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二個世界

第二個世界

“哥哥有黑料嗎？”葉歆遙見他似乎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的模樣，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柔和了語氣問道。

此時她的聲音略顯清脆，就像是潺潺流水的小溪，溫柔至極，她滿含笑意的眉眼，籠罩着淡淡的柔光，就像是精心制作的洋娃娃的，漂亮的無法用言語描述。

這種漂亮，又純又欲，勾的人心尖酥軟。

“沒有，就是很普通的哥哥，是我父母離開之後我們才開始有往來的，平時交情也不深。”楊一帆深吸一口氣，微微低下頭，不敢再看葉歆遙的臉，生怕又被勾走了魂魄。

他的反應簡直太傻太蠢了，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完完全全明明白白擺在了臉上，爾虞我詐玩的多了，葉歆遙就格外喜歡這種傻白甜的，就當是養一個有自理能力的孩子過瘾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就你了。”

“啊？謝謝！謝謝歆姐，謝謝！”突然意識到這句話意味着什麽，楊一帆整個人都有些懵了，他甚至不敢相信天大的餡餅竟然就落在自己頭上了，忙不疊彎腰道謝，擡起的一張臉上滿是傻乎乎的笑容。

葉歆遙忽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頂，手心傳來柔軟毛發的觸感，好像在撸大型犬，眼底流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真好。”

楊一帆身子僵硬了一瞬，葉歆遙很快就收回了手，所有的情緒內斂起來，轉過身說道：“待會下課，過來找我，晚上跟我走。”

半晌沒聽到回答，葉歆遙轉過臉，眯着眼睛微怒：“怎麽，有困難？”

“沒、沒有，一定到，一定到！”楊一帆意識到自己好像沉溺于葉歆遙剛才外露的一秒失落的情緒中，立刻晃着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葉歆遙：“……”或許這孩子只能走個憨批的人設了，雖然長得不算頂流，但也不用這麽白瞎這張臉吧。

“那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先去上課。”

“是是是，我現在就去。”楊一帆吓得差點蹦起來，慌張就往外跑，就在葉歆遙看着門露出一個無奈笑容的時候，突然一顆腦袋探進來，“歆姐，真的很謝謝。”

葉歆遙：“……”我信你個鬼，謝我你這麽吓我？

楊一帆回去練習室之後，就像是炸了鍋似的，每個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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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紮着小辮的男生，陰陽怪氣說道：“有些人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怎麽，這麽快？是不是不行啊？”

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楊一帆面上有怒容，但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前輩，不能随意頂撞。

他薄唇緊抿，還是沒忍住說道：“歆姐不是網上黑的那種人，她其實人挺好的。”她不潛規則手下的藝人，還不允許藝人私練其他劣跡斑斑的導演和制片人，她甚至還說，只要聽話，保證自己不會被任何人潛規則。

只可惜，這些話也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

楊一帆心想，網絡上的黑料一部分是網友跟風黑，但一大部分還是歆姐被針對了。

“呵。”小辮子在牆根壓腿，斜着眼睛看他一眼，冷笑道，“現在就已經巴結上了嗎？還回來做什麽？不是應該在你人挺好的歆姐那過夜嗎？”

“丁岩，別亂說話。”旁邊一個同學趕忙眼神制止他，朝着楊一帆不好意思笑了笑。

楊一帆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小辮子比他還要賭氣，冷嘲熱諷道：“別得意得太早，別以為自己真抱上一條粗壯的大腿了，人家不過是用你來過渡，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就在這時，一直讓人留意着楊一帆動靜的宗堂走了進來，練習室頓時安靜下來，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消失，一個個都像是鹌鹑似的低下了頭。

剛才一直挑釁的小辮子臉色變得慘白，眼角偷瞄宗堂，生怕對方找茬。

宗堂誰都沒看，徑自走向楊一帆：“你跟我出來一下。”

如果歆姐沒錯的話，那宗堂的哭慘就不成立，那他就不是受害人，而是加害人。

楊一帆對葉歆遙有多少好感，就對宗堂有多少惡感，礙着對方前輩的身份，猶豫了下還是跟着出去了。

“歆遙找你什麽事？”宗堂有些不耐煩，壓抑着怒氣問道。

“沒什麽事，就問了下我未來的規劃。”楊一帆低着頭，悶聲悶氣地回答。

“未來的規劃？問你這個幹什麽？”宗堂心下一沉，果然葉歆遙在找自己的替代品了嗎？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這個圈子裏的真心，原來葉歆遙也和那些人一樣，沒有朋友，只有利益。

現在看來，他之前走了一步很臭的棋，畢竟他也不一定能再換一個和葉歆遙手上資源量旗鼓相當的經紀人，而且，如果葉歆遙不講情誼的話，很有可能會給他未來的事業下絆子。

宗堂抿了抿唇，心道還是不能和葉歆遙撕破臉，他需要挽回葉歆遙，并且這次一定要讓對方真的愛上自己，甚至沉溺于自己，這樣才能保證下次曝出這樣的黑料，有人在身後替自己兜底。

這麽想着，宗堂看向楊一帆的眼神就更加厭惡嫌棄了，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心裏把他和自己作了比較，得出結論，不管是從已有的知名度、形象和可塑性、還有業務能力，都是自己勝出，心裏這才舒服了那麽一點。

就算葉歆遙眼瞎，憑感覺而也得選擇自己。

宗堂輕蔑地沖着楊一帆翻了個白眼，驕傲地轉身離開了。

楊一帆：“？”

宗堂轉身就去找了葉歆遙，“誤會”還是要盡早解決的好。

葉歆遙的助理看到宗堂有些驚訝，眼底的厭惡毫不加掩飾地表露出來，畢竟網絡上傳的沸沸揚揚的事，但凡長着眼睛就能看的出來，這一切都是宗堂策劃的，為的就是完完全全将自己摘出來。

毀了葉歆遙的人品名聲和在業界的口碑仕途，現在竟然還有臉來找葉歆遙，臉皮也是真夠厚的。

宗堂深吸口氣，擡手就要敲門，被助理及時攔住了。

宗堂流量正好，是公司近期準備大捧的藝人，指不定哪天就真的一飛沖天了，助理還是不敢得罪他的，收斂了臉上嫌棄的表情，低着頭小聲道：“歆遙姐在忙，暫時不見人。”

“姐姐，我來真的有急事。”宗堂長着一張人畜無害，乖巧單純的鄰家弟弟模樣，他眼圈微紅，可憐巴巴地盯着助理，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碎，怎麽忍心拒絕他呢。

就是看出他有些心機，也不自覺為他找借口找補，比如身在大染缸，身不由己，比如他也是被利用，無非是營銷號攪混水，鬧新聞罷了。

助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真誠的臉，看着那雙水霧潋滟，眼淚打着轉馬上就要落下來的大眼睛，心裏越發不落忍，悄聲提點道：“歆遙姐正生氣呢，你現在進去就是往槍口上撞，等她心情稍微好一些了，我叫你？”

“謝謝姐姐。”宗堂趕忙道謝，一張紅撲撲的臉褪去了些許血色，垂在兩側的雙手緊張不安地緊握着，他搖了搖頭，“這件事确實是我私生飯的錯，是我管理不周，沒有正确引導粉絲的行為，傷害到了歆遙姐，我有責任向她道歉。”

他微微拔高了聲音，說的義憤填膺，義正言辭，跟宣誓似的，吓得助理趕忙噓，忐忑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拍了拍胸口壓低了聲音道：“小聲點，心情正不好呢，吵着了又該發脾氣了。”

宗堂本來就是想讓葉歆遙聽見，但也不跟助理争辯，配合地立刻捂住嘴：“是。”

“唉。”助理嘆氣，“這也不是你的錯，私生飯的事，上升不到藝人。”

宗堂心中竊喜，助理在葉歆遙身邊也幹了三四年了，思想行為多多少少受了點葉歆遙的影響，如果她都這樣想的話，本來就對自己幾分好感的葉歆遙就更好糊弄過去了。

他心內的緊張去了幾分，撒嬌懇求道：“姐姐，你就進去跟歆遙姐求求情吧，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求你了。”

哪有人扛得住小鮮肉濕漉漉的眼神攻擊，助理的內心瞬間就被擊中了：“你在這等一會。”

宗堂的心髒立刻揪起來，要推翻之前的計劃重新來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很大的勇氣。如果葉歆遙選擇不信任、放棄自己，那他的演藝生涯恐怕不是攔腰中斷，也橫貫一顆巨石，不好再上一層樓。

能不能重新變成葉歆遙的心頭好，成長為她手裏的一刻搖財樹，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宗堂握拳，給自己鼓了鼓氣。

助理出來，努了努嘴：“進去吧。”

宗堂深吸口氣，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