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應聘飼養員

應聘飼養員

徐凱當然不知道江舟着急回去幹什麽,不過既然江舟走了,他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從豹園路過的時候,順便招呼了一聲自家兄弟,道:“你在幹什麽?走了。”

徐源跟木木互動了一下,很顯然木木很喜歡徐源,或者說是他手裏的逗貓棒。

和往常一樣,六點閉園,五點就開始收動物,讓游客們離園,然後将動物們安撫好後,飼養員們也換上了常服,離開了這座野生動物園。

六點一到,白放就恢複了人身,熟能生巧,從一開始的狼狽惶恐到現在已經能在木木面前直接換身衣服走人,丢下了一臉詫異,滿臉難以置信的木木。

“走了,木木。”在離開之前,白放輕輕拍了拍木木的鐵欄杆,道:“明天見。”

雖然變成了人,但是對于動物而言,他的氣息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木木從看到他之後渾身炸毛,到現在的一臉茫然,配合着它标志性的獵豹淚痕臉,看上去略顯呆滞。

難以想象這對一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獵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創傷。

他來的時候,是開車來的,車子就放在了停車場,白放走過去上了車,從車裏拿了帶來的一些吃的,先墊墊肚子,這都是早上路過小吃攤買的東西,沒吃完還剩下了一點煎餃,雖然已經涼了,但還能吃一下填肚子,防止又像昨天一樣低血糖了。

開車回去就方便了許多,路過超市的時候,甚至将車停了一下,去裏面買了點速食,比如泡面之類的回去,只是這錢花的的确是有些心疼,他現在屬于無業游民,要工作沒工作,要時間沒時間,除非去上夜班,不然根本沒法生活。

想到這裏,抱着一箱泡面的白放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以前雖然是個打工人,但好歹還是人,現在打工兩個字還在,最後一個字卻沒了。

他無奈地拿着從超市買的東西回了家,将車開到地下車庫之後,直接從地下庫的負一樓上十三樓,以往這邊電梯還能遇到人,不過這次直接通到了十三樓。

應該說,這電梯短時間內,應該沒誰會用了,除了他和江舟。

屋子裏東西不多,所以即便幾天沒收拾,也不會顯得雜亂,白放只是随意将一些物件歸納整齊,然後靠在沙發上,将買的東西全部拆了,放在了冰箱裏。

他晚上看了眼冰箱裏的食材,不得不說江舟買的還挺多,幾乎将冰箱都給塞滿了,提起江舟,白放就想起自己還欠江舟的錢沒給,而且按道理,江舟幫了他這麽大的忙,他理應去請江舟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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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還想着這件事情怎麽處理,卻不想江舟就已經來了。

外面敲門聲響起的時候,雖然還沒看到訪客是誰,可白放心中下意識冒出了江舟的名字,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到門邊,從貓眼裏看了下,的确是江舟。

江舟似乎是才回來的,白放尚未來得及開門,就聽到一聲狗叫。

這狗叫倒是很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之前打架誤傷了他,以及後來在電梯那邊試圖救他的大黃狗,就是這個聲音。

“在嗎?白放?”江舟再次敲門,就連那只大黃狗都跟着叫了起來。

以往這只大黃狗叫的歡快,但白放聽不懂它在說些什麽,直到這次隔着門,他聽到一個聲音在道:“快進去,快放我進去!你勒着我脖子了!”

白放打開門的時候,江舟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牽着大黃狗道:“你沒事吧?”

顯然是昨天的事情讓他有些放心不下,他身上帶着一點香味,和大黃狗身上的味道差不多,大概率是剛剛才從寵物店将狗接回來的。

白放下意識微微聳了聳鼻子,可能是适應了獵豹的身體,他的嗅覺和聽覺都十分靈敏。

這門一打開,大黃狗便聞到了泡面的香味,一個勁地想往裏面竄,但是湊到了白放的面前是,整只狗卻忽然頓住了,轉過頭就要跑,這速度就連江舟都沒反應過來,被它帶着一個踉跄,伸手扒拉住了門框,這才穩住身形,聲線嚴厲道:“大黃,坐下!”

原本拼命想跑的大黃狗在聽到指令之後,爪子在跑和不跑之間來回猶豫,最後還是夾着尾巴,認命一般地蹲坐在了江舟的身邊。

——“跑啊,你不跑幹啥呢?你真能找事兒啊,你瞅瞅,這是你能進的屋子嗎?別說你黃哥不護着你啊。”

大黃狗仰起頭叫了幾聲,甚至不甘心地咬了兩口狗繩,奈何江舟牽的很緊,它只得兩只爪子扒着地面,一邊瞅着自己的主人,一邊小心翼翼瞅着白放。

它在叫着的時候,聲音落在白放耳中,卻是無差別溝通了。

不過按照在動物園和木木溝通的情況看,這種應該純屬是單方面溝通。

“我從外面回來,看到你客廳的燈是亮着的,就過來看看,這個是燒烤,剛好路過,多買了一些。”江舟将燒烤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道:“那沒事我就先走了,等會還得去遛狗。”

“不用,這燒烤……”白放本來是打算拒絕的,但是江舟卻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道:“都是鄰居,而且你這屋子之前是我小叔的,現在是我的,算起來我也算是你的房東了,哦對了,房東給租客送點燒烤,沒什麽的……”

白放忽然想起來這碼事,但是之前前任房東說給他減免半年房租,不過房子賣給了江舟,估計這件事情也就作罷了,白放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提這回事了。

江舟當然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看着白放,又道:“我就住在十五樓,你有什麽事兒就直接找我。”

“行。”白放應了一聲,他想起昨天的飯錢和菜錢都還沒給江舟,便道:“我加你微信吧,昨天的飯錢和……”

“飯錢就不用了,真想謝我,請我吃飯吧。”江舟打開了手機,添加了白放,而後道:“我就不進去了,等會還得遛狗去。”

“好的。”白放應了一聲。

只是江舟轉身朝着電梯走去的時候,這大黃狗跑的比誰都快,白放還聽到這只狗在嘟囔着:“還遛狗,騙子,你都沒給我戴嘴套,不戴嘴套就不肯帶我出去,別以為我不知道。”

白放站在門口看着他們進了電梯,這才關上了門。

不得不說,這狗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這人,似乎也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

江舟還真是才将大黃接回來的,路過燒烤攤的時候,大黃死活不走,江舟只能買了點不加調料的肉,順便買了一些打包好給白放帶了上來。

他拿着手機,牽着大黃回了自己的家之後,這才想起來忘記給自己買吃的了,只得看看冰箱裏有什麽,随便下了點面條吃。

大黃顯然很興奮,它本來就是不記打的那種性子,剛剛在電梯裏還慫的很,現在倒是開心多了,湊到了江舟面前用力蹭着,尾巴用力搖晃,幾乎快要甩的飛起來了,拍打在正在下面條的江舟的小腿上,還有些疼。

江舟不得不擡手摁了摁大黃的腦袋,警告道:“別動啊。”

大黃是江舟養的狗,聽語氣就知道江舟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在吓唬它,壓根兒沒把江舟這警告當回事,尾巴搖晃得更加歡快,甚至爪子扒拉着江舟的褲子。

江舟才洗了個澡,穿着睡衣,差點被大黃把褲子給扒拉下來了,只得趕緊抓住狗的後脖頸,将它拖到了客廳,然後快速跑回了廚房,将門直接關上,任由大黃在外面鬧騰。

他的手機也擱在了外面,以至于鈴聲響起都沒有聽到,直到将面條弄好從廚房端出來放在了桌面上,才注意到大黃叼着手機屏幕過來,上面倒是沾滿了狗子的口水,江舟嘆了口氣,用紙巾接過大黃嘴裏的手機。

大黃叫喚了兩聲,如果白放在這裏,一定能聽懂大黃正在說:“還嫌棄你黃哥?你居然嫌棄我?你知道嗎,你寒了一只狗子的心,從此,我就是一只冷心冷情的狗子了,再也不會對你搖尾巴。”

大黃在這邊叫喚個不停,江舟擡起手用力摸了摸它的腦袋,它立刻仰起頭,伸出舌頭試圖去舔舐江舟的手掌,然後順勢直接躺倒在地上,勾着四肢爪子,對着江舟露出了純真的眼神。

它的尾巴一直在搖晃着,仿佛剛剛那些話都不是它說的。

電話是徐源打過來的,他那邊有些嘈雜,依稀還能聽到別的狗的叫聲,江舟問道:“你在幹嘛呢?酒吧?”

“酒吧能有狗嗎?在給狗做絕育呢。”徐源說道:“你之前讓我給你動物園的動物做體檢,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江舟說道。

“壞消息就是,除了還算是賺點錢的猛獸園區不錯,其他的園區動物身體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問題,特別是之前有些生病的動物并沒有得到很好地照顧,還有一只獅子已經餓得皮包骨頭了,也不知道之前怎麽弄得。”徐源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不少都有些皮膚病,很難搞。”

“……”江舟頓了頓,又道:“好消息呢?”

“我這邊有對這些動物治療的方式,不過要費點時間……還有錢。”徐源說道。

聽着徐源的話,江舟正準備應聲的時候,顯然大黃也聽到了這聲音,立刻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甚至暴躁地來回走動,徐源聽着大黃的叫聲,哭笑不得道:“這是記仇了?”

“對,給它做絕育,它記仇了。”江舟揉了揉大黃,安撫一下這只記仇的狗子:“我記得它不是你哥給做的絕育嗎?”

“對啊,我給它打的麻醉,我哥給它做的絕育,做完就走了,它睡醒睡前看到的都是我,這個仇就記在了我的頭上。”徐源也不是第一次背鍋了,這寵物醫院的哪只寵物都很親近徐凱,因為徐凱經常給它們好吃的,但一般壞人都讓他當了。

聽着徐源的話,江舟忍不住笑了。

“對了,你打算怎麽弄?”徐源倒是沒忘記正事,他一邊洗洗手,一邊夾着手機,而後走到了外面道:“我記得你盤下動物園之後,應該沒多少錢了吧?你确定還要繼續往裏面投資嗎?”

“投。”江舟靠在沙發上,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頸道:“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就做到底……哎,本來也沒指望這個動物園賺錢,我其他地方還有一些産業,賺賺錢還是行的。”

他的面條也只是吃了幾口,看着旁邊一臉期待的大黃,嘆氣道:“狗不能吃鹹的。”

“放屁。”大黃汪汪叫了幾聲:“你想騙狗。”

江舟又補充道:“狗吃多了鹹的會掉毛的,知道嗎?”

“掉毛……”大黃頓了頓,擡起爪子,扒拉着江舟的衣服,汪汪叫着:“一根,就吃一根,不掉毛的,我保證。”

但是江舟無情地拒絕了它,給它一些沒加鹽的面條,放在了大黃的狗盆子裏,大黃便立刻丢下了江舟,湊到了狗盆子旁邊,低下頭開始吃着自己的飯。

“你真是……只要是我吃的東西,什麽都想吃。”江舟哼笑了一聲。

“我想吃屎,你給我吃嗎?”大黃嗤了一聲,低下頭,搖晃着尾巴,一個勁努力地幹飯。

這條大黃狗,主打的就是一個既忠誠又叛逆。

江舟當然不知道這些,他走到陽臺上,點了根煙靠在了藤椅上,雖然這房子不如他之前住的大,但是也挺舒服,而且視覺角度也不錯,他叼着煙,翻看着通訊錄,在微信通訊錄的第一個便是剛剛添加的白放。

江舟點開了白放的頭像,點進去看了眼,裏面倒是有一些照片,但大多數都是各種風景照片,而白放本人的照片很少,除了一只戴着訂婚戒指的手。

江舟:……???

他嘴裏的煙都直接掉下來了。

*

白放拿着燒烤放在了桌子上,泡面還在上面擺着,但是有燒烤了還吃什麽泡面,他也不是什麽素食主義者,能吃肉肯定是要吃肉的,不過是不太想吃生肉而已。

而且生肉寄生蟲什麽都多,野獸的身體扛得住,不代表他這個人的身體扛得住。

人在動物面前,其實還是很脆弱的。

“烤羊肉,烤牛肉,醬豬蹄,醬牛肉,烤豬肉,烤雞肉……”白放只需要稍稍嘗一下,就立刻能品出這是什麽肉質,以及到底新鮮不新鮮,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的味覺并不是很敏感,否則也不會忍受自己做的那麽難吃的飯菜這麽多年。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味覺簡直太過敏感了。

他吃的速度挺快,弄完之後便将家裏垃圾收拾一下,處理好一切後,坐在了電腦桌面前,打開了自己的電腦,再點開各種招聘網站,查看一下招聘信息。

其實他的簡歷什麽都挺不錯,若是放在以前,找工作也不算是很難,但是現在不一樣,他想應該不會有公司願意讓一只獵豹去上班,而且身為一只獵豹,他也上不了白班。

但是他情況特殊,這些公司恐怕很難應聘上,除非是去工廠上夜班。

他的簡歷發出去之後,倒是有HR聯系了他,但是一聽說是只能上夜班,對方也沉默了,而後道:“打工人的模範。”

“不,我的意思是……我白班估計上不了,只能……夜班。”白放嘆了口氣。

幾個咨詢都沒有下文了,就在白放考慮要不要去應聘工廠,但是工廠一般是在市郊,那就意味着他需要重新租房,還得趕着去動物園當獵豹。

這別說是個人了,恐怕是個豹子都吃不消。

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視到了一個新的照片,而就來自于他所在的那座動物園。

白放點開了這個招聘之後,才發現動物園是在招聘飼養員,而且還是大型猛獸區的飼養員,白放忍不住啧了一下,這不是正和他意嗎!

他看了眼上面的聯系人電話,撥通了之後,對面傳來了熟悉且略顯慵懶的聲音,道:“喂?哪位?”

“你好,請問是動物園招聘嗎,我想應聘一下。”白放說道:“應聘飼養員,也可以兼職保安。”

“應聘飼養員,兼職保安?”江舟覺得這聲音可真是有些熟悉,他皺了皺眉頭,而後道:“你有工作經驗嗎,你能做哪個區的飼養員?之前在哪工作?”

“我之前沒做過飼養員,但是我對動物還算了解,特別是一些大型的,比如說獵豹,花豹,狼之類的動物,當然其他的動物,我也可以嘗試去溝通,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當面應聘。”白放頓了頓,補充道:“我看到您這邊還在招聘保安,主要是夜間的是嗎?我可以做保安。”

“工作經驗。”江舟問道。

“我之前做過安保工作。”這一點,白放倒是是真的,可以查閱他的簡歷,他道:“我把簡歷發給您,你看可以嗎?”

簡歷發到了這邊招聘啓事的後臺,江舟查閱了一下,點開之後便是一張熟悉的容貌,江舟下意識坐直了身體,目光落在了這張簡歷和照片上,将在自己身上鬧騰的大黃推到了旁邊。

大黃汪汪叫着,但是也不能吸引江舟的注意力,江舟微微皺眉,他頓了頓,聲音略點詫異道:“白……白放?”

這張簡歷,正是白放的。

白放還在等待着對方的回信,他翻看着手機通訊錄記錄,這個新手機,通訊錄是空白的,他沒什麽朋友,社交範圍很小,對于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會特別在意。

對于別人而言,遇到這種事情那簡直就是翻天覆地了,但是對于他,一開始的确是焦慮不安過,但是想通了之後,也無非就是換種方式生活,好歹這還是活着的。

電腦發出了滴滴聲,代表着對方回了信息,白放立刻點開了對話框,就看到對方發來了一條:

明天上午十點之前,來應聘。

白放頓了頓,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摩挲了一下,而後回複道:晚上六點之後,可以嗎?

他已經做好了被對方拒絕的準備了。

但誰知對方回信息很快,言簡意赅,只有兩個字:可以

白放握着手機的手驟然放松,一直緊繃的肩頸稍稍松弛了一些,他靠在了椅背上,忍不住笑了一聲,嘆氣道:“沒錢真難啊。”

沒錢可真是太難了。

一切落定,就等着明天的應聘了,白放在自己的衣櫃了找了一下,找到了适合明天應聘的衣服,然後折疊好放在了背包裏,明天只要一變成人形,就直接去應聘。

其實這樣也好,對于他而言,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此刻,正在盤着狗頭的江舟也關上了電腦,他摟着大黃,仰躺在沙發上,他似乎是有些煩躁,起身将手機再次打開,點開了白放的頭像,翻看着對方的朋友圈。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帶着訂婚戒指的手上,能看得出這的确是白放的手,白放的手指骨節分明,非常好看,和他人一樣,都讓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難道說……他的執念就是這個?”江舟頓了頓,他從煙盒裏拿出了一根煙叼着,并不點燃,目光緊盯着這手,以前高考做試卷都沒這麽仔細過,甚至将手指放大去看看,片刻後将煙放在了一旁,不滿道:“既然訂婚了,那就應該是有伴侶的吧,怎麽出事到現在,也沒聽說過誰來找他?”

不過說到底這是白放自己的事情,江舟也不再糾結于這個。

他其實自己說不上來為什麽要跟白放走的這麽近,明明是一個……他不想用那個詞去形容白放。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別的原因吧,他這個人一向對未知的事物都有很強的好奇心。

“只能在晚上出沒,那他白天都在幹什麽?消失了?”江舟想了想,低聲喃喃道:“這醫保什麽的,都還得交的嗎?如果不是人的形态的話……養老保險怎麽算?”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亂的頭發,深深嘆氣。

動物園裏倒是熱鬧,狼群這作息時間真的太折磨動物了,這得虧是動物園,這要是換做人類社會,早不知道被鄰居投訴八百遍了。

木木趴在岩石上,看着遠處,一旁正在閉眼休息一臉煩躁的花豹睜開了眼睛,它看了眼狼群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跟自己說:“不生氣,不生氣。”

然後這才看向木木,問道:“你在想什麽?不睡覺嗎?”

“睡不着。”木木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它道:“阿傑,你相信豹子會站起來嗎,那麽大,像是人。”

“……”花豹冷笑了一聲道:“愛睡不睡,這都出現幻覺了,我跟你說,這群狼明天白天等着,我也讓它們睡不着,看誰叫得過誰。”

“需要幫忙嗎?”木木抖動了一下耳朵,看着花豹問道。

它是認真的,畢竟狼群半夜狼嚎這件事情,的确是太影響睡眠了,誰也忍不了。

“你?”花豹深吸了一口氣,它的目光透過了樹葉落在了木木的身上,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一番後才道:“你這叫聲,你是給它們催眠呢?”

木木:……

它果然是不喜歡花豹的,比狼群還不招獵豹的喜歡。

還是它的白白好,雖然感覺白白好像也有點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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