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想破産(8)

我想破産(8)

前些年,上面給了扶貧指标,他必須完成,又不想讓郝大郝二白占便宜,就把他們送去了外面的工廠,六千五一個月啊,包吃包住。

工資全部是政府出,工廠不用擔一分錢,還減免一部分稅收。

這麽好的條件,放到村裏面,哪家那戶不争着搶着去啊,連村子兒子都想去,他硬是給拒了。

結果,郝大郝二成天喝酒鬧事不上班,搞的別人也沒法幹了,工廠寧肯不要稅收減免都把這兩人送回來。

這一次,趙钊是下定決心了,哪怕是完不成上面的扶貧任務,他也不會再發這些東西發給這些蛀蟲。

郝大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嬉皮笑臉的看着趙钊,“趙哥,這次上面又發什麽了?”

“發什麽也跟你沒關系。”

趙钊推開他,“去去去,一邊去,今年沒你的份。”

“怎麽就沒我的份了?”

一聽趙钊的話,郝大不樂意,“我不是窮人啊,我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憑什麽扶貧物資沒我的份?”

“我們是扶貧,不是你爹媽,滾開。”

“什麽叫不是我爹媽?”郝二大叫,“我們是國家的子民,國家就是咱爹媽,他養我們是應該的。趙钊,你不會是想貪了這些東西吧?”

“随便你怎麽想。”

趙钊根本不想理會郝大郝二,這兩人和他們身後那群人就是潑皮無賴,根本不是來講道理的就是來耍流氓的。

他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會鬧,那就由着他們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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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钊讓人把今年的糧米面都從車上搬出來守着,誰也不準動。

過了一會兒,趙钊讓村長聯系的十幾戶村上更困難一些的人過來了,讓大家排好隊開始領東西。

“都是窮人,憑什麽他們有我們沒有?”

郝大郝二教唆着身後十幾個人跟他們一起鬧,見趙钊不為所動,還直接動手搶東西。

“他們為了活下去拼了命的努力,你們呢?你們幹什麽了?”

趙钊抓着被郝大搶走的一袋米,“田不種,樹不種,給你找的工作也不好好幹,整天游手好閑,就等着政府給你發物資,你們憑什麽多拿多占,撸國家的羊毛!”

“對!”

黎大伯站了出來,他也早看這郝大郝二不順眼了,他們家也窮啊,地裏忙活大半年除掉種子化肥錢,也就一兩千塊錢,能幹什麽?

雖說在村子裏自己種糧食倒不至于餓死,可是一年到頭也舍不得多吃頓肉。

他郝大郝二憑什麽!

啥都不幹仗着窮,日子過的比他還舒坦!

“喲,這不是黎家大伯嗎?你弟家三娃子不是發財了嗎?還缺這點東西?”

郝二陰陽怪氣的拖長聲音嘲諷道:“怎麽?你那個有錢的侄子沒給你送錢?當初他考上大學的時候,你不是還眼巴巴的給人包紅包了嗎?現在發現肉包子喂了白眼狼,來跟我們搶東西?”

“你嘴巴放幹淨點,阿謹不是那種人。”

“咋的?要打架啊?”

郝大揮舞着拳頭,“來啊,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你們幾個?”

郝二說道:“就是不知道這打架的事捅了出去,趙哥怎麽向上面交代。”

趙钊咬緊了牙關,“你要鬧就鬧,我今天還就不信了。”

一個小年輕拉住趙钊,“趙哥,今年鬥什麽氣啊,咱們也不常駐這兒,東西發完了趕緊走。你忘了去年郝大郝二舉着大字報跑去縣裏舉報的事了啊。惹不起咱躲得起,何必呢?”

“趙書記,你是官老爺啊,我家也窮啊,你不能不管啊!”

眼看趙钊猶豫了,眼巴巴過來領扶貧物資的其他人不樂意了。

“嘿,人家官老爺喜歡給誰給誰,你他媽放什麽狗屁!”

“郝大,你罵誰呢?”

“誰搭話我罵誰!”

砰!

不知道是誰拿了個石頭砸在了郝大的頭上,大家都在火氣上,這一下就打起來了。

趙钊去攔,也被郝大叫過來的人給打了,一場混戰,誰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扶貧物資被兩夥人搶了,郝大郝二也搶了一部分。

趙钊頭都破了。

就這郝大郝二還不滿意,又糾集了他們常年被扶貧的這群人一家一家的敲門去搶。

黎大伯死死的關着木頭們,手裏拿着菜刀,反正今年這扶貧物資說了是給他們的,他就不給。

大伯娘只能一邊哭着一邊勸,“給他吧,他不要命,你不能為了這點東西不要命啊。”

門啪啪啪的響着。

郝大郝二悠閑的看着別人砸門,這時背後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這是怎麽了?”

“關你什麽事——”

話音未落,黎大哥,黎二姐,劉大剛,還有十幾個彪形大漢出現在郝大一群人面前。

黎謹站在中間,溫和從容的笑看着他。

黎謹帶的人都是智能手機組裝工廠年輕力壯有經驗的小夥子,普遍三十多歲。

郝大郝二帶的人都是好吃懶做騙扶貧物資的混混,要麽瘦弱要麽年紀大了。

就郝大郝二都快五十了,更別說別人了。

這些人一看黎謹帶的人一下就慫了。

郝大臉皮厚呵呵一笑,“阿謹啊,你回來了?啥時候回來的啊?你說你走了一年多了也沒個信,大家都怪想你的。”

“少廢話,我問你,郝大,你帶人砸我大伯家想幹什麽?搶劫啊?”黎二姐怒氣沖沖的質問。

黎大哥站在黎二姐身邊,撩起袖子,對着郝家兄弟怒目而視。

黎大哥可是為了一擔糞能砸了別人家的人,郝大郝二原本就怕,兩人連忙說道:“誤會誤會,就是開個玩笑。”

說着,兩人就要跑。

黎謹右腳動了動,腳下的石頭一下提到了兩人的大腿上,哎喲,砰!

郝大額頭撞石頭上了,郝二摔郝大身上了。

兩人顧不得疼,想爬起來跑,可是剛站起來,腿就疼,就軟,這一下起來又跌倒,起來又跌倒,摔的鼻青臉腫。

黎大哥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郝大郝二兩人自己将自己摔的鼻青臉腫,懷疑的看着周圍,莫不是這兩人得罪了山神土地,故意罰他們呢?

黎謹依舊淡定的站着,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黎大伯家就在黎家隔壁,黎大伯見人走了,出來了,大家一問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原身對村子的記憶是真模糊,黎謹搜了半天才搜出郝大郝二兩個人的一點身影。

黎大伯看着黎謹激動極了,“阿謹,你回來了啊。”

他充滿期盼的看着黎謹,希望他能說點什麽,幫幫他們,那是溺水的人想抓住救命稻草的殷切期盼。

黎謹立刻握住他顫抖的手,“大伯,以後你到我廠裏工作吧。”

黎大伯嘴唇抖動着,“你……你開工廠了?”

“嗯。”

黎大哥和黎二姐拉着黎大伯進去,不一會兒,黎爺爺,黎幺舅都來了,黎二姐将他們這一年的經歷都講了一遍,從黎父,劉大剛,黎大哥治病到後面他們進廠跟着每個部分工作學習,全都說了,大家基本沒出過縣,感覺外面的世界太神奇了。

當黎二姐說到他們廠裏工作的人工資最少都有七八千的時候,所有人都熱血澎湃,圍着黎謹問他們能不能進廠。

黎謹點頭道,“可以的,幺舅,大伯,爺爺,大哥和二姐都做過,只要培訓一段時間,我相信大家都可以。”

黎謹的一句話将幾十年黑暗的天空劈開了一束光,這一夜,大家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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