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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殷襄對于這個他們一起起名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店鋪是充滿期待的。原晈能夠理解她的意思，而且他也不缺錢，專門請了行業裏最好的設計師來。不管是店名設計字體和排版，還是店鋪裏的裝修風格、一桌一椅甚至是小小一個盆栽，都是嚴格按照設計師的設計來布置的。

店鋪位置是他找了專業人士經過各種測評後精心挑選出來的——選地址的時候就直接跟人說了，不用在意錢的問題，只管往最适合這個生意的位置來挑選。

等到确定了位置、設計師根據店面做的設計圖出來以後，店鋪立即就開始加班加點的裝修起來。

殷襄也不是沒有來看過——這也是她想開的、想要利用來賺錢的店鋪，她也是店主之一，關心店鋪的進度是肯定的。

不過她畢竟對這些都不太懂，這也是第一次開店，就算在網上補了很多知識、也實地考察過本地一些做的不錯的減肥機構，但怎麽說也是個很年輕的新人。

專業的事情還是要專業人士去做更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烤紅薯攤子很賺錢！

她也分不出太多的時間天天去盯着店鋪進度，偶爾過來看一看就不錯了。

殷襄也知道店面裝修的挺快的，但現在聽到原晈說已經完成，可以準備開業了，她還是非常高興也充滿期待的。

也想第一時間看見。

這家店選在了祝餘市的市中心，是一個非常繁華熱鬧、外地人第一次來祝餘市也會慕名來這裏逛逛的地方。

這裏各種大商場、小吃街、品牌街，還有一些高檔餐廳，只要人能想到的應有盡有。

周圍的摩天大樓中也有許多的寫字樓是大大小小的公司的地盤，還有幾個知名大企業的公司地點也在這一圈範圍內。

當然最出名的還是一個祝餘市地标性建築——商圈中心是一個裝有音樂噴泉的廣場，沿着廣場中軸線往後走到廣場邊緣就能看見幾十級階梯，臺階盡頭是一個巨大的五角星形建築，它用無數的玻璃打造，裏面也被建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商業大樓。

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這個五角星形建築從外面看真的好像一個巨大的星星一樣，星光璀璨，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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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被稱為星星街。

網絡上三五不時就有人曬星星街的圖片，總是能引來沒有來過祝餘市的人對這裏的向往和贊嘆。

原晈請的專業人士将店鋪選在這裏，別的不說，人流量就是祝餘市最大的地方。地理位置是祝餘市一等一點的好。當然租金水電費也非常可怕就是了。

不過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也不是适合所有行業的，至少那種需要安靜的比如茶藝館什麽的肯定就不會選在各種音樂和促銷宣傳此起彼伏吵得人腦袋要炸的地方。

殷襄她們要開減肥機構，至少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需要安靜一點、客人和員工技師都耐心一些的行業。

再加上他們的店鋪定位和裝修風格，要選在人聲鼎沸、音樂聲從早到晚不斷的地方肯定不合适。

原晈帶着殷襄熟門熟路地繞了一會兒，看見幾個漢白玉雕刻的西方著名神邸，豎立在街道中間擺出各種pose，腳下是一個小小的許願池，水流反複循環，可愛又有趣。

經過這幾尊雕像後，就看到了幾個很顯眼的、排版精美又漂亮，字體設計和顏色、搭配上最底層的顏色，看起來有一種低調的奢華。

而且很吸睛。

設計師也是在開始設計之前讓殷襄和原晈做過調查問卷，也跟他們都認真談過的。

關于店鋪的風格、定位，以後的銷售方式之類的都有了解過。

萬瘦圖對人類的減肥方式簡單快捷，可能真正實施起來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也不存在需要多請幾個技師之類的事情，如果能夠給出合理解釋，不引人懷疑的話，就它一只妖怪在這裏不停的幹，一天都不知道能接待多少客戶。

反正萬瘦圖是妖怪，連吃飯喝水上廁所休息都不是必須的。

可這不是不能這樣做嗎。

那就需要利用其它的東西來遮掩一下，不要讓萬瘦圖的方法顯得那麽誇張、令人難以置信。

殷襄她們想出的方法是技師還是要招的，至少明面上要過得去——不然客人被宣傳吸引進了店裏一看，這麽豪華精致這麽大的店裏就一個員工？那還不得扭頭就走。

因為不是重點，所以只要招聘看起來像模像樣的最重要的是看着可信、比較靠譜的那種人就好了。

真正有技術在手的人不是那麽容易招到的，需要招牌名氣和時間。

他們的計劃是招聘信息放出去，投放的目标是那種專業技師學校裏的學徒什麽的，工資開的至少比市面上的學徒要高一點。

只是沒想到按摩技師現在越來越熱門了，學徒都不太好招，進度也有點慢。

到現在人還沒有招夠。

店裏的前臺和迎賓、銷售已經都招得差不多了。

殷襄進了店裏一眼看到的是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風豎在那裏，屏風紅木雕花，仔細一看上面雕刻的是美人戲蝶美人戲貓圖。

圖案活潑生動別有意趣。

兩側靠牆擺放着兩盆高大的鴻運當頭，肥大的葉子綠瑩瑩的，根根向上簇擁着正中間紅通通的花冠。

繞過屏風才看到類似古代當鋪那樣的櫃臺，只是做的比當鋪櫃臺低了許多，後面非常有心地裝上了七鬥櫃，不知道是真是假。

站在櫃臺後面的小姑娘畫着精致的妝容，臉上露出甜美的微笑，見到人先颔首說歡迎。

殷襄進裏面看了一圈，店鋪不大也絕不算小，比她專門去看過的幾家本地名氣大的減肥機構不差什麽。

店裏用了柔和舒适的燈光，随處可見精致可愛的壁燈。

不管走到哪裏，屋子裏都有一種隐隐約約的檀木香夾雜着一點艾香。

殷襄這種不在意這些東西的都注意到了……

兩人走到中庭，殷襄坐在了一株美人蕉旁邊：“這裏真不錯呀！感覺特別精致特別高大上！”

原晈就小小的得意起來：“那當然，不看看是誰一手打造的。”

殷襄想了一下覺得雖然這個點子是自己出的，可是萬瘦圖在那裏，結合現在社會人們的需求，其實誰都能夠想到。她想開店，可是一沒有錢、二不懂什麽專業知識、更不認識什麽專業人士。

如果最開始還好說，現在看見了真正的店鋪，殷襄就知道了，如果只靠自己是絕不可能把這個店開起來的。

事實上，她才是最可有可無的那個人。

她們這店的核心是萬瘦圖，而店鋪能夠開起來就基本上靠原晈。

錢是他出的可以稱為是投資，可是這前前後後的店鋪一點一點裝修起來、招聘面試工作人員，全都需要時間和精力。

而殷襄什麽都沒做。

沒有原晈和萬瘦圖這個店開不起來，可是沒有殷襄卻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且店鋪的确裝修的非常出彩，沒的說。

原晈得意是應該的。

殷襄也覺得他很厲害，就很認真地誇獎道：“這家店裝的這麽棒，回頭宣傳一下我們肯定能賺錢了，你超級厲害的。”

不等原晈說話，她就又說道：“聽說你姐姐還在祝餘市要求你回去？你這樣一直待在這裏忙着店的事情，她生氣嗎？你家裏其他人知道嗎？”

原晈思考了一瞬，忽然收起了笑容來，正色說道：“襄襄，你聽說過捉妖師嗎？”

殷襄有點不明白為什麽他忽然問起這個，但還是點頭說道：“知道，但我沒見過。”

“我家從數百年前起就是出了名的捉妖師世家了，聽說最初是幾個年輕人從道門出來捉妖，後來娶妻生子就成為了大家族。這麽多年發展下來，人類裏面的能人異士知道世上有妖怪的很多，也有一些捉妖師，他們全都以捉妖懲惡揚善為己任。有人的地方就有鬥争，捉妖世家之間也不平靜，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出口，但其實都在暗暗較着勁要搶‘第一捉妖世家’的名頭。我二姐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你特別厲害嗎？那天她好像是說要讓你回去給你們家争面子。”殷襄好奇道。

原晈搖了搖頭：“我根本沒有學過什麽捉妖術，回去也做不了什麽。只是我還小的時候有個什麽高人到我家，說我天賦異禀，骨骼奇佳什麽的，總之就是說我是天選之子，搞得家裏人從那以後就對我期待特別高，天天想着我能成為捉妖師，保住原家第一捉妖世家的地位。”他眨了眨眼，用解釋的口吻說道，“可我從小就對這個沒興趣，家裏人怎麽威逼利誘哄騙我都不幹，所以我什麽也沒學，家裏人也快被我氣死啦。”

殷襄點了點頭：“我還想你要是會的話，可以讓我開開眼界呢。”

原晈：“……襄襄。”他的語氣有點小心翼翼，“你也是妖怪，不怕捉妖術、不讨厭捉妖師嗎？”

殷襄理所當然地說：“我又沒有幹壞事，為什麽要怕？妖管局是國家承認的官方單位，捉妖師也是人類啊，還能無緣無故的來抓我們官方機構的妖怪啊？”

現在他們妖族也有《人類社會生存法則》《妖怪守則》之類的，都是為了約束妖怪們，保證大家在人類社會不能觸犯法律、更不能用妖法胡作非為，甚至連随便吓到人類都不允許。

要不是因為這些，她們也不會過得這麽窮苦啦。

都做到這地步了還要來抓他們的話，那就不要怪他們反/抗了。

原晈若有所思片刻。

殷襄站起來抽了抽鼻子：“店裏都用的什麽香啊？感覺很好聞。”

她其實只是覺得有一會兒沒吃東西了莫名有點空虛，所以随口一問。

沒想到原晈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來。

“什麽？”

“送給你的，打開看看？”

“無緣無故的為什麽送我禮物呀？”殷襄一邊問一邊接過來，主要是看那東西并不大。

她拆開一看，盒子裏是一個漂亮的粉水晶心形玻璃瓶，裏面裝着液體。

“這是什麽？喝的嗎？”

殷襄問這一句，臉上表情大有如果是喝的她就要當場打開喝了的意思。

原晈連忙說：“這是香水，噴在身上的。”說完又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銀灰色小鐵盒，“你不是喜歡我做的手工糖嗎？這是新做出來的，給你帶着随時可以吃。”

殷襄高高興興地接過來：“我可以現在打開吃一顆嗎？”得到原晈的同意後，高高興興地打開了小鐵盒含了一顆糖在嘴巴裏。

“技師什麽時候能招夠？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業呀？”殷襄其實沒好意思問的是——她能幫得上什麽忙？因為她自己也認真想了想，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會。

原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朝着她笑了笑：“店長已經招到了一個合适的，她來操心這些事情，她給咱們保證的是這周內一定能搞定。開業時間我們當時不是挑選了這個月好幾個日子嗎，其中最近的一個日子是下周六，在這之前，我們的開業宣傳gg就要做起來了。”

這個殷襄是知道的，所有的店鋪都是開業前就要進行宣傳的，比如發傳單、請代言人或者是拍電視gg、或者是在地鐵站公交站、甚至是地鐵上公交車上面進行gg投放。

這些都是手段之一。

還有就是既然要進行宣傳了，價目表就要定下來了。之前開始裝修的時候只是有了一個大概範圍，具體金額數是沒有定下來的。

按照很多同行常見的那些方法，他們也準備了一些打折卡貴賓卡之類的。

不過她們的店比較特殊一點。

這些需要花太多錢的gg就不用想了。

再說減肥機構嘛，最重要的還是減肥效果——只要效果好，并且效果好讓人知道了，不怕客人不上門。

而這個恰好是殷襄她們最不怕的，也是随時可以做到的。

現在只需要想辦法盡量讓更多的人知道就好了。

這個就需要殷襄來做了——

雖然做了這個實習局長還沒有多久，但不管是人還是妖怪她都認識了不少。

聽見原晈的話她立即興奮地說道：“那就下周六吧！我一會兒回去就找萬瘦圖一起去找個想減肥的人來，讓她去幫我們宣傳。”

店雖然現在已經算是裝修完成了，但還沒有正式營業，大家聚在這裏大多還是在培訓、還有調試一些小東西的。

時間也相對輕松，不用像是正式開業以後那樣按時打卡上下班。

殷襄被原晈帶着把店裏裏裏外外都熟悉了一遍之後，就要離開了，一直走到門口她才想起來：“啊！”

“怎麽了？”

“我們剛剛就那樣走了，肖聲一個人在那裏繼續賣紅薯啊。”

原晈忍不住笑出聲。

“怎麽了？”

原晈一秒鐘正經臉：“咳咳，沒怎麽沒怎麽，我也現在才想起來，覺得他有點可憐。那我們要回去找他嗎？”

殷襄看了看天色，搖搖頭說：“不用啦，這個時間本來就不剩下多少了，我不在那裏他一個人應該能忙得過來的。”

她說着說着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露出一點厭惡。

原晈正色說道：“襄襄，馬上店就要開業了，萬瘦圖在這裏做員工，我猜測，你開這個店肯定不止是為了賺錢而已吧？會有其它妖怪過來對不對？所以我才說我只是投資，店還是你的，因為我做這個店長不合适。咱們的店開業以後，你肯定不能像之前這些天一樣了，要把重心放在店裏的。”

殷襄點頭再點頭。

然後就聽到他說道：“所以，你以後肯定沒時間去賣烤紅薯烤玉米了。”

殷襄有點可惜，不過現在畢竟看過了他們的店，對萬瘦圖和人類龐大的減肥群體非常自信，知道這個肯定是能賺大錢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在店已經開起來了，錢都投了那麽多，殷襄當然是要以這邊為重的。

至于烤紅薯攤子……

殷襄搖了搖頭：“其實單純的賣烤玉米大家喜歡吃玉米就來買挺好的，可是那些人真的很誇張，有點煩人，所以……能不去賣烤玉米了也挺好的，以後我想吃的時候就烤給自己吃好了。”

原晈笑起來：“因為你太好看了啊。”

殷襄知道自己很好看，從她還是一只鳥在空禪寺開始，就有許多的人和妖誇過她好看。經過這段時間後，她有點煩別人說這個，有些人打擾到她的時候她會直接回一句“我好看關你什麽事。”

後來發展到，她聽到人誇她好看可愛什麽的就想發脾氣了。

此時此刻聽到原晈這麽說——

她卻忽然覺得心跳驟停了一下，腦子裏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我這條裙子穿了好多天了是不是有點髒？真的好看嗎？”

其實她的衣服是羽毛幻化而成，根本不會髒。

不過很快殷襄就回過神來，再對上原晈時，卻發現他的眼神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臉上有一種了然的笑。

殷襄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就心虛了，兇巴巴地說：“你笑什麽？”

原晈搖頭看着她，語氣有點溫柔：“沒什麽。”

殷襄就兇不起來了。

往回走的路上，殷襄才想起來：“你要回家了嗎？”所以說店裏以後要交給她了？

原晈想也不想地說道：“暫時不回去。”

“為什麽？”

“他們正為了面子着急上火，我這個時候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嗎？”原晈大搖其頭，語氣輕快地說道，“肯定會被所有人逼着學捉妖術什麽的。”

“那你的家裏人這麽逼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你會不高興嗎？會讨厭他們嗎？”殷襄想到自己的師父了。

原晈又搖頭：“當然不會，他們逼我我不答應，他們更生氣一些，我什麽事都沒有。腿長在我自己身上，我現在來了祝餘市不肯回去，他們不也拿我沒什麽辦法嘛？”

殷襄笑起來：“是哦，那你說，我師父突然消失讓我找他，以後找到他了我要生氣嗎？”

原晈一臉理所當然：“你想生氣就生氣，想原諒他就原諒他呀。”

殷襄想了一會兒：“雖然師父一聲不吭就丢下我消失了，但我決定不生他的氣。那你不回家，接下來要忙什麽？”

原晈皺了下眉：“忙特異處的事情，雖然我只是特異處無關緊要的小喽啰一個，但上面給我排了任務我也得做的。”

“啊？你要去外地嗎？”

“還不清楚。”

提到特異處，殷襄又想到了賈诩的事情。

他在錢遠飛和妖管總局那頭交接的時候消失了，當時不管是錢遠飛還是妖管總局那邊都很生氣，心裏過不去。

當時下了命令要以最快速度再把賈诩給抓回來審問。

然而這都已經過去好些天了，也沒有什麽消息。

殷襄這些天也忙着賺錢，偶爾看見錢老局長，他是越來越惆悵了，一天到晚端着一杯菊花茶長籲短嘆的。

既然她已經不打算再去賣烤紅薯了，店也還沒正式開業，就沒有那麽忙了，還要去找萬瘦圖明天一起行動，殷襄就打算回妖管局一趟。

原晈自然而然地跟着她一起去了。

一踏入妖管局內就收到了不少暗地裏來的警戒眼神。

原晈神色自若，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還是跟着殷襄。

看大門的狗妖秦大寶更加警惕了——這個人類的臉皮真夠厚的啊，他們妖怪都比不過。老局長跟他們所有人都說了，要看着點殷小局長，不能讓她随随便便被狡猾的人類給騙走了。

他們就對這個整天跟前跟後追着小局長明顯圖謀不軌的人類非常警惕。

只要看到他來妖管局，明裏暗裏給他警告的眼神、偷偷用小動作下絆子什麽的，結果全都沒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他們那些要讓他出醜的小手段全都被他安全避過了。

偏偏小局長又說了跟這個人類是好朋友，對他态度好得不得了，他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殷小局長雖然脾氣比較好，不像是別的大佬那麽暴躁，可是神獸就是神獸，他們平時沒表現出來，其實還是對她心存畏懼的。

幾乎所有妖怪都知道，這個人類肯定知道他們希望他遠離小局長了！

為什麽他不肯照做，也完全不怕他們，還照樣來纏着小局長該幹什麽幹什麽？是不是想挑釁啊！

秦大寶瞪視着原晈和殷襄一起進了妖管局大樓裏面。

殷襄在前面，原晈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面。

“圖圖、圖圖？”

殷襄叫了兩聲，萬瘦圖就出現在幽暗的長廊裏：“小局長？你找我？”

“明天你等我過來找你，我們去找一幾個人給你吃肥膏。”

萬瘦圖立即滿口答應：“好啊好啊。”

“要去、要去。”

殷襄和萬瘦圖轉頭一看：“跳跳？”

小僵屍跳跳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金黃色的卷毛發型了，現在換成了某部著名動畫片裏的女主角一樣的酷炫彩虹色假發套。

主要是殷襄這段時間賣烤紅薯烤玉米的确賺了不少錢，而且都是每天現金到手不用等的。

她立即就給跳跳挑選許多适合她戴的假發。

沒想到這短短時間內，她不知道每天幹了什麽，已經從話都說不明白、只執着于有頭發，變成有了自己的審美。聽到殷襄說要給她買假發，她立即自己做主挑了好幾個顏色。

其中就有這個彩虹色的爆炸頭。

殷襄看多少遍都覺得非常辣眼睛，此時此刻也是一樣，她盡量不把注意力放在跳跳的彩虹爆炸頭上：“跳跳你去幹什麽？”

小僵屍跳跳被萬瘦圖帶着學了很多東西，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固執：“要去。”

殷襄揮揮手：“行行行，去去去！”反正她現在發型和打扮雖然有點辣眼睛，但走到人群裏誰也不會想到她是一只小僵屍的。

原晈突然說道：“我也要去、要去！”

火柴人萬瘦圖和彩虹爆炸頭跳跳齊刷刷看向他。

殷襄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幹嘛啊？”

“我也要去！”原晈就連腔調語氣都學的很像跳跳。

妖管局裏豎着耳朵聽這邊動靜的妖怪們齊齊在心裏罵了一句：心機男！奸詐！狡猾！

殷襄不懂原晈湊什麽熱鬧，但也答應了：“行行行你也去你也去。”

原晈就笑眯眯地說：“那我明天早上給你做好吃的早餐帶過來，我們在妖管局裏吃吧。”

殷襄當然是又答應了下來。

衆妖怪們：臭不要臉！別想用美食引誘我們局長啊啊！

殷襄最後準備離開妖管局回自己家去的時候，原晈已經提前走了，其它妖怪們也該幹嘛幹嘛去了。

她忽然摸到那瓶香水——

在這之前，她還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東西呢。

她手裏握着精致可愛的香水瓶就去找塗秀秀，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她應該會知道這些。

塗秀秀也果然知道。

“小局長你打開在手腕內側噴一下。”

殷襄照做。

塗秀秀笑起來：“喜歡這個味道嗎？這款香水是一個很厲害的大牌子推出的少女系列之一，很出名的。花果香型，輕快清爽微甜像夏天，後調微微的竹子味道回味悠長。好多女孩子都想要，不過沒有人會自己買的，小局長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這款香水的名字叫一生初戀。”

毫無防備的殷襄一下收緊了手裏的香水瓶，耳朵有點發燙。

說話時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的塗秀秀在心裏輕輕嘆息了一下，果然。

“我聽肖聲說，傍晚的時候原晈去世紀商場那邊把你拉走了是嗎？”塗秀秀又問。

殷襄一下就想到他把她拉走的時候，背後那些人說的話。

“果然美女都是帥哥的！”

“嘤嘤嘤俊男美女才是天生一對，我們醜比只配找醜比。”

“兩個人顏值都好高啊天啊以後生個孩子得多好看！”

當時她根本沒有多想，但現在……

黑暗中，殷襄自己的耳朵更燙了。

她轉移話題道：“我們的店準備下周六就開業了。”

塗秀秀點頭：“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們都去給新店捧場的。”

殷襄就說起明天的計劃來：“我打算去警局找趙局長，他也知道萬瘦圖的妖法的，讓他幫忙介紹幾個旁人來讓萬瘦圖吃掉肥膏，出去給咱們店打gg，你覺得怎麽樣？”

塗秀秀想了想：“趙局長？會不會讓人跟警局聯系起來？”

“那人們看到是趙局長的熟人推薦的，會下意識地覺得警局推薦的肯定不會假冒僞劣，會更值得信任、願意選擇去我們店減肥嗎？”殷襄顯然也是經過考慮的。

塗秀秀想了想：“‘驚鴻’不是煙酒名品店，跟假冒僞劣什麽的沒關系。人類會不會認為我們店跟官方扯上關系了，到時候萬一跟店裏發生什麽糾紛會很弱勢會吃虧？”

這也對。

而且警察不警察的，跟減肥扯上關系好像是有點奇怪。

殷襄就想着再找個別的，值得信賴的、知道她們妖管局的技術又比較靠譜、能夠幫忙她們打出名氣的人來。

塗秀秀順口提議：“原家？”

也是由于原晈這個姓原的就經常在她們面前的原因。

因為原家當時是親眼看見殷襄在他們家抓到萬瘦圖妖的，當時特異處的人、還有殷襄和塗秀秀兩只妖怪都在場。原家的人從頭到尾都表現的非常淡定，樂呵呵的，也沒有被妖怪吓到。

事後還請吃了一頓非常豐盛、外面炒成天價的飯菜。

本來按照規定，所有普通人類知道了涉及妖怪的點點滴滴，都是要清理記憶的。但原家請吃了一頓飯，和殷襄關系很好，再加上他們是禦廚世家聽說上頭異能圈子裏有背景。

最後大家就當做忘了，沒人提起要清理原家人記憶的事情。

幸好他們也都是懂規矩的人，從來沒有出去亂說過什麽。

祝餘市還是像往常一樣，安寧祥和平靜。

當時殷襄離開原家時還被他們熱情邀請再去吃飯呢。轉頭知道了原家的飯菜特別貴以後，窮鬼殷襄就再也不好意思上門去吃白食了。

這些日子都沒有聯系過。

但現在經過塗秀秀提醒後，殷襄也覺得原家特別合适！

首先她們的店定位就比較高端，不是什麽人随随便便都能去消費的，要知道她們是可以保證百分百看到效果的，一旦價格定的低了，後期有了名氣那根本忙不過來的。

而原家私房菜也是出了名的貴，他們打交道的熟悉的肯定都是有錢人了。不怕到時候從原家那裏知道了效果，殷襄的店開了以後會消費不起無法成為客戶群。

接觸原家的話、根本不需要找別人，因為原家一家子身材都很圓潤！随便誰都可以讓萬瘦圖吃一下。

熟悉他們的人很多，都是眼睜睜看着他們胖了多少年的，想想看，一下子親眼看見他們瘦了，只要是在意身材的人肯定會忍不住跟他們打聽怎麽減肥成功的吧？

“驚鴻”順理成章地就出場了。

殷襄越想越覺得這個提議好。

第二天她帶着大大小小一大群任何妖怪就直奔原家小院。

牛小曼開着她酷炫的吉普車送她們過去的路上，殷襄就想起來問原晈：“那時候在原家你說你跟他們是親人，但是他們不知道有你這個親人，為什麽啊？……後來聽說原家上面有背景，是你家嗎？”

原晈搖了搖頭：“我祖爺爺跟祝餘市原家是一個爺爺的，聽說他也跟我一樣，從出生就只喜歡下廚研究美味佳肴，對捉妖什麽的完全不感興趣。那個年代可不比現在，都是孝字大過天的，不聽長輩的話是能被告忤逆的時候。原家能夠一直作為捉妖世家傳承這麽多年就是因為出生的子子孫孫男男女女全都要成為捉妖師，人數多了總有幾個特別出衆的就能把原家撐起來了。當時祝餘市原家的祖先不肯好好學捉妖，族裏鬧得很大，他幾乎被家法處置。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一個人離開京城來了祝餘市這邊紮根，後來果然在美食界闖出了名聲成為聞名天下的名廚。這邊不知道，但我們家那邊是祖祖輩輩年年都修族譜的，還會把族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記錄成冊放在祠堂裏，一代一代傳下來，原家子孫都可能去翻閱先輩輝煌往昔。”

殷襄看着他笑起來。

原晈立即說道：“我們現在跟那個年代可不一樣了！我不幹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的。”他看着殷襄眨了眨眼睛，“再說如果我真的被逐出家門那更好，我就再也不回京城了，可以在祝餘市安家免得以後麻煩。”

殷襄瞬間耳後發燙——她無法控制地想到了昨晚塗秀秀說的話。

還有那瓶“一生初戀”。

她轉而問道：“家法處置是什麽？跪祠堂挨打嗎？”

原晈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麽，但也很溫柔地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對啊，跪祠堂，打板子，不許吃飯。”不過他立即又補充道，“不過我父母感情非常好，我媽媽又特別寶貝我，家裏誰想責罰我她都會護着。我的一些理財、股份分紅，也都是媽媽分給我的。我媽媽性格特別溫柔耐心，沒事也喜歡煲湯研究古代食譜之類的，我喜歡廚藝就是受她影響。”

殷襄還沒說話呢。

他忽然又來了一句：“我媽媽說，家裏除了我沒人欣賞她的廚藝。她一定要找個愛吃的兒媳婦，以後可以一起煲美容湯喝、品嘗各種她研究出來美食。”

牛小曼和塗秀秀包括只是外表嫩的萬瘦圖聽到這句全都在心裏“！”了一下：這也太赤/裸裸了吧？！

然後所有人都等着殷襄的反應。

沒想到她忽然來了一句：“你家裏人都不吃東西？修煉辟谷啦？捉妖師這麽厲害的嗎？”

除了彩虹爆炸頭跳跳之外的三只妖怪在心裏齊齊地呼出了一口氣，看向原晈想知道他什麽反應。

什麽反應？

當然是差點吐血。

不過他也是早有準備的，很快調整好了心态：“不是，他們只是不重視口腹之欲，只要填飽肚子不管吃什麽都行。”

殷襄露出驚嘆的表情：“不挑食什麽都吃也太厲害了。”

車裏的其它妖怪立即紛紛說起了關于挑食的話題，他們都很喜歡人類的食物，當然也有所偏好。

讨論的越來越熱鬧，原晈的話題徹底轉不回去了。

他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勁兒。

很快就到了原家。

第一次殷襄她們過來的時候是因為原家出了事，所以家裏非常熱鬧，人很齊全。

這一次就不一樣了。

原家只有兩個最高輩分的長輩不用工作了現在家裏，還有原家這一代的家主夫人，以及兩個還不到工作年齡的兒子和女兒原晉、原曦在。

當然他們也都還記得殷襄——第一次親眼看見了妖怪和妖法，打死也忘不了啊。

見她來了态度非常熱情。

原家人是真的名廚家族表現得淋漓盡致，不止兩個爺爺奶奶胖胖的好像彌勒佛，陳夫人、還有小輩原晉原曦，都是身材微圓的類型。

帶着目的來的殷襄看見這樣的一家人也很高興。

雙方互相打過招呼後，原家的兩個十幾歲的小孩就好奇地看着火柴棍萬瘦圖和彩虹爆炸頭跳跳。

殷襄沒有學會東拉西扯打太極，上來就直接說出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原爺爺笑眯眯的：“減肥好啊、減肥好。”

原奶奶更直接：“家庭醫生都說我們太胖了三高，天天讓我們這個控制那個控制的，這不能吃那不能吃，活得都沒勁了，這也沒見瘦下來！你們要是能幫我們那可太好了！”

摸了摸腰上游泳圈後的陳夫人：“那次你們在咱們家，我就想說給我吃一點肥肉了，這可好，夢想成真！我都胖了幾十年了啊，終于也可以體驗一下瘦子的感覺了。”

幾個人還直接開起玩笑來。

“誰不知道祝餘原家都是胖子啊，還有人胡說八道說是因為我們姓不好，所以家裏頭才一個個的都這麽‘圓’。咱們真的瘦下來那肯定震驚整個祝餘市，到時候我們再往外一說‘翩若驚鴻’，你們那店就再也不用愁客源了，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