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

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

過不及旁人，看到如此客氣的顧肅，葉母嘆了口氣：“顧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件事跟你們都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也不需要您幾次三番親自前來道歉。”

隔着栅欄門，顧肅也沒開口要求進門，只說道：“應該的。”

葉母默默看了他一會，發現他還是沒要走的意思，嘆氣道：“你這樣嚴重影響了我們的正常生活，我和遙遙來鄉下就是為了散心的，你非要來糾纏，實話實說，你非得逼我們搬去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才善罷甘休嗎？”

“不管我們接不接受道歉，葉家都沒可能再毫無間隙地和顧家合作了，顧先生還是不要在我們這裏浪費時間了。”說完也不管他，葉母轉身就要走。

“伯母，我來不是為了生意。”顧肅趕忙叫住她，身子被栅欄擋住，神情着急，“也不奢望葉小姐能原諒顧景深。”

“那你來是幹什麽的？”葉母不信。

顧肅認真道：“純粹地安撫葉小姐。”

葉母：“？”

顧肅誠懇道：“這件事葉小姐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但她受到的傷害卻是不可估量的，不做點什麽，我……過意不去。”

葉母：“……”跟你有什麽關系？

葉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以後還是請顧先生不要再來了。”

天空霧蒙蒙的，兩三點雨星落在葉母的臉上。

“下雨了，還請顧先生趕緊回去吧。”葉母快步往回走。

……

短短幾步路，鬓角也染上了點濕潤，葉歆遙先給她盛了一碗熱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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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葉母點頭，“顧家也就他看着像個人。”

畢竟顧景深從頭到尾就沒出現過，而顧父和顧母也只來了兩次，言辭間還滿都是替自己的兒子開脫。

就這人說話還像點人樣。

确實，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即便自家兒子管不住下半身，甚至管不住自己的嘴，都是別人狐媚子會勾引人。

葉母搖了搖頭，不想再說那一大家子。

窗戶沒關，一會子大雨噼裏啪啦就落下來，窗簾被吹得胡亂搖擺，窗戶也被砸的哐當直響。

“呀。”葉母想起來後院衣服還沒收，匆匆放下手中的筷子，急忙道，“遙遙，去把窗子都關上。”

葉歆遙：“好，你慢着點，地上滑。”寧可衣服髒了，也不能人摔了。

狂風驟起，吹得葉歆遙劉海亂飛，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她眯着眼睛，好容易關上窗，正準備拉窗簾的時候動作忽然頓住。

一道黑色的影子依舊筆直地站在栅欄外，那裏只有一個簡單的門樓，勉強站的下一個人。

但風實在太大了，站在窗口都能感受到冰冷的雨直往臉上拍，那麽點小地方哪能擋得住雨。

像是有所感似的，那道黑影忽然轉身，直直看過來，隔着玻璃窗，兩人相對而視。

“怎麽了？”葉母就出去了一小會，身上已經有些濕了，她拿着幹毛巾擦了擦，擡頭就看到葉歆遙站在窗口發呆。

不等葉歆遙回答，葉母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怎麽還沒走，這麽大的雨……”

再淋下去怕是要發燒，而且山路泥濘濕滑，也不好開車。

葉母有些為難。

葉歆遙淡淡說：“我先讓他進來躲躲雨吧。”

葉母小聲說：“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別管，他自找的。”

葉歆遙哭笑不得：“媽，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我本來就不喜歡顧景深，沒必要為難人。”

“這件事是挺麻煩的，但以前罵我公主病罵我裝罵我作的人也有，現在無非就是換了一種罵法，不管怎樣總有人罵，我都習慣了，無所謂。”

葉母心疼自家女兒什麽都沒做錯，就是因為自身優秀，就招來這些罵名，聞言臉上不太好看。

葉歆遙笑笑：“媽，你別想太多，畢業之後就沒交集了。”

就像當初她送給小癟三的那句話，從小這麽優秀，就是為了和那些人拉開差距的。

以後那些人跟自己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了，沒什麽可值得生氣的。

但葉母可不這麽想，心裏對顧家又多了幾分怨怼，看到葉歆遙拿着傘就要出去，急忙叫道：“這麽大的雨，你還出去接他？吼一聲就行了，聽見就進來，聽不見就在外面淋着吧。”

“門還關着呢，再說這麽大的雨，從門口過來還不是得淋雨。”葉歆遙打開門，聲音立刻被風吹散了。

院子裏的葡萄架子都被刮倒了，她的秋千更是雨中飄零，看着怪可憐的。

但都沒有顧肅可憐。

身材高大的男人緊巴巴縮在角落裏，冰冷的雨水果真無情拍打在臉上，摩斯都不管用了，額前發絲淩亂，水珠順着劉海成珠地往下淌。

但即便如此狼狽，在看到葉歆遙之後，顧肅還忍不住嗔怪：“你怎麽出來了，這麽大的雨，你的肩膀都濕透了。”

風太大了，雨水斜着就從傘下飛進來了，葉歆遙穿了一身居家服，半邊胳膊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她冷的先打了一個噴嚏，才說道：“先跟我進去吧。”

顧肅急忙脫下自己的西裝，雖然濕了，但因為厚重沒透。

葉歆遙躲了一下：“沒事，打着傘呢。”

“披着吧。”顧肅不由分說按在她的肩膀上，裝作沒看見她遞過來的那一把新傘，接過她正在打的那一把，甩了甩，飛出去一串水花。

大半的傘罩在葉歆遙的上方，顧肅強勢摟住她的肩膀，護住她的腦袋就往裏跑。

葉歆遙幾乎是被摟抱着跑了進去。

葉母早就準備好了兩條幹毛巾，甩給顧肅一條，另一條遞給給葉歆遙：“快點把頭發擦擦，換件衣服吧。”

葉歆遙卻不慌不忙，先轉身看向渾身濕淋淋，直往下掉水的顧肅。

他站在門口，死活都不願意進來。

“媽，你放熱水讓他先洗個澡，找兩件爸的衣服給他吧。”

葉母還惦記着她濕透的半邊胳膊，欲言又止，轉頭看到顧肅落湯雞似的可憐巴巴的模樣，也有些過意不去：“好。”

“謝謝。”顧肅腳下已經積攢了一小塊水渦，“你也趕緊去換衣服吧，夜裏涼，小心着涼了。”

葉歆遙深深看了他一眼。

顧肅沖着她咧嘴一笑，雖然一身狼狽，但姿态依舊優雅從容，笑的恰到好處。

葉歆遙：“……”跟孔雀求偶似的。

顧肅緊緊盯着她，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黝黑深邃的眼眸赤裸裸的，只倒映着自己一人。

說得好聽是因為顧景深的事來道歉的，其實是為了給顧景深找個嬸嬸吧。

葉歆遙眯了眯眼睛，心中不免有些腹诽。

她走上樓梯，回頭用眼角又瞥了顧肅一眼，發現對方的視線一直沒收回去，甚至還明目張膽又沖着自己笑。

……

葉歆遙泡了個熱水澡，吹幹了頭發才下來的。

明明上樓前葉母對顧肅還沒一個好臉色，也就泡個澡的時間，葉母已經跟顧肅相談甚歡了。

她剛坐下，就聽到葉母笑着說：“像你這個年齡，一個人管好一個産業鏈，不容易。”

自從她下了樓，顧肅的眼神就黏在她的身上沒下來過，此時更是側頭看着葉歆遙的臉：“小時候就被扔出去單練，要是跟景深他們一樣随心所欲，哪還吃得起飯呢。”

長輩們自然喜歡有出息的孩子，兩廂一比較，顧景深更像是扶不上牆的二世祖。

提到他，葉母臉上的笑容淡了淡，正好看到葉歆遙下來，岔開了話題：“顧老爺子住院了，我們也一直失禮地沒去看。”

顧肅：“沒什麽，爸他血壓一直有些高，已經降下來了。”

“這樣啊。”葉母試探着說道，“婚約的事，還是盡早解決的好。”聽說病了，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提起這茬了。

“伯母，顧景深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葉小姐的聲譽……”

葉母周身的氣壓已經低了下來。

“是我們不對，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種解決辦法，就是不知道……”

葉母雙眼都有些紅了，竭力淡化了聲音裏的怒氣：“什麽？”

“婚約不能取消。”

“！”這人是瘋了吧，是真覺得她們娘倆動手能力不強，沒法把人轟出去是吧，葉母當時就惱了，就差直接拿掃帚把人打出去了。

顧肅先生趕忙解釋道：“當初只說顧家和葉家有婚約，也并沒說到底是誰。”

葉母眯着眼睛，沒好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吃個啞巴虧？把童書正式認成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