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酒會的地點位于蒼穹酒店宴會廳,會選擇這個位置也算是給足了蒼穹這個地頭蛇的面子。
晚上八點過後,開始陸續有人穿過酒店的自動門,在引導員的指引下來到位于三樓南側的宴會廳。
正門兩側的露天停車場上,一輛深灰色的LUX在停靠的車輛中穿行,找到一個停車位,倒車進入。
車輛停穩熄火後,卻始終沒人從車上下來。
“早了五分鐘。”容晔擡起手腕,深褐色條紋的衣袖将表盤遮住了一小部分。
“麻煩。”關謙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夾着煙将煙灰一點點彈到煙灰缸裏。
“大人物就算不忙,也要假裝事務繁忙啊。”容晔靠在椅背上,“好歹我也是集團董事長。”
一聲輕笑從關謙喉嚨中滾出來。
“連給我開車的司機都是欲曙的頭領,我這個人的身份可是很高了。”容晔調侃道。
兩道車燈從擋風玻璃射進來,從一側緩緩平移到另一側,一輛漆黑色加長車型從兩人前面經過,尋找着合适的停車位。
“他到了。”容晔一眼認出那輛車的車牌,是信南山的車。
他打開車門,邁出一條腿,頓了頓,轉頭看向關謙,“謙,我建議你再晚十分鐘進場。入場的人多,注意你的人會比較少。”
關謙挑起一側眉毛,眼神移到容晔的領帶上,“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
那條容晔打賭輸了的“後果”正系在他脖子上,藍白間色乍看上去沒什麽問題,稍微注意一下就會發現,白色的圖案并不是常見的幾何圖案,而是一個個角度形态不同的卡通形象。
不過被容晔穿得淺藍色襯衣淡化了一下,沒那麽突出,可是放在左側上衣口袋裏的同色系手帕,偏偏相當調皮地繡了一只粉色頭發的卡通人物Q版大頭。
“夏天到了,要清爽一點。”容晔笑道,轉身向酒店正門走去,正好和信南山“偶遇”,一同入場。
關謙按滅手裏的煙頭,下車,關上車門,伸手從褲子口袋裏掏出煙和防風打火機,靠在車上,抽完一整支煙,随手将煙灰缸放在車頭。
走進會場,将邀請函交給旁邊的禮儀,關謙略感煩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紮的有些難受的領帶,盡量避開其他人,準備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他本人并不喜歡參與這樣的活動,可以的話,他寧願找一家酒吧坐一會兒。
容晔端着一杯白葡萄酒,站在不遠處和身邊幾位穿着不菲的貴婦人高談闊論,見關謙進場,借口同那些貴婦人告辭,穿過人群,走到關謙身邊,拿起一杯酒遞給關謙,作勢碰了一下,“為健康幹杯。”
關謙一臉無奈,舉了舉杯,但沒有喝下去。
“稍安勿躁,他會來找你的。”容晔說,沒有過多停留,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迎面走過來的男人五十歲上下,穿着黑色寬格正裝,是隆安地産的董事長芮隆。
會場上認識關謙的人不在少數,盡管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當中,但是既然都在一塊地盤上做生意,互通有無也是必要的手段。
不過,大多數也算識趣,見到關謙問候一句,點到即止。
會場的另一邊,主辦方正在同信南山攀談,信南山只是圓滑地推開,将事情推給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集團CEO沈季。
這已過半百的男人,身材顯得比會場中大多數的同齡人要魁梧得多,面相慈善,長而濃密的眉毛下藏着一對微微下彎的眼睛。
眼神很亮。
關謙和這位“大人物”正式打交道的次數屈指可數,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有容晔出面,如果是底下的小沖突,自然有底下人解決。
何況,兩個集團各自的方向不同,就連主要産業的地段都不同,誇張一點,說是撐起垂雲市各半邊毫不為過。
信南山走過來,穿過人群,沿着酒桌仿佛是欣賞酒水美麗的顏色一般慢慢走過來。
跟在他後面不遠的男人,長相普通,簡單的穿着,完全看不出一絲個人特點,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他身上的那件衣服一樣,完全是工廠流水線上生産的産物,放在服裝店內,絕不會被人一眼注意到,但最後卻往往成為大多數人習慣選擇的類型。
是紙牌的黑桃,Spade。
信南山見到關謙,整張臉立刻鮮明的活動起來,眉毛向兩側微微分開,眼睛眯起,将眼神中的那道精光掩蓋住,嘴角提起,一個代表友善的笑容就這樣躍然臉上。
兩人見了,舉起酒杯互相示意了一下,一個微小的足以用來談話的場地在微妙的氛圍中被撐開。
大約也是了解了關謙的風格,信南山沒有太過拐彎抹角。
“今天的新聞,關總看過了?十二區那起命案真是讓人通體生寒。”
夢世界被人發現所有客人及員工離奇死亡,警方還在加緊調查。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想要個書面結果基本沒什麽可能。
“有所耳聞。”關謙說。
“關總覺得,這件事會是怎麽回事?”
“沒記錯的話,那裏是貴企的産業?”
信南山笑了笑,伸手示意前面,兩個人一同往前走去,“有目擊證人,說那天看到幾個奇怪的人闖了進去。”
“看來信董心中有數。”關謙說。
“有數?沒數。”信南山神色一斂,“我們查過了,有兩個人似乎是貴方的人手。”
關謙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信南山終于将他那精光四射的眼睛露出來,盯着關謙,“這件事,我覺得,貴方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關謙笑道,“信董這麽想要解釋,也得說明白想要什麽吧?”
信南山停下腳步,盯着關謙看了半晌,像是要從裏到外把關謙整個翻開仔仔細細審視一遍,“我要人。”
“可以。”關謙說。
信南山等着他的下文。
“蒼穹集團每年投資額的兩成利潤,五年。”關謙開出籌碼。
信南山眼角一跳,嘴角一抽,斷然拒絕,“關總這是獅子開口。”
關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信南山依然不肯松口。
“好吧。”關謙放下手臂,左手托着酒杯的底座,微微垂眼,看着杯底,“我聽說那是個言靈。”
信南山抓着酒杯的手上青筋微突,片刻忽然笑了笑,“今年的一成利潤。紙牌不會再幹涉欲曙在五區的事務,但是我要兩個人。”
關謙擡起拇指摩挲着酒杯的杯壁,“三年。”
信南山下颌角快速動了一下,臉頰兩側的肌肉跟着跳了一下,“成交。”
“信董什麽時候要人?”
“這倒不急,之後我的人會通知貴方。”
關謙擡起眼皮,笑了笑,“我習慣吃湍南菜式。”
大玄以“湍水”為界,南北兩地,習慣上稱呼南為湍南,北為湍北。
信南山“哈哈”一笑,“巧啊,真巧,我最近正準備換換口味。”
不遠處一直墜在信南山身後的男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在信南山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信南山點了點頭,看向關謙,再次舉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關謙喝幹杯子裏的酒,目光随意地掠過整個會場,緊閉的大門忽然打開,走進來一個年輕人。
那年輕人左臉頰一道細細的疤痕,一只手放在衣服裏,一只手臂垂下,似乎拿着什麽東西。
他走進來,一邊走一邊掏出一把□□,舉起槍朝天連開了幾槍,槍聲和黑暗一起落下,會場的吊燈被打碎,女人的尖叫聲像繃斷了琴弦交成一片混亂的奏鳴曲。
關謙退後幾步,直到背後靠上一堵牆壁。
這混亂只持續了幾秒,場地提供方很快啓動了應急照明系統,會場四面牆壁上的小燈紛紛亮起,稍微緩解了視物的困難。
不遠處,一陣騷亂,又是尖叫,有人已經吓暈了。
一柄寒光四射的劍,半截劍身已經沒入身體,在青年的掌握下緩緩拔出,血液沿着劍身,畫出詭異的線條。
信南山臉上的笑容僵住,下一秒就帶着不可置信皺成了一團,冰涼的感覺從左肋傳來,短暫的麻木過後,很快,劇烈的令人忍不住想要大聲喊叫的疼痛從那裏傳來,聲帶因為疼痛而變得緊張,反而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下意識向傷處看去,目光沿着劍身緩緩上移——
拿着劍的青年面冷如霜,從他那雙眼睛讀不出來任何屬于人類的情感,眼神交彙之際,信南山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蹿到了頭疼,腹部的疼痛此刻已經無關痛癢,真正令他覺得害怕的是青年旁若無人散發出來的冷漠。
他連連後退,一手捂住大量出血的傷口,雖然有短暫的一瞬被心理上的恐懼震懾,但很快,他就将這種莫名的情緒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只是一顆冷靜的頭腦。
黑桃已反應過來,他迅速去抓青年的肩膀,想牽制住青年的行動。青年的反應卻更要迅速許多,上半身微微一側,躲開了黑桃的攻擊。就在這躲避的瞬間,黑桃拔出槍來,指着青年。
一道冷峻的劍鋒也已經緊緊貼在信南山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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