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十三）【二更】

（二十三）【二更】

（二十三）

——琉璃失蹤的前一天——

澤田未能與琉璃同行歸家的那一晚。

放學前，澤田與琉璃解釋過：

“真的很抱歉！明明琉璃才剛回來，好不容易又有機會能一起回家……”

澤田垂着眉毛，反而像是被拒絕的那個，表情顯得有些可憐：“我和Reborn說好了，就請一周假！這一周內我一定能完成特訓！”

澤田和琉璃說了最近需要特訓的事情。明明琉璃剛回來學校，澤田就要請假不去上學，青梅竹馬好像又錯失了一起同行回家的機會，這讓澤田愧疚又遺憾。

“沒關系的，阿綱。”

見澤田反應有些大，琉璃感覺自己好像将他幻視了一只患有分離焦慮症的兔子。她趕緊揮散了自己的想象，哭笑不得的答複道。

早已知曉劇情，雖然現在因她的介入，劇情和原有軌道發生了偏差。但現在還是殊途同歸的進行了少年漫必備修行，琉璃只有一種“預料之中”的感覺。

她的回複也很平靜。相比澤田隐隐的失落，琉璃淡定的就像一位渣男。

反正很快就能見面了嘛。那時琉璃還在想着。

但澤田不這麽覺得。

他們作為青梅竹馬，像是将彼此的陪伴當做了理所當然。如果不是前兩天琉璃突然的離開，澤田或許會把這種理所當然的習慣一直持續下去。

但剛才見面沒多久，就又要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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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周的時間嘛。

琉璃這樣想着。

這可是一周的時間！

澤田這樣想着。

澤田小心觀望着琉璃的表情，發現她仍然是帶着笑的：“加油訓練哦！”

嗚，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不舍！

果然，她壓根就沒那麽……

琉璃接着說道：“要不我去問問Reborn能不能觀摩？等哪天有機會我可以去看看你，順便給你帶點零食飲料作犒勞？”

澤田心中那點微妙的失落迅速消散，他又擡起頭來，帶着些期待看向琉璃。但又怕自己把雀躍暴露得太明顯，澤田心虛的移開了視線：“我去問問Reborn——”

琉璃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我猜可以！到時候你告訴我訓練地址，我下課了就去看你！”

澤田差點習慣性的說出“不用！”

但是，這次他收回了面對琉璃時習慣性的逞強。

澤田顯得有些羞赧的撓了撓臉頰，雖然仍不太敢直視琉璃，是以半偏了頭，聲音也低微了些：

“……我去問Reborn。”

“嗯？”

澤田說道：“等我問完Reborn，我會短信告訴你地址的。或者電話也可以。”

琉璃望着他時的神态未變，一如許多年前時用同樣目光望着她的小女孩兒。

一如挨着櫥窗看那心愛的玩具，一如隔着舞臺去望那崇拜之人。

飽含愛意，她眼中盡是欣賞，盛滿星光。

但總歸，不是在看近前之人。

澤田或許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發現了。

他不想點破琉璃身上的維和，只願安于現狀。

他害怕唐突的打破這份微妙的平衡，以至于陡然“認清現實”的琉璃發覺自己的真心，冷漠的将對他們所有的親昵收回去。

他們之間一直橫亘着一條鴻溝。

澤田想，但是這樣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嗎？

——琉璃失蹤的當天——

特訓的第一天，被迫五點起床的澤田就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困難差點克服了他。

但在Reborn惡魔般的注視下，澤田就算想賴床也根本沒那個膽量，只能苦逼兮兮的從床上爬起來。

但他不忘問道：“我們在哪兒特訓？”

好像知道他在問什麽，Reborn報出了一個詳細地名。

果然，澤田的下一句就是：“琉璃能來看我們特訓麽？”

Reborn掃了澤田一眼，沒有立刻答話，像是在想該怎麽措辭：“也不是不行。”

澤田臉上的困倦一掃而空，一下子精神起來，低頭就給琉璃發消息。

Reborn這次對待澤田的回答有些不同以往，言語中隐藏着的像是鼓勵：“如果要叫她來看的話，你就得更加努力了啊，阿綱。”

“你也不想被她看見在訓練中狼狽出糗時的模樣吧？”

澤田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內心忐忑又緊張着，想象着放學後琉璃帶着小餅幹或者一些飲料，笑吟吟的站到他面前時的模樣。

但是，沒有回複。

甚至，也沒有短信已讀。

到了中午，終于能在訓練中歇口氣，悲憤啃着飯團的澤田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

明明才說過看到短信一定會秒回的——！

澤田啃完一個飯團，又忍不住在內心為琉璃說好話：

說不定是因為上午有事太忙了？

出門忘帶手機？

今天睡過頭了到中午都還沒起來？

……雖然這些理由澤田自己都不相信。

但他也沒有太多餘力去思考這些了。

吃過午飯、短暫的休息過後，地獄般的特訓仍在持續。

澤田與彭格列守護者們都被安排了妥當的“家庭教師”，第一天的戰鬥訓練就這樣開始了。

所以，不止是澤田，獄寺、山本、雲雀、笹川都請假沒來學校。

也就沒一人發覺琉璃這次異常的缺席。

老師覺得有些奇怪，身為好學生的琉璃就從未無故缺席過。

但是又想到之前琉璃母親為她請了一周的假，琉璃在第三天時便回了學校，當時雖說之後會回來正常上課……

果然還是有點什麽事沒處理完吧？

本來就請了一周的假期，這期限也還沒到呢。

老師誤以為琉璃只是昨天臨時回了趟學校，今天就回去延續假期了，也就沒有将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而老師不說，其他同學也就更不含疑惑了。

甚至有人猜測，咱班琉璃請假，隔壁澤田也請假。會不會是他們終于修成正果小情侶跑出去哪兒玩了啊？

放學後，班長和副班長給琉璃打了個電話。

她家的電話沒人接，副班長有琉璃的手機號，但打了兩次，仍是未接。

他們才隐隐感覺到了些奇怪。

“可能是現在有事？”副班長說道：“等晚上我們再打一個吧。”

班長的表情有些嚴肅，點頭說道：“如果到時候還沒人接，我們就去問班主任琉璃同學家住哪兒，先去她家看看有沒有人。”

副班長的擔憂愈發放大了：“如果她家也沒人的話……”

班長突然想起來：“她和隔壁班的澤田同學不是鄰居嗎？或許澤田同學知道些什麽。”

“如果沒找到她人的話，我們再去問問澤田同學吧。”

到了晚上，他們打了第三通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班長先聯絡了班主任，拿到了琉璃的住所。班主任也表示如果仍沒找到琉璃、問過澤田仍不知曉的話，會再聯系琉璃母親。

兩人姑且放下心，總之先去了琉璃家拜訪。

隔着老遠，看見淺間宅仍是漆黑，不曾透出半點光火的樣子，他們的心就涼了半截。別無選擇的，他們只好繞到隔壁，看見門牌上隽刻着的“澤田”，兩人又莫名的有些放松下來。

按響門鈴後，開門的是澤田母親。班長和副班長兩人很有禮貌的與澤田奈奈說明了來意，問詢了琉璃去向後，奈奈驚訝道：“琉璃應該已經回來了才對呀？”

“或許是有什麽事出門了？最近那兩個孩子都挺忙的樣子，綱君或許知道琉璃在哪兒……”

副班長問道：“澤田君現在也還沒回家嗎？”

“嗯，綱君今天一天都和Reborn君——啊，就是綱君的家庭教師。聽說他們這幾天都會在外面特訓來着。”

班長真的很想問究竟是什麽學科才需要野外特訓，但現在吐槽這個好像不太是時候。班長問道：“能否告知一下澤田君的聯系方式？”

奈奈也知道此事的緊急，立刻告知了兩人電話號碼。

班長撥通了澤田的電話。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來後發現場景果然變了的琉璃表情非常嚴肅。

面前的人是斯誇羅。

他好像就是故意等在這裏，看蘇醒後的琉璃驚恐表情一樣。但琉璃的反應是出乎他意料的淡定，即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沖動喊罵，倒像是過來春游的學生一樣，還有心情張望四周環境。

簡直就像沒看見自己的處境——完全失去自由、像是被對待洪水猛獸一般用繩子完全綁在了鐵柱子上，明擺着成為了一名人質。

……應該說“不愧是淺間藍女兒”嗎。

雖然變成人質，手臂也被束縛着，但兩個男人好歹沒給她搜身，琉璃攜帶的物件仍然保留着。

簡單來說就是，她的手機還在身上。

也不知道淺間藍的飛機是什麽時候，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琉璃想着，至少要摸到手機，給母親打個電話——

但她又不想讓自己的行動顯得太明顯，只能一邊說着話，試圖分散斯誇羅的注意力。

于是，人質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這就是你們瓦裏安的待客之道嗎？”

“瓦裏安沒有好好招待你？！”斯誇羅的平常音量都像是在吼了：“你們這群家夥自己不識好歹，……”

“吵死了，給我閉嘴！”

一旁傳來更為暴躁的XANXUS的聲音：“和她不需要那麽多廢話。”

……啊，才發現XANXUS也在。

XANXUS坐在單人沙發上，就像屁股被粘住了一般，一直沒有動彈，所以琉璃壓根就沒注意到他。

他之後就不再說話了。維持着同樣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頭留下斯誇羅一個人與琉璃對峙。

斯誇羅轉頭正準備走，聽琉璃喊了聲：“等一下，剛剛還沒說完。”

斯誇羅看（瞪）了琉璃一眼：“有什麽就直說！”

“……我還想喝上次路斯利亞拿給我的那個紅茶。”

斯誇羅差點拿劍往琉璃腦袋上劈一刀。

就連斯誇羅都忍不住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了：“這是你身為人質該說的？”

“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嗎？你就是個廢物人質，還想提什麽要求？！”

琉璃想了想，努力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當然，這對斯誇羅不管用。

于是，她只能說點符合“人質”身份的臺詞來引他繼續交流：

“呃……你們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卑鄙了一點。”

琉璃繼續說道：“瓦裏安原來是會挾持人質的嗎？我真是看錯你們了。”

斯誇羅從鼻中發出了不知道是嘲笑還是不屑的哼聲：“我麽瓦裏安是殺手，懂嗎？殺手最注重的應該是效率！”

“只要方法奏效，偶爾卑鄙一點又何妨？”

斯誇羅冷眼掃過琉璃，雙手環胸，但臉上盡是威脅之意：“別以為我看不見你的小動作，手給我放老實點。別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我這次是會真把你大卸八誇的。”

琉璃只好放棄了摸手機的想法，乖乖的不再動彈手臂了。

“那我們可以來點輕松愉快的聊天嗎？”即便處于危機之中，大概是對劇情先入為主的理解，琉璃仍生不出半分對斯誇羅的懼怕，仍滿腦子想着刷好感度。

說起來，瓦裏安也有個瓦裏安戒指來着。

……獲得那個戒指是不是也能通關啊。

雖然也就是想想，但琉璃真有些好奇有沒有玩家拿到過瓦裏安戒指了。甚至有些想上論壇看看，可惜在論壇使用搜索功能還是需要自由的手指的。

她只好按捺下這個疑問，專注于和斯誇羅的聊天。

或許是因為有“淺間藍女兒”這層身份在，斯誇羅并未拒絕與琉璃的閑談。

“我知道瓦裏安都是頂級殺手，大家都聽說過你們的名聲。”

琉璃誠懇的看着面看的斯誇羅：“可是，你不是劍士嗎？”

系統提示：

[斯誇羅：好感度+5]

[斯誇羅目前好感度：10]

……等等，初始好感度原來有5點的嗎？已經出乎意料的高了！

盡管系統已經把斯誇羅那點小愉悅給暴露出來了，但琉璃看他的時候，斯誇羅的面色仍然沉穩而兇惡：“看來你知道的也不少嘛。是淺間藍告訴你的？”

不，是我本來就知道。

琉璃這樣想着，但對于這些詢問當然只能将其推到淺間藍頭上。

不過，斯誇羅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久，直接跳到總結陳詞：“我們瓦裏安的目的就是XANXUS 的繼位。只有他才是彭格列十代目的繼任者！”

“你之于那個小鬼而言，應該很特殊吧？想要挑起戰争的話，這就是最好的辦法。”

琉璃“啊”了一聲，表情很是無辜：“我還以為你們是不甘心輸給我媽，所以只好拐賣我來作為來報複了。”

斯誇羅額角青筋暴起：“喂！你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小鬼！”

“可你們輸給我媽是事實啊。”

琉璃更加無辜的對斯誇羅眨了眨眼睛。

繩索從柱子上滑落了。

然後，琉璃向斯誇羅展示了她已經恢複自由、并且套上了指虎的雙手。

“友好交流、友好交流。勝利第一，友誼第二！”

琉璃毫不猶豫的揮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