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他們就這麽走了?”盛歡眨了眨眼睛, 小聲問道。

陸簡修語調沉穩淡定,隐隐帶着點調侃:“不然你還想留他們吃飯?”

當着公婆、爺爺的面, 陸簡修說話真是每個正經。

盛歡推着他的胸口:“離我遠點,別瞎說。”

她現在又不是當家做主的人,上面還有婆婆呢,留不留吃飯不是她說了算。

況且整個陸家只有她跟楚家最不熟了。

陸老爺子長嘆一聲:“自從老楚離開,楚家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而且這老太太這些年倒是越來越刻薄了。”陸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楚老太太的嫌棄。

當初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這個老太太就唯恐天下不亂的給她婆婆出招砌磨她這個兒媳婦, 幸好陸老太太是個仁慈的。

加上她經常随陸父出國,離得遠了,也就沒有那麽多矛盾。

盛歡在陸簡修耳邊小聲嘀咕:“楚家到底做了什麽壞事, 讓媽都這麽讨厭?”

陸簡修被自家老婆這動作弄得麻酥酥,随意握住她的小手, 放在手心把玩,頗為雲淡風輕回道:“總之離他們遠點, 他們不安好心。”

“如果楚月私下找你的話,不用搭理她。”

長指微頓, 陸簡修補充了句:“也不要相信她的任何話,這個女人從小就鬼話連篇。”

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 盛歡意味深長道:“哦?你不是不記得她了嗎?”

陸簡修:“……”

慢悠悠的将陸簡修的爪子從自己手上扒開,盛歡紅唇微勾,笑容危險:“騙我?”

陸簡修:“老婆我沒有。”

盛歡聽着他絲毫沒有底氣的話,輕哼一聲,然後将初寶抱過來:“爸媽, 爺爺我先上去哄初寶睡覺了。”

想要跟着老婆一塊起來的陸簡修,被盛歡一個眼神吓得頓在原地。

“不準跟過來,跟過來就是跪搓衣板。”

陸簡修被吓得重新坐回沙發。

陸母給盛歡點贊:“真不愧是本夫人的兒媳婦。”

倒是陸父與陸老爺子,看向陸簡修時,還帶點可憐之色。

陸老爺子打破沉默,一拐杖拐在陸簡修的膝蓋上:“蠢,還不去哄你媳婦兒,難道要別的男人去哄。”

陸簡修幽幽擡頭:“我怕現在追上去,以後都上不了床。”

陸老爺子面無表情:“……”愚蠢的孫子。

——

本來陸簡修覺得自己老婆就算是生氣,也就起個半天,頂多晚上就和好了。

誰知,她這一氣,把春節假期都氣完了。

初六那天,要不是他起得早,看到盛歡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恐怕連她回娘家都不知道。

晚上剛下了一場大雪。

上午倒是難得的好晴天。

只是寒風陣陣,白雪皚皚。

陸簡修開車帶老婆回娘家:“老婆,你還生氣嗎?”

盛歡皮笑肉不笑:“老公說的是那件事?”

“你惹我生氣的事情可不少。”

陸簡修握住方向盤的手一頓,面色不變,淡定自若的回道:“我提到別的女人,你可別生氣。”

“怎麽會生氣呢,別的女人又不是你的娃娃親。”盛歡跟着他笑眼彎彎。

然而陸簡修卻聽出了裏面的威脅。

一臉無奈:“就是楚月,我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那你說,當初你們兩家交惡是不是因為你跟她的事情?”盛歡其實氣得不是陸簡修那句矢口之言,而是不肯向自己坦白與楚月的關系。

陸簡修暫時不想讓盛歡知曉自己躁狂症。

卻又不能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沉默許久,薄唇輕輕張開,低聲道:“當時娃娃親是長輩口頭訂的,後來我病了一場,楚家覺得我熬不過去了,且當時陸氏正逢經濟危機,楚家怕被拖累,立刻便想與陸家脫離關系。”

盛歡先關心他的病:“什麽病。”

“不是什麽大病,對外說嚴重點而已。”陸簡修随意回道。

盛歡松口氣後,又陸簡修的解釋漏洞百出:“楚月說五年沒見,可五年前你并不在陸氏,而是在M國。”

沒想到老婆記性這麽好。

陸總早有準備,不緊不慢解釋:“正是五年前,我在M國當時還未站穩腳跟,又病了,他們自然要尋求更好的路。”

“後來陸氏緩過來,自然對這種落井下石的世交不再照應。”

“楚家沒半年,就搬走了,大概覺得無臉見我們吧。”

盛歡思索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你喜歡過她嗎?”

本來陸簡修看自家老婆思索許久,以為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嗤笑一聲。

恰好車子已經停下,陸簡修打開安全帶。

而後深情的捧着她的小臉:“怎麽可能。”

“我從未在意過那個娃娃親。”

薄唇微抿,陸簡修提到娃娃親時,語調肅冷淡漠。

盛歡是相信他的話,就是想要作一作。

雙手環臂,傲嬌的睨着他:“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就相信你一次。”

“要是有下次……”

陸簡修直接捧着她的臉吻下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盛歡目光落在車外那個走來的熟悉身影上。

重重的拍着陸簡修的手臂:“唔唔唔,別親了!”

陸簡修又是狠狠地親了口,這才略略松開:“怎麽……”

這次是他自己話沒說完,便止住了。

因為他看到外面那個面無表情盯着他們的男人,似乎是岳父。

夫妻兩個灰溜溜的拎着禮物下車。

盛父倒是沒有說太多。

帶着他們進家門的時候。

輕輕嘆息:“你們年紀也不小了,這種事回家再做,萬一被鄰居看到……”

說着,推開家門。

陸簡修與盛歡對視一眼。

然後盛歡輕咳一聲:“爸,我們就親一下,也沒幹別的。”

作為一個老學究,盛父聽到盛歡這毫不臉紅的話,老臉一紅:“……”

偏偏當初他們好不容易與盛歡關系好點,沒有辦法真的拿出爸爸的架子來。

又是一聲長嘆。

陸簡修看着岳父憋成這個模樣,還挺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呢。

盛母早就做好飯等着他們,看到盛歡後,極為歡喜,眼眶都紅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她是真的知錯了。

一家人吃了飯後。

盛歡雖然對他們不親密,但也足夠有禮。

沒有真的将他們的關心拒之門外。

期間盛母跟她說了點現在蘇意寧的事兒。

盛歡聽到蘇意寧現在過得很不好,流産過多次,醫生說懷不上孩子了,據說家裏正在跟她相親,對象基本都是二婚三婚的那種,甚至都看不上她。

聽後,盛歡面上倒是無悲無喜,她咎由自取。

“媽,以後蘇意寧的事情,您就別管了。”盛歡跟陸簡修離開時,輕輕的說。

盛母閉了閉眼睛,點點頭:“媽都聽你的。”

嗓音帶着幾分猶豫;“下次來能不能帶上初寶……”

盛歡輕輕的應了一聲。

看着盛歡與陸簡修離開,盛母握住盛父的手臂,激動道:“剛才歡歡是不是點頭了?”

盛父回道:“是,以後跟閨女好好的吧,這些年來,她才是受傷最大的。”

“我都明白,是我們對不起她。”盛母仰頭,可是眼尾的清淚卻滑過臉頰。

幸好,歡歡是個善良的女孩,還給他們這對不合格的父母彌補的機會。

回去路上,盛歡想到蘇意寧的下場,唏噓不已。

“她那麽漂亮,就算找不到工作,也能嫁給老實人踏踏實實生活吧,怎麽二婚人家都看不上?”盛歡不明所以。

陸簡修随意回道:“她的臉被于總原配劃了一刀,連臉都賣弄不了。”

誰還能看上呢。

老實人怎麽可能娶個臉上帶刀疤的女人。

盛歡蹙眉:“現在不是有醫美嗎,她那麽愛美,還沒有把傷疤去掉?”

自從商場最後一見。

盛歡再也沒有打聽過蘇意寧的消息了。

陸簡修眉目淡漠沉靜:“沒錢。”

“……”也是,盛歡若有所思。

紅燈閑暇,陸簡修看了眼老婆,眼底深邃,沒有告訴她,全國沒有任何一家整容醫院會收她。

想醫美祛疤,做夢。

蘇意寧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那張臉,既然毀掉,就讓她帶着個傷疤一輩子。

這才是最紮心的。

陸總永遠知道,如何讓敵人生不如死。

見老婆心情不錯,陸簡修小心翼翼說道:“老婆,過兩天我得去M國一趟,總公司出了點問題。”

盛歡雲淡風輕的揮揮手:“去啊,你去掙奶粉錢,我還能攔着你不成。”

“可能要去兩三個月……”陸簡修總不能走的突然,得提前跟老婆打招呼。

“這麽久?”盛歡終于扭頭看向他,眼底帶着審視:“什麽問題這麽嚴重?”

陸簡修将近一年沒有回過M國,可見公司有他那個執行官負責,根本沒問題。

怎麽突然就需要兩三個月了。

陸簡修輕嘆道:“哎,齊越你記得嗎?”

“記得,不就是你在M國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嗎?”盛歡想到之前他還準備當伴郎來着,最後被權璟取代了。

能當伴郎的,可見他多得陸簡修信任。

陸簡修出賣兄弟毫不心虛:“齊越他被敵對公司重金挖走了,年後就交接工作,我回去不單單要接手公司,還要培養一個新的執行官。”

“挖走???”盛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沒想到齊越是這種人,當時看他還挺實誠的啊。”

陸簡修眼眸低垂,一副被好兄弟傷害的模樣:“老婆,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

盛歡完全沒有懷疑陸簡修的話,輕拍他的肩膀:“你去吧,家裏有我照顧初寶呢。”

“別擔心,好好工作。”

“多賺奶粉錢給我們娘兩揮霍。”

“你回來不回來……”不重要。

話沒說完,陸簡修便擡眸,定定的看向老婆。

讓盛歡把後面那句話直接咽下去。

捂住嘴:“咳咳咳,我什麽都沒說。”

陸簡修薄唇微啓:“你想說什麽?”

……

遠在M國給陸總當牛做馬的齊越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默默地揉揉鼻子:“誰在念叨我。”

随即眯起眼睛:“嘿嘿,肯定是老陸。”

偏頭看向身邊的秘書:“老陸過幾天是不是就過來了?”

秘書一本正色的回道:“還有三天,陸總初九過來。”

齊越笑意更濃:“太好了。”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陸簡修離開已經一個多月。

這一天,盛歡下班後,閑來無事出去逛個街,誰知竟然碰上了楚月。

盛歡想到楚家做的事情,剛想轉身離開,當做沒看到。

畢竟她這個人記仇又護短。

五年前他們欺負重病的老公,她現在看着他們就讨厭。

楚月卻喊住了她:“嫂子,等一下,我有事想對你說,關于小陸哥哥的!”

作者有話要說:随即發紅包,明天十點準時相約~

藍後,正文快要完結了,除了一家人的番外之外,泥萌還想看啥的番外呢,可以吱一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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