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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個奸細都沒查出來，長老們自責的望着我，等着我拿主意。

殿內的弟子們也都是面面相觑。

“阿彌陀佛。”圓淨站了出來，微微一笑，“人面魔花是魔界的産物，魔族派奸細送到修真界啓能不知道如何防範？！”他的眼中閃爍着微不可查的狡黠。

“真正能讓魔族現形的不是赤紅色，而是冰藍色！當魔花遇到高溫的血液會變成紅色，遇到普通人的血液只會變成藍色，遇到低溫血液時會呈現冰藍色。藏在大殿內的魔族為了掩飾身份會用密法降低血液溫度……為了保險還會将溫度降的稍微多一點……”

是啊，魔族如何能把握普通人的血液溫度，保險起見當然要降的低一下卻沒想到遭了圓淨的套！

所以大殿裏剛才測出是冰藍色花朵的正是魔族之人！

即使殿內弟子衆多，但長老們記憶何其好，如抓西瓜似得把那十個人揪了出來。

站在首位的便是主角了。和其他慌張的九個弟子相比，他要淡定沉穩的多，只是放在身側捏緊的雙手洩露了他的心思。

看到自己愛徒竟然是魔族人，原無瀾第一個不信，立馬站了起來，“大師你這花……不會有問題吧。小徒雲重前幾天才幫助神機宗戰勝魔族，他怎麽會是奸細呢！”

圓淨笑道：“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的呢。既然原長老尚有疑慮，我們還可再驗證。”他攤開掌心，一只八條腿的金甲蟲飛了出來，“這蟲叫做噬，對腥味最為敏感。”

噬蟲可是比人面魔花還難找的生物，在專門記錄奇珍異值的一些古籍中也只有寥寥數筆。圓淨越來越出乎我的意料，我只是告訴了他要誣陷主角，沒想到他比葉無禪還讨厭主角。

當然更主角做對的都沒好下場，圓淨在原着中死的比較痛快，被主角一劍穿心而死……想想還挺慘的。

不過我也沒資格同情別人，反派葉無禪被澹臺雲重震碎全身經脈，毀去周身修為，削去四肢，三把靈劍同時插.入頭顱而死，剩下的身軀被投喂野獸。簡直是史詩級悲慘的死法！

我不禁為自己默哀三分鐘……

等回過神來，噬蟲早已在幾人身上飛舞過幾圈還堪堪停在了主角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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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幾個魔族奸細方寸大亂，見已經敗露索性恢複猙獰面孔妄想突圍出去，不到幾招的功夫便被原無瀾斬殺在原地。

大殿都被弄髒了，離最近的主角，他身上青白色校服被濺了一身的血看着有幾分妖異幾分……詭谲。

原無瀾深吸一口氣擋住愛徒面前，雙膝跪地：“宗主！請你……徹查此事，我相信雲重他、他絕不會做這種背叛師門的事情啊！而且他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魔族，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木秀于林遭來嫉妒，宗主你要明鑒啊！”

這一跪大抵是原無瀾的底線了。

平時以主角馬首是瞻的弟子也統統跪下求情。

小師妹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個弟子來的時日不常還挺得人心……”

圓淨眼觀鼻鼻觀心，只管撚自己的佛珠。

我遲遲不說話，就在原無瀾要跪不下去時，大殿內響起澹臺雲重的聲音。一直沉默的他終于開口了，他是要憤然反抗還是跪下求情呢？

一雙飽含我難以看透的情緒的雙眸穿過大殿，深刻的映入了我的眼睛，好似在吶喊在嘶吼，但最終化成了幾個字吐了出來。

“宗主，你相信我嗎？”

似乎在竭力抑制自己的內心，他的嗓音如砂紙般劃過人的耳膜，讓人心都跟着顫動。

猶如體會到他的絕望，原無瀾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圓淨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第一次正眼看他。

你相信我嗎？

這一句話太過沉重，幾乎壓的我喘不過氣！

攏在袖中的手不斷的收緊，此時我的臉崩的比任何時候還緊！

澹臺雲重，你該知道我的答案，該知道今天殿內的一切皆是我策劃啊，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再問我呢？

也罷！從今天開始你就恨我吧！

“弟子澹臺雲重，本為魔族混入神機宗實為意圖不軌。”我腦子一片空白，頭皮發麻，心裏懷疑這些話真的是我在說嗎，“今日真相大白，為了人間正道和死去的弟子，我要清理門戶，手刃魔族。”

我暗自吐納，調整呼吸，一字字念的跟刀割似的。真是奇怪，只是演場戲而已啊……

這話是不給澹臺雲重活路了。

低下的弟子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他們跟主角關系很好，但沒人能忤逆宗主的決定。

原無瀾卻憤怒了，倏的跳起，破口大罵，“葉無禪！為什麽連一次調查的機會都不肯給雲重！你個小人！禽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先是嫉妒雲重的天賦又求而不得還在山洞對雲重做了……那種事！我看你明明是為了掩飾你的卑劣行徑！……”

那種事……？！！！殿內人包括小師妹和圓淨齊齊臉色一變。

我皺眉，猛地站起，一揮衣袖将原無瀾打至殿外廣場，“原無瀾，別給我得寸進尺！”

往日給他面子，今天還來觸老子黴頭，簡直找死！

打他我可不會手下留情，順便也跟他看看快要飛升者的實力。

不到片刻，原無瀾受傷昏迷被弟子們拖下去療傷。

“還有人要為這個逆徒求情嗎？”

來到殿外的所有人都不作聲。這情況誰敢說話啊，都跟鹌鹑似的怕自己跟原無瀾一樣被拖下去。

現在已經沒人為主角說話了，要是我是主角的話肯定恨透了自己……

“你要殺了我？”

踏星峰的山風将他的外衣吹的獵獵作響，因為無人和他站在一起，他在廣袤的天地中單薄的如一張鋒利的紙片刺的人發疼。

我的眼睛掃過他的眉頭、眼睛、鼻子和嘴唇，輕輕的點頭。

“澹臺雲重，我一直很厭惡你，你的天賦足夠讓我嫉妒，不錯我是想除掉你。沒想到機會這麽快來了，你竟然是魔族的人，我殺你是除魔為道。”

聽聽我說的話，印證了原無瀾那句‘無恥小人’

他卻笑了笑，“你在撒謊。”

仿佛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他的瞳仁閃過一絲光芒，“你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不愛說話沒有表情，拒人于千裏之外但并不冷漠。你不愛百翎兒卻盡自己所能滿足她任何要求，原無瀾多次辱罵你，你卻不放在心上也沒對付過他，修真界宗門內勾心鬥角無數神機宗卻是一片難得的淨土，你保護了所有的弟子。我一直想看透你面具下的內心……你卻不給我機會。”

我心中巨震，雙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胡說什麽！”

黑色的長發飄揚，跟他的從容你起來我有些狼狽，“如果要死的話，我希望是你親手殺了我。”

我深深的望着他，搖頭，“不，澹臺雲重你不是一個甘願去死的人。”他心氣奇高，注定要腳踩天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他低笑，慢慢變成大笑，宣洩一般的狂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放聲說道：“我當然不甘心！葉無禪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甘心啊！”

他沖過來，神色恐怖，“我如此的重視你，輾轉反側的思索你的想法。而你心心念念的卻是要殺死我！！！為什麽！為什麽！”

我別過臉。

手中的劍已出鞘。

那把伽藍還在主角手中，回神機宗我都忘記要回來。

“是，我只會讓你殺死我！但，如若我今天不死！葉無禪我一定要讓你後悔，讓你下半輩子在痛苦和折磨中度過餘生！”

他的雙目赤紅，純黑色的瞳仁裏亮起一根赤紅色光線。我心底一顫，想到看來時機已到。

“且看你之後如何能活！我在神機宗等你複仇！”

手起劍落，刺入他的胸口，鮮血簌簌的往外冒。

血紅色刺眼無比，這劍刺入了胸口一半，我看差不多能讓他半死不死正準備抽出來時。

主角突然握住了劍刃，盯着我，“葉無禪，如果我是你，絕不會婦人之仁的。”

言畢，他看也不看自己流血的手掌，猛的一用力讓劍刃穿透自己的心髒……

我大駭，連忙抽出劍。

主角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血像流不盡的河流淌滿了廣場。

他眼睛已經閉上了，死了？

……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把他抱起，靈力通過手掌源源不斷的輸送到他的身體，企圖将破裂的心髒縫補起來……我猜我現在的臉色一定白的跟鬼一樣。

圓淨不笑了，神色複雜的看着我，“……你到底為了什麽？”

其餘弟子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麽。

……我道：“好歹曾經是神機宗的弟子，死了我就把他送回他的故鄉，魔界。”

在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時，我一手托着澹臺雲重，一手結法陣撕開修真界和魔界的通道。

圓淨道：“你瘋了。”

界與界之間的通道屬于天地的禁忌，僅憑一人撕開簡直是違反天地規則，對我的損耗不言而喻。

百翎兒也幽幽道：“他值得你這麽做嗎。”

我聽到了，也沒有去分辨他們說的什麽，撕開口子輸送靈力讓我筋疲力竭。

看容一人通過，便将手裏的人送了過去。見那人身上隐隐浮動着紅光才松口氣，一揮手兩界的口子猛地合上。

天空恢複平靜。

我從半空中跌落。

最後只聽到一陣陣驚叫。

心想：哎呀媽呀，下次別讓我當反派了，忒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