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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展銷會現場十分熱鬧, 人聲鼎沸,容納的幾十家展臺都展示着各色商品,D市紅旗風扇廠的三名職工剛将四臺風扇擺放好,就見到主任過來了。

“孫主任, 您看看, 這兒弄得還可以吧?”年輕男同志叫蔣志明, 見到自家工廠的主任過來, 忙邀功,“我們仨可是費了牛鼻子勁給安好了。”

“就你最貧。”孫主任看他一眼。

旁邊站着的兩個年輕女同志牛麗麗和邱翠萍跟着笑笑。

D市紅旗風扇廠是一個規模不算大的國營工廠,發展起步晚,好在一廠人齊心協力,這幾年也做出不少業績。

這回的展銷會原本是沒有邀請這樣的小廠的, 孫主任自己托了幾層關系才拿到名額,帶着三個年輕職工就過來了。

“一會兒有人來問,大家好好表現啊, 後天聽說還要D國的專家來,我們也要跟着學習學習, 表現好了, 我掏腰包請你們去吃國營飯店。”

“好嘞!”

“謝謝主任1”

獎勵吃好的自然鼓舞人心,牛麗麗和邱翠萍也應好。

不一會兒功夫,也有一些人來紅旗風扇廠跟前轉悠,問問怎麽使用,還感受了一下風力風速。

簡璐和蔡秀娟在洗衣機展臺前看了會兒熱鬧,接着往裏走,蔡秀娟對什麽都好奇, 現在自己腰包鼓了,恨不得什麽都買一臺回去。

“就是沒工業券。”說到這裏, 蔡秀娟想起有人在黑市買東西,可自己始終不願意,“要是我膽兒肥,就去黑市買了。”

“你這叫謹慎,也挺好的。”簡璐知道,蔡秀娟念着自己閨女,肯定不希望自己出事,免得孩子沒有依靠。

“哎,那兒有風扇廠的,我們過去看看吧。”蔡秀娟見着前方幾米有幾臺小型風扇又來了興趣,“我還沒用過風扇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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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咱們去看看。”

兩人繼續往前走,剛要走到風扇展臺前,突然聽到後方一陣喧鬧聲,甚至還夾雜着英語。

簡璐率先好奇地回頭,就見到兩個外國人和幾個像是展銷會的工作人員正在交流什麽。

“那是怎麽了?”蔡秀娟聽不懂,就知道兩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正叽裏呱啦。

簡璐聽了一耳朵,其中一個外國人說自己的邀請函不見了,難不成這兩人就是手表的主人?

“走,我們過去看看!”興許真有機會。

簡璐拉着蔡秀娟往回走,走到展銷會大門附近,這裏已經圍了一群人,因為這兩名外國人沒有翻譯,而現在在展銷會場內的工作人員也沒有懂英文的,雙方正雞同鴨講。

“同志,沒有邀請函不能進來。”展銷會的工作人員公事公辦,絲毫沒有因為是外國人給出什麽寬待。

不過這兩個外國人壓根聽不懂中文。

簡璐看着兩個外國人,一男一女,應當是夫妻關系,女方在精致的手提包裏翻找半天,又用英語說了一遍自己的邀請函不見了。

見對面沒人聽懂,更加垂頭喪氣,和身邊的男人對話。

——“親愛的,是不是落在火車上了?哦漏,我們也太倒黴了。”

——“哦,達令,興許和你可憐的手表一樣,落在火車上或者什麽地方。”男人聳聳肩,準備外出,“我出去給楊先生打個電話,畢竟是他邀請我們來的。”

——“去吧,親愛的。”

手表?邀請函?

簡璐這下确定了,這兩人就是孔六撿到的手表的主人,也是邀請函上出現的Sam和Mary。

簡璐幾步上前,叫住二人,用标準的英語發音打了招呼,接着從包裏拿出一支手表和一本冊子以及一支筆。

那外國女人Mary一眼認出簡璐手裏的手表,正是自己一周多前丢失的。

她試圖用中文詢問面前的女人,可這回一句你好和謝謝,還是簡璐看出她的糾結,主動說明來歷。

外國女人驚訝于簡璐會英語,聽她說到手表和邀請函以及這筆是落在了她和丈夫一周多前住的招待所時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們還以為手表是掉在了火車上,哦,親愛的,非常感謝你幫我買回來這塊手表,要知道,這是我和我丈夫的結婚十周年禮物,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

發覺身邊的男人表情奇怪,外國女人歪了歪腦袋,嘴角帶笑看着簡璐,“好吧,如你所見,主要是對我意義重大,我丈夫的浪漫細胞并不多。”

很明顯,Sam先生更關心簡璐手中的邀請函,道謝後,他将邀請函拿過來給展銷會的工作人員一看,對方這才認可,讓簡璐幫着翻譯解釋一句,兩人可以入場。

“Sam先生、Mary女士,展銷會的工作人員說很高興你們找回了邀請函,對于剛剛的誤會表示很遺憾,不過他們也是公事公辦,希望你們諒解。”

“哦,當然,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Sam抿嘴對幾人笑笑。

Mary從包裏掏出一把大團結想要還給簡璐,她和丈夫來中國的時候換了一把大團結,方便購買。并再次表達了感謝,“親愛的簡璐女士,感謝你的幫助,這些錢希望你收下。”

“不用謝,舉手之勞。”簡璐只拿了十張大團結把剩下的錢放回去,“買回手表剛好是這個價格。”

大家又寒暄幾句,Mary和簡璐聊得投機,從大學聊到家中女兒,共同話題不少,直到旁邊的Sam催促離開,Mary這次遺憾告別。

“我們住在紅星招待所,這幾天也會一直在展銷會,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也可以找我,很高興認識你。”

簡璐沒提什麽需要幫忙的,只應一聲好,“祝你們這次展銷會之旅愉快。”

“你也是。”

忙完一場,蔡秀娟看着兩個外國人離開,這才小聲和簡璐嘀咕,“璐璐,你剛剛怎麽不跟他說說我們是賣珍珠的啊?”

蔡秀娟想着,簡璐之前不就是想做外國人的生意嘛,剛剛就是個好機會啊。

“不急,這會兒直接這麽說,顯得太刻意了,興許人家以為我們目的性太明顯。再說了,能不能做成生意也看緣分,留個好印象也不錯,萬事開頭難,先邁出第一步再說。”

“你說得也有道理。”蔡秀娟琢磨琢磨,确實不能太着急。

因為這事兒耽誤一段時間,也快到中午,兩人還約了楊秉華吃飯,想再打聽打聽珍珠展臺的情況,便轉身往外走,跟人在展銷會門口彙合了。

飯桌上,楊秉華聽蔡秀娟激動地說起簡璐和兩個外國人的淵源,再琢磨了一下兩人的名字。

“Sam和Mary...”楊秉華想起自己聽研究所的同事說的,“Sam好像是R國珠寶公司的,沒想到你們還跟他們有這個淵源。”

“珠寶公司?”蔡秀娟和簡璐倒是沒想到這麽巧,原本以為兩人是外國商人,這下可好,還專業對口了!

下午,簡璐和蔡秀娟沒去展銷會,而是跟着楊秉華見了見他們研究所的同事,大家聊了會兒珍珠培育的技術問題,各自收獲頗豐。

展銷會第二日,兩人又去湊了熱鬧,見識些布料廠的展品,下午便折騰自己的展臺去了。

展銷會第三日的時候,簡璐和蔡秀娟在分配給自己的珍珠展臺前站定,蔡秀娟用漂亮的玉盤裝上珍珠,白玉盤底部印有淺青色紋路,絲絲繞繞包裹着一顆顆瑩潤着淡淡光澤的珍珠。

另一邊是簡璐在張貼品牌标志,這是她這幾天畫出來的,到了之後便裁剪出來,因為做工比較精細,畫工也好,看着倒是有趣。

忙活完品牌标志的事情,簡璐也來幫忙做珍珠的展示。

除了玉盤,她還和蔡秀娟準備了絨布盒子,一個盒子裏放上一顆精挑細選的色澤光亮的絕佳珍珠,白色瑩潤如玉,在深藍色的絨布映襯下,更顯得光彩熠熠。

這次來到展銷會的三家珍珠展臺被安排在一處,依次往裏走分別是E市進步珍珠養殖場、F市前進珍珠養殖場和H市蔡秀娟她們的解放珍珠養殖場。

簡璐她們的展臺在最裏面一個,另外兩家都是直接用個箱子裝了一大把珍珠,珍珠成色不錯,就是擺放得過于随意。

不少人在展銷會裏四處逛逛,東家看完看西家,幾個醫藥門市部代表看了看E市的珍珠,連連稱贊,又繼續往裏走,F市的珍珠和E市的差距不大,就差在了平均質量,幾人走着走着見到第三家珍珠展臺,頓時眼前一亮。

“同志,你們這珍珠漂亮啊。”

別家的珍珠看着也好,可突然見到簡璐她們精心布置過的展臺,就覺得珍珠好像更漂亮些。

“同志,我們珍珠是H市解放珍珠養殖場培育的,質量好,個頭大,你們可以看看。”

簡璐清楚,大家珍珠質量大差不差,有時候還需要的就是包裝,包裝會拉開差距。

果然,幾人沒見過這麽精致的珍珠包裝,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拿着珍珠左右看看,好像就是比別家的要好些。

“同志,你們可別上當啊,這是小場子的,不像我們,可是多少年的老字號了。”E市進步珍珠養殖場的主任宋清河跟着攆過來,湊在幾個代表跟前埋汰起人。

“這小場子就會整些花裏胡哨的,沒多大用處,有時候東西不好,怎麽弄都不行的。”宋清河嘴皮子一碰,說得起勁。

“這個同志,大家都是養珍珠的,你怎麽還跟人埋汰我們啊?”蔡秀娟聽了來氣,轉頭又向人介紹起自家場裏的珍珠, “同志,我們珍珠什麽樣,你們也能看見,就沒有不好的,看看這顏色這個頭,多有光澤。”

“我哪兒說錯了?本來就是啊。”宋清河瞥一眼便看到這家小場的珍珠養得好,尤其是這麽一擺放,更是讓人一般移不開眼,他擔心這幾個代表就跟她們下訂單,到時候大批量買珍珠做珍珠粉,自家廠子就虧了。

“幾位同志啊,這場子大小區別可重要,到時候産量跟不上,工人技術不行,給你們出的珍珠可不咋地。”

“哎,你怎麽說話的啊?”蔡秀娟沒見過這麽沒臉沒皮的人,居然直接到自家展臺跟前砸場子。

“本來就是啊,你們這種小作坊哪有什麽保障。”

隔壁前進珍珠養殖場的何軍也湊過來,幫着宋清河說話,“沒錯,宋主任說得挺對,做買賣下單子肯定得認準專業的,質量好的,看看我們來了多少人,一個個都是有技術的。同志,她們這就來了兩個女同志,一看就是想忽悠人的。”

宋清河看何軍一眼,兩個對頭頭一次在對方眼中達成共識,不能讓這三方的小作坊搶了風頭。

前進和進步珍珠養殖場,多年來一直互相較勁,互相視對方為競争對手,現在卻難得一致對外。

簡璐攔着想上前去理論的蔡秀娟,從展臺後方拿出一本小冊子,遞交給幾人,“同志,你們可以看看,這是我們珍珠養殖場的介紹和還有各類珍珠的介紹,相信可以讓你們感受到我們珍珠養殖場的專業。”

制作精良的宣傳冊也是簡璐之前讓蔡秀娟去準備的,主要的設計是簡璐畫好寄給蔡秀娟的,再由蔡秀娟拿着稿紙找印刷廠的印刷出版。

幾人剛要吵吵起來就懵了,還有什麽宣傳冊,只見那宣傳冊是做的河蚌開合樣式,翻開宣傳冊如同打開河蚌,扉頁便是珍珠圖片,幾張圖片都是簡璐用照相機拍的,特意進行了構圖和設計。

幾個醫藥代表翻閱着宣傳冊頻頻點頭,沒想到一個小場還能把事情做得這麽精細,真是有創意,裏面有對養蚌女工技術培訓介紹和工作時的照片展示,也有對取珠女工工作的介紹,基本将培育珍珠的方方面面都進行了展示。

“兩位同志,你們場做得挺好啊,看了這個宣傳冊,感覺你們場雖然規模小點,起步晚了點兒,還挺規範。”

宋清河在旁邊聽到人這麽說直接急了,“就這麽一本破冊子就規範啦?”

何軍更是掃了一眼,眼裏閃過些驚訝,嘴上卻沒饒人,“做點兒冊子有什麽用?還是得多看看實際的東西。”

“這位同志,人家做得好就是做得好嘛,我看了看她們的珍珠可不輸你們場的。”一個醫藥代表看不下去了。

“不是,同志,剛你還說要準備在我們那兒訂單呢。”

“這樣吧,我們再商量商量,你們都抄個場裏的電話給我吧,後頭考慮清楚了,我們打電話過去。”

“行。”蔡秀娟反應極快,直接掏出一張四四方方的名片,這也是簡璐讓她提前準備好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而宋清河和何軍也只能回去拿紙筆寫電話號碼,折返一趟又回來,這才遞交過去。

醫藥代表走了,他們手裏要下的都是大訂單,沒那麽快決定,簡璐也不着急,只讓蔡秀娟多歇會兒。

“這趟我們過來,主要是打響旗號,多點人知道多條路,一會兒也可以去別的展臺看看,給人送送名片。”

蔡秀娟應聲,忙拿着名片去周圍展臺逛逛,聊上幾句互相誇誇對方的展品,和氣得很。

再回來時,蔡秀娟卻見到自家展臺前站着兩個外國人,赫然就是前天見到的什麽三姆和瑪麗。

她不會念英文,簡璐大概教了她名字,蔡秀娟差不多能發音成這樣。

走過去一聽,簡璐和雙方都叽裏咕嚕說着讓人聽不懂話。不光她聽不懂,進步和前進珍珠場的人也過來了,雙雙聽不懂。

剛剛幾人見到負責展銷會的楊主任親自作陪,帶着兩個外國人四處看看,便知道這兩人身份不一般。

“他們說什麽呢?”

“不知道啊,聽不懂。”

宋清河和何軍兩眼一抹黑,湊到翻譯旁,“同志,你給翻譯翻譯啊。”

方明海是展銷會主任給Sam和Mary找的翻譯,因為前天鬧出茬子,他這兩天都緊緊跟着。

不過他幹嘛給別人翻譯?

“他們說話的互相都聽得懂,我翻譯給誰聽啊?”

宋清河手拍在胸口,“我們啊。”

方明海無言以對,不再搭理他們。

宋清河和何軍就看着,那家小作坊珍珠場的和兩個外國人相談甚歡,旁邊的展銷會主任突然說句中文,他們倒是聽懂了。

“簡璐同志,前天還得感謝你們,幫忙找着邀請函,不然還容易引起誤會。”

簡璐自然客氣,“楊主任,別這麽說,都是順手的事兒。”

然後,幾人又叽裏呱啦說起聽不懂的話,宋清河和何軍一頭霧水,剛想再找找那個翻譯,便看到簡璐給那個外國人遞了名片過去,又讓他們看珍珠。

簡璐自然知道,外國人的生意不好做,便用英語介紹道。

“這是我們最漂亮的珍珠,有個優美動聽的名字。”

Mary來了興致,“什麽名字?”

簡璐捧着絨布盒子的珍珠向他們介紹,“這類珍珠叫翡翠淚,相傳在幾千年前,一對新婚夫妻住在湖邊,兩人非常恩愛,後來丈夫得了重病,兩人沒錢看病,眼看丈夫奄奄一息快要撒手人寰,妻子整日對着他掉眼淚,幾乎就要跟着去了。”

“哦,我的天哪,這真是一個多麽悲傷的故事。”Mary聽得動情,臉上滿是遺憾神色。

簡璐卻話鋒一轉,“有一天,妻子掉下來的眼淚化成了珍珠,一顆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些珍珠圓潤飽滿,漂亮得不行。妻子拿着珍珠到集市上賣錢,這才請了大夫回來看病,就這樣,丈夫的病好了,夫妻倆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哇。”Mary驚呼一聲,“那真的是太神奇,你們國家真的很神秘,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Mary再低頭看看絨布盒子裏的珍珠,似乎還真有些像眼淚,一下子就和其他珍珠不一樣了。

方翻譯把簡璐講的故事翻譯給了主任,其他人自然也聽到了。

“這是幹嘛?還想賣珍珠給外國人啊?”

“不能夠吧,那人能買?”

宋清河和何軍想着這茬,也不甘示弱,既然能讓主任作陪的肯定大有來頭,必須得争一争,雙雙帶着自家珍珠過來,想給人看。

這回方翻譯幫忙告訴了兩人的來意,Mary卻興趣缺缺。

Mary讓翻譯轉達,“你問問他們,他們的珍珠有好聽的名字和特別的故事嗎?”

宋清河和何軍聽了翻譯的話,兩人都懵了,“珍珠就叫珍珠還能叫什麽?而且還能有什麽故事?”

就剛剛簡璐說的一通他們也聽得一頭霧水。

翻譯如實回答,Mary聳聳肩不置可否,轉頭向自己丈夫稱贊,“親愛的,我覺得這顆珍珠是我見過最美的珍珠,要是你們可以把它做成項鏈或者是手鏈就好了,正好可以當我們結婚二十周年的禮物,多浪漫啊。”

Sam聽了故事也覺得有意思,尤其是自己太太如此喜歡,便直接決定,“好的,那我們先買一點回去。”

一群人眼睜睜看着Sam和簡璐交談起來,莫名就開始掏出紙筆刷刷寫着什麽。

展銷會主任沒聽懂,便問翻譯,“這是幹嘛呢?”

翻譯如實作答,“Sam先生說想買一批叫翡翠淚的珍珠,要質量最好的,價格【看小 說工衆耗:這本小說也太好看了】是現在國內珍珠收購價格的三倍。”

宋清河:???

何軍???

更為震驚的是蔡秀娟,這怎麽突然就和外國人做上生意了,還出高價買?!

等一群人離開,蔡秀娟還捂着胸口大喘氣,“璐璐,那外國人真買了我們的珍珠嗎?”

簡璐笑盈盈,“是啊!價值二十萬的訂單。”

這可是一筆大數目,她不光為這一筆單子開心,只要開了頭,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的老天爺啊,就這麽簡單?”蔡秀娟碎碎念叨着,手都在抖,“不過你剛剛講的什麽翡翠淚,什麽幾千年前的故事我怎麽不知道啊,你從哪兒聽說的?我們哪有什麽翡翠淚。”

簡璐翹起嘴角,湊近她,輕聲回答,“我瞎編的。”

大家質量都差不多,甚至國外現在的珍珠培育技術更先進,那自家的珍珠就需要額外包裝。

對于外國人來說,帶上了東方神秘色彩的玄幻唯美愛情故事就很有吸引力了。

Mary女士就是很好的證明。

“到時候,你回去親自盯着挑珍珠,這是我們打響頭炮的關鍵時刻,質量可千萬別出岔子。”

“行行行,你放心!我一定盯好。”蔡秀娟還沒賣過要去做項鏈的珍珠,之前都是藥用磨成粉,這兩者在外觀上的要求肯定不一樣。

宋清河和何軍聽到,這小場子一會兒功夫簽了二十萬的訂單,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剛想湊過去就被蔡秀娟瞪了一眼,給瞪走了。

簽了筆訂單,簡璐後續還要和人核對合同細節,就先拿着紙筆開始羅列到時候合同的注意事項,外國人精明,不能吃了暗虧。

正寫寫畫畫着,突然有幾個陌生人走過來。

“同志,你英文好好啊。”蔣志明剛和幾個同事在不遠處看了會兒熱鬧,見到珍珠展臺的女同志和兩個外國人對答如流,不禁啧啧稱奇。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過來。

“同志,你們是?”

“我們也是參加這次展銷會的,D市紅旗風扇廠的。”

簡璐聽到D市,條件反射般看過去,邱翠萍就是D市人,她最近念叨多了,對這個地名有些敏感,不過這裏是Z市,沒必要大驚小怪。

她還沒回話,就見這位熱情開朗的男同志開始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蔣志明,這是我同事牛麗麗和邱翠萍,我們想找你幫個忙,能不能幫我們看看風扇的英文說明書啊?”

簡璐聽蔣志明把話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大概是一兩秒後,她猛地站直身體,向他旁邊的兩個女同志看去。

一個年輕女同志,看起來估摸就二十出頭,很嫩生,不像是下鄉當過幾年知青的,她旁邊還有一個女同志靜靜站着,模樣溫柔随和,只是眼神帶着些飽經滄桑的平和感。

簡璐看她一眼,便在心裏确定了,這人就是邱翠萍。

“你是邱翠萍同志?”

邱翠萍原本是跟着蔣志明她們過來尋求幫助,前頭三人看了會兒簡璐和兩個外國人對話,英語流利,發音更是沒得挑,她又回想起自己學習的日子,當初聽說高考恢複,自己也努力複習,只可惜...

聽說人是大學生,邱翠萍更加羨慕。

“是的,你好。”

“這三個字是哪三個字,你能寫給我看看嗎?”

邱翠萍一頭霧水,可也照辦。

邱翠萍不知道這位女同志為什麽單獨問自己,便重複一遍蔣志明說的話。

簡璐沒回答她們幫忙的事情,又問,“你老家是哪裏的?下鄉當過知青嗎?”

邱翠萍更加糊塗,這人怎麽突然問這些,不過這位女同志長得漂亮,眼神裏又是滿滿的善意,她也坦誠相告,“我老家是A市的,我是在D市當的知青。”

簡璐點點頭,最後問她一句,“你參加過77年的高考嗎?”

提到77年的高考,這是邱翠萍內心深處最大的傷痛,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這是被人提及傷疤的無助,不過她依然輕言細語,“是的,不過我沒考好,沒能上大學。”

“那你當時填的志願是哪所大學?”

邱翠萍忍痛開口,“H大。”

這已經是她不可能再夢想的地方。

“邱翠萍成績可好了,聽說以前在高中都是數一數二,我們都說她怎麽會沒考上,真是奇了怪了。”蔣志明跳出來打抱不平。

簡璐聽到邱翠萍低落地說着話,驚覺信息全都對上,剛想脫口而出什麽,又發現這裏人多嘴雜,便暫時咽下一肚子話,将人帶去角落。

=

蔣志明覺得很奇怪,自己廠是來尋求幫助的,怎麽那位名叫簡璐的女同志反倒是把邱翠萍帶走了。

兩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居然還要說悄悄話?

簡璐和邱翠萍此時正站在展銷會角落,附近幾米內沒人,簡璐先給她打個預防針。

“邱翠萍同志,我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比較匪夷所思,但是一切都很可疑,你要是想為自己求個安心,可以去試試。”

“啊?簡璐同志,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是H大的學生,我住的宿舍有個室友名叫邱翠萍。”

“什麽?”邱翠萍瞳孔放大,嘴唇微張,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親耳聽到的話,“H大有個人和我同名?”

“不光是同名。”簡璐向她一一道出,“我這位名叫邱翠萍的室友的檔案信息上寫着,她是A市人,去往D市松原縣當知青,後來經過77年高考,考了506分進入H大學習。”

一句句話像是晴天霹靂炸在邱翠萍耳邊,起初她以為巧合,正好有個同名的人在自己夢想中的學府求學,似乎也是一種圓滿。

可聽到後面,邱翠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同名可能,怎麽會有人和自己有一樣的人生軌跡?

簡璐握着她的手,“有可能是她冒名頂替了你,來H大讀書。”

“冒名頂替?”邱翠萍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邱翠萍向簡璐講述起當年自己得知高考恢複,在鄉下幹活的同時還熬夜看書複習,她以前成績就很好,在班上都是數一數二的,更重要的是,這是她唯一的回城機會,她想要回城。

高考後估分,她估了個490到500左右的分數,盲填志願報的是H大,然而,本來以為很有希望的邱翠萍一直沒有等到錄取通知書。

她見天去公社詢問,又請假去縣城郵局詢問,都說沒有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只能不斷安慰自己,興許是錄取通知書發放得慢,還沒到,好事多磨,不要着急。

直到到了九月,聽說全國各大高校都已經開學了,她才徹底明白自己真的落榜了,甚至連第三志願都沒上。

不甘心的邱翠萍這回去了教育局,想查自己的高考分數,卻被一個胖主任趕走,只扔給她一張200多分的高考分數條。

“200多分?”簡璐想想宿舍那個邱翠萍的模樣,高考考個200多分,倒是很合理。

“對,我對自己是有信心的,我真的估分在500左右,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只有200多分?”

“你後來沒再去教育局問問嗎?或者打電話到H大招生辦。”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就惦記着這個分數,去了三四次我們縣城的教育局,每回請假要開介紹信進城,大隊長嫌我添麻煩,我還是一直求他才同意給我開介紹信的,不然我連城都進不了。去了教育局,我問得多了,別人也煩我。第四次去,也是最後一次去的時候,我又遇到那個主任,他說,我再來鬧事就要把我的名字報上去,讓我終身不能參加高考。”

說到這裏,邱翠萍聲音哽咽,眼泛淚光,似乎是想起那些歲月,“我那陣子很難受,剛忙完雙搶,在地裏幹活到大晚上,還要走很久山路去城裏,最後受盡冷眼,我不知道還能怎麽辦?回去之後我就大病了一場,身子虛得走不動道,差點以為都要死在那兒了,所以78年的高考也沒趕上。後來好不容易好了些,我就想,可能一切都是命,我只能留在那裏,永遠走不出去。”

“那你現在怎麽進了風扇廠?”

“說起來還是以前學的知識有用,那時候都是79年初了,我過了很久才進城買東西,遇到蔣志明,哦,就是剛剛跟你說話的男同志,他們在研究風扇的英文說明書,我剛好學過一點兒英語,會一些基礎的,就幫他們研究。這事兒傳到我們現在的主任耳朵裏,他們那時候正好和D國合作,買了幾臺設備回來,覺得我還行,說願意給我一個臨時工位置。我這才進廠當了臨時工。”

簡璐聽着邱翠萍這兩年的起起落落,不禁唏噓。

“簡璐同志,真的是我被冒名頂替了嗎?”邱翠萍聲音都在顫抖。不管現在如何,高考和大學都是她心裏的痛傷疤。

簡璐沒法完全确定,只覺得八.九不離十,“你聽我說,可能性很大,但是需要你來确定。帶上所有能證明你身份的證明,你的戶籍檔案,找你原來下鄉公社的領導開當知青的證明,最好再找到你的高考準考證,把你能找到的,一切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都帶來H大,找招生辦确定,情況太過巧合,你要不要再為自己争取一次?”

邱翠萍聽得心潮澎湃,頻頻點頭,整個人忍不住地戰栗,“好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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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