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肖戴】unending dream

【肖戴】unending dream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事項：背景架空，校園設定。

上了大學的表姐曾經痛心疾首地對戴妍琦說：“妍琦啊，高中的時候一定要把戀愛談了，要不然你就會像我一樣，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以前唇紅齒白的少年變得愈發油膩猥瑣起來，以至于現在完全無法下手。”

那個時候她才剛剛中考完，臉上還是滿滿的稚氣，講出來的話卻是一本正經：“高中畢業分手的情侶那麽多，我為什麽還要在這種事情上面浪費時間？”“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懂，”表姐終于對着她紅撲撲的臉龐下了手，“那是能夠讓你記一輩子的念想。”

将将踏入高中校園的小女生們總是對身邊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心，比如食堂大媽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寫下的今日菜譜、比如一向嘈雜的下課鈴什麽時候能響起、再比如風靡全校的帥氣少年等會兒究竟會不會從窗邊經過。

戴妍琦可能與她們不太一樣，就在同班女生個個花癡校草周澤楷的階段，她卻一眼相中了隔壁高三班級的學長。肖時欽長得高高瘦瘦、非常斯文，放在人群中普普通通，不知為何卻像是星雲一般落入了她的眼裏，時間短暫卻萬般耀眼。

偶爾的一次機會，她得知了肖時欽的名字，那時高一年級負責全校值日，其中眼保健操的完成情況必不可少。戴妍琦大着膽子選了隔壁的高三班級，進去檢查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還好當時所有人都緊閉着眼睛，她終于得以将貼在講臺上的名字和座位上的人一一對應了起來。

漫長的幾分鐘是在她的屏氣呼吸中度過的，眼保健操做完以後，有學長提前睜開眼睛看清了站在前方的可愛小學妹。起哄聲瞬間在教室裏響起，戴妍琦瞥了一眼肖時欽，發現那人沒有跟着一起起哄，只是坐在位置上抿着嘴巴微笑，最後還是紅着臉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班級。

知道他的名字以後，兩人之間所有的交集似乎變得多了起來，無論是運動會上的比賽名單還是寫在展板上的年級排名，她總是可以用目光追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戴妍琦從未想過求認識或者求交往之類的事情，比起這些她更願意看到自己不斷遞增的分數。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些許希望肖時欽會不會停留在高一的排名板前，就像自己總站在高三的排名板前仔細查看一樣。

那人的社交活動單一而富有規律，從不缺席晨跑和晚自習，身邊也缺少相依相偎的女孩子。他或許會和一群高大的男生們走在一起打打鬧鬧，但更多時候是獨自一人在操場上慢悠悠地散步。戴妍琦時常跟在肖時欽的身後，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在心裏慶幸，整個世界中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這樣多好。

同桌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校草的回家路線，每天坐在校門口的拉面店裏，就為了看上一眼周澤楷。戴妍琦陪同桌吃了幾天拉面後終于宣告投降，因為着實失去了耐心。熟悉的朋友中三三兩兩也出現了一些情侶，她抱以祝福卻依舊無動于衷。戴妍琦記得自己不知道在哪裏看見過一句話——“愛情是生命的鹽”，她知道這種從未碰觸過得感情并非不是滋味甜美，但至少不會是如今這種情況。

戴妍琦發現她還是喜歡把自己放在一個非常隐蔽的角落，只有這樣她才能小心謹慎地提醒自己處在哪裏。這個地方很是虛無缥缈，它可能在少女每個小心翼翼的眼神中，也可能在每次恰當好處的轉體運動中，更有可能在每場可念不可說的夢境中，其中裹挾着幾分暗自喜悅的甜蜜，往往又夾雜着一些或多或少的懊悔。

高一下學期的時候，戴妍琦的班上又一次迎來了值日的機會，她依舊選了隔壁的高三班級。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她終于不會再在學長們的起哄聲中輕易紅了臉，也不會再在害羞之餘不淡定地沖回自己的班級。如今臉皮厚了不少的戴妍琦，壓根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光明正大偷看肖時欽的機會，因為她明白這樣的機會即将看一次少一次。

她仍然不清楚那人是否已經眼熟了自己，更或者說她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戴妍琦偶爾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心中制造了一個想象中的肖時欽，她以為他溫文爾雅、細致體貼，而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不過轉念一想，比起暗戀的這個人，其實她更喜歡暗戀的這種感覺吧。

那一年的高考前夕，全校騰出了教室作為考場。同桌已經開始準備制作送給周澤楷的禮物，戴妍琦歪着腦袋想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出能夠送給肖時欽什麽東西。他倆實打實的碰面不超過十次，那人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有可能知道是誰但不過是定位在學妹上，她何必自讨沒趣。

後來戴妍琦在操場上遇見了散步的肖時欽，彼時已是高考前的沖刺階段，然而那人的校服沒有一點髒的印跡，甚至就連衣領都是幹幹淨淨的，更別提此時此刻臉上淡定自若的表情。她跟在他的後面慢悠悠地轉了一圈，忽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一個箭步徑直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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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高考加油。”這句話戴妍琦在心裏練習了無數次，雖然剛說出口的時候還有點猶豫，但她立刻抛下了這些情緒，認認真真甚至無比順暢地說完了。那人初聽有些驚訝，但很快平便靜了下來，他思索了一會兒，随後用不大不小的音量、不緊不慢的語速說道：“謝謝，兩年後的你也是。”

即便是許多年以後，戴妍琦仍然可以回憶起那人鏡片後的眼睛好看又清澈，細碎濃密的眼睫毛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投射出一片黑色的剪影。他的聲音溫柔而動聽，正如無數次想象中的一樣，仿佛水紋一般從耳廓逐漸蕩漾到了心底，無體無形卻又無處不在。

——那是她青春年少中一場永不完結的夢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