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全團放風

全團放風

盛硯這一陣情緒一直不高，在家的時候話特別少，至于在學校，除了埋頭看書還是埋頭看書。

洪志鵬跟他說話說幾句總忍不住唏噓：“硯哥你這是怎麽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哦，我是指你心态上，怎麽心事重重的，臉色特別像我爸媽擔心我畢不了業一樣。”

“你難道也擔心自己畢不了業？”洪志鵬發出靈魂質問。

盛硯道：“那倒沒有，但是也差不多。”他從來沒有令局面如此失控過，子銘和童墨的關系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愈演愈烈，這一度讓盛硯感到無比挫敗。

盛硯放下筆，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笑了一下。

洪志鵬跟見鬼一樣跑了：“倒也不用如此，我不打擾你了。”

盛硯繼續搓搓自己的臉，心道他現在饒是少年的臉怕也是苦上眉梢。

旁邊童墨也好整以暇地看着盛硯，對此舉點評道：“倒不是吓人，就是你看着确實不太正常。”

盛硯剛想說些什麽，聽童墨又說：“學習學傻了吧？”

盛硯：“……”

好在這周上完課，正好就到了國慶長假，高二年級正常放七天。

盛硯最近給子銘發的消息他雖然都回複了，但是态度很不明朗，子銘總是各種各樣的忙碌，晚上找他他不是要練鋼琴就是練小提琴，昨天還跟盛硯說要拉二胡。

藝術生活非常豐富。

就是沒有學習。

假期的第一天早上，天氣明朗的不像話，幾朵潔白的雲朵漂浮着，陽光灑在這座城市，好像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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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硯拉開窗，感受了片刻，拍了張照片給季子銘發過去。

盛硯：【早安，子銘。】

他發完後覺得這景色很好，想給童墨也發過去，然後想起來，他到現在也沒有童墨的微信。

啊……盛硯撓了撓頭，機會之所以叫機會，就是你永遠不知道它下次來臨的時間，甚至它還來不來都是個迷。

顧敏敲了盛硯的門，喊他吃飯，在飯桌上，顧敏提出想一家子去臨市的娘家看看去。

結婚多年，從盛硯出事之後，連帶着自己的娘家人也被人用有色目光看待，父母不堪重壓也提過幾次讓兩口子再要一個，顧敏面上沒有反駁，心卻難受到要昏過去，那之後，只跟家裏電話聯系，一直推脫工作忙抽不開身。

這麽多年了，父母那邊一直是她心上的一道坎兒。

還好，她的小硯争氣。

顧敏當然想帶盛硯一塊回去，但是她和丈夫商量過了，尊重盛硯自己的意思，他本來學習已經那麽努力了，該讓他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盛硯思考了片刻搖搖頭：“那我不想去姥姥家，等我期末考個更好的成績，再去看看姥姥姥爺，我這幾天想和朋友待在一起。”

“好，那也行，”顧敏和盛國慶很快收拾好東西，就要去客運站坐車了，當然還是放心不下盛硯，給他留了不少錢，“晚上爸媽跟你視頻電話，你一定要手機充電，還有晚上不要太晚回家，你一個人還是不安全……”

顧敏還要叮囑幾句，盛硯露出了一臉無奈又溫柔的表情，盛國慶笑着攬了攬妻子的肩膀，阻止了：“他要長大，你就要給他足夠的空間，放心吧，相信我們家小硯。”

盛國慶拎上行禮，摸了摸兒子的頭發，朝他揮手再見：“假期愉快！”

盛硯笑着說：“假期愉快！”

一個人在家，盛硯正琢磨着該做點什麽，手機就響了，他拿起手機發現消息還有點多。

是梁浩把盛硯拉進了一個群裏，消息顯示已經99+了，盛硯掃了眼群名稱“帥氣逼人”，覺得有點囧囧的，點了進去。

看了眼頂上顯示人數為4，但是一直在說話的只有梁浩和洪志鵬。

主要也是洪志鵬。

梁浩說一句，洪志鵬接着連發三四句，跟打字機器似的。

梁浩：【你起的這個群名稱……】

洪志鵬：【是不是特別好？】

洪志鵬：【那必須的。】

洪志鵬：【我每天照鏡子，都覺得自己更帥了。】

梁浩：【……】

梁浩：【…………】

梁浩：【對不起，失陪一下，我先去吐一會兒。】

洪志鵬：【耗子！你說這名字哪裏不好了？】

梁浩：【不是這名字的問題，是你，帥氣逼人四個字，墨哥和硯哥占了‘帥氣’倆字，我是‘人’，剩下一個是你，還是二的呵的。】

剩下一個字是……逼。

洪志鵬：【你是不是想打架？】

梁浩：【我現在确實想打架。】

就在兩人争論之時，盛硯看到群名稱忽然被改成了“年少輕狂”。

盛硯看了眼群裏的消息提示。

墨将群名稱改成了“年少輕狂”。

盛硯一喜，點開了群成員詳情，然後點進童墨的頭像，輕輕吸了口氣，又跑去浏覽器搜索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添加到通訊錄。

童墨這邊收到了好友提示，看到對方的添加理由是：我看過星辰，看過大海，還沒有看過你的朋友圈。

童墨嘴角勾起，想了想點了同意，好友通過之後，童墨問：【我如果不通過，你還要說什麽？】

盛硯慢吞吞打字：【搜索結果說這句話是最受歡迎的，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得再想想。】

童墨：【假期有事嗎？】

盛硯：【咦？】

童墨：【看群消息。】

盛硯：【哦。】

群裏洪志鵬和梁浩正在讨論去哪裏玩的事情，梁浩還艾特了盛硯：【硯哥，你這幾天也沒事吧？咱們搞搞活動吧？】

洪志鵬：【對，墨哥說的要帶我們放松放松，現在征集意見。】

盛硯：【我其實都可以，你們告訴我要準備什麽就行了。】

盛硯一說完，洪志鵬和梁浩又開始讨論起來，他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一會兒想去海邊度假村，一會兒又說太遠了，一會兒又說不想跑太遠，總之，讨論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

盛硯看了眼時間，一度懷疑他們可以樂此不疲讨論一整個上午也說不定。

盛硯私聊童墨：【就我們四個？】

童墨不鹹不淡回複道：【你還想叫誰？季子銘？】

盛硯知道他誤會了，明知道他倆關系很僵硬，在這個時候喊上季子銘當然是不合适的，盛硯回複：【不是，我說的是畢瀾偲同學，之前他幫了我這麽多，我還沒正式謝謝他呢。】

童墨：【不用謝他，他反正是無聊的。】

在梁浩和洪志鵬始終争不出勝負之後，童墨直接發話了。

童墨：【都閉嘴先。】

梁浩：【……】

洪志鵬：【……】

童墨：【你們倆私下繼續讨論去，今天就先聽我的，我怕等你倆讨論出來個結果了，怕也是要出個人命才行。】

童墨：【分享地理位置】

童墨：【沒問題的話，一會兒這裏見，我大概二十分鐘到。】

盛硯看了下位置，是在南山廣場附近，他家這邊剛好有直達的公交車。

盛硯換了身簡單的休閑裝，揣上手機和錢包鑰匙就高高興興出門了。

出門前收到了子銘的信息：【我今天是真的要練琴了。】後面還跟了一個苦兮兮的表情。

盛硯心道你這幾天不是一直都在練嗎？

回複道：【那你的琴技一定進步很大，加油啊！】

長假期間出門的人特別多，公交車在路上堵了一會兒，導致盛硯找到地方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

洪志鵬遠遠看到盛硯，眼睛跟着亮了一下，朝他大大地揮了揮手：“硯哥，你可真行，墨哥等人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梁浩在一旁踢了洪志鵬一腳，洪志鵬扭頭瞪他：“你幹嘛？”

梁浩心說：你智障。

盛硯看了眼童墨，見他面上沒什麽厭煩的情緒才松了口氣，道歉：“對不起啊，路上有點堵車。”

童墨沒說什麽，從地上站了起來，就着手裏的瓶子喝了水，然後把空瓶子随手扔進了垃圾桶裏。

“那就走吧。”童墨說着，手插進兜裏，在前面帶路。

洪志鵬今天特別興奮：“平時上課的時候我恨不得睡個天昏地暗，一到放假了，反而醒的特別早，我媽還諷刺我。”

梁浩：“阿姨諷刺得對。”

洪志鵬當下不滿：“嘿，我說你……诶，墨哥，咱們去哪兒啊？”

童墨道：“随便走走。”

盛硯不問，隔着一步的距離跟在童墨身後，看着陽光從少年的發絲間傾瀉下來，美好的像一副畫。

童墨帶着他們到了一家租車俱樂部，跟那種共享單車有些像，不過這裏的車檔次都很高檔，各種品牌燒錢的山地車這裏都有。

童墨讓大家選一輛車，他去裏面領裝備交押金。

梁浩和洪志鵬很快選好了，童墨似乎跟這邊老板很熟，他都沒選，老板直接給他從裏面搬出來了一輛，一看就特別拉風的，洪志鵬看得眼睛都直了。

梁浩說：“你把口水擦一擦。”

童墨把護具分給他們，發現沒看到盛硯，一轉頭，看到盛硯還在和店員問着什麽。

店員：“安全性高的當然最好選帶輔助輪的，我們為了滿足廣大客戶需求，剛好有兩款，男孩女孩都可以。”

盛硯看了下他說的車型，看着很小一只，讓他臉上不由燒了起來，盛硯問：“這個座椅還可以調高嗎？最高适合多高的人？”

店員：“最高可以滿足一米二的小朋友，一般再高我們就直接建議學兩輪的了，你們是帶了小孩子過來的嗎？我可以幫你們調到合适的高度的。”

不會騎車的盛硯同學，表示很擔心自己的平衡能力。

巧的是旁邊剛好有新手在學騎車，看起來也得有十二三歲了，剛開始不會掌握平衡，車子一直晃啊晃啊，終于摔了。

盛硯收回目光，繼續看眼前的車。

不會騎車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是要是當着童墨的面摔了，盛硯就覺得不行。

盛硯賊心不死：“那個我就是問一下，所以真的不能再高了嗎？”

店員：“……一米二以上，直接建議不要輔助輪的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