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接奶奶(二更合一)
接奶奶(二更合一)
第46章
A市,河畔首府。
自巒父巒母去世後,巒家老房子已經空置三年,房子雖有人定期清掃,但沒了人氣的房子總透着股冷意。
別墅很大,光花園就有兩三千平,來不及修剪的雜草早已将花園小路完全覆蓋。
兄弟倆在房子裏逛了一圈後,立即就趕往巒奶奶家。
年近八十的巒奶奶獨自一人居住在市中心一套花園洋房裏。
小區環境舒适,因為有專門的養老機構服務,所以小區裏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他們到小區時,滿花園裏都是乘涼吹牛的老頭老太太們。
巒奶奶沒在其中,其中有認識巒星銀兄弟的阿姨見到人,上前拉着手就不肯放他們離開,非要吐槽一番才放心将人放走。
吐槽的中心內容為巒二叔一家。
“你二叔一家非要搬來和你奶奶住,還把養老服務暫停,說是要自己服侍,我都好久沒見你奶奶出來了。”
阿姨略知道些巒家的糟心事,顫顫巍巍地叮囑兩人千萬不要被巒二叔哄騙。
難怪巒奶奶會糊塗到把房産證交出去,看來早已是身不由己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會兒不管巒旭說什麽你都裝沒聽見,萬事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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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房子花園前時,巒星銀又交代了兩句,得到巒星河保證之後才按下門鈴。
嘀——嘀——嘀——
嘀——嘀——嘀——
門鈴連想很多聲,屋子才傳來道略帶着不耐煩的年輕聲音。
“來啦來啦,一大早敲什麽門啊,煩死了。”
頭頂豔陽高照,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巒星河現在早已臨近中午而不是所謂的一大早。
而這道熟悉聲音正來自他的表哥巒旭。
微胖的身影打着赤膊,邊撓着肚皮邊繞過花園裏擺放的麻将機走近。
油得反光的臉上一雙眯眯眼看向門外,首先透過縫隙瞧見微微垂着頭的巒星河,面色一喜喊了句:“星河。”随即才看見巒星銀也同行而來,臉剎那間就沉了下來。
巒星河甚至看見他步子略一頓,才換上張笑臉打開了花園門。
“星銀哥。”
“嗯。”巒星銀低頭掃過比他整整矮了一個頭的巒旭,神色很冷,似乎還飽含着諷刺之意。
若是換做其他人,巒旭早跳起來反唇相譏,但面對這個讓他從心底裏害怕的堂哥時,連半點勇氣都鼓不起來。
巒星河淡淡一笑,跟着哥哥走進花園。
“奶奶什麽時候學會打麻将了?”
曾經栽種滿鮮花的花園完全變了個樣,花草盡數被除,搭建了個陽光房。
房間散落着些孩子玩具,其中那臺麻将桌最為顯眼,空氣中的煙味都還沒散完。
巒星河的打趣讓巒星銀停下步子,就看見他已經走到麻将桌前,微微低了低頭又開口。
“瞧瞧我奶嗑的這些瓜子,是通宵打麻将了吧。”
一地的瓜子皮中夾雜了許多煙頭和零食包裝袋,巒星河就像是沒看見似的,擺明了諷刺。
巒旭垂着頭不敢開口。
腫脹的眼皮下,他只能勉強看見巒星河說話時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至于巒星銀,他是真不敢注視。
“是奶奶磕得瓜子?”巒星銀突然順着弟弟的話問道。
巒奶奶牙口不好,哪能嗑瓜子……
“不……不是,是我昨天喊了幾個朋友來……來玩。”
打麻将賭博不敢說,只能說成娛樂,巒旭緊張地舔着嘴唇,生怕他們繼續追問。
“你自己沒家嗎?為什麽來奶奶這打麻将!”
打牌還是賭博巒星銀沒管,卻問出了另一個叫巒旭眉心狂跳的問題。
躊躇了十幾秒,才結結巴巴地回道:“是奶奶,奶奶讓我們來的。”
“哦?”巒星河唇角微翹,溢開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巒旭天不怕地不怕,能矮下身段甜言密語騙原主錢,不高興了連親媽都會罵得狗血淋頭。
……可這人就是怕巒星銀。
巒星銀從小就長得高,兩人發生矛盾時巒旭沒少挨揍,也許是從小就留下了陰影,所以從心底就懼怕這個堂哥。
“我們去看看奶奶。”
巒星銀也不廢話,越過巒旭搶先拉開飯廳的玻璃窗。
幾年沒回來,屋子的陳設完全大變樣,巒奶奶最喜歡的十字繡畫全由各種嬰兒照片取代。
房子的中式風格也變成了歐式,沒一處能看出曾經的影子。
巒星銀皺眉,放下水果徑直走向巒奶奶曾經住的房間,巒旭臉色巨變剛想阻止,下一瞬面前多了個嬉皮笑臉的巒星河。
“表哥,你給我好好說說去年你借我錢去投資的事怎麽樣了?”
不說共同投資,巒星河只說是借出去的錢。
巒旭也沒聽出問題,讪笑着打了兩句哈哈:“投資不就是那樣,有虧有賺都正常。”
說着話,人已經向巒星銀追了去。
“巒旭,你不是說錢當借我的,最多一年就還嗎!”巒星河沖巒旭的背影喊。
沒人回應,此刻滿心都被驚恐所占據的巒旭哪還聽得見巒星河的話,剛走到卧室通道,就撞見了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的巒星銀。
“奶奶呢?”
房間裏哪有巒奶奶,一個同樣滿臉驚恐的睡衣女懷裏抱着個在睡覺的娃娃,與門外的巒星銀大眼瞪小眼。
巒星河追着聲響而去。
“奶奶……奶奶說房間給我們住,她去住小屋子。”
像是怕巒星銀發怒,巒旭指向廚房方向時還心虛地加上了幾句解釋。
廚房與生活陽臺,唯一有房間能居住的只有個保姆間。
這套接近三百平的房子是巒父買下給巒奶奶養老的,所以專門留了個保姆間。
沒想到現在竟然成為了巒奶奶自己居住。
巒星銀壓抑滿腔怒火,一把扯過猶自還在解釋的巒旭,疾步往保姆間走去。
本也打算跟上去瞧瞧的巒星河步子一怔,轉身向門口看去。
鑰匙轉動聲清脆而短暫,下一瞬間,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不是巒二叔夫妻,而又是兩個陌生人。
兩個中年人也沒想到進門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個陌生人,愣了愣後中年婦女才反應過來,笑着打了聲招呼:“你是小旭的堂弟吧,這回是專門來參加婚禮的?”
巒星河微微點頭。
只見卧室裏的女人抱着孩子走出來,沖二人喊了句:“爸,媽。”
“小旭呢?怎麽不讓他來招呼堂弟?”中年男人動作娴熟地脫下鞋子穿上拖鞋:“你去客廳坐,我先換件衣服出來就做飯。”
中年男人就像是這家的主人,放下菜後越過巒星河進了次卧砰一聲關上房門。
“來客廳坐,來客廳坐。”中年婦女還在熱情的招呼。
抱孩子的女人總算是瞧出了點端倪,有些不悅地開口:“你們今天是有事來找巒旭?”
女人應該就是過幾天要和巒旭辦婚禮的堂嫂穆靜,巒星河猶豫了幾秒鐘要不要稱呼堂嫂,轉念一想覺得等會兒她肯定要恨死自己,還是幹脆別喊。
于是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們今天是來接奶奶順便把房子租出去。”
聽到房子,中年婦人很敏感地追問了句:“房子,什麽房子?”
“就是……就是這套房子啊!”巒星河理所當然地攤手。
“這是我女婿的房子,你有什麽權利租出去。”中年婦人變臉,雖然心裏已隐隐有些猜測,但其實并沒有猜出真相。
她以為房子是巒奶奶名下,巒星河兄弟來接老人走,是想霸占這套房子。
雖然當初女婿欺騙了他們夫妻,但說到底房子也有巒旭的一份,她怎麽可能同意下來。
問完話不等巒星河回答,就立即尖叫着喊出了中年男人。
“你們也太沒良心了,從來不管奶奶死活,這會兒一來就想分房子,天底下哪來這麽好的事!”穆靜質問。
“把奶奶放到保姆間住就是你說的孝順老人?”巒星河笑着反問。
接近三百平的房子,五個卧房都沒有能容納下一個老人的房間。
穆靜不悅,大聲據理力争:“我爸一間,我媽帶孩子一間,我妹妹一間,還有公公婆婆一間,讓奶奶住保姆房怎麽了?”
“如果這房子是你的嫁妝,當然沒人敢說你不對,但……這房子是我爸買的,房産證可是我哥名字,是我們給奶奶養老的房子。”
“我哥每個月給療養院交六千塊錢,負責老人的日常生活,這個錢直到上個月我們都還在交,我還想問……錢去哪了?”
“你們現在……”一直笑着解釋的巒星河突然冷下神色,語氣突然加重:“有什麽臉把我奶奶送到保姆房住。”
“你家……你家的房子?不可能不可能!”穆靜還是沒法相信,将孩子丢給中年父女後跌跌撞撞往保姆間追去。
巒星河一點都不同情這個馬上要過門的堂嫂,穆家與巒二叔家,不過是蛇鼠一窩罷了。
巒旭把穆靜帶到巒家老宅顯擺這是他家的房子,女方父母知曉後表示要跟女兒住在一位才同意的婚事。
就是孩子……也穆母為了拴住巒旭而出的主意。
所以說這兩家子互相算計,最後自食其果而已。
好整以暇地望着穆家幾口神色變得又青又白,巒星河笑嘻嘻地又加了句:“其實河畔首府那棟別墅也是我家的。”
說完,滿足地走向保姆間。
五平米不到的保姆間,只能勉強放下一張單人床,巒奶奶靠坐在床頭,白發淩亂,神色迷茫。
一個小小的通風窗并不能立刻帶走屋裏氣味,巒星河進去時,濃郁尿騷味差點嗆得他到退出去。
“奶奶,我是星銀。”
坐在床邊的巒星銀一遍遍重複着,巒奶奶的神情依舊混亂,好似根本認不清眼前人是誰。
“巒旭,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追進去的穆靜扯着巒旭胳膊肉往外走,出門時與似笑非笑的巒星河剛好迎面而過。
兩方人臉色天差地別。
【鶴頂紅。】
【在。】
【取一瓶清心液出來吧,我看奶奶精神有點恍惚了。】
【收到。】
巒奶奶好像一直處于驚恐與害怕的狀态,雖然表面上看似沉浸在自己世界內,但眼底透露出的不安還是被巒星河捕捉到了。
很快,掌心裏就多了個小瓶子,巒星河折出房間去廚房倒了杯溫水。
期間聽到客廳裏正在爆發激烈的争吵。
“哥,讓奶奶喝點溫水吧,她嘴唇都幹得起皮了。”巒星河坐到床尾,把水遞給巒星銀。
他明顯哭過,眼尾紅紅的,擡頭來接水時還能看到咬緊的雙唇都沒了血色。
“奶奶喝點水。”
水杯湊近巒奶奶嘴唇,老人似是聞到什麽香甜的氣味,搶過杯子立即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水下肚不過幾秒,巒星河就注意到巒奶奶的瞳孔猛然震動。
一抹銀色劃過眼底,神色瞬間變得清明許多,瞳孔的焦點逐漸向巒星銀聚攏。
“星銀。”
“奶奶!”
巒星銀撲上去扶住巒奶奶的手臂,巒星河順着體內原主情緒,也紅着眼眶湊了過去。
“奶奶。”
“星河,是我的星河。”
巒奶奶認出兩個孫子,眼淚一下子奔湧而出,轉瞬間便已淚流滿面。
“你們終于來了,奶奶以為等不到你們來,我真怕哪天糊塗做了錯事無法挽回。”巒奶奶一遍遍撫摸兩個孫子的頭頂,聲音溫柔無比:“還好你們回來了。”
“奶奶,我來接你去跟我們一起住,以後不讓你住這了。”巒星銀帶着哭腔說。
巒奶奶又哭又笑,緩了好一陣後忽然聽到客廳裏的動靜,接着神色一冷,示意巒星河:“去關上門,我有東西要交給你們。”
巒星河跳起,三步并兩步關上房門。
“星河,你去生活陽臺上把我種的小羅漢松花盆搬開,然後用起子撬開貼腳線的磚……”
保姆間的落地窗外就是生活陽臺,巒星河按照巒奶奶的指揮搬開早枯死的羅漢松花盆,細看立即就能發現踢腳線一塊瓷磚有些松動。
輕輕用手一扣,瓷磚掉落,露出裏面用紅色塑料袋包裹着的……四本房産證。
厚厚一沓鮮紅的房産證拿到床前,巒奶奶接過,嘲諷地笑了笑:“但凡他們勤快點搬開花盆打掃下衛生,也不會幾年都沒人發現。”
巒星銀兄弟震驚啊,佩服地望着老太太一本本打開房産證。
“這是你爸媽留給你的。”
三本上全部寫的巒星河名字,看房子地址,其中有套正是眼下他們在的這套。
另一本是老宅的,巒星銀接過,巒奶奶笑了笑:“明天你們就去辦爸爸的死亡證明吧,然後把房子過戶到你們兄弟名下。”
巒奶奶撫摸着兩個早已長大的孫子,開口将巒父把房産證交給她時說的話重複了遍。
巒父生意做得并不大,但有個喜歡買房子的喜好,攢夠錢後買了巒家的老宅別墅,幾十年來從市值八百萬生生長到了四千萬。
所有的房産本應該平分,但大兒子與小兒子前途天上地下,他們不擔心巒星銀的未來,只怕叛逆的巒星河會被餓死。
所以多給巒星河留了三套房子,老房子讓他們兄弟分。
“你別怪你爸媽偏心,他們也是擔心星河以後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所以交代我等他走投無路時再拿出這些東西。”
“奶奶,其實媽私底下瞞着爸悄悄給了我三套房子。”作為繼母,巒母無疑是最合格的,巒星銀哪會在意這些事。
比起房子鈔票,他更感謝巒母讓他有了個快樂的童年。
“那就好那就好。”巒奶奶放松下來,這才提了幾句巒二叔的事。
巒二叔只知明面上的巒家老宅和這套房子,所以逼問了很多遍巒奶奶房産證在哪的話。
“我不說房産證在哪,他就讓我住到這個小房間來,還天天讓我喝茶不準睡覺……後來又不知道從哪學了什麽催眠……”
為了這兩套房子,巒二叔無所不用其極,什麽從電視劇裏學到的精神PUA和催眠都用上了。
書裏只是一筆帶過巒奶奶将房産證交給了巒二叔,沒想到其中竟有這麽多的曲折。
畢竟那是本言情小說,巒星河作為男主角感情考驗的配角着墨不多,巒奶奶更是只能算個路人甲。
書裏寥寥幾句,其實在現實世界裏都是活生生的人。
巒星河聽到這,心裏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麽穿越局要致力于這些平淡得毫無波折的簡單任務世界。
每個名字後都代表着一個人的一生。
而大部分人普通得只用一句話就能概括,但對他們本來說……那卻是他們有血有肉的一生。
巒奶奶忍受了如此多的精神折磨,卻依舊堅持着沒有說出實情。
“你們兄弟倆以後要互相扶持,千萬不能像你們二叔那樣鬼迷心竅,不走正道。”巒奶奶語重心長地教育兄弟倆。
巒家不過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巒爺爺去世前只留下了套工廠宿舍,巒父初中讀完就出社會打工,所有財産都是靠自己雙手一分一分掙來。
巒二叔前些年住的房子也是巒父所買,這家子不僅沒感恩,反倒是貪心地将主意打到了哥嫂遺産上。
“奶奶,我這就帶你走。”
巒星銀再聽不下去類似于遺言的交代,特別是看到一輩子精明能幹的奶奶竟被折磨得邋裏邋遢,胸口的怒火怎麽也沒法平息。
巒星河把房産證塞給巒星銀,掀開被子主動去背起巒奶奶。
兄弟倆背着老人走出保姆間,客廳裏的争吵戛然而止,特別是注意到巒星銀手上那幾本房産證時,巒旭氣得差點眼睛都沒瞪出來。
而先前沒出現的巒二叔夫妻,睡眼惺忪地坐在沙發上,猛地也被眼前情景驚醒雙雙跳了起來。
“媽!”
巒奶奶直接撇過臉全當沒聽見。
巒星銀冷笑,揚了揚手裏的房産證:“東西我拿到了,麻煩你們過兩天就搬出去,不要影響我出租房子。”
“你憑什麽趕我們走?房子是我們住的。”巒二嬸農村出生,對法律的事情根本一竅不通,當即就用上了農村占地的無賴手段。
我住着就是我的房子。
巒星銀笑了笑,目光最後落到巒旭身上:“如果不離開,巒旭你知道我做事方法的。”
巒旭一抖,頭垂得都快貼着胸口。
“這房子是你奶奶的,房子也有我一份。”巒二叔繼續胡攪蠻纏。
“看清楚了二叔,這房子是星河的,跟你可沒有半點關系。”巒星銀指着房産證上大大幾個巒星河笑道。
“媽的,那個死人。”巒二叔暴跳如雷,漲紅着臉上前來搶房産證,只不過途中巒星河突然伸腿,直接将人絆了個狗吃屎撲到在地。
“你爸爸那麽有錢,給我們一套房子又怎麽了,我們就是不搬看你能怎麽辦,有本事就讓警察來抓我。”
巒二嬸繼續用農村那套耍賴,整個人躺在地板上蹬腿擺手,一副決心撒潑到底的模樣。
巒星銀懶得再跟這群法盲科普,回身招呼巒星河離開。
剛走了幾步,經過哎喲哎喲喊疼的巒二叔身旁時,巒星河突然停下步子:“哥,我有東西落下了,你先扶着奶奶等我一下。”
放下巒奶奶靠着巒星銀後,巒星河突然活動了下肩膀。
“我要告你,我摔傷了,我要去醫院,你們得賠我醫藥費。”巒二叔眼珠子一轉,突然抱着肚子喊痛。
巒二嬸添油加醋:“打人了,打人了!”
兩兄弟誰都沒管這兩口子的胡攪蠻纏,巒星銀扶着奶奶走到花園坐下,巒星河朝保姆房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中途步子一轉,徑直去了巒二叔夫妻的房間。
“你去爸媽的房間幹什麽?”穆靜突覺不好,驚聲尖叫,一大群人嘩啦啦地湧了過來
他們的動作哪有巒星河快,在鶴頂紅早搜索一通的情況下進了房間就徑直朝衣櫃而去。
拉開櫃門,掀開疊好的衣服,在底部扯出個薄薄信封。
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等其他人追進來,就見巒星河手裏捏了張A4白紙,似笑非笑地甩了甩:“不知道我和我哥什麽時候竟然簽了張空白簽名,我拿走了。”
紙上有兩兄弟端端正正的簽名,甚至還有紅手印。
難怪巒星銀會輸了官司,如此清晰的簽名和手印,完全具備法律效應。
揉亂紙張塞進褲兜,巒星河從目瞪口呆的幾人身邊經過,冷笑着拍了拍巒旭的肩:“我哥可比我小氣多了,如果知道你們騙他簽了空白名,我覺得……”
雖然不知道長大後的巒星銀和巒旭之間發生過什麽,但看他瑟瑟發抖的樣子,想必被治得不輕。
留下句話後,巒星河才走遠。
在去醫院的路上,巒星河才從哥哥那知道了為什麽巒旭如此懼怕他的理由。
四年前巒父還沒過世,他從朋友那聽說巒旭坑巒星河錢的事,所以去找了個有些背景的朋友幫忙。
他們也沒下狠手,就是派了兩個小流氓天天跟着巒旭。
時不時上前去騷擾下,并未威脅恐吓下他的牌友,大晚上敲門喊還錢。
警告了三個月,搞得巒旭差點崩潰,再也不敢主動給巒星河打電話,看到銀這個字都會吓得抖三抖。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聽完後……巒星河由衷地給自家哥哥豎了兩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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