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明戀
明戀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室內,映射在花瓶中的藍色雛菊上。雛菊的小花瓣帶着點點水珠,顯然是剛剛才灑過水。
酒精棉球輕輕擦拭着傷口,一下又一下,小心翼翼。
“嘶。”森千羽吸了口冷氣。
“啊,對不起千羽,我會再輕一點。”尤蘭略帶歉意地說着。
“沒事,你繼續。”森千羽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
那日在空地與影子打了一場,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加起來有十來個,都是很淺的傷口,就是每日換紗布清洗有些痛苦。
森千羽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将額前的劉海撫到腦後。
他被森鷗外關了禁閉,勒令兩周內不能出門。森千羽知道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因為他違背的只是森鷗外的“建議”而不是“命令”,如果違抗首領的命令,他只會比現在更難堪。
尤蘭幫他清理好傷口後重新纏上繃帶。森千羽瞧見自己渾身上下纏滿繃帶——這不就和太宰治那家夥一樣了麽?
他正想着,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帶着輕快的節奏。
尤蘭緊跑幾步過去開門。人還未進門,聲音已經從外面傳了進來。
“啊,尤蘭小姐早上好呀,要來一起吃蛋糕嗎?”太宰治端着蛋糕盤子露了個頭,滿臉堆笑。
尤蘭将太宰治請進房間,站到了一旁。
Advertisement
“謝謝您的好意,只是我還要去處理千羽換下來的紗布和繃帶,就先不打擾了。”尤蘭微微俯身朝森千羽和太宰治行了一禮,抱着醫藥盒子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屋子裏只剩下太宰治和森千羽兩個人。
蛋糕已經切好成塊,太宰治端着盤子面帶微笑一步步朝着森千羽走過去。
太宰治是來看望自己的嗎?森千羽一邊想着一邊開了口。
“太宰……”
他話還沒說完,太宰治直接拿起一塊蛋糕按在了森千羽的臉上。
空氣在兩人之間緩慢地流動,甚至帶了絲齒輪摩擦的不和諧音。
蛋糕從森千羽的臉上滑落,掉在他的衣衫上,蹭髒了一片。他的右臉滿是奶油,滑膩膩的。森千羽沉默着伸手抹了一點奶油放到嘴裏——嗯,很甜,太宰治至少沒在蛋糕裏動手腳。
“你在生我的氣?”率先打破僵局的人還是森千羽,他輕聲說着,“是,我沒聽你的話,去找了澀澤龍彥對峙。不論過程多麽艱難,能從他那怪異的異能力手下成功存活,我好歹也算是打了個平手吧。”
太宰治沒說話,他轉身走到房間的方桌旁邊,從抽紙盒子裏取了幾張紙。
森千羽見他不回應,心道大概是猜錯了方向,于是繼續開口。
“我不知道那是你故意做出的計劃,差點壞了你的好事。首領已經為此在懲罰我了,你想怎麽責罵都可以,我全都接受。只是……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那麽做。我很想親手解決掉那個罪魁禍首,不僅僅為了大佐,還為了這些日子無辜喪命的同胞。”
太宰治走近他,擡手,用紙巾一點點擦去了森千羽臉頰上的奶油。
森千羽怔了怔。
“你以為,我會為了那種理由生氣嗎?”
太宰治的語氣很平淡,他的動作也放得很輕緩,給人一種錯覺——就好像剛剛把蛋糕拍在森千羽臉上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不是這些原因,那還能是為了什麽呢?森千羽想不明白。太宰治的內心像是深海,深邃又漆黑,觸不到邊際。他試圖靠近,卻總是被浪潮裹挾着卷入更深的海底。
森千羽繼續低頭思考了很久,直到太宰治将他臉頰上的奶油擦得幹幹淨淨。
陽光輕柔地攀上森千羽的肩頭,映得他的銀發微微閃着亮光。
太宰治停了手,将紙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輕嘆一口氣。
“千羽。”他喊了森千羽的名字,“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不知為什麽,森千羽心裏“咯噔”一下。太宰治的問題沒由來地讓他發慌。
他慢慢擡起頭觀察太宰治,冰藍色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猶疑的神色。陽光同樣籠罩着太宰治,這位港口黑手黨的預備幹部此時此刻正等待着一個答案——回答他那個無厘頭的問題的答案。
“咔噠”。
“咔噠”。
房間中的時鐘秒針一下下走動,襯得整個屋子安靜異常。森千羽甚至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與窗外的鳥鳴混成一曲協奏。
半晌,他垂下了眼簾,極輕極輕地問了一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問題,用來回答問題。
太宰治口中吐出兩個字——“剛剛”。
這兩個字直接敲在森千羽心上,他露出一絲苦笑。
原來如此,剛才他的反應是不及格啊。“應該”生氣的人不是太宰治,而是他才對啊。
太宰治從進門開始的一切行為舉止簡直就是在質問他——“我已經做了如此過分的事情了,你都還能繼續容忍嗎?”
但是,這有什麽辦法呢?那個人可是太宰治啊,是無論站在哪裏,都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存在。
是冰冷的黑,也是炙熱的白。
森千羽他,在別人的面前都是一名乖巧懂事的少年,但只有在太宰治面前,他是他自己,沒有僞裝的自己。
太宰治問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是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嗎?是一直以來的指引和教導嗎?是那天月夜的鼓勵和肯定嗎?還是說,從出生時雙手交握的那一刻起,他就将探尋的目光放在了這名叫做“太宰治”的人身上呢?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啊,畢竟這一點微妙的喜歡萌芽,從太宰治海上遇險,他無意識地喊出太宰治的名字時,就已經明了了吧。
但是,太宰治你,為什麽要說出來啊。
森千羽的手捏緊了袖口。
他是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囚徒,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神的宣判。
與其被鮮血淋漓地剝開真相,不如退一步,自行離開。
森千羽輕輕呼出一口氣。
“愛因茲貝倫邀請我去時鐘塔進修。”他說,“兩星期後出發,我已經和首領說過了。”
這句話摻了水分,森鷗外并沒有明确答應要放森千羽離開。只是,如果森千羽同意了愛因茲貝倫家的意見,森鷗外也沒辦法太強硬地阻攔。
他現在說出這種話,只是不想他和太宰治之間太難堪。
太宰治後退幾步倚在桌旁,從花瓶裏拎出一束藍色小雛菊在手中把玩。大約過了一分鐘,太宰治開口了。
“好巧。”太宰治說,“我也要去一趟時鐘塔。”
森千羽猛地擡起頭看向太宰治,眼中的驚愕掩都掩不住。他試圖從太宰治的臉上找出“謊言”的痕跡,但太宰治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沒有任何其他多餘的表情。
“不用那麽吃驚,我只是去和鐘塔侍從那邊交接一個人,一位他們追捕已久的逃犯。”太宰治的手指微動,藍色雛菊的長莖從中間折斷了。他走近森千羽,将小雛菊插在森千羽的發間。“那個家夥有點棘手,森先生不放心,所以只好我來押送他。”
“這樣啊……唔。”森千羽剛說了一句話,就被太宰治用蛋糕堵住了嘴。
“難得我特意拿東西給你吃,你怎麽一副毫無興趣的樣子,真令人傷心。”太宰治故意揚起聲調,将蛋糕掰成更小的碎塊,“如果這時候換成那只蛞蝓過來,你肯定要帶着笑臉喊‘中也哥真是太體貼了’之類的。”
森千羽的眼睫蟬翼一般輕輕抖動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不知在想些什麽。
太宰治将蛋糕整個放到森千羽手裏,轉身靠近桌子,要倒些水喝。
他的衣袖突然被森千羽拉住了。
太宰治回頭,只見森千羽抹去了嘴邊的蛋糕殘渣,偏過頭來瞧着他。
“太宰君……太宰,能給我一次機會麽?”森千羽輕輕說着,瞳孔中透出陽光斑斓的色彩,“讓我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太宰治沉默。
保護。
森千羽說,想要保護他。
一直以來,圍繞在他左右的人對他只有兩種态度——畏懼,或是相互利用。他是一尾潛游在暗潭中的魚,聞慣了潭水中的潮意和血腥氣。沒有人會覺得他是需要“保護”的人。
久而久之,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被“保護”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他知道,他面前的這位少年的軀殼裏,潛藏了一個蘊含巨大能量的靈魂。他是森千羽出生的見證人,成長的監督者,也是前進的引航員,有幸見證過千羽一次又一次能量的覺醒和爆發。他被森千羽敬畏着、标榜着以及……喜愛着。
他面前的這位天之驕子,将自己的身姿放得很低,低到了塵埃裏,幾乎是在用祈求的語氣跟他要一個允許。
愛人與被愛,都是件無可奈何的事情。沒人能掌控,即便他是太宰治。
理智告訴太宰治應該推開這只手,但他的身體做不出這樣的反應。
于是——
太宰治輕輕将拉住他衣袖的手挪回到森千羽的膝蓋上,口中極緩地說了一句:“會很辛苦的。”
選擇喜歡我,會是條艱難無比的路。
然後,他便看見森千羽的眼中亮起了光芒。
“嗯,我知道。”森千羽露出微笑,“所以我要加倍努力才行。”
瞧啊,森千羽的字典裏,可沒有“後退”這個詞。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