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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姐人其實很好的,她父母去世的早,住的是爺爺奶奶留下來的老宅子,這次拆遷她全要了房子,說如果是拆遷款的話,又要被丈夫做生意糟蹋掉。
丁姐在單位說起的時候還蠻高興,說三套房子,小的那套給婆婆住,夫妻住一套,租一套,以後等女兒結婚給一套女兒。
丁姐一直沒申請單位分房,目前在出租屋過渡。
林知從師傅那才知道,丁姐不申請單位的分房,是不想家事被全單位都知道,老宅獨門獨戶,吵吵鬧鬧關起門來都是自己家的事,丁姐雖然不說,單位還是知道些內情的。
丁姐丈夫是外地的,結婚後住在丁姐家裏,丁姐沒什麽親人了,生了女兒後,丈夫把婆婆接來。
婆婆催生孫子催了十幾年,矛盾已經激化到不可調和了。
最近一兩個月,林知甚至看到過丁姐露在衣服外面的淤青,問就說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林知去了丁秀雅的出租房,依舊是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家裏只有她一個人,林知來的時候她正蹲地上打掃戰場。
“丁姐,你這是跟老公打的還是跟婆婆?”
“我婆婆。”丁姐掃掉最後一點垃圾,把袋口紮好,嘆氣道:“我都四十了,又有正經工作,不可能辭職拼兒子的。”
還是為生兒子的事,林知不解,“怎麽又舊事重提了?”
“還不是因為拆遷。”丁秀雅道:“婆婆沒地方撒氣,又說拆了三套房子,以後都便宜外人,要我拼個兒子繼承,我都無語死了。”
林知可不客氣,“房子是你的,他們哪來的臉提繼承。”
丁秀雅自嘲的笑,“我也搞不明白,都是從女兒、媳婦、再做到婆婆的,怎麽到了婆婆這個職業,就完全向着丈夫家呢,都忘了自個兒從小什麽待遇了嗎,要我說,我就疼女兒,親媽都不疼,還指望誰疼愛呢。”
林知感嘆,“丁姐,你是個好媽媽,你婆婆鬧的太不像話了,不行離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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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秀雅笑罵她,“不要把離婚挂嘴邊,我婆婆是不好,老公還不錯,一眨眼就是一輩子,湊合吧。”
丁姐心口疼,林知忙給她找救心丸,吃了藥緩了會兒好些了。
她自己都說:“我這身體不知道哪天被氣死,哎,到時候甜甜靠誰去?”
林知道:“真不放心,先立一份遺囑吧,記得公證。”
“也行。”
“我開玩笑的,丁姐,你還年輕呢。”這麽年輕立遺囑,林知又怕自己多事給丁姐家添家庭矛盾。
丁秀雅卻聽進去了,隔天悄悄帶着她女兒找律師立了遺囑,到公證處公證,自己帶回來的那份放到辦公室,沒帶回家。
糖糖生了,六斤二兩的閨女,林知師傅都高興死了,常文海看着閨女皺巴巴紅潤的小臉,可稀罕了,當了爸爸高興的眼眶兒都紅了,“老天對我真好,如我所願是個閨女兒,從現在開始,爸爸要保護我的小公主。”
林知聽師傅提起過,他是從鄉下考上來的,還有個弟弟家裏才默認他入贅。
如果能生個閨女兒,家裏更不會堅持,他能直接住到老丈人家,他不在乎上門女婿的名聲,只想和糖糖好好養孩子。
林知媽炖的雞湯可是一絕,香而不油膩,林知帶了雞湯過來看剛生産的糖糖。
糖糖剛生産完,聞到油味兒就想吐,這雞湯倒是能喝兩口。
林知幫師傅說好話,“糖糖姐,像我師傅這樣不重男輕女的不多哦。”
這點糖糖心裏有數呢,笑道:“不看他人品,就他那家庭,我才不找他呢。”
出院了就要回家,林知說:“要不讓師傅徹底搬去你家吧,你這坐月子,也受不得公公婆婆的氣。”
何況家裏還有個小叔子。
褚孝糖不甘心,不想把丈夫分的房子白白給公婆住,但是她又不想回去擠,就一直僵持着。
常文海也沒辦法父母地裏刨食把他供出來确實不容易,如今過來住,他實在沒辦法請父母走。
這也是糖糖為難的地方,公婆認為把兒子供出來,現在索取理所應當,總之一地的雞毛。
哎,自己找的老公,怎麽辦呢?
師傅家的難題其實也好解決,林知給糖糖又添了半碗雞湯,“糖糖姐,我問過師傅,寶寶跟你姓也行哦。”
“是我們的孩子,跟誰姓都一樣。”
話是這樣說的不錯,但糖糖家情況不一樣,糖糖奶奶兩個兒子,糖糖爸爸只有糖糖一個女兒,老家的二叔可是有兩個兒子的。
在糖糖奶奶心裏,大兒子的家産,至少得留一半給侄子,不能便宜了“外人”呢。
正說着呢,過來看望糖糖的奶奶進來了,念念叨叨,“一個丫頭片子,你男人稀罕的跟寶貝一樣,要不把你二叔的小兒子過繼給你爸爸吧。”
褚孝糖:……過繼他大爺,自己孩子還沒疼夠呢,替別人養孩子,腦子不好了。
林知忙低聲勸,“糖糖姐,一生氣寶寶就沒奶水喝了。”
糖糖忍着氣,也想通了,說:“我跟文海商量好了,寶寶姓褚,算我們老褚家的孩子。”
“啊,文海家能同意?”老太太不相信。
“常文海。”糖糖喊。
常文海抱着閨女兒正炫耀呢,忙跑過來,“寶寶睡着了,小點聲啊。”
糖糖看着他,“我跟奶奶說,寶寶上戶口的時候跟我姓,回去跟你爸媽商量去,他們同意,那房子給他們住到死,不同意,等我出院就把房子騰出來。”
林知頭都大了,非要如此生硬的說出來,那效果不一樣呀。
她忙道:“我跟師傅一起去吧,如果有分歧,我現場調解。”
師傅爸媽對上門女婿身份還是介意的,在他們眼裏,兒子優秀,農村考上來的金鳳凰,村裏誰家不羨慕,至于娶了副局長家的獨生女,那是兒子優秀呢。
雖然實際上就是上門女婿,可要親口承認心裏抵觸的很。
林知勸道:“像您兒媳婦這麽通情達理的可不多,要不是娘家獨生女,師傅這套房子您二老住不上,我說句不好聽的,師傅在你們眼裏優秀,放到我們所裏一般般的很,更別提市局裏那些優秀的青年才俊,真離婚,您下一個兒媳婦都不一定讓你們進家門。”
糖糖小叔子最近找工作很辛苦,跟着說道:“就是,我要能找到嫂子家這麽好的條件,麻溜我就倒插門去了,你們想把我哥這套房子弄給我,別想了,我寧願去倒插門,我現在那工作挺不錯的,在搞員工宿舍,再有個把月我就能搬走了。”
林知忍不住笑,跟師傅說:“你這弟弟還行。”
常文海苦笑,他父母就是偏心最小的這個,現在雙雙來城裏打工,是為了多賺錢給弟弟娶媳婦。
師傅爸媽終于同意了,“那可說好了,打工期間,我們就住這裏,不能攆我們走。”
林知點頭,補充道:“只能你們住,可不收留家裏親戚,将來你們不住了或者百年後,房子還是師傅夫妻的。”
林知依舊寫了調解書,讓師傅爸媽簽了字,免得日後說不清楚。
常文海幹脆打包了自己的衣服去老丈人家。
林知說:“師傅,你跟我學學,話說好聽些,糖糖姐是強勢一點,但是她能容忍公婆住自己的房子,是為你考慮,她的好意說不出口,你得明白,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好處都是你的。”
常文海笑,“你就是這麽哄顧成風的吧。”
林知得意,“那當然,男人給哄,女人也一樣,你這個上門女婿想過得舒坦點,就得把媳婦我愛你挂嘴邊,保管你日子好過一半。”
常文海跟林知打賭,“那我試試,要是不管用,你替我值一個星期的夜班?”
“行呀,要是管用,你幫我值夜班。”
糖糖出院了,林知一個星期都沒排夜班,顧成風和褚孝糖是同事,不由自主關心,問道:“糖糖做月子呢,你師傅不陪着,還幫你值夜班,他們倆不會鬧矛盾了吧?”
“才沒有。”林知得意,“我師傅他願賭服輸,他輸了,要幫我值一個星期的夜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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