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厭世

厭世

輸入誰的指紋，半人蛇還是鳥人？

舒南白着臉，走到趙淮面前，蹲下：“你……你能動嗎？”

“……”趙淮冷漠的閉着眼睛，沒有搭理她。他剛強行幻化出獸形，身體承受不住，現在除了閉目養神，什麽都不想動。

不能動就不能動吧，舒南吸了口氣，強忍着惡心回到半人蛇和鳥人那，找到了兩根斷指，慘白着臉試着放進了凹槽。

緊閉的牆顫動了一下，很快，就應聲打開了。

舒南的伸出小手，費力的扒拉了好一會，才終于在裏面找到了一瓶藥膏，看清瓶身上寫的字之後，舒南一呆：“……獸人傷藥，人類可以用嗎？”

躺在地上的趙淮一直沒有出聲，閉着眼睛，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跟死了似的，舒南咬咬牙，幹脆就拿着這個跑了過去。

他渾身是血，看着就叫人害怕了，舒南抖着手脫下自己的小外套，小心翼翼的替他擦了擦傷口周圍的血污，擰開瓶蓋，把藥擦在了他的傷口上。

小孩的手一直在顫，趙淮能夠感受到她的害怕，牙齒都開始哆嗦了，卻還是執着的替他擦藥，是怕他死了，留她一個人在這裏吧。

趙淮沒什麽感覺，他剛剛睜開眼睛，就聽到了這小孩的哭聲，當時條件反射就回了幾句，聽到自己的聲音後，趙淮才發覺，自己又重生了。

是“又”重生了。

趙淮在這個書中世界重生了無數次，很久之前，趙淮就知道自己生活在一本書裏了，不管他怎麽改變，掙紮，注定要經歷的事情，注定會遇到的人，注定會死的結局，全都改變不了。

無論他重生多少次。

剛開始的時候，趙淮還很有“血性”的，想報複一些人，想改變自己一直處在悲慘的人生，結果完全無法改變既定劇情，重生的次數一多，趙淮就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他不會真的死去，也改變不了糟糕的一生，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多此一舉。

抱着這樣的想法，趙淮每次重生都很無所謂，但這次……

趙淮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坐在地上，幾乎是瑟瑟發抖的給他擦藥的小女孩，皺了皺眉。

這是個意外。

趙淮回想了下之前發生的事，好像是……她把十歲的他從黑市帶到了元帥府，然後被改造過的獸人擄到了這個船上，準備改造的時候，十歲的他突然激發了自己的獸性基因，避開這女孩的視線，把這兩個半獸人給殺了？

舒南，舒晉的寶貝女兒。

她不是三歲就死了嗎？

趙淮漆黑的眸子裏全是與年齡不符的沉寂，一直冷漠的表情，這會突然多了一絲好奇。

舒南剛在擦他的右手臂，轉過來剛要給他擦擦臉上的，忽然就對上了他黑洞洞的眼睛，心裏頓時一陣驚喜：“你醒了！”

謝天謝地，反派沒死！

舒南被他看的有些心虛，替他擦藥的那根小手指蜷了蜷，讪讪解釋道：“我只找到了獸人用的傷藥，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副作用，你感覺怎麽樣，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趙淮看着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他作為人的所有欲/望，都被一次又一次毫無意義的重生給磨沒了，即使現在突然發現，有了舒南這個意外，也只是讓他多了一絲好奇罷了，他貧瘠的內心依舊荒蕪。

不想說話。

舒南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就放心了些：“我感覺效果還是挺好的，你看，都沒流血了。”

他本來就是獸人，對症用藥，效果當然好。

趙淮冷漠的再次閉上眼睛。不想說話，什麽都不想做，等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