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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把小姑娘帶到堂屋，她聞着餃子香說餓了，還想着吃東西那就沒多大事，夏蓮芳給她下餃子，林知問她怎麽回事？

傅聽聽氣呼呼的，說她的家教正補課呢，他哥就過去了，晚上留家教吃飯，她哥跟齊老師聊了半天，還以為她哥認可補課老師。

沒想到家教一走，她哥找她談話，說這個齊老師功利心太重，讓她換個女補課老師。

“憑什麽女生就得女家教補課，我哥這是歧視。”

顧成風才不是歧視，他是看出姓齊的心術不正，上輩子林知第一次見到齊文進，對他也沒什麽好感。

林知說道：“你哥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如果對關心你的人惡語相向，以後還有誰敢關心你呀。”

“可是，判人有罪還得等宣判呢，我哥就這樣背後說人太過分了，我覺得齊老師很好，而且齊老師是大姨家的表嫂介紹的，如果辭退，表嫂在家不好過。”

這個表嫂，是林知婆婆親姐姐的兒媳婦。

林知說道：“補課老師的事情再商量吧，趕快吃餃子，我去給家裏打個電話，就這樣跑出來，他們肯定急死了。”

林知打完電話回來，傅聽聽餃子吃完了，還羨慕道：“嫂子，難怪你總愛回娘家，這餃子太好吃了。”

林知說：“那就多吃點，你爸說一會來接你。”

“我哥怎麽不來接，他生氣了嗎？”

林知笑道：“你哥得接我送我回家呀。”

“我哥心裏，媳婦比自家妹子還重要。”

林知：“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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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聽聽突發靈感，想出個自認為完美的解決方案，說道：“對了，讓顧香和我一起補課，這樣我哥沒理由反駁了吧。”

林知：……“顧香的成績不需要補。”

“哎呀，她又不是年級第一，不需要出補課費，她肯定願意，嫂子，你晚上回去就問，我跟她關系那麽好，她肯定同意。”

用關系好篤定顧香同意，這不是變相的道德綁架嗎？朋友不是這樣處的。

林知幫顧香拒絕，“她有自己的學習計劃，而且她要給顧回補課呀。”

“顧香是顧香，幹嘛要為顧回影響到她高三的學習呀，你們再給顧回請個補課老師嘛。”

拒絕了兩次都沒拒絕掉，林知想了下，她不說，明天到學校傅聽聽還是要和顧香說，不如她先和顧香打好招呼。

晚上到家後，林知把前因後果和顧香一說，“都是你哥多事，說那補課的齊老師不太好，傅聽聽才要你一起去補課。”

顧香總是幫着家人說話，何況是她哥哥，她說：“聽聽也是我哥的妹妹，嫂子，你別怪哥。”

“我不怪，只是為難了你。”林知說道：“我已經幫你拒絕了，明天傅聽聽再問，你不要怕，直接拒絕，哪怕她一時生氣，先拒絕能省掉很多麻煩。”

顧香忐忑的點點頭，“那我試試。”

顧成風沒想到傅聽聽要拉上顧香，等媳婦回房間，問道：“你跟顧香說過要拒絕了吧？”

“說了，但是我怕顧香拒絕不掉。”

顧香有點讨好型人格，這跟她成長環境有關，猛然換了個環境，有人對她好，她非常珍惜。

顧成風嘆氣，“這些小姑娘的想法太難琢磨了，比琢磨罪犯的心理還難。”

林知掀開被子鑽進去，盤在他腰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顧成風真是個火爐，等天氣再冷點兒，這樣抱着一點兒都不冷了。

她順勢把燈繩一拉，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一起補課，補課老師能老實些，不過你.媽該不樂意了吧。”

林知婆婆再不樂意，有親生女兒鬧着，絕對不會當着傅聽聽的面給顧香臉子。

第二天放學，果然被林知猜中了，顧香沒拒絕掉，忐忑的和林知解釋，“第一次見面，聽聽就送了一本筆記本，她也是哥哥的妹妹，嫂子，我沒拒絕掉。”

“沒事兒，那你就去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過了幾天，快到運鈔車搶劫案發的日子了，林知特意跑去旁邊的招待所，看看能不能“偶遇”搶劫犯，如果遇到，就可以和顧成風說她聽到了犯罪分子的心裏活動。

沒遇到犯罪分子，倒是看到市局今年新招的女警，喬裝成前臺服務員。

既然市局有了安排，應該能抓到這些罪犯，林知瞟了一眼就走了。

快下班的時候又接到報警，有群衆舉報，有個叫饒麗梅的，去她家新買的房子躺着不走，請派出所出警。

都知道饒麗梅現在是個瘋子，上回還去林知前大嫂家盤下來的襪子鋪鬧事，前大嫂的哥哥弟弟可不是好惹的，不能對老太太動手，男人跑去給她兩個女婿打了一頓，女人跑去跟她兩個女兒掐架，比潑辣發瘋比不過前大嫂家，饒麗梅才沒敢繼續去鋪子那鬧。

現在跑去買下聞之遙房子的住戶家賴着不走，民警去了，誰敢碰這個瘋子呀，她分分鐘嚷嚷心口疼。

沒人主動提出警，所長只能指派了，“林知，你跟你師傅去吧。”

“好嘞。”活兒總得有人幹，林知沒什麽怨言，她心态放得好，這只是份工作，不管調解結果如何，只要盡力就好。

饒麗梅披頭散發躺在房主家的大門口，要人家把房子還給她，“這是我住了好幾年的房子，我住不了，你們誰都別想住。”

聞之遙當時急賣，比市價便宜了五千，買家沒打聽急着買下來了，現在家都進不去，氣的發抖，跟自家媳婦抱怨，“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便宜可占。”

省了五千塊錢，卻多了個瘋子天天纏着，煩都煩死了。

林知蹲下來跟饒麗梅說：“大娘，地上涼，還是起來吧？”

饒麗梅轉了個身，翻着白眼不理。

常文海道：“這房子人家買下來了，你鬧法院也不會判你贏，怎麽可能把房子還給你，別鬧了。”

饒麗梅立刻嚷嚷，“哎呦，我心口疼。”

勸不了無賴，林知找房主協調，問道：“你們家急等着住這裏嗎？”

“倒也不是很急，但我不能永遠不住吧？”

關鍵是咽不下這口氣，她仗着是老年人的優勢別人都不敢碰她，才能耍起無賴，這要再年輕十歲，已經給拷上帶局裏拘留了。

林知笑道：“怎麽可能是永遠，秋天了，天涼了，別說地上，就是少蓋床被子都要着涼，今天是調解不好了，麻煩你們多費心，半夜要是給她凍病，麻煩你們打個救護車。“

林知叫師傅先回去，“我在這繼續勸，師傅先回去吧。”

常文海道：“你留在這沒用啊。”

林知：“我們出警才半個小時，矛盾沒調解好，現在走不合适，一個人耗着就行了，師傅你回去帶娃吧。”

“還是我留在這吧。”

“不用，我留在這更合适。”

林知留下來，隔一會兒勸一句，只是在履行責任，房主倒也是個伶俐人，打了報社電話，很快有記者過來拍照報道。

房主都不好意思了，要林知下班回去休息，林知可不想下次再來出警，說道：“老太太意志真堅定，我不能放棄，一定要以理服人，說服她。”

她道：“大娘，再這麽躺下去，可能會生病的，要不您先起來？”

饒麗梅凍的發抖，依舊堅持，“我就一條命，今天就死在這裏。”

林知和記者說：“她兩個女兒說管不了，都不來，哎，老太太挺可憐的，對吧，但是房主也無辜，我上有老下有小，也不管碰她呀，記者同志，你說這可怎麽辦才好？”

記者說：“民警同志，你都勸了五個小時，盡職了，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

林知：“這樣躺下去不是辦法，還是打個救護車吧，要不你再等等，這樣明天的晚報也能報道完整的經過。”

也行，就是太困了，但是一想到矛盾激化的新聞更能引起讀者的共鳴，記者繼續蹲守。

到底還是饒麗梅先堅持不住，凍到不省人事之際，林知趕緊打了急救電話，然後打她兩個女兒、女婿領導家的電話，“她女兒女婿家裏沒電話，我又不知道地址，麻煩領導通知一下，她媽媽被救護車拉走了，趕緊去醫院繳費去！”

記者不困了，跟在救護車後面趕去醫院，誇贊林知，“同志，你真是太認真負責了。”

是呀，熬一晚上，至少半個月她和她同事都不用再上門調解老太太的糾紛。

房主全程跟着，就是不繳費，他其實是來看報應的，“家門都沒進去，我哪裏有錢，等她女兒女婿來吧。”

有民警和記者在，責任算不到他頭上，這老太太自己遭罪，活該。

經過搶救，饒麗梅醒了，她兩個女兒絲毫不憐憫，而是在病房裏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我領導深更半夜接到派出所電話多生氣，把我大罵一頓，我男人單位的領導都知道了，他提拔辦公室主任的升遷黃了，你要想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去死，再鬧到派出所，我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