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尖叫
第二十二章 尖叫
黃昏。
飲梅小院。
這小院四周有矮牆, 卻有一條淺溪從牆下流入院中, 繞過一角的假山而流出。溪水送來梅林飄落的片片梅花,“飲梅小院”也因此得名。
遠處隐約聽得人聲道:
“……聽聞那合歡谷來的女子便是住在此處。”
又有一人道:“據說合歡谷的女人都練習一種‘男女合氣之術’,個個體香酥軟,別有讓男人銷魂之法。聽說那谷主獨孤棠更是能夜禦八男, 那合歡谷中便有一‘鸾星殿’,彙聚着她從十二州搜羅而來的各色兒郎……”
原先那人輕笑道:“難道你要效仿那‘怒目金剛’雷無極自薦枕席,被獨孤谷主一連數日榨到不舉?”
“合歡谷女子個個容貌不俗, 那獨孤谷主必然是個絕代美人,果真如此,便是‘海棠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了。”
“說不定她是個醜八怪呢?這獨孤谷主數年來都不曾出得合歡谷, 說不定都已是半老徐娘了,你怎麽就曉得她是個絕代美人了?”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嫉妒,尤其是在有男人的場合。若這獨孤堂主不是個大美人, 又怎麽會專門收美人兒入合歡谷?她必然是對自己很自信, 也必然對男人很有一手,所以才能調教出這麽多妙人兒來。”
“……”
走近了那飲梅小院, 兩人的聲息便消弭了。
只用眼色互相示意, 端的是猥猥亵。
飲梅小院內,坐落着一座小樓。
此時,小樓簾栊高卷,一片迷眼皓色透窗。遙望窗內, 只見一條玉臂從嵌着金花的木桶中擡起,将褪下的羅衣挂上一旁的镂空梨花木屏風。
憐仙在沐浴。
憐仙,乃合歡谷谷主座下十二堂主之一。
也便是幾日前在霧月樓中,與蘇試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
她的秀發盤起如翠峰,那透着粉的肌膚似将室內都烘暖了。
恰似一朵蓮花開在水池中。
她撩起水來掩撲在身上,只見她指甲纖柔,蔥蔥玉指落在頸後,水珠滑下凝白的後背。
斷斷續續地流淌,緩緩地漫延,仿佛每一滴水珠都飽吸了她的玉脂酥香。
她正哼着小曲兒,唱的是《長相思》:
“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歌聲清麗婉轉,似悲似喜。
她正用皂角滑過自己的手臂,忽而停下歌聲,黛眉一凝蹙,美目中的情柔化為堅冰,冷聲道:
“誰?”
窗外有人嬉笑一聲:
“你若是想男人了,這裏正好有一個。”
那人不再縮在角落裏偷窺,反而大大方方地走出來,透過窗戶直勾勾地往憐仙身上看。
憐仙只道:“滾。”
那男人非但沒有滾,還從窗外跳了進來。
仍然嬉皮笑臉着,目光變得更加赤裸裸、猥瑣瑣:“開着窗洗澡的女人,還裝什麽貞潔烈女?你們合歡谷的女人,不就是喜歡到處吊男人嗎?”
憐仙冷冷地道:“吊狗也不吊你。”
“你這個賤人,裝什麽清高?”
那男人瞬間來到浴桶前,一只手鉗制住憐仙的下巴,将她的臉拉向自己,“不過就是‘千人騎,萬人枕’的貨色。你若不識擡舉,別怪爺不懂得憐香惜玉。”
說着他就将另一只搭在浴桶上的手用力一抓,簌簌地有木屑從他指縫滑落,有許多灑進了溫熱的浴水中,塵埃點點的漂浮着。
等他拿開手,那木桶就好像被老鼠啃了,坑了好大那麽一角。
就好像這木桶是面粉做的似的。
憐仙冷若冰霜的面龐忽然又似葡萄春水般散開笑的柔波:
“騎什麽?騎馬嗎?”
男人只覺心中一燙。
憐仙又問道:
“怎麽騎?這馬好騎嗎?”
“兇不兇呢?騎得穩不穩呢?”
“會不會野性難馴呢?”
“怕它會颠人呢。”
“也不知道跑多久,把腿磨疼了怎麽辦?”
她似乎被自己的問題逗樂,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像串了一串兒銀鈴的一根金絲線,忽而在不停地抖動一般。
她笑得身子連連輕顫,連帶着浴桶騰起的水汽都似乎在顫動。
就好像那是從她身上氤氲出的陣陣香霧一般。
她的身子浸在浴水中,清水随着她的笑而泛起柔波……
男人直直地瞪視着她,他的眼睛已經發紅。
他已越來越燙。
“千人騎?騎千人還差不多。”
憐仙冷媚地挑開黏落在頸畔的一縷濕發,看着男人柔情款款地微笑起來,
“就不知道這是匹驽馬,還是千裏馬了?”
“小浪蹄子!”
男人一把将憐仙從浴桶中撈起,喘着粗氣兒道,“保證是一日千裏的良駒,跑得又快又有力,就怕你夾不住,從鞍上摔下來!”
“我不怕,什麽烈馬我都能駕馭!”
憐仙怕癢似的在男人懷裏扭動,碧釵墜在地上,她的
青絲如瀑般從他臂彎散落。
男人一把将她扔上床,從胸腔裏發出一聲低鳴,餓狼撲食般投向滾進被褥裏的憐仙。
憐仙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她的笑聲仿佛是從彩雲中傳出來的。
她擡起雙臂,交疊在男人的頸後,将他拉向自己。
男人立刻急不可耐地順從于她的檀唇玉齒。
雙唇交接之際,卻見一口輕煙從她的檀唇中吐出,呼向男人的口鼻。男人一時迷眩,面色恍惚起來。
憐仙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将他扇飛出去七尺遠,冷嗤道:
“什麽貨色,也想讓老娘嫖!我就是睡遍一萬個男人,也輪不到你!”
那男人被扇得踉跄倒退幾步才穩住身,腦子也漸漸清明回複,發現內力已經消去大半,一時大駭:
“你這個賤女人,下的什麽迷藥?!”
“你已經感覺內力大減了是不是?那你再仔細感受一下,是不是另一種力量也在減弱?”
憐仙咯咯嬌笑起來,“這藥就叫做‘手把玉簫頭不舉’,保證你用了‘陽而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挺,挺而不久’。
“你當合歡谷的女人,是好招惹的麽!”
那男人的臉已經紅中透黑,咬牙切齒發出一聲怒吼:
“賤人!去死!”
黃昏。
靈鹿廳。
邱知聲設宴款待四方江湖客。
只是這宴席不見歡語,反倒氣氛十分凝重。
江淡雲道:“……‘冰雪寒蟬’已毀,只怕這‘一枝花’不會在此久留,我們還在等什麽?”
邱知聲寒聲道:“未必。只怕他還不肯走。”
“莫非還有另一只冰雪寒蟬?”
邱知聲道:“但‘一枝花’并不知道冰雪寒蟬只有一只。”
楚不疑喝了口茶道:“所以,‘一枝花’可能會向你下手,逼問冰雪寒蟬的消息。”
邱知聲抿緊唇角,面色發白,緩緩地吐字道:“是。”
“柳州居士”趙孟獲道:“陸莊主果然将冰雪寒蟬送予那一枝花了麽?”
魏靈風正在一旁把玩着銀鸾匕首,聞言冷笑一聲。
立刻有一個人喊道:“小侯爺說的話能有假?!”
財富、權勢,你若是有這樣光環,你會發現無需給任何好處,也有的是人搶着要拍你的馬屁。
你還會發現,就是連最吝啬的卑鄙小人,也樂于不計酬勞地為你鞍前馬後。
仿佛財富與權利自有一股力量,驅使人的力量。
江淡雲冷聲道:“那陸見琛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黃昏。
明月小築。
陸見琛在喝酒。
唐璜看着他喝酒。
酒,是美酒。
但他非但沒有要請他喝一杯的意思,甚至連讓他坐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他的臉龐堅硬、冷酷,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對他更是視若無睹。
他無需說什麽,也無需做什麽,甚至連多餘的表情也沒有,他已經用他的漠視表達了他的不耐煩。
唐璜今日才突然發現,他是一個,不需要識趣,又很擅長讓別人識趣的人。
他已明白他的意思:以他的身份,還不配來問他這個問題。
他顯得那麽傲慢、無禮。
他想起上輩子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記得他是在寶月樓中弄丢了蘇弑送給他的手鏈,卻被攔住不讓再進去。他沒有辦法,蹲在樓外的廊檐下哭泣,是他為他撐的傘。
他還記得那是把油紙傘,蘭竹做的傘骨,傘面上繪着紅梅。
應當是他随手借來的。
他帶他進了寶月樓。
那串手鏈已經被人撿走,而蘇弑刻在手鏈上的字,又被錯當成是“松雪道人”的真跡,竟被拿去競了寶。
當陸見琛用一千金競下那串珠鏈時,唐璜記得自己都吓得不會說話了。
而那時候,他怕吓到他,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輕輕的。
在他記憶中的陸見琛,分明是溫柔的、耐心的,充滿了克制。盡管他的外貌很難讓人将其與這些特質相聯系,因為具有侵略性,而更像是與金戈鐵馬、錦帽貂裘的一切相關……
他忍不住道:
“你變了!”
陸見琛記得自己統共才與他見了兩次,兩次都是他不請自來,乍然被如此質問,他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行為和态度,本就時刻處于變化之中,但心卻不會。也許是你看錯了我,也許是我做了什麽,讓你對我産生了誤會?”
唐璜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因為上輩子陸見琛就是一見面開始就對他很好了。
他忍着氣道:“你為什麽那麽做?你明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
陸見琛似笑非笑道:
“因為我不願乘人之危?”
“對付非常之人,本就要以非常之手段。陸莊主不欲趁人之危,可曾想過‘一枝花’趁了多少人的危呢?”
唐璜還欲說什麽,遠處突然傳來男人的嘶吼聲、女人的尖叫聲——!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