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只愛我

只愛我

考試成績新出爐，很多學生圍在講臺邊盯着成績單細數自己的名次跟分數，一場月考下來，有人興奮自然有人失落。

上學期間多用心，考出來的分數不會太差。

肖娃沒有擠上去找自己的成績，人多聲音也雜亂，整個教室裏似鼎水之沸，亂成一遭。

座位上。

【這道題目應該這樣解，對應系數令a等于x+y，同樣代替……】她一邊列出公式一邊在寫字板上用筆耐心講解。

徐妙坐在旁邊仔細聽，她其實并不讨厭肖娃，尤其從上次秦柯的生日會上，一改以往對她的看法。心裏覺得這個啞巴人漂亮，心地是真的好，性格溫柔，可能一直很安靜，也很孤單。所以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甚至跑來聊天。

第一次主動接近肖娃，打心裏歡喜。

徐妙接過她手中的筆，在草稿紙上寫了段函數式，笑了笑問：“是這樣嗎？”

【對的對的，就是這樣解。】

“肖娃，謝謝你喲，以後我可以跟你做好朋友嗎？”

“你別懷疑，我是認真的啦。我這人性格比較直，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上次在生日會上拉你一起玩游戲，你可別生氣，以後我肯定不會做出這種損朋友的事。”

肖娃措然臉紅：【我是個啞巴，交流上可能不太方便。】

害怕冒出第二位衛茵那樣的朋友，想起來就膽戰心驚。

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後遺症嗎？

“這有什麽關系，我不會看不起小啞巴，而且你長得這麽好看，脾氣這麽好，跟我很投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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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你。】肖娃微微一笑。

徐妙心裏開心壞了，挽着她的手，說：“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所以不要把我當外人。”

【好。】

兩人坐下來繼續商讨老師留下來的思考題，徐妙走到講臺上找了下自己的名字，這次打進前十名，眼睛盯着全校第三名驀地一顫，哇地一聲跑下講臺，撐着桌子對肖娃說：“我考了班級第九名。”

肖娃笑了笑：【恭喜你！】

“你竟然考了第三名，肖娃你真的很棒啊！”

肖娃一直很用功，即使看到前三她也沒有絲毫興奮，可能近期一直處于低壓狀态，還沒調節過來。

【好了，你不是要去買零食，我跟你一起去。】

“啊啊啊啊，我竟然忘記了頭等大事，還好你提醒，趁着下節課老師開會，我們快點去吧。”

肖娃無奈地笑了笑。

前往校園超市一路兩人有說有笑，肖娃很久沒有人陪她一起這樣談笑，一時心情好了很多。

徐妙是個吃貨，進了超市瘋狂購物，買了很多薯片辣條類零食，塑料袋裝的滿滿，她從裏面拿出一塊巧克力給肖娃，“來，吃塊巧克力，很甜呢。”

肖娃從沒有收過別人的東西，一時受寵若驚，擺了擺手：【我，不吃巧克力。】

“哎呀，別跟我生疏嘛，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哼哼哼！我知道啦，你不拿我當朋友是不是？”

【沒有，我收下了，你不要生氣。】她把巧克力放進口袋裏，對方才露齒一笑，滿意地放過了她。

兩人出了超市。

“肖娃！”

徐妙一愣，這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呀，互視一眼，神色古怪，紛紛轉身看過去。

衛茵從路邊走出來，面色凝重，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望着她們笑臉盈盈，苦笑一聲，說：“肖娃，我可以單獨跟你聊聊嗎？”

肖娃心知她的話題一定跟施楠有關，決然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沒時間。】

“五分鐘，給我五分鐘。”

【……你要跟我說她的事？】

衛茵眼眶微紅，重重地點頭。

“是的。”一點猶豫都沒有。

徐妙咬了口巧克力嚼地咯噔響，目光狐疑地看了看兩人，心下一凜，這氣氛怎麽那麽怪呢。

【我真的沒時間，有事下次再說吧。】

衛茵暗自咬緊唇，見她要走，倏地氣憤道：“你知不知道她已經七天沒來學校了！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過得什麽樣子？肖娃，你生活如意，可她呢，你良心何安？！”

肖娃眉毛一顫，沒有說話，一瞬間停下了步子。

“你現在過得是她費盡心思換來的，全部都是為你！”

徐妙舔了下唇，很不爽地瞪了眼啰裏八嗦地衛茵，最讨厭這麽愛哭啼啼地女生了，大聲說：“你唧唧歪歪的說什麽吶，別以為娃子是啞巴，你就欺負她。”

衛茵不予理會，睜着紅彤彤的眼睛說：“我知道這一切是我自作多情，給我幾分鐘時間好不好？算我……求你。”

徐妙撇了撇唇，瞟了眼默不作聲的肖娃，問：“要不要我回避？”

她微微一笑：【嗯，你先去教室吧，我待會兒回去。】

“好，如果她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知道嗎？”

【嗯，放心啦。】她投去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十一月中旬的天，路邊積滿了落葉，仿佛鋪上一層軟軟的棉花，空氣中焚燒着苦澀的氣味。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上課，幸運今天班主任的課自習，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安心的站在這裏冷風吹。

肖娃一直遵守校規，每天穿着校服，紮着個馬尾，漂亮白皙的臉展露無遺，寬松的衣擺晃蕩着。

鵝卵石路上，她低着頭随衛茵走到路邊樹蔭下，這幾天心裏自然不好受，現在誰一提到施楠的名字，心髒似是被人撕裂了一般，浸泡在寒冰裏沉落。

喉嚨偏幹，不太舒服。

她咳了一聲，寫了句：【你想說什麽？】

衛茵吸了口氣，說：“我知道施楠喜歡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她。”

開門見山，看來是什麽都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找我做什麽？】

“我也不想來找你更不想看見你，可是思來想去，我還是有必要找你聊聊。”

肖娃無所謂一笑，【我幫不了你什麽，好好陪着她吧，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喜歡你的。】

“……”聽到這話，衛茵面色瞬間扭曲，握緊拳頭狠瞪着她。

【這件事就當我們誰都不知道，就此翻頁不提。好不好？】

“不提？你倒是踏實。她每天都泡在酒吧裏，喝的爛醉如泥，我擔心如果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垮掉。”衛茵一雙水盈盈的眼睛滿是心疼，低聲說：“她不是個愛念叨的人，有什麽事也不會說出來。跟我在一起連手都不願牽，更不會親我，她走到哪裏視線始終停留在你身上，或許……就因為她是個女生，這就代表了她沒有資格說喜歡你，怕你厭惡。”

肖娃顫顫地咬緊唇，把臉撇過去，捏緊手指驀然。

【你別說了，她愛怎麽樣是她的自由，跟我沒有關系。】

衛茵一聽，簡直難以置信，瞪紅眼睛道：“她是為了你變成這樣！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你還有沒有良心？！”

肖娃擡起眼，噙着嘴角的笑：【為什麽不能說，她放縱自我，本與我無關，也請你不要告訴我有關她的事情，我不想聽。】

轉身便走，什麽都不想聽見，恨不得把耳朵捂起來，更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喜歡一個人原來真得會變得很卑微，無論你我，先付出的那一方從頭到尾輸定了。”衛茵擦掉眼淚，走之前回頭：“你這樣逃避算什麽？你可是贏家，她喜歡你喜歡的要命，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也該勸勸她。世上有幾人像她對你這樣的好，讓人嫉妒羨慕。她什麽都可以犧牲，只是你不懂珍惜。”

風過無痕。

肖娃望着樹上唧啾地鳥兒，樹影婆娑，光斑稀落地打在她的臉上，殘留着晚秋的溫度。

她垂下眼睛，從衣服裏拿出那枚寶石藍戒指，靜靜地看，靜靜地想，指尖緩慢蜷縮，溫柔地握在掌心。

【蘭奚，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原來你在這裏。”熟悉低迷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肖娃一愣，扭過頭去，睜大眼睛。

【蘭奚！】

蘭奚笑着嘆了口氣，一把将她抱在懷裏，溫柔地摸着她的發梢，低聲說：“在教室裏沒找到你，徐妙說你在這裏，我就來了。”

肖娃伸手狠狠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眼角泛紅，擡起臉：【你告訴我，該怎麽做？】

“你，心疼了？”蘭奚眉尾稍揚，面色微冷，沉聲道。

【她對我很好，我傷了她，衛茵說的沒錯，我良心不安，很不安。】她閉上眼急促地喘了口氣，将眼淚逼了回去，嘴唇咬地破了皮涔着點點血絲。

蘭奚蹙眉，擡指抵住她的齒，揉撚着她溫軟的唇，靜靜的欣賞揉出來地紅潤，低頭啄了一會兒她的眼睑，把睫毛上的濕潤吻幹，把她的傷心通通吻進心裏。

說：“你也別自怨自艾，這菩薩心腸該改一改，現在愛着你的是我，你要好好的哄我開心，別板着臉想別人的事，這樣子多難看。”

肖娃聽他這樣說着，微微一怔，抿出個笑，真是好看極了。

蘭奚把她擁在懷裏，戳了戳她的小臉，“瞧你乖巧的，多招我心疼。我知道你心裏不開心，有氣撒不出去。出了這樣的事，誰都開心不了，可是你如果去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阿楠的事……】

“她會想清楚的，我比你了解她，混賬個幾天她就清醒了。你別擔心，以後只需要想着我就好。”蘭奚擡起她的下巴，桃花眼微閃，面上挂着笑，心中嫉妒地發瘋，醋意狂湧。

【可……】

他撅起好看的唇，低頭重重地吻住她，把下面的話吞進肚子裏，借此讓她誰都不要想，不要過問，只要看着他就好。

肖娃長睫毛微微顫栗，腦袋一片空白，手指由重緩輕舒展開，腰被他只手攬着，彼此唇齒相融，漸漸急促地喘息。

蘭奚抵着她的唇，輕咬：“肖娃，不許你想別人，不要去找她，你要是去了，我會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