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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小姐客氣了，老奴不過是個不足為道的老東西罷了。”老太定了個禮回道。

“春蘭奶奶曾是山兒的乳母，她小時候見過你，所以才識得你。”居旵幫着解釋。

“小時候見過？”對小時候這個詞，九夢異常敏感，少不得臉上挂起了顏色。

“是老奴的不是，提這些幹嘛，兩位主子不如來嘗嘗今日新摘來的玉子羹。”春蘭老太察言觀色她不悅，立馬引了旁的話題。

“好。”九夢不置可否，她生知與小時候有關不好的事，與居旵無關，可是提及此，她便不自主的想起那些，眼下有人給了臺階，她就順着走了。

“這是早上晨露為底，取蓮蓬蓮子心加入玉子豆腐，加上發酵了五年的火腿熬制而成的湯，清潤養肺還祛火。”春蘭站在一旁解釋道。

接下來的每道菜都是工藝品般的端了上來，春蘭也會一一釋義，九夢覺得新奇還會問上幾句，一下就消去了先前的情緒。

九夢沒想到這些做工複雜的菜肴，量少味道還甚好，十幾道菜下去，肚子便鼓了起來。

“甚是滿足。”九夢揉了揉肚子，癱坐在椅子上。

“你喜歡便好，來嚼下這消食片，我帶你四處走走。”居旵也很享受此刻的狀态，他籌謀多年，就是為了能給她這種每日悠閑滿足的生活。

兩人來到後院，就見着了比九仙居還密集的錯落有致的銀杏林，走在鵝卵石鋪設的路上，還能聞到陣陣桂花香。

“居旵，謝謝你。”九夢踩在軟軟的黃色葉片上，猶如踩在雲朵上般。

“好端端的謝我作甚。”居旵本想說，我不想你謝我，我更想你歡喜我，可這種話他怕說出來又要吓到她。

“一路陪我，助我，救我，還帶我來這麽舒服的地方。”九夢才發現林中居然有小鹿，她欣喜的跑了過去。

“因為山兒一直一直歡喜你呀。”這話他朝着她的背影輕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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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九夢回頭問道。

“山兒說這裏有他們愛吃的食物。”居旵隐約覺得劍夢山莊中的事另有隐情，可是當年所有府中的奴婢下人不是病死就是失蹤，唯獨有兩個贖身回了老家的家丁，可是當他去尋時，才知道這家丁并未回來，更是讓他費解，若是她如此讨厭‘小時候’這個過去，那麽他也不再提起，看着憨笑着喂着鹿的九夢，他思忖道只要她能記住山兒便好。

第二日九夢神清氣爽的起了個大早，就看見居旵在林中舞劍，她原以為他那放在身後的劍只是擺擺樣子，沒想到他劍法如此了得，不過怎地看起來如此熟悉。

“居公子，你這使的什麽劍法？”九夢大聲問道。

“忠心劍法。”這劍法也是九夢交與他的，在居旵弄清楚那段過去之前，他不打算再提及過去的事了。

“忠心，好名字。”九夢拍掌喝道。

“那九兒想學麽？”居旵殷切的問着。

“唔，不了不了，舉刀弄槍還是不适我。”說着連連擺手，很是抗拒。

也是，若是想學，她又何苦将劍法交與他呢，只記得那時在杏林中，九兒一臉珍重的把劍譜放在他手上的時候曾說的話，望山兒定要好好學習，将來用它保護九兒。

每當想到這話的時候，居旵都會更加的努力的研習這套劍法，随着功力日益精進，他發現這本劍譜實在是博大精深，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克制噬魂劍法的，當他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還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如今看來，多半是與小時候的事有關。

自從兩人上了馬車後，居旵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九夢忍了忍還是問到“你是怎麽了？”。

“無礙，就是在想虞将軍的事。”居旵扯了謊。

“是啊，但是九夢十分奇怪的是，海棠姑娘在哪裏。”

這個念頭萦繞了她一晚上，海棠姑娘不可能不出現在虞将軍關押的地方，難道他一直在躲着世子嗎。

居旵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

到了客棧前，馬車便停了下來，九夢下車便看到了來回張望的朱珠和同方。

“九夢公子，少主！”同方看到居旵熟悉的身影，哪怕他們易了容，再加上元字錢莊的馬車，便知道是他們了。

“你們怎麽來了？”沒想到在這裏見到這二人。

“公子，朱珠一直沒收到你的消息，便與同方大哥一道出來尋你們，在路途上聽到虞将軍的事，便匆忙趕來此處。”朱珠先一步解釋道，怕是少主對同方還有意見。

四人說着話，來到了先前備好的上房內。

“同方，他們沒将你丢入小蠱坑嗎？”居旵已不打算追究他先前的過錯，只看到他如今沒一點事的樣子心中頗感疑惑。

“少主，是朱珠的不是，是小的強行拉着同方大哥出來，朱珠心中太擔心九夢公子了，請少主責罰。”朱珠趕忙跪了下來。

“少主是同方的不是，出來也是小的意思，回方才少主的話，同方入了蠱坑才知道，原來同方一直未中蠱毒，或是說那些蠱物不知為何，都對在下并無興趣。”同方也一并跪了下來，眼中擔憂的神色被九夢看到。

這兩人，有問題。九夢剛猜完想幫着說兩句話，居旵先開了口。

“起來說話吧，你們這樣跪着還以為我怎麽你們了。”居旵斜眼給他們示意了下九夢，兩人剛擡起頭便看見了，兩個一股腦的站了起來，“按理來說入了蠱坑的活人，會被喜鮮血的蠱物一股腦的蜂擁而上啃噬，你一點事都沒？”

“回少主的話，一開始也蠱蛇來咬了一口，之後他們便沒了興趣，我在那兒待滿兩日才上來。”同方說完就撩起袖子，給居旵看傷口。

“是蠱物咬食的沒錯。”居旵思考之際，朱珠的眼淚卻落了下來，眼中滿是心疼，這畫面倒是把九夢樂到了，但也不好表現出來。

“你之前有過何機緣？”居旵實在沒頭緒有問道。

“小的…小時候被…九夢公子救過。”同方支支吾吾的樣子讓九夢也生疑。

這事居旵已經知曉，“是不是還另有隐情？。

“是以同方早年答應過九夢公子，不能說出，望少主責罰。”同方剛站起來又跪了下去，撲通一聲很是用力。

“罷了，既然你曾允諾九夢，不說也罷。”居旵道上了壺茶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這茶，品質也太差了，同方，就買點好茶來。”

“是。小的遵命。”同方得了命令，反倒如釋重負，轉身就出去了。

“朱珠是否中意同方大哥呀？”九夢覺得居旵也不算外人，便直接問了出來。

哪知道朱珠好好的學同方什麽不好，也直接撲通跪了下去，“朱珠，朱珠是歡喜同方大哥的，只是他不知曉，他未做對不起九仙居的事，朱珠也沒想和同方大哥在一起，朱珠……”

左一句朱珠右一句的，九夢都要被她語無倫次的樣子繞暈了，“朱珠你緊張什麽，我和居莊主又不會吃了你，既然喜歡便勇敢去追求，也不過…”

九夢故意頓了頓，惹的朱珠連忙望着她又不敢說話。

“只不過你再不起來別怪我只不過了…”九夢學着也故意繞起舌來，朱珠聽言，又看了眼居旵，得了他點頭後又立馬站了起來。

“只不過想起先前說道要給你找個好人家，沒想到這麽快便找到了。”九夢昨日恢複的極好，便好興致的打趣了起來。

“九夢公子別開小的玩笑了…同方大哥應是不…朱珠把歡喜放心裏就夠了。”朱珠本想能每日見到同方大哥就好，可想到他是少主的人，自己又是九夢公子的，這麽說實屬不當。

同樣的心思，居旵也放在心裏，剛要說點什麽，門外響起了世子的敲門聲。

“居公子可是回來了？”諸葛壇昊禮貌的敲門問道。

“是了，竹公子請進。”

“怎地朱珠姑娘也在，可是你有海棠的下落了？”世子見到朱珠猶如救命稻草。

“未曾。”朱珠搖了搖頭。

“那你可有海棠的線索？”世子仍不放棄。

“線索卻是沒有，可是路上朱珠有瞧見…”朱珠回話的時候看了眼九夢，得了她同意後又複道，“朱珠瞧見一個奔喪隊伍。”

“奔喪？”九夢和居旵異口同聲，兩人相識一愣。

“是了，這奔喪的隊伍是馬家雜貨鋪的。”朱珠說完，又怕九夢等人不了解，補充道“馬家雜貨鋪是海棠母家從娘家帶來的産業，按理說，那些雜貨鋪都被抄了，不可能還有馬家雜貨鋪的出現。”

“是了，海棠肯定在那！”世子激動的就要往外走。

“世子，莫要激動，考慮下将軍！”九夢急忙出言制止，就見他與剛開門的同方撞了個正着，就在同方要道歉的時候，世子猛然看到同方手上的包裝【馬家茶行】。

“這是你在何處買來的？”諸葛壇昊激動的拉着同方的手，指着茶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