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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将子彈丢給那女人，“偷襲真不是一個好品質。”

“制造車禍害普通人傷亡，就是你所謂的好品質嗎？”女人從陰影中走出來，站在燈光下，左手拿着一把橫刀，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時準備一戰的模樣。在她的腳下，還有在附近巡邏的人員屍體。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可你不也随随便便就砍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嘛，憑什麽指責我。”淩霄的目光從屍體上移到女人的臉上，“相信你也是為了言靈而來。不過呢，這所醫院現在只有我一名主要成員，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将非常真誠地建議我們出去打，我還不想為了打一架就波及到這些病人的安危。”

見女人沒有說話，淩霄向前走了一步，“不要用那種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在這裏打你沒什麽好處。這裏雖然是公共建築，但好歹也是欲曙的門面，你是真的覺得這裏除了我，就沒有別的什麽能夠阻攔你了嗎？還是說，能夠進入那扇向全世界敞開的大門，就已經滿足你那可憐的虛榮心了？”

“沒想到傳說只會坐在房間裏敲鍵盤的情報工作者，口舌也這麽厲害。”女人冷靜地回諷道。

“鍵盤乃是表達情感的工作，沒有厲害的口舌，怎麽能用好鍵盤這麽好的工具。”淩霄整了整袖口，“地方你來選吧，不要離這裏太遠，我可得提防你有沒有什麽調虎離山之計。”

“哼。”女人冷笑了一聲，突然拔刀沖了過來。

“喂喂喂……”淩霄正準備避開這迎面劈過來的一刀，女人卻突然收勢退步，幾個起落便到了醫院前廣場上的噴泉雕塑上。

“跟我來！”女人說罷從雕塑上跳起來，往東北方向跑去。那邊有一座“無名塔”，是這座城市有名的标示性建築物，很顯然，女人準備在那裏一決勝負。

淩霄跟上去，來到醫院大門的時候突然收住腳步，轉身走了回去。他根本就沒打算和那個家夥正面交鋒，騙她離開，沒想到還真的離開了。

淩霄一邊暗自笑着女人的愚蠢，一邊走進醫院大樓，在前臺抓了一把糖果，走進電梯。

他乘的是VIP電梯，直達頂層的VIP病房，電梯門打開後，左轉是在這層值班的工作人員，和下面可愛的護士姐姐不同，能在這裏值班的，也都是欲曙的中層人員了。

淩霄問了雲端的病房號，丢了兩顆糖果給那個值班的人，往長廊的盡頭走去。

醫生名叫裴濟，已經給兩個人做過了全面檢查，正在寫病歷單，看到淩霄進來，又低頭繼續飛舞着手中的筆，“容先生沒和您一起過來嗎？”

“也許他現在正在頭疼怎麽解決我剛剛替他留下的一堆爛攤子。”淩霄調侃道，順便拍了拍醫生的肩膀，“所以呢，大概會有一段時間他不會過來了。”

“我和我的團隊關于Blas的課題最近有了新的進展，還準備找容先生探讨一下。”裴濟說着撕下病歷單，貼在雲端的床頭。

“醫生的這個行當，晔已經不做很多年了，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麽這麽執著。”淩霄說。

“但是容先生也沒有拒絕過這種讨論。”

“嗯哼，誰知道呢。這家夥什麽時候會醒？”淩霄看向雲端。

“明天，大概。他有輕微腦震蕩，要休息幾天。其他的傷都是外傷，注意不要發炎，過段時間會自己長好。”裴濟收起病歷本，“那個孩子應該是受到了驚吓，問題不大。”

聞若坐在床邊，一言不發。淩霄往那邊看了一眼，對裴濟說：“你可以出去了。”

裴濟挑了挑眉毛，無奈地笑了笑，“有什麽狀況可以按鈴，輕微腦震蕩也可能造成短暫失憶。好了，我走了。”

淩霄從口袋裏掏出剛剛在護士那裏拿來的糖果放到聞若手中，在她旁邊坐下，“我說小鬼，你叫什麽名字？”

聞若看着手心裏的糖果，過了一會兒，說到：“聞若。”

“聽起來還不錯嘛，”淩霄伸手揉了揉聞若的頭發，向後仰去，躺在床上，剝開糖紙，将糖果丢進口中，“嘎嘣”一聲咬碎，“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想找到你嗎？”

聞若搖了搖頭。

“那還真是可憐吶。”淩霄似真似假地感嘆了一句，“其實說了你也聽不懂，簡單地說，就像銀行裏的存款。歹徒搶了銀行是不會把錢丢掉的，所以你也沒什麽好擔憂的，現在可是有很多人擔心你的性命安危，生怕你就在這場争奪裏一不小心就挂掉呢。”

“……”

“你這反應還真是少有的寡淡，有一個問題我需要請教你，請問這位美麗的女士，今年芳齡幾何？”

“七歲。”聞若說。

“嗯嗯……其實剛剛問出那句話之後我有些後悔，擔心你聽不懂。”淩霄又摸出一顆糖，剝掉糖衣，丢進口中，“這麽看來你的出身還是很不錯的，比起這個年紀還只會惹人煩的淘氣鬼可愛多了。”

“……”

“唔……可愛的女士為什麽總是如此沉默寡言，真是令人有些尴尬。”淩霄歪頭看了看聞若，突然從床上跳起來，“突然想起來這裏應該放了一些好玩的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走向靠門一側的櫃子，拉開櫃門在裏面翻找着什麽，聞若轉過頭，靜靜看着淩霄的動作。

“找到了……”淩霄說着直起腰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脆響，什麽東西碎裂四下散開，一枚菱形的飛镖劃出一道銀亮的直線，沖破玻璃射向淩霄後頸。

那枚飛镖卻在距離淩霄非常近的距離，詭異地偏離了角度，“咄”得一聲落在地面。

一柄寒光閃閃的橫刀帶着長發的女人破窗而入，劈向淩霄的頭頂。淩霄身子一矮，一個閃身躲到了女人背後。刀鋒在空中劃過，女人腳下一轉，帶着整個身體向後砍去。

淩霄連連後退，被逼到了窗邊，落地窗上破開的大洞向房間裏灌着冰冷的風雨，“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野貓，沒想到還是你這個喜歡偷襲的家夥。怎麽樣，無名塔上的風景是不是格外美麗，從那裏可是能看到垂雲山的。雖然你這種野貓沒什麽機會見識山莊的風景就是了。”

“廢話少說。”女人持刀站在淩霄面前，刀鋒向外，保持着進攻的姿态，“要麽将那女孩交給我，要麽去死。”

淩霄攤了攤手，“我個人對于生命是非常看中的，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只好讓你把她帶走了。”

女人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垃圾說的話嗎？”

橫刀在她手中挽出令人眼花缭亂的刀花，刀鋒掀起強大的氣流，縱橫交錯着，逼向淩霄。

淩霄還要後退，腳下一滑，一腳踩空，從二十九層的高樓上跌落下去。女人揮舞着橫刀，從樓上跳下來，借着身體下落的力量，高舉着橫刀，用力向下斬去。雪亮的刀鋒恰似天邊一道閃電，斬斷雨水，斬向淩霄的眉心。

淩霄還未站穩，腳下一滑，跌坐在滿是雨水的草地上，刀勢兇猛，卻在距淩霄腦袋還有寸許的地方盡了餘力。女人手腕轉動，刀尖向下，指着淩霄的喉嚨，“不過如此，真不敢相信你一個人殺死了六級靈禦。”

“畢竟我只是一個窩在房間裏敲鍵盤的小角色，實在不值得被人如此高看。至于說那位靈禦的事情，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淩霄幹脆躺在地上，抻着脖子等死，“因為他沒有像你這樣，直接沖過來砍死我，而是躲在一個破舊的小巷子打什麽電話，那實在也不能怪我。”

“這樣嗎，那我就送你一程吧。”女人的話就像她的刀鋒一樣冷硬，不帶一點溫柔的揮舞着砍下。

一絲微妙的詫異在女人的臉上浮現，她的刀就停在距離淩霄腦袋不過一厘米的距離，卻無論怎樣用力，也沒有辦法劈開那張令人厭煩的嘴。

女人全身用力，想要再次舉起刀，這時，她才發現，她既沒有辦法舉起自己的刀，也沒辦法再向下移動哪怕半毫米。

“還真是毫不留情啊。”

風纏着刀，向上托起，淩霄站起來，擰了擰衣角淋漓的水流。

“其實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非常讨厭動刀動槍，打打殺殺，只是不巧遇到你這種不懂得手下留情的女人，簡直摧毀了我對這個美好世界建立的認知。所以我決定告訴你我的名字，姑且算是給你臨死前的一點慰藉吧，聽說過淩家嗎？”

淩霄攤開手，聳了聳肩，“我叫淩霄。”

“什麽？！”女人一貫冷靜的語氣也動搖了幾分，随後便更為冷硬，“說什麽大話！誰死誰活還……”

女人的話只說到一半，從她的心髒爆開一個巨大的血洞，只一瞬間，她就再沒有張開嘴出聲的能力了。

淩霄轉過身去，不忍直視這過于血腥的畫面，“所以我還是喜歡坐在桌子前面敲鍵盤這種工作……”

雨水肆意流淌，将血跡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