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喻楚】後知後覺

【喻楚】後知後覺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事項：背景架空

很多年以後，每當楚雲秀回憶起高中的事情，總會有種雪中望遠、霧裏看花的感覺，雖然那些東西确确實實存在在那裏，但總給人一種看得見摸不着的印象。

她只是依稀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周傑倫的歌正紅得發紫，十個女生中起碼有五個的夢想都是嫁給他，每天午睡後讓大家清醒的鬧鈴聲也全是周傑倫的專場。男生們更不例外，就連寫班歌都要拿他的《對不起》當伴奏。

然而那時喻文州着實是另一個統一了班上男女生審美的存在，他模樣出衆又溫文爾雅，對誰都是一副輕輕淺淺、不溫不火的樣子，最大程度迎合了女生看臉、男生看眼緣的德性。

楚雲秀坐在喻文州的前面，高一時尚且弧長，不像其他女生一進班就發掘了這只有潛力的苗子，平常總是看到各路人馬有意無意地從他身邊經過，那人上課起身發言的時候她也總會接收到各種眼色的洗禮，難免疑惑。

她是在高二重新分班以後才突然意識到喻文州的厲害的，某堂英語課上他們兩人被叫上黑板翻譯古詩，楚雲秀中規中矩地翻譯完後猛地聽到了驚呼聲，瞥眼一看才發現那人不僅将中文譯成了英文，還另寫了一首同義詩。

如果是其他人，無疑會有賣弄的嫌疑，但喻文州不會，他做任何事情只會給人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感覺。楚雲秀自愧不如，卻完全沒有低人一等的念頭，她悄悄地朝對方豎了一個大拇指，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轉身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從此以後，楚雲秀開始默默收藏起了關于喻文州的一切，小到他今天發了幾次言，大到他不小心撞倒了自己的水杯，扶起來之後說的是“非常抱歉”還是“很抱歉”。她在心裏為那人圈起了一個獨一無二的世界，悄然無聲并且不會被其他人打擾。

高二那年的運動會，他們兩人湊巧都站在操場中央觀看跳高比賽，其他人全都笑得四仰八叉，唯獨楚雲秀沒有，因為心思完全不在比賽上。她捏着脫下的校服外套，思索半天還是遞給了身旁的喻文州：“我想去趟衛生間，可以幫我拿一下麽？”

她的确是故意的，所以心裏無比忐忑，索性那人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麽便伸手接了過去。楚雲秀逃跑般地奔去了衛生間，拼命用涼水沖洗自己的臉，通過牆上鏡子的照射，看到了一張通紅的臉。她不知道喻文州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心思，直到走回操場，再次看到那人好好地抱着校服外套時，這才摁下一顆悸動不已的心。

那天晚上的文藝彙演也是，他們又莫名其妙地湊在了一起。臺上高一的學弟正如火如荼地表演着魔術，她聽着bgm有點耳熟，不禁嘀咕了一句：“這歌叫什麽？”“《這個殺手不太冷》的片尾曲《Shape of my heart》。”喻文州在旁邊回她，溫熱的氣息一不小心就沾染上了耳廓，她小心翼翼地道了謝，回頭裝作一本正經看節目的樣子。

楚雲秀覺得自己和那人的交集似乎多了一些，并不是她一廂情願的錯覺。兩人被分在同一組裏打掃衛生，每次輪到他們的時候，她總會忘記或者睡過，抓着亂糟糟的頭發想要随便掃掃了事，卻又發現自己負責的區域已是一片整潔。有同學偷偷告訴楚雲秀是喻文州幫忙掃了，她聽後沒有聲張，只是悄咪咪地塞給了對方幾顆巧克力。

後來有學妹跑來找喻文州告白，送了一大盒同款巧克力，他婉拒了沒收，但同班同學都愛八卦，全部炸開了鍋。楚雲秀就坐在大門附近，将表白禮物的牌子看得一清二楚，忽然覺得有些紮眼，自此以後班上的打掃活動倒是再也沒遲到過，更別提偷偷給那人塞巧克力了。

高三那一年總是格外忙碌，絕大多數都會被各式各樣的試卷和考試占據，留給其他事情的空餘部分并不多。但楚雲秀仍然記得周傑倫音樂的旋律，從《退後》到《回到過去》，從《七裏香》再到《世界末日》，每一首都耳熟能詳。

好幾場模拟考楚雲秀都和喻文州分到了同一考場，她做完試卷以後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實在不想看了，就望着那人的背影發呆，腦海裏滿是亂七八糟的音樂。此時此刻喻文州低着頭卻也沒寫卷子，不知道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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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前班上同學自發交換了禮物，有同學拿着校服一個一個找人簽字，楚雲秀捏着筆寫了，下一秒便收到喻文州遞來的紙條，上面寫着“不知不覺，不知不覺，後知後覺，後知後覺”。這是什麽意思？她用眼神無聲詢問，卻只得來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微笑。

上大學以後，楚雲秀換了智能手機，将周傑倫的歌下了個滿滿當當。現在早已不是十幾前還在用磁帶的年代，所以再也沒有人會死命敲着錄音機，也再也沒有人會拿着木質鉛筆去卷磁帶，所有人都捧着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在上面盡情交流着自己的喜怒哀樂。

手機的音質還不錯，所以她可以很清楚地聽見《龍卷風》的其中一段歌詞——“不知不覺，你已經離開我。不知不覺，我跟了這節奏。後知後覺，又過了一個秋。後知後覺，我該好好生活。”

楚雲秀隐約覺得有些耳熟，細想起來腦海裏卻只有那張已經泛黃的紙條和上面清秀的字跡，這才明白那時那人到底想要表達什麽。她拔了耳機關了播放器，不得不承認這首歌已經不再是以前聽起來得那般無所謂。

只是時間早已教兩人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任何解釋的言語都會是多餘，當一切都成了定局之時，再将中間的過程逆轉并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而現如今他們可以做的，不過是接受命運的指引，繼續保持緘默罷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