模一樣。

那邊林耳還在發消息：【說真的，我這一路上來的有點毛毛的，隊長你知道我有千裏眼，我當時就是看到你在那棟樓裏燒鬼才認出來你的，明明這一路走過來我什麽都沒看到，但是就是覺得心裏不踏實】

沈煜初若有所思。

林耳在他們隊裏的直覺一向很準，，她都這麽說了，沈煜初便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這間房子。

林舒在和施應對接相關事宜，其他幾個人也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做事。

唯一能有點什麽的……

沈煜初的眼光看向了牢房裏的林翼。

他察覺到了沈煜初的視線，轉過頭，和他對視起來，嘴角突然間揚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沈煜初當即皺眉。

與此同時，林耳的消息瘋狂跳出來：

【林耳：卧槽！隊長！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