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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蓮聽說過梁書清，很認同梁書清的調解模式，和稀泥、努力勸說雙方妥協，所以投訴林知換了梁書清。

梁書清用冰塊敷臉，在研讨會上跟大家說經過，“金水蓮說新房子小兩口住，裝修款一家一半，就當付房租了，我說這不行啊，四間卧室，小兩口住主卧，算合租，公婆住次卧，小姑子住北卧室，這樣算來，郝春麗只需要付五分之一的房租，十年才兩千塊的房租，而裝修得四五萬，這賬算錯了，再說了，夫妻之間算房租，那都出去租房子吧，還省了裝修費呢，金水蓮惱羞成怒，打了我措手不及。”

剖析的理性又合理，林知忍了笑，給梁書清換了冰塊，這次真的沒有取笑她的意思。

林知說：“好歹是警校畢業的，怎麽能讓她打到。”

梁書清羞惱，“我哪知道她敢襲警，奇怪了，昨晚你的話也不好聽，她怎麽沒打你？”

林知：“期待不一樣吧，我難纏是出了名的，你賢惠呀，她指望你說服李火鳳，期待落空了。”

林知師傅常文海寬慰梁書清，“除了不小心被她打到，你這次處理的真的很好了，借力打力，那種不要臉的，就得比他們還不要臉才制得住。”

梁書清道：“我實話實說，不過這次兩家算是徹底鬧翻了，李火鳳放話了，郝春麗要是嫁就斷絕關系一分錢陪嫁都不給，婚禮也不出席，金水蓮不怕，說郝家不要，她家娶回來當多了個女兒。”

“她為什麽自信郝春麗會嫁？”

“郝春麗懷孕了。”

林知幽幽道：“娘家給力，要我寧願做單親媽媽自己養。”

梁書清心裏想，單親媽媽不容易，懷孕了還是要結婚的，但這次她沒有反駁，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意見不同還是別反駁了。

她說起男方家裏的籌碼，“我聽到她婆婆嘀咕，說結了婚有了孩子，那錢最後還是她的，不急。”

林知搖搖頭不認同，李火鳳的性格真的不會管的，而且她是有兒子的人，那筆拆遷款不是非得給女兒不可，李嬸的性格，孩子聽話，她給，不聽話，那就給聽話的那個好了，總之她是不會便宜外人的。

下班後林知先去找親媽，說了李火鳳家嫁女兒的矛盾，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一拆遷各自分散，夏蓮芳熱心腸，要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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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火鳳正愁找不到人說心事，拽着夏蓮芳痛斥男方家的心機，“以前沒看出來他們家的人品，這都要結婚了，給我來這麽一出，芳姐，你說春麗可咋辦，懷了孕不能不嫁，我又咽不下這口氣，太欺負人了。”

夏蓮芳也替她發愁，“都懷孕了還說啥呢，他們家有恃無恐了，既然要結，婚禮你們還是去一下吧，留個退路，免得春麗以後恨你。”

兩個媽媽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出席婚禮，否則受傷的是郝春麗。

林知再次嘗試，“不結呢，孩子自己養，還省的以後打撫養權的官司。”

夏蓮芳忙道：“林知，你又瞎說啥呢。”

李火鳳嘆氣，“春麗要嫁，攔都攔不住。”

這才九十年代呢，離婚在老一輩眼裏都是丢人的事，李嬸子是幾十年的老鄰居，知根知底不生氣，勸人不結婚做單親媽媽，換別人林知要挨罵了。

這條及時止損的路走不通。

林知只好打補丁，“裝修款絕對不出，那七萬塊錢，給春麗姐買套小點的商品房，哪怕一室一廳，将來春麗姐在婆家受了委屈，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當初回遷房本來打算一大一小要兩套的，是準女婿說要買房，才要了一套大的，剩下的要了拆遷款補貼給女兒。

李火鳳說：“我們不懂房子，讓林知幫忙選個行不？”

夏蓮芳說：“她哪裏懂房子哦，之前把顧成風外婆留的遺産買了租不出去的門面，被她婆婆唠叨到現在，我都愁死了。”

李火鳳家裏有個親戚在規劃部門上班，聽到點內部消息，據說那一片即将規劃成新的商業金融中心，地價很快會漲的。

她把這事一說，道：“知知好運，你看顧成風的腿，誰都想不到還有好的一天，現在他對知知多好，還有那門面房，看着吧，很快要漲的。”

夏蓮芳一想也是，和林知說：“那你就幫李嬸選選。”

林知恰好知道個不錯的樓盤，現在的位置不咋地，以後可是地鐵口、雙學區本部，林知當下帶着李火鳳看了，第二次看房她哥嫂也來了，商量後，決定加點錢買個小兩居，寫的是李火鳳的名字。

買房子的事沒告訴春麗婆家，悄悄買的，有這樣一處小房子，将來春麗在婆家受了委屈，不至于沒個容身的小窩。

買好了房子，夏蓮芳擔心，“介紹這麽偏的地方，人家要後悔怎麽辦？”

怎麽會後悔，以後感謝她還來不及。

林知搓搓手，望着已經交付的一期吞咽，“我這會是沒錢，有錢我也買。”

夏蓮芳回頭看了眼一棟棟的小高層，哪有那套四合院好，她道：“你買的四合院比這位置好多了，又寬敞，別不知足。”

林知知道顧成風還有一筆錢，在她媽那裏，那是外公的公司每年給幾個孩子的分紅，積少成多，這些年攢下來也有十來萬了吧？

上輩子這筆錢被她婆婆投資虧掉了，顧成風沒說啥，這輩子她得給要回來。

兩三個月之後，郝春麗還是如期結婚了，因為娘家沒給陪嫁，原本定好的裝修沒錢裝，結婚不能住到買好的新房，只能在外頭繼續租房子住，婚宴上她婆婆全程板着臉。

不明真相的親戚提出宴席後去新房參觀，男方家說剛裝修好的房子對孕婦不好，還沒搬過去為理由遮掩過去了。

夏蓮芳作為老鄰居去吃酒，回來和林知說：“這選對象啊，還是要看看對方家庭，你是不知道，敬茶的時候春麗婆婆都沒接茶盞，也沒給改口費，搞得太難看了。”

林知說：“換我直接失手打碎茶盞，要難看大家一起難看，春麗姐太軟弱了，怪不了別人。”

就這兩三個月的時間，丁姐老公火速談了對象，已經同居了。

所裏同事背地裏罵過好幾次，女同志們更氣，“這才多久啊，丁姐死了三個月不到，他就找新人，真叫人寒心！”

連帶着師傅常文海都被牽連，“你們男人都這樣沒良心嗎，不怕丁姐半夜掐他脖子。”

常文海躺槍，他也氣呀，“我走訪過了，那女的在丁姐沒去世之前，他們就認識一年多了，搞不好之前就好上了，要不然哪能這麽快同居，還有啊，女方未婚的大姑娘，不是圖丁姐留下來的三套拆遷房，能同意跟他？”

要不然一個工作普通，喪偶帶娃的中年男人，誰要他啊。

丁姐遺囑的事，目前所裏只有所長和林知曉得，所以大家越發憤慨。

但等甜田放學後來了所裏，大家都不在孩子面前議論他爸。

甜田爸談了對象沒時間回家做飯，甜田就來派出所寫作業，去各家蹭頓晚飯，這天晚上輪到林知，她給甜田帶去親媽家。

林知給甜田收書包，看到書包裏有一板避孕藥，甜田才初三，她小孩子用不上這種藥，林知估摸着是混到水裏給後媽喝的，問題是甜田哪裏想得到，是誰給她出的主意和購置的藥呢？

林知不動聲色當沒看見，和甜田說：“甜田，走了，到我家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