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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獨家發表

035 龍角

沒有人能拒絕一條尾巴比心捧着珠寶向你微笑的小可愛。

金澤很認真的根據客人特色推薦商品，當珠寶不是用來裝點他自己的話，金澤的審美獲得一致認可，負責配合他拿貨補貨的店員就有四個。

“大王，江總中午接待重要領導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你想去食堂吃還是打包回休息室吃？”姚清臨近中午時來找金澤，就像對人類一般跟他交流，“江總給你綁定了他的員工卡，可以手機點餐。”

金澤既松了口氣又有點不高興，他毫不猶豫點了昨天想吃沒吃到的湘味特辣手撕魚。

魚很香，味道也很好，但姚清不是江瓊玖，金澤一點也不想讓姚清喂他吃東西。

——阿玖是不是生氣了？

珍視的東西被弄壞，換成他也會生氣。

金澤垂頭喪氣，吃完飯也不休息，蹲在聚寶盆上比愛心供客人拍照營業，下午更加努力的推銷，連隔壁箱包鐘表的櫃哥櫃姐的業務他都搶。

選擇氣息适配度最高推薦，不一定是客人第一眼相中的商品，但絕對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合适錢不夠恨不得貸款拿下。

他一條龍的業務量就超過所有店員的總和。

“金子，江總在樓下等你。”

下班時分，金澤望眼欲穿的江瓊玖沒來，來的又是姚清。

——阿玖也太小心眼了，竟然氣了一整天。

金澤趴在姚清頭上，耷拉着腦袋垂着尾巴，扁扁嘴巴安靜得像帽子。

江瓊玖的車停在門口，這裏通常不準停車，但他是大老板，沒有人趕他。

車窗在姚清靠近時打開。

金澤瞧見江瓊玖緊皺的眉頭，阿玖嚴肅得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看起來沒有一絲溫度，像個沒感情的功德金人。

皺眉看文件的江瓊玖轉頭看了眼金澤，屈指敲了敲小桌板，無聲催促。

“江總，大王今天做了一百二十六單，大概是累……”姚清一邊解釋，邊伸手想把金澤從頭頂摘下來。

【我才不累，要不是客人太少，我能做一千單。】

金澤嘀咕，飛身一躍，從窗戶躍進車裏。

江瓊玖将簽好名的文件遞給姚清，“這部分預算批了，六月前要看到成果。”

金澤盤在真皮座椅上，小心翼翼地收着爪子，扭頭看江瓊玖，像被冷氣凍到了般打哆嗦，幹脆擡起尾巴将腦袋埋在下面。

江瓊玖又看完一份文件簽了名，揉了揉鼻梁，感覺到不對勁。

旁邊的龍太安靜了。

金澤沒睡着，就是哪哪都不舒服，真要說具體怎麽個不舒服法他又說不出來。

蔫耷耷的龍像夾在書裏的黃水仙一般，顏色依舊鮮豔，卻失去了生機活力。

江瓊玖看了眼窗外，突然道：“前面路口停車，去買份全家桶。”

金澤撩起眼皮，腦袋搭在尾巴上，濕漉漉的眼中多了一絲精神。

江瓊玖把司機買來的全家桶袋子放到金澤身邊。

龍只是擡頭嗅了嗅，沒有飛撲起來搶吃，也沒有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讓人有些不習慣。

“回家吃。”

江瓊玖幫金澤把快要打結的尾巴捋直，留下一團功德。

金澤看看功德，又看看雖然系緊了仍能聞到香味的袋子，再擡頭看看江瓊玖。

江瓊玖又拿起一份文件再看。

金澤用尾巴串起功德，蛄蛹蛄蛹，蛄蛹到江瓊玖腿邊。

阿玖沒躲。

金澤慢慢将腦袋搭在江瓊玖大腿上。

阿玖沒推開。

慢慢的，慢慢的，金澤将整個身體都挪到了江瓊玖腿上。他抱着尾巴津津有味地啃功德，也開始叽叽喳喳說今天遇到的奇葩客人。

江瓊玖一只手執筆審閱文件，一只手空出來撸龍，聽着吵鬧的龍語，枯燥乏味的工作似乎都變得有趣了些。

畢竟，工作是為了賺錢養龍。

金澤的生活變得很規律，白天跟着江瓊玖上班賺錢。

上班很枯燥。

金澤逐漸倦怠，現在只在金江珠寶做一個小時銷售，其他時間都待在超市出沒于零食和熟食兩區之間。他只需要待在稱重臺，朝客人微笑歪頭，就會得到各種投喂。

晚上處理龍巢的事務。

帶小弟更枯燥。

教呼吸法，調解小弟之間的矛盾，偶爾率領小弟教訓一下虐貓虐狗的壞人。

好在羅中二總會給他帶零食，比如辣條辣條和辣條，為此他還特意教羅中二人類能學的呼吸法。

最開心的是下海撈寶藏以及清點小弟們的孝敬。

黃金是一個等級，其他珠寶按照亮度劃分等級，剩下那些他看不上的就給喜鵲烏鴉等拿去裝點巢穴。

偶爾，金澤會帶上一兩件主人在附近他也玩夠了收藏回家，特意放在顯眼的地方被江瓊玖瞧見。

【大王，東西帶回家會被你的人類拿走。】橘将軍不理解金澤的行為。

【就是要讓他沒收，這是道友之間的情趣，你不懂。】金澤大早上故意抱着金镯子在江瓊玖跟前晃悠。

情趣？

早晚有天把你在外面藏寶的幾個巢全清空了。

江瓊玖拎着金澤的尾巴抖了抖，沒收了金镯子交給夏冬送去失物招領處，把一夜未歸的金澤趕去洗澡。

這個早晚的機會出現得很快。

金澤從偶爾一夜不歸，到天天夜不歸宿，直到有天江瓊玖開始晨跑了也沒看到匆匆溜回家的龍。

“少爺，金子回來得越來越晚了。”福叔告狀。

“嗯。”江瓊玖看了眼手機，繞了點路去平時很少走的湖邊晨跑。

熟悉的腳步聲隐隐驚醒金澤，他翻身了個下意識想飛撲過去，卻被寒風撲了一臉。

糟糕！

金澤猛地睜開眼睛，鯉魚翻身跳強行中斷摔回雀巢。一個金耳墜從巢裏掉出去他都來不及撿，趴着鳥巢邊緣探出腦袋偷偷觀察。

燦爛閃耀的功德金人映入眼簾。

阿玖今天怎麽到湖邊鍛煉？

金澤看着就要從樹下路過的江瓊玖，又看看挂在小樹枝上搖搖晃晃的金耳墜，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生怕自己的藏寶地被發現。

運氣不站在金澤身邊。

一陣風吹過，金耳墜滑落。

“吧嗒。”

江瓊玖停下腳步，看看地上高空抛物的證據，又擡頭看路旁的大樹。

立春剛過，光禿禿的大樹上喜鵲巢十分顯眼。

鵲巢邊有金影一閃即逝。

江瓊玖推推眼鏡，從兜裏掏出手帕展開，撿起金耳環包好放兜裏慢跑離開。

金澤趴在細枝上江瓊玖遠去的背影，捂着撲通撲通亂跳的心。

【阿玖肯定看見了，這個藏寶地必須抛棄。】

鳥巢裏東西不少，而且都是收藏中質量比較好的那批，金澤一件也舍不得丢。他速度飛快地往下蹿，找到一個袋子再往回趕，剛回到湖邊就瞧見大樹下多了一群人。

是警衛和物業員工，還有人牽着黑王。

金澤用一片長草葉把自己卷成毛毛蟲，蛄蛹蛄蛹，蹭到黑王旁邊的草叢裏探頭問：【昂——他們想幹什麽？】

【抄家。】黑王言簡意赅。

警衛放出一個無人機圍着大樹繞圈圈，慢慢靠近金澤藏寶的‘龍巢’，無人機底部的攝像頭工作燈一閃一閃，還有人系着繩子搭着梯子正往樹上爬。

抄家？

抄我的龍巢嗎？！

金澤龇牙露爪子，想了想，又把指甲收回來，讓攢了好些天的龍元沖刷腦袋。他頭頂微微凸起的兩個鼓包像吃了增長素，中央點點的紅色開始往外鑽，萌芽出細嫩龍角。

滴答滴答……

嘩啦嘩啦……

天上開始淅淅瀝瀝下雨，雨越來越大，悶雷聲轟隆響起。

金澤晃了晃長出龍角變重了的腦袋，慶幸雖然龍珠被封印了，但龍角見天就下雨的天賦本能還在。他抖了抖尾巴，發現尾鳍也有要長出來的趨勢，高興得嘤嘤咆哮。

【是你們逼龍的，除了阿玖，還沒有誰敢抄龍的家！】

無人機在雨中返航，爬樹的保安也退了下去。

金澤等人都走了，拖着絲絨袋子爬上雀巢，把金飾打包好拉緊系帶，尾巴卷着袋子，然後淩空躍進湖裏，還壓了個漂亮的水花。

金澤噴氣吹開游過來的錦鯉，潛入水底把收藏放進備用的藏寶地——迷宮一般的湖石洞洞裏。

安置好收藏，金澤又從次品收藏裏挑出一個閃亮的鑽石戒指帶上岸，在雨中嗅了嗅，沿着江瓊玖的氣息一路追蹤。

失物招領處。

金澤躲着人類的視線小心翼翼潛入物業辦公室，看到江瓊玖正跟一個警衛說話，什麽九號院吳家要注意之類，還看見他珍愛的黃金花球耳墜被放在透明袋子裏，上面貼合标簽。

人類好像更喜歡鑽石，而他更喜歡黃金，交換交換皆大歡喜。

金澤悄悄靠近，躲在文件櫃頂上，決定等江瓊玖走了就偷偷換回來。

“下來。”

金澤伸頭，發現江瓊玖已經警衛說完，正站在他躲藏的櫃子前。他看看被沒收的耳環又瞅瞅自己尾巴上卷着的戒指，有些遲疑。

江瓊玖伸手。

修長的手指被功德染得金燦燦，不僅好看，還聞着又香又甜。

金澤瞬間把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雀躍地撲到江瓊玖手上，舉起戒指遞給江瓊玖，語氣特別霸總：【看在你功德的份上，本大王允許你恃寵而驕。拿去吧，只要你高興，随便你怎麽處理。不準生氣了啊！】

036 生氣

“江先生，它這是要送您戒指！”警衛兩眼放光，清清嗓子讓聲音顯得不那麽興奮，“大王真的很親人，而且聰明。”

“失物，尋主。”江瓊玖将戒指交給警衛。

“好的江先生，沒問題江先生。”警衛雙手接過戒指，又看看伸長腦袋眼巴巴瞅着戒指的金澤，心裏有點不忍，“江先生，其實這裏的失物很多都找不到失主……”

“謝謝。”江瓊玖禮貌點頭，打斷警衛還沒說出口的話，擦擦金澤身上的泥水把他揣進兜裏。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江瓊玖朝薔薇園慢跑。

“少爺，剛剛下雨，大王還……”

江瓊玖把金澤掏出來，打斷福叔的話。

“大王你……”福叔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湊近盯着金澤頭頂的小角，語氣仿佛見到了外星人般驚嘆：“這是長角了？”

保镖一二號和廚師連同廚師助手都湊過來圍着金澤。

長了角的蜥蜴更像龍了！

“少爺，大王真的是龍？”福叔問。

江瓊玖換了鞋，模棱兩可地回答：“或許。”

【不是或許，本大王就是龍！】金澤昂首挺胸，【龍角好看吧？等龍鳍長出來會更好看！看在你們這麽有眼光的份上，我允許你們摸摸我的尾巴！】

江瓊玖把金澤抓到浴室，用電動牙刷把金澤刷幹淨，并頂着福叔不認同的眼神，重點照顧金澤頭頂剛萌芽的小龍角。

【還要還要，再重一點再重一點。】金澤嚷嚷。

長龍角不痛，但是會很癢。金澤不敢自己亂撓，成年龍都說撓多了龍角會長歪，以後要麽頂着歪龍角找不到道侶孤身過一輩子，要麽戴一千年醜陋的龍角矯正器。

矯正器太醜了！主要還是黑的，而且材質特殊不能變成別的顏色！

金澤堅決不會讓那麽醜的東西出現在自己頭上一千年那麽久，他就是癢死了也絕對不會撓頭！

【繼續繼續，背上也要背上也要，還有尾巴，爪爪這裏也要刷……】金澤打滾賣萌撒嬌。

江瓊玖伺候周到，邊刷邊灑下功德滋養小龍，仔細檢查龍角的生長狀态。

新生龍角只有小米粒那麽大，剛長出一個尖尖，如同未曾硬化的柔軟鹿茸。頂端是鮮豔如火的紅色，等再長大一些，老化後就變得跟鱗片一個色。當通體金黃的龍收斂氣息藏在珠寶堆裏時，開着靈眼掃描都很容易将他忽視過去。

除了龍角，龍鳍也有快長出的跡象，還有嘴角的龍須也鑽出來了一丁點。

發育很健康。

江瓊玖把洗刷幹淨小龍放在消過毒的金碗裏，自己上樓洗漱。

金澤眼珠一轉，靈活地躍到樓梯欄杆上，哧溜往上蹿，速度飛快。

保镖一二號夏冬、董明在客廳默默調整監控，互相對視一眼。

這些天的所見所聞讓他們大開眼界。

兩人早就打了‘預防針’，知道金澤跟近年國外走紅的三頭犬一樣，是疑似有神龍基因的‘人工調制基因寵物’，力量、速度，甚至智商都遠超普通生物。

大王特別通人性，還跟龍一樣對黃金珠寶興趣極大，喜歡睡在黃金上。

這不算什麽，他們更吃驚的是老板的态度。

兩人給江瓊玖當了四年多保镖，雖然平時住在老宅，只有老板有活動或者出差時才跟着，但也足夠他們認識到自己老板是個冷靜得幾乎不像人類的機器人。

除了工作，老板沒有別的愛好，不喜歡美人，不喜歡享受。豪車、游艇、私人飛機這些富豪該有的配備老板确實有，但都是管家以老板的名義買的。

現在老板變了。

老板會親手給寵物洗澡！

眼神溫和動作輕柔，一點也不嫌棄金子身上的泥水，完全看不出曾經有潔癖！

能為了寵物破例把他們調來別墅常駐，允許寵物到處藏金子，簡潔冷肅的裝修風格越來越金碧輝煌。看這三米高的搖錢樹，嬰兒浴盆大小堆滿金幣的寶箱，還有藏在屋子各個角落裏的黃金原礦，以及快要被珍珠堆滿的水池，種在珍珠裏的大珊瑚……

神話生物果然只有超級有錢人才養得起。

——如果我有一條龍，我也有願意窮盡所有來養龍！

話說回來，金澤追着江瓊玖進入他的卧室，甚至還想跟進浴室裏，然後被江瓊玖拎着尾巴抖成一根軟面條。

【阿玖阿玖，我沒有搗亂，我是給你擦背……】

江瓊玖把龍丢出門，“是不是蜥蜴你自己清楚，注意分寸。”

什麽分寸？

道友之間互相擦背很正常啊！

【要不是看你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我還不想給你擦背呢！】

金澤翹着尾巴尖撓撓腦袋，剛撓了一下又忙用前爪把尾巴扯下來，兩爪子抱着尾巴看了會，直接塞進嘴裏。

【我懷疑阿玖知道我是龍，還能聽懂龍語。】

金澤咬着尾巴尖含糊地哼唧，想想又覺得就算能聽懂也正常。

【功德金人在高靈世界能夠立地成聖，這世界也不算完全的無靈廢土，功德加身能夠看破本源不奇怪。我有在阿玖面前敗壞龍的形象嗎？沒有，沒打壞天道、沒造成天災、沒拍碎大陸……很好，繼續保持！】

金澤爬到樓梯欄杆上，像滑滑梯般哧溜往下滑，落地後歡快奔向廚房，邊嚷嚷。

【阿福阿福早上吃什麽？我要吃炸雞炸雞，阿玖公司裏的炸雞超好吃！】

早餐當然沒有炸雞，別說炸雞，連油炸的東西都沒有，只有餃子、小籠包、雜糧粥，以及金澤不愛的煮雞蛋和牛奶。

金澤轱辘轱辘将煮雞蛋滾給江瓊玖，想換他碗裏的雜糧粥和小醬菜。

江瓊玖沒要他的雞蛋，但分了一小碗粥和小碟醬菜給他。

金澤得寸進尺，又吭哧吭哧把牛奶杯推到江瓊玖前面，指指他的咖啡杯想交換。

“咳，”福叔咳嗽，“少爺，就算大王是龍，幼崽也不能喝咖啡。”

【我已經成年，都到求偶期可以找道侶啦！】金澤跳腳，【我要喝就要喝，給我喝一口，你天天喝肯定好喝！好東西當然要跟道友分享！我都跟你分享寶藏……”】

江瓊玖用小勺子倒了兩滴咖啡到吵吵嚷嚷的幼稚龍嘴裏，捏着金澤的嘴，不準他吐出來。

【嗚嗚……嗚嗚嗚……】

金澤努力掙紮，眼淚都快飙出來，好不容易掙脫江瓊玖的控制，然後一頭紮進本來讨厭的牛奶裏！

苦的苦的苦的苦的……

為什麽人類喜歡自讨苦吃！阿玖太恐怖了！

金澤腦袋還紮在牛奶杯裏大口咕嘟咕嘟，尾巴卻蹭着桌面用力，像毛毛蟲般，蛄蛹蛄蛹遠離讓他嘗到了苦頭的人類。

江瓊玖端起咖啡，杯子後面的嘴角似乎上翹了一點點。

【阿玖是喜歡吃苦的笨蛋！】

金澤一口氣喝光牛奶，感覺嘴裏的苦味還沒消失，又栽進粥碗裏咕嘟咕嘟，最後更是張大嘴巴，試圖把雞蛋整個吞下。

江瓊玖用勺子柄敲了下金澤的頭。

金澤小爪子捂住腦袋，淚眼汪汪地控訴：【尾巴那麽長幹嗎打頭，龍角歪了怎麽辦？我才不要裝矯正器！】

江瓊玖不但不道歉，眼中反而露出笑。

“少爺，您不好好吃早餐，請不要影響大王吃早餐，欺負孩子不是紳士行為。”福叔看不下去了。他幫金澤剝好雞蛋并把蛋黃摁碎，還灑了一點點肉松和松露，問：“魚子醬要不要？”

金澤沖江瓊玖重重地“哼”了聲，表示自己很生氣。他竄到福叔跟前，前爪趴着碗，嗅了嗅魚子醬的氣味，連連點頭：【再加一點，多加一點，要多多多。】

江瓊玖提着包準備上班，臨走前回頭看了眼。

“我去公司了。”

金澤從古董花瓶後面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對上江瓊玖的視線，又把頭縮回去，還重重地哼了聲。

【你都沒跟我道歉，我不去！】

江瓊玖頓了頓，轉身走到金澤跟前，摘了腕間的手表放在桌上，“在家乖點，別到處跑。”

花瓶後窸窸窣窣響。

金澤探出頭，看看手表，再看看江瓊玖，然後拖出來一朵切了尖刺的紅玫瑰。

【今天你只能得到紅色的花。龍頭關系到龍一生的幸福，不能随便敲，你要反思知道嗎？】金澤把紅玫瑰放在江瓊玖手上，昂昂道：【起碼也要等龍角全部長出來再敲。你能聽懂對吧，聽懂了就跟我道歉。】

江瓊玖走了。

拿走了玫瑰，但沒有道歉。

【不道歉就算了，我說不去都不勸我一聲，明明以前都是直接把我揣兜裏……】

金澤确實膩味了推銷珠寶的工作，真真正正把珠寶交給別人，得到的提成卻只是個數字，還總有人尖叫想摸他……要不是怕江瓊玖破産，他早不幹了。

【哼，不上班更舒服。】

金澤恹恹地盤在手表上，感受着殘留的體溫。他總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又不知道哪裏不舒服，連手表上那層厚厚的功德都沒能讓他高興起來。

福叔從桌前路過了三趟，見金澤還是耷拉着眼皮趴在那裏，除了甩動尾巴連姿勢都沒換，忍不住有些擔心。畢竟除了睡着的時候，小家夥安分的時間從沒超過三分鐘過。

【小劇場】

金澤成長期時，身體還沒調養好就開始喜歡往外跑。

龍神帶金澤參加了一場特殊聚會。

龍角包着醜陋黑色金屬的龍說：我像你這麽大時，跟別的龍頂角，結果角長歪了，現在要戴一千年矯正器。

鱗片一塊黑一塊白的花斑龍說：我像你這麽大時，跑到混沌裏玩，結果撞到不好東西，新長出來的鱗片跟原本不是一個色，要塗黑一千年才能養回來。

少了一只爪子的龍說：我像你這麽大時，去跟邪神打架……唉，十萬年了，新爪子現在還沒長出來。

金澤吓得一愣一愣，硬是在龍神域和天帝宮之間兩點一線老實等成長期結束，四百歲後才報複性進入叛逆期。

他不知道，那些殘疾龍出了龍神域就丢掉矯正器、褪下花斑馬甲、放出藏起來的爪子……

詭計多大的大龍們：騙小孩有種罪惡感，下次還來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