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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莉莉耶,你說的不完全是錯的。我也不能說只為了自己考慮的你是錯的。人嘛,會有私心、會自私地只想着自己不顧他人的生死那是常态。”
“但是‘常态’不代表正确,哪怕和你想法的人占了全世界的百分之九十九,我還是認為你的想法是錯的。”
喬樵不想跟莉莉耶講大道理,她不是做老師的那塊料,也沒有要教導、教化世人的雄心。她只是作為一個人、謹代表自己來否定莉莉耶。
“你說魔神是怪物,可在我看來,随随便便就能投毒去害人性命的你更像是怪物。能不把人命不當成~人命,能把女性不當成~人只當成牲口,為了自身的利益去設計陷害殺害人類以外的智慧生物的人……你覺得他們和怪物有什麽差別?”
“你想去生孩子就去生啊。想要家庭、想要男人就去結婚啊。沒有人攔着你。你說森把你關進了木之迷宮裏,可是你有對森說過你想出去,你想和外面的男人組建家庭嗎?”
“你想要錦衣玉食、想要不勞而獲,那就去啊。雖然在我看來只為溫飽而與異性~交~配生崽是在做和家禽家畜一樣的工作,但如果你覺得這算是不勞而獲,那也沒有什麽問題。”
喬樵說着笑了起來,笑容中有種被氣到極致、因而諷刺透骨的涼薄。
“就是想通過做和家禽家畜一樣的工作來達到錦衣玉食的目的,我覺得難了一點。”
喬樵蹲了下來,就這樣手拄下巴地蹲在臉紅腫得老高的莉莉耶面前。
“猜猜看這世界上有多少女人?猜猜看全世界所有因為依附男人而得到美滿家庭,最終幸福一生的女人有幾個?”
莉莉耶當然馬上就明白了喬樵想要對她說什麽——她肯定是想說依附男人的女人裏得到凄慘結局的女人是絕大多數,真正能夠幸福的女人只有寥寥數人。
這種事情她當然知道!看着父親因為喝醉酒而打死了母親的她對于一個女人依附了一個壞男人、無能男人的結局早就了然于心!
但是這并不能動搖她的決意,因為——
事實就是錯的是自己的母親!因為她沒眼光,所以才會選擇自己父親那樣的男人!自己是更有眼光、更有遠謀也更加聰明機智的女人,自然不會犯母親那樣的錯誤。
自己不會找一個無用的男人,不會依附一個壞男人,在男人要打自己的時候,自己也知道适時服軟,更懂得跑出去保護自己!
“不一樣……!”
自己和愚蠢的母親不一樣!
“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自己和沒用的母親不一樣!
“我才不會像她們一樣——”
望着不甘心地咆哮着的莉莉耶,喬樵忽然覺得她很可憐,并且也很可悲。
“你為什麽會有自己是‘不一樣’的錯覺呢?”
喬樵反問。她略略歪過頭,用明明不是黑色卻比黑色更加深沉的眸子俯視着地上的莉莉耶。
“難不成你以為自己很聰明?”
喬樵的話簡直像在說莉莉耶不自量力還自以為是,這比起直接用語言羞辱莉莉耶更加令莉莉耶感到難以忍受。
她掙紮了兩下,試圖從地面上爬起,然而喬樵那平穩得聽不出多少情緒的聲音已經飄了過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最聰明的人都知道自己并非全能,總有意外是自己顧慮不到的。可你卻連自己能力的極限都看不到……事實上你的計劃也失敗了,并且你還被抓回到這裏來了不是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你見過和家禽家畜交易的人類嗎?”
莉莉耶的肩頭猛然聳動,她像是想要辯駁那樣張了張嘴,最終卻只能咬着嘴唇一言不發地把頭扭到一邊,不去正視喬樵的雙眼。
四周鴉雀無聲,女性們都像是憋着一口氣在胸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喬樵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自甘堕落地去做被飼養的家禽家畜,末了又想和人談條件,殊不知當自己淪為家禽家畜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發言權。
“我也沒見到過那樣的人類。這很正常,因為人類主宰了家禽和家畜的生與死。人類在家禽和家畜的面前是支配者。”
“所以,你憑什麽認為握有一切權利的支配者會真的履行與你的合約?答應與你交易和你得到交易的報酬可是兩回事。”
“……哦,對了。在那之前,你有想過為什麽煉金術士們會答應你提出的交易?”
喬樵平淡地道出了足以撼動莉莉耶心靈的話語:“那是因為煉金術士們畏懼有能力摧毀他們的魔神。那麽如果這世間沒有魔神了,煉金術士們還會懼怕什麽呢?什麽都不懼怕的煉金術士們又憑什麽履約呢?還是說你認為自己比魔神還要強大?”
喬樵笑了笑,站起了身。她并不是真的在意莉莉耶的回答。嘴炮到此為止,裝睡的人是最難叫醒的,而她沒有理由一定要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缪缪,不用殺了她。殺了這種人只會讓她少幾分痛苦,活着才是對這種人最大的折磨。畢竟死不會讓這種人醒悟,這種人只适合生不如死。”
“……嗯。”
缪缪的雙手垂落了下來,她望着喬樵的目光很是複雜。一方面她認為喬樵說得沒錯,另一方面她又感慨于喬樵的冷酷無情或許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沒有理會呆滞在食堂裏的其他人,叫上愣在一旁的安娜,喬樵拿上解毒劑啫喱向着安娜的房間而去。
摸着良心說實話,喬樵不覺得自己是個冷漠冷酷的人。但是她也不是什麽聖母白蓮花,覺得全世界的所有人都等着自己拯救,自己有救世的義務。
她現在想救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森。
森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死在劇毒之下,生命不斷從自己軀殼裏流逝的感覺對于此刻已經感受不到外界如何的他來說格外清晰。
和其他人所想的不同,森并不後悔。他甚至不像缪缪那樣生氣。對于被自己庇護的女子下毒謀殺,森唯一的感想只有:就這樣留下安娜一個人一死了之,他很抱歉。安娜是那樣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自己的死想必一定會讓她哭紅了雙眼。
可是他沒有辦法去再安慰安娜一次了,也沒有辦法将“不要哭”、“不要為我難過”的心意傳達給安娜知道。
用力撕扯開自己的眼皮,好不容易将暗色的視野拉開一條白線。拼着回光返照的最後一點力氣,森想最後看安娜一眼。
安娜被他撿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會哭了,深知自己已經被親人所抛棄、被族人所放棄的她也笑不出來。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年幼的小小少女只會睜着大大的眼睛,用那雙不染塵埃的眼睛凝視着森。
森的母親是森的父親撿回來的,就像森撿到安娜這樣。這是因為詛咒而化為醜陋兔人的“木之魔神”唯一得到妻子的方法。森的母親說能與森的父親邂逅,自己很幸福。她去世時是含笑而逝,森卻不想讓安娜變成下一個木之魔神的母親。
——人類的生命對于魔神來說實在是太過于短暫了。森的母親之于森的父親就像是一朵綻放在枝頭的花,那樣美麗、那樣嬌憐,又那樣轉瞬即逝。
森的母親看不到自己的孩子長大的一天,而森的父親在選擇了自己的新娘後便不再讓人類把“巫女”、也就是獻祭給魔神的女~童再送入木之迷宮。在妻子去世之後,森的父親幾百年的時光裏都形單影只。
某天,森的父親就那樣不留一點兒痕跡的失蹤了。他的失蹤對于森來說并不意外,所以森并不去尋找那個在有過妻子後知曉了何謂“寂寞”的怪物,只當自己的父親踏上了尋找母親的道路遠游他鄉、永不再回來。
接下“魔神”之位的森并沒有被人類發現與上代的魔神有所不同,只有森知道自己不想再延續這受到詛咒的血統。他想将兔人根絕在自己這一代。
畢竟,人類已經不再需要魔神的庇佑,魔神對于人類而言已經是礙事的怪物了。
森想自己是理智的,自己也理應理智。直到此刻,直到他奮力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安娜的這一刻,他才感覺到剜心挖肺般的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安娜不在這裏?她不是應該守在自己的身邊?因為她對自己……
在産生了如此卑鄙念頭的同時,森的腦子一炸。他遲鈍地察覺到原來自己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無欲無求,他一直都在渴望着安娜的注視,偷偷地想象着安娜的腦子被自己占滿。
可,明明是他把安娜推開,把安娜塞進了人類的城市裏。讓安娜和人類在一起,以後與合适的人類一起共築美滿的家庭。
長着兔子腦袋的怪物用手捂着自己毛茸茸的臉,發出了哀嚎般的嘆息。森重又倒在了床~上,眼皮像是有千斤重那樣迫不及待地壓碎了他的視野。
不想死。好後悔。為什麽?好痛苦。這是什麽?好悲傷。明明不想産生這種感情。好想去找安娜。
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混合在一起,像是被丢進攪拌機裏的蔬菜水果,混合出黏~膩濃稠的情感。
想一直陪在安娜的身邊——
就算自己是怪物,會害安娜永遠不能融入人類的世界、過一般人類應該過的生活。哪怕自己這受詛咒的血脈還會延續下去,下一個兔頭的小怪物還會誕生。
想要擁抱自己喜歡的女人的這股沖動依舊無法平息。
“那喂森吃解毒啫喱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安娜!”
“喬——”
關門聲之後,整個房間又沉寂了下來。這讓因為聽到“安娜”這個名字而稍微恢複了些意識,身體卻麻痹到幾乎快要完全失去五感的森朦胧地想着安娜或許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然而,一點溫柔的花香輕輕地撫過了森的鼻尖。一只指尖有些冰涼、手掌卻很溫暖的手撫過了森毛茸茸的臉龐。
“森——”
一點柔軟貼上了森的嘴唇,森感覺到自己的唇齒被撬開,接着就有甜甜的東西滑進了自己的喉嚨。
那是淩冽的清香,有着谷物發酵後特有的揮發性辛辣甘甜。那是酒的味道。
帶着清冽酒香的解毒啫喱被灌進了森的嘴裏,森感到舌頭上微微一暖,下意識地就把口中嫩滑綿~軟到像是水一般的固體咽進了喉中。
因為毒素而腫~脹的血管壓迫着森的喉嚨,讓森的喉嚨十分之細。可那嫩滑綿~軟的啫喱輕松地就通過了森的喉嚨,滑入了森的食道。清冽的甘甜沖開的不僅僅是森的喉嚨,還有森的鼻腔。些微的溫暖從嘴裏蔓延到胃裏,猶如整個人都泡進了熟識溫泉之中,感覺到了最為溫柔的熨帖。
甘甜入喉,一種說不清是水果還是堅果的油性芳香才從森的口中揮發出來。那清淡綿長的甜味在森的口中萦繞不去,令他微微松開了糾結在一起的眉頭。
安娜守在森的身邊,見森這次果然順利地喝下了解毒啫喱。按捺着激動到心髒都快要跳出嘴巴的心情,安娜在心中默默地數着數。當她數到一千,見森不但沒有把解毒啫喱嘔出來,睡顏還輕松了許多。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情緒,捂住自己的嘴巴,壓抑着聲音喜極而泣。
喬樵沒有等着看解毒啫喱的藥效不是她對自己做的解毒啫喱有天大的自信,而是她有不能等的理由。
約瑟夫和約瑟夫在喬樵醒了之後就因為受到受到喬樵的囑托而前往木之迷宮了。她總覺得眼下的風平浪靜是狂風暴雨的預兆。
不是喬樵多疑,着實是FLAG這種東西她看得太多,已經到了不用掐指算卦都能本能地察覺到事情不對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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