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風雨前的寧靜

第七十六章風雨前的寧靜

阿武的傷一天天的好起來，經過這段時間的近距離相處，嘉兒才發現阿武的身上不止這一處傷，除了在舞臺劇表演那天替自己受的傷，身上各處也有執行任務期間造成的傷痕。

“這些傷...”嘉兒有話說不出口，想問為什麽要以身犯險，為什麽那麽拼，可她知道，最終的原因都會指向自己。

阿武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輕聲說：“大家差不多都是這樣，況且你也知道，這次的事特殊，是敵人不講武德。”

嘉兒并不知道如何護理受傷的人，這些都是她臨時學習的。每天除了給阿武換藥，其餘時間她都在複習功課，即将期末考試了，嘉兒很擔心阿武的學業，結果當對方拿着教材給自己補習功課的時候，嘉兒才知道小醜是誰。

期末考試的前一天，阿武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兩人從修養的庭院搬回公寓。這一次，阿武以真面目示人，不少人發現阿武長得和之前嘉兒帶來的大和十分相似，這才知道兩人曾經是被選召的孩子，更是親兄弟。

“他們似乎對我們曾經冒險的事很感興趣。”嘉兒發現大家很喜歡問關于幾年前禦臺場吸血魔獸與三年後聖誕夜的事，一個是她二年級發生的事，另一個是五年級的事，都已經時代久遠了。

“我記得爸爸說過，電視臺裏關于這段歷史的記錄莫名失竊，禦臺場事件的資料是汲川先生盜走的，後來聖誕夜的事影響廣泛，人們反而忽略了我們。”當初冒險的孩子長大了，人們也漸漸淡忘了過去。

嘉兒期末考完試的當天便登上回國的飛機，一段奇妙的異國之旅就這樣結束了。

午夜的涉谷依舊燈火通明，街道兩旁到處是夜宿在外的年輕人，以及剛剛下班的社畜，有的人躺在那裏爛醉不醒，有的人一邊喝着咖啡一邊低頭回複上司發來的工作消息。

衆生百态，這才是屬于成年人的真實生活。

距離繁華地段不遠的公園內寂靜無比，微弱的路燈不足以讓人看清公園的全貌，除了流浪漢宿在公園的長椅上，深夜的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一個短頭發的少年悠閑的漫步在公園內，他的最終目标是公園中央處的噴泉池，因為是夜裏，噴泉池不再噴水，此時這裏就是一處寂靜的水池。

“輝一！”

身後跑來一個與少年差不多大的人，兩人是孿生兄弟。

見輝二趕過來，駐足于噴泉池邊的少年回過身，一臉陌生的看着他：“看來我的行蹤完全在你的掌控內，源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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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縱然是兄弟，但自小父母離異，不像大和與阿武的雙親繼續獨自生活，輝一與輝二的父親很快便帶着輝二重新組建家庭，兄弟倆是在半年前才相認的，所以他們不住在一起。

“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隐藏着身份，只要你以輝一的身份生活，我便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他回來。”任何時刻，源輝二都會用冷靜的頭腦對待問題，即便是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輝一。

“輝一”突然笑了起來，随即正色道：“就讓我成為他不好嗎？據我了解，你們也才剛剛重逢，感情沒有那麽深吧。”

“我們之間沒必要讨論這個話題，你不是他，也永遠無法替代的了他。”尤其是輝二知道了真正的輝一就在黑暗之海中。

兩人沒再說話，“輝一”将目光轉向水池，那裏冒出很多泡泡，随後從夜裏漆黑的池底湧出幾十只數碼獸。

“這些就是來自黑暗之海的數碼獸？”輝二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的數碼獸，與其說是數碼獸，倒不如說是變異的怪物，體積偏小，外形醜陋，甚至連五官與四肢都沒有。

“沒錯，它們就是黑暗之海區域內等級最低的數碼獸。你知道嗎，在這之前我也是它們其中的一員，如今占用了人類的身體，終于能直立行走，開口言語。”假輝一拿出手中的魚飼料灑向池中，那些數碼獸蜂擁而上。

“你說，同樣是數碼獸，為什麽亞古獸和加布獸它們就能得到人類的喜愛，可以穿梭于兩個世界？同樣是有生命的個體，為什麽我們就無法擁有獲得光明和希望的權利？不能進化，沒有生存能力，随時都會成為更強大數碼獸戰鬥下的炮灰。”

假輝一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就像是在對好友訴說自己的故事一樣，他擡着頭，望向天空中皎潔的月光，帶着無限的傷感開口道：“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站在陽光下的時候，我哭了很久，當我親眼看到天空中的月亮時，心口的位置居然跳動了，那一刻我認為我就是木村輝一，這讓我意識到了生命的個體存在的意義。”

“它們是怎麽回事？”輝二指着池中搶奪食物的數碼獸，當水面的不再有魚食後，它們又重新潛入池底，看來這段時間這些數碼獸一直躲在這裏。

“能夠成為‘奪舍者’的數碼獸屈指可數，人類只有在虛弱的時候，我們才能進入人類的身體，從而侵占對方的思維與意識。達高獸打開了黑暗之海的大門，數不清的數碼獸從那裏離開，争相湧入人類的世界。在無法奪舍之前，只能這樣繼續躲在陰暗潮濕的地方。”

“為什麽奪舍者即便是奪取了人類的身體，卻還在作亂？”眼下他們這邊還算平靜，但據大和所說，嘉兒所在的地區已經被奪舍者和數碼獸攪得一團亂。

“因為不滿足現狀，想要尋找更優秀的身體，随後攻擊他，再重新奪舍。”假輝一平靜的解釋，對上輝二冰冷的目光，自嘲的說：“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數碼獸就是如此，沒有感情，沒有思想，有的只是貪婪的欲望。”

輝二的确是個不錯的聽衆，假輝一居然向他講了很久，這也讓輝二終于明白了這些數碼獸奪舍人類身體的目的。

目的很單純，就是想取代。

好在假輝一沒有反抗，喂完整個公園內的數碼獸後，乖乖跟着輝二回去了，并答應他自己在成為人類的這段時間內不會作亂。

“你放心，我很滿足于現狀，但其他人那邊似乎并不這麽想。”假輝一的話意有所指。

光丘周圍，同樣是深夜，但街道的熱鬧程度遠不如涉谷，學校不遠處的住宅區域時常有微弱的光亮起，又在許久後滅掉。

這是來自臺燈的光源，夜裏還在讀書的群體大多是附近學校的高三生，最近期末考試在即，更多的學生加入了挑燈夜讀的隊伍。

時間剛過十一點，太一就火速關了電腦，抓着亞古獸上床睡覺。

“太一你不學習嗎？素娜讓我督促你。”亞古獸從被子裏鑽出來，正好坐在太一的胸口處。

“不想讀，最近太疲憊了。”太一打着哈欠，很快便抱着被子睡着了。

窗外似乎有異動，熟睡中的亞古獸突然睜開眼，随後悄無聲息的來到陽臺處，對着欄杆上趴着的數碼獸就是一爪子，僅有一秒鐘的時間就消滅了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敵人。

“真是自取滅亡。”亞古獸低沉的開口，眼中透着殺戮的光。

第二日一早，太一昏昏沉沉的進入教室，嘴角處還留有面包屑。

“看你這樣，昨晚一定複習到很晚吧？”大和居然坐在太一的位置上，與一旁站着的素娜聊天。

“什麽情況，你來我們教室做什麽？”

“喂，你睜開眼看看周圍。”大和适宜的提示他。

太一這才打起精神，環顧四周，發現平日裏這個時間座無虛席的教室，如今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是空着的。“到底怎麽回事？今天不上課？”

“臨近寒假，又馬上考試了，學校怎麽可能放假。”素娜說道：“我隔壁的女生今天也沒來上學，她是大和班級的，昨晚與我在電梯裏還說到今日來學校的事。”

所以，這種人是不可能請假的。

“我那裏和你們這差不多，很多人沒來，加布獸與我說昨夜有數碼獸出沒。”加布獸的耳朵向來靈敏，又是房頂有貓咪經過它都能立即察覺。

“再等等吧，也許是遲到了，老師不也沒來嗎？”太一感覺他們自己這是精神過度緊張了。

“希望如此吧。”說完，大和起身回去了。

太一拿出課本開始複習，過了好一會，連上課鈴都打響了，教室裏才陸陸續續的坐滿了人。

即便是看起來一切正常，可太一與素娜還是發現其中的異樣之處。

“今天的老師不知所雲，數學課她為什麽拿英語書。”可見，三人再次在走廊處碰面。

“所以你們數學課改成英語課了？我記得數學老師并不會英語啊。”太一聽完大和的吐槽，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這就是我要說的，不光是老師，後面姍姍來遲的同學也有怪異的地方。”簡單來說，就是人坐在教室，但魂不在。又觀察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活動課的時候，幾人斷定學校裏出現了“奪舍者”，往日的同窗和教師中就有奪舍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