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差點露餡了
差點露餡了
白放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每次丢臉都能遇到江舟,他甚至都想到八字不合上面去了。
但是江舟顯然并沒有将注意力放在這個小小事故上面,
他并沒有在動物園停留多久,畢竟他還得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來這裏純粹是為了送一下白放,他很喜歡和白放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準備今天帶着白放到自己的別墅去住,還有一堆東西需要收拾,那套別墅他很久沒去住過了,這兩天一直讓家政将裏面的東西收拾好,開車過去的時候,本來長得很深的草坪已經整理妥帖了,旁邊的樹枝丫也修剪的很好看。
最主要的是,他得回來炖湯給白放送過去。
下午六點白放出現在休息室的時候,他還在想着到底要怎麽跟江舟解釋白天的事情,畢竟這事兒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
他已經趴在岩石上一整天了,就是想不出原因。
不過肉眼可見整個動物園的人流量正在呈現上升趨勢,白放覺得現在應該可以加一些其他東西吸引流量了,不然總是動物日常直播,總有一天會看膩的。
不能等到流量下跌再去做出改變,必須在此之前想到推進的方案。
“哎,白放?”一個保安看到正站在休息室前來回徘徊的白放,擡起手打了招呼道:“江總就在停車場那邊呢,你不是今天請假了嗎,怎麽還來了啊?”
白放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道:“有東西忘在這裏了,回來拿一下。”
白放也沒想到江舟居然還在這裏,這老板來的比他這個員工都勤快,這麽勤勉的老板,以後很少見了,這個和傳聞中的二世祖相差甚大,白放再次感慨一下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他從玻璃旁邊走過的時候,木木瞧見了他,總喜歡湊過來試圖和之前一樣扒拉白放,但是隔着一層玻璃,只能氣惱地用爪子拍了拍,眼睜睜看着白放又走了。
雖然形态不一樣,但是氣味是一樣的,木木确定這就是白放。
它只得看着白放離開的身影,然後趴在了地上,舔舐着自己的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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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看到白放走出來之後,江舟手裏還拿着保溫桶,他道:“要嘗嘗嗎?”
白放看着江舟手中的飯盒,沉默片刻後接了過來,江舟問道:“去食堂吃嗎?”
“好……”白放還真的有些餓了,早上因為流鼻血都沒吃早餐,這一整天就吃了一些蘋果,生肉也吃了一點,但是雖然是豹子的身體卻保持了人類的胃,剛吃進去就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江舟的廚藝的确不錯,至少直到現在,做的所有飯菜都是白放喜歡吃的,他很少吃到這麽适合自己胃口的飯菜。
“我已經叫了搬家公司,等會回去直接讓他們把東西送到屋子裏去就行,難得白哥你放假,咱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然後再去吃頓飯,怎麽樣?”江舟笑道:“我知道有家餐廳味道不錯的。”
“好。”白放見江舟并沒有問起早上的事情,他便也不會主動提起,兩人都當這件事情是不存在的。
但是看着保溫桶裏的湯,他又覺得這個事兒吧,怎麽看都不太正常。
“怎麽了白哥,是今天這個湯不合胃口嗎?”江舟見白放喝了幾口就放下了,然後一直盯着湯看,便問道:“不喜歡這個口味?”
“沒有,這個很好喝。”白放頓了頓,他垂眸問道:“每天都炖湯,應該不是房東,或者朋友,甚至是老板的職責吧?說吧,你要做什麽?”
江舟聞言,挑起眉梢,笑道:“顯而易見。”
“嗯?”白放的語調略微上揚,帶着一絲疑惑。
“在追你呢。”江舟看着白放,笑道:“喜歡你啊。”
白放險些打翻了湯,幸好江舟早有預料,擡手扶了一把,白放嘆氣道:“你怎麽什麽玩笑都開?”
江舟說的這話,倒是有些像外界傳言中的二世祖了,但他是腦子抽了才會相信江舟的這些玩笑話,搖了搖頭,看着剩下的湯,倒是想要繼續喝,但是怎麽也咽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就走吧。”江舟也不在意白放的表現,直接起身,将東西收拾了一下後道:“走,去搬家。”
如果之前沒聽到那句話,白放肯定十分配合地跟着起來,可是聽着江舟那話,雖然知道是玩笑話,但還是有些別扭,江舟見狀擡手搭在了白放的肩頭道:“白哥,你在想什麽呢?走吧,再不走今天你這個假期就白請了,等會還得去醫院看看呢,你看你這個脖子……疼不疼?”
白放下意識擡手捂着脖頸處,遮擋住了一點淤青,他偏開了江舟的目光,随意回答道:“沒感覺。”
他的确沒有太大的感覺,雖然脖頸處淤痕看起來吓人,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很疼,只是有些很奇怪的酸疼,但是他也猜到自己大概率是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
他将自己的存款大概算了一下,雖然不多,但是這些年辛苦工作也稍微有一些,只要不是特別難治的病,應該可以扛過去,至于如果是特別難治的……那就算了。
白放自己也沒什麽特別眷念的事情,他自己都很清楚,就算哪天他死了,估計也沒誰會來的。
他的存在,沒誰特別恨他,也沒誰特別愛他,所以誰也不記得他。
回去的時候,路過豹園時,木木正趴在玻璃上,瞧見了白放走過來,立刻湊過去喵嗚地叫了好幾聲,江舟聽不懂這只獵豹在說些什麽,但是白放能聽懂,木木這是晚上一只豹睡覺有些膽小了。
“這麽大的豹子了……怎麽還怕獨自睡覺呢……”白放走到了玻璃旁邊,半蹲下身子,低聲道:“晚上如果害怕,就去找花豹,明天來,我給你帶個新的同伴,陪你晚上一起睡。”
木木是一只很好哄的獵豹,三言兩語就讓它愉快地勾起了尾巴。
白放離開的時候,它就扒拉着玻璃一直看着,然後又會無聊地側躺在了地上,忽然想起之前白放跟它說過,如果無聊了,可以對着那個黑色的東西玩一下。
它将腦袋擡起,瞅着頭頂的東西,歪了歪腦袋,而後兩三下躍上了岩石,盯着這個東西瞧着。
為了防止動物将攝像頭給扒拉下來,攝像頭安裝的位置都比較高,木木只能仰着頭去看,站在原地看了好一會兒,而後學着平時白放蹲坐在這裏的模樣,擡起自己的爪子,試探性地抓了兩把空氣。
猛獸這樣呆萌的表情,是最能擊中人心的。
“喵嗚——”木木露出了獠牙,叫喚了幾聲,比小奶貓還軟濡。
獵豹這叫聲,這輩子都這樣了。
江舟帶着白放回到了屋子裏,順便遞給了他一個口罩,說道:“等會搬東西灰塵比較多,你最好戴着口罩。”
白放也沒細想,接過來戴上之後,跟在了江舟的身邊。
江舟自己的東西已經送到了別墅裏,現在主要就是幫白放搬家,白放準備打開房門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今天出門時,還沒來得及收拾地上的血跡,手微微一頓,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現在開門。
幫忙搬家的師傅還沒到,但是聽江舟打電話,大概也就十多分鐘也就到了。
“不開門嗎?”江舟看着白放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問道:“咱們兩個要站在這裏等着師傅過來嗎?”
“要不……你先去收拾一下你自己家?”白放說道。
“我家那邊已經收拾好了,現在就剩你這邊了。”江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問道:“白哥,你屋子裏……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嗎?”
白放頓了頓,搖頭道:“沒有。”
他看江舟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得将門打開,本來江舟還樂呵呵地跟着白放進去了,但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跡,頓時臉色一變。
“沒吓着你吧?我等會就過來收拾。”白放将江舟站在原地,便立刻去了陽臺,拿了抹布就要收拾掉地上的血跡,江舟上前攔住他,“怎麽回事?你哪裏受傷了?”
這從卧室到浴室一路上都是血滴,看着的确有些觸目驚心,白放無奈道:“大概是上火了吧,早上有些流鼻血。”
這話說出來有點丢人,但事實就是這樣,白放擺了擺手道:“沒事兒,就是看着有點吓人。”
“流鼻血?”江舟的目光落在了白放的脖頸處,他的眼神略微沉了下來,如果他記得沒錯,白放在死前因為受到太大的撞擊,所以造成了身體多處重傷骨折,內腑重創,口鼻流血。
他的手下意識略微用力,握得木質沙發的扶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快步走到了白放的面前,仔細注視着白放的面容,只是一晚上沒見而已,白放的臉色顯然比昨天差了不少,唇色蒼白,臉色也不好。
這樣近距離的注視讓白放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識退後一步,而後不自然地偏開臉,避開了江舟的直視,“真沒事,流鼻血而已,而且等會就去醫院檢查了,如果有什麽問題,醫生肯定會說的。”
他這話不知道是說給江舟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搬家的師傅來的時候,江舟正在幫白放将一個箱子搬到外面,這兩天白放就已經将需要的東西收拾好了,他的東西本來就不多,随意收拾一下就可以。
幾個盒子就裝好了,最重的也就是放在屋子裏的一個很大的箱子,裏面裝着的都是他的書。
這邊正在搬運東西,電梯卻無意間停靠在了十三層,這一層是有兩戶,但另外一戶是常年無人居住的,電梯門一開,江舟就看到了樓上的老太太。
老太太平時都去接送孫子上下學,現在正好是孩子放學回來的時間。
“小江啊,這是幹什麽呢?搬家啊。”老太太牽着小孩子的手,大概是孩子無意間摁到了這層,正準備探出頭來的時候,卻被老太太往後一扯,老太太笑着道:“這搬家也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這些家具什麽都得換換了,太晦氣了,我們先走了啊,鍋裏還炖着湯呢。”
随着老太太說話,這電梯門也阖上了,老人家壓根兒就不想沾上這一層,在電梯裏拍了兩下小孫子,低聲斥責道:“別亂按,知道嗎?這十三樓以後不準來啊。”
“回去就給你洗洗澡,去去晦氣。”老太太拍了拍自家小孫子的衣服,仿佛這樣就能将晦氣給拍走了。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白放探出頭來,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樓上鄰居。”江舟語氣平淡,和往常沒什麽不同,以至于白放都沒察覺出來,他走到白放身邊順手接過了白放手中的盒子道:“我來弄吧,你去休息。”
白放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鼻腔一股熱流淌了下來,他立刻意識到是怎麽回事,擡手去捂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鮮血順着下巴往下滴,他捂着口鼻,但血卻止不住,溢出了指縫,他立刻轉身去往浴室,試圖和之前一樣用冷水去止血。
江舟也跟了上去,見白放根本無法止血,他随手拿了個濕毛巾,然後遞給了白放說道:“白哥,捂着,我帶你去醫院。”
白放這鼻血流的有些猛,江舟說話的時候,白放擺了擺手,吐了口嘴裏的血,然後含着水漱口,鼻腔血有止住的趨勢,他的臉色也随着蒼白了下來,“我沒事。”
江舟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目光落在了他的脖頸處,瞳孔驟然緊縮,他看到那淤血開始蔓延,呈現出駭人的模樣,江舟一手摁住了白放的肩膀,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将他的衣襟往下拉扯了一下,胸口處的大片淤青出現在了江舟的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白放的肋骨似乎有一處輕微的凹陷。
“你幹什麽?”白放在愣神一秒之後,立刻推開了江舟,他擰起眉頭,只是這麽一來剛剛才勉強止血的鼻腔又開始淅淅瀝瀝往下滴血。
他的眼神裏帶着一絲防備。
江舟的喉頭微微聳動,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白放的胸口處,片刻後才聲音幹澀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什麽?”白放問道。
“身上的淤青,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記得昨天還沒有的。”江舟看着白放:“昨天才開始流鼻血,還是更早之前?”
白放聽着江舟的話,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衣襟下的胸膛,從腰腹到胸膛,淤青越來越多,看着都讓人覺得可怕,但這是昨天白放洗澡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的。
“等回去醫院,看過醫生就知道了。”白放十分平靜,似乎對這件事情并不是非常在意,他将被江舟拽開的扣子扣上,而後才道:“以後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抱歉……”江舟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拉着白放就往外走,他道:“這裏交給搬家師傅就行了,你跟我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去看醫生。”
白放本來就也打算去看看,檢查一下身體,他轉過頭掃視了屋子,确定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應了一聲,跟在了江舟的身邊,江舟的車停在地下車庫,他直接帶着白放去私人醫院。
“這家私人醫院是徐凱家的。”私人醫院雖然價格會貴很多,但是至少保密很好,最主要的是,如果江舟記得沒錯,白放現在這個情況,他的身份已經注銷,身份證是根本無法使用的。
但是在路上的時候,白放靠在車座旁邊,額角就開始冒着冷汗,他閉着眼睛,試圖掩飾過去。
“怎麽了?”江舟紅燈停車的時候,轉頭看了眼白放,見他臉色幾乎是一下子沒了血色,頓時焦急起來:“白哥?能聽到我說話嗎?”
“嗯。”白放悶聲道:“送我去一下最近的醫院,我肚子疼。”
他其實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肚子疼,還是內髒疼,就是很疼,整個腹部裏面像是被搗碎了一般的劇疼,他死死咬着牙,他幾乎是壓低了腰,一手握拳用力抵住了腰腹,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疼痛。
江舟見狀,只得調轉方向直接去旁邊的醫院。
其實他是不願意帶白放來這家醫院的,因為白放的屍體,就是在這家醫院。
車最後停在了醫院的門口,剛好在這邊辦事的徐凱接到了江舟的電話之後,就已經站在門口等着了,江舟将車停下後,立刻抱着白放就往醫院沖,将車鑰匙丢給了旁邊的徐凱,徐凱立刻上了駕駛座将車開到車庫那邊。
他剛把車位停好,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面前走過,他臉色頓時一變,立刻撥打着江舟的電話,連續打了兩遍,對方都沒有接聽,正準備繼續打的時候,這人已經走過來敲了敲車窗。
徐凱:……
徐凱無奈只好拉下了車窗,笑着道:“小叔也過來了?”
“對,過來拿一下體檢報告。”來人正是江舟的小叔,他看了眼這車,說道:“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小舟在這裏,他這車,老遠就看到了。”
“他……”徐凱剛想說江舟就在裏面,但想起白放也在,立刻咽下了後面的話,改口道:“他把車借我用一下。”
“那你來醫院幹什麽?身體哪裏不舒服?”小叔笑了聲:“難得見你來這邊醫院,你平時不都去你自家醫院那邊嗎?”
“我來接一個朋友。”徐凱說着蹩腳的謊言,試圖蒙騙過小叔,道:“小叔,你先去拿報告吧,我等會也得走了。”
“別,我報告一會兒就拿到了,你等我會兒,晚上咱們去喝酒。”小叔擺了擺手朝着醫院那邊走去,順便回頭指着徐凱說道:“別跑啊,好不容易逮着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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