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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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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容:“既然秦小姐的朋友已經來了, 就不需要我陪同了吧?”
秦向鳶仰頭去看簡容,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簡容被她看得有些發毛。
“他們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方行的朋友,不認識認識?”
簡容:“已經認識過了。”
秦向鳶嘆口氣, 笑着打量四周, ”真好啊, 方行有這麽一群朋友還有你陪在身邊, 我和他就只能偶爾聚聚,不過楊梵他們人好,也挺照顧我的。”
她說的這些,只能進一步加深簡容內心的恐懼。
對啊,這些人和她關系好不像是假的, 也沒有必要虛構出和方行的關系,可當年為什麽要那麽針對自己呢。
“那時候我和方行不過是普通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 你何必?”
“可你們之後就成為了朋友,不是嗎?”
秦向鳶是笑着說的, 簡容從她自若的神态中, 難以揣摩出她的意圖。
“你沒有反駁。”簡容淡淡道。
“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秦向鳶眨眨眼,“現在這算反駁嗎?”
簡容苦澀地撇撇嘴,不再說二話,而是直接轉身離開。
秦向鳶望着她的背影,尋思着:“被親近的人中傷的滋味不好受吧……”
希望她沒有高估方行在簡容心中的地位。
簡容回到家,換鞋的時候順勢蹲下來,捋順了Eric頭頂的毛, 問她:“你爸呢?”
Eric聽不懂,幹吐着舌頭, 跟在簡容身邊。
從監控裏看到,蔣照半小時前離了家,簡容給他發了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
【雪山】:晚點,你先吃飯。
【JR】:要給你留點嗎?
【雪山】:不用,應酬。
他的消息簡短明了,應當是忙不過來。
阿姨前來做飯,簡容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坐着,她望着露臺上的人造景觀,竭力将任何和“方行”有關的東西抛之腦後。
過了一會兒,她開始搜去旅游攻略,又照着日歷去算時間。
阿姨的飯做好了,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簡容嘗了口魚,被腥得直接吐出來,她叫住阿姨:“這是鮮魚嗎?”
阿姨怔怔地回頭,“是。”
那就是沒做去腥處理,簡容幹脆将這道魚放在一旁,沒再動筷子,而是去倒了杯檸檬水。
阿姨反應過來:“太太這菜是有問題嗎?”
簡容瞥見阿姨慌亂的神情,“沒事,就是腥味太重了些,下次注意就好。”
“我……我也是因為家裏的事情,今天不在狀态。”阿姨連忙道歉,“下次不會了。”她擡頭看簡容一眼,生怕她顯露出怒色。
“不過是道魚。”簡容搖搖頭,“不過你家裏是怎麽一回事?”
“我給我兒子在老家買房的錢,全被他打牌輸光了,他現在要娶媳婦,逼着我和他老子,又拿出筆錢來。”阿姨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
“給你放三天假,回去好好解決吧。”據簡容所知,蔣照給阿姨開出的工資并不低,讓她在老家買套房也不是件難事,所以阿姨傷心的大概是她兒子的态度。
阿姨聞言止住眼淚:“謝謝太太。”
“別叫我太太,叫我簡容。”
阿姨走後,簡容自己收拾碗筷,看着餐桌被自己清理幹淨,她心情好了不少,又去露臺上摘了兩朵薔薇過來,插在花瓶裏。
蔣照回來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瓶子裏的花。
這花現在開得好,但等簡容實習回來,恐怕就都謝了。
花如人心,近兩個月不見,簡容微信裏那麽多觊觎她的人,蔣照實在放心不下。
“你去實習,熟人多嗎?”蔣照洗完澡後,坐在她身邊問她。
簡容低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聽到他的話。
蔣照幹脆等她思索完,先去處理些事情。
“你剛剛說什麽?”簡容終于反應過來,擡起頭卻不見蔣照身影。
“我說,今天去山德,感覺怎麽樣?”蔣照提着醫藥箱過來,給她手上擦藥。
簡容知趣地把胳膊伸出來,讓蔣照擡着。
“遇見了,曾經認識的人 。”簡容艱難地說出來接下來的話,“方行的朋友。”
“誰?”
“楊梵。”
蔣照塗藥的手一頓,簡容看向他時,他又慢慢地在傷口上抹勻,“楊梵我知道。”
“你知道?”
蔣照“嗯”了一聲,“見過。”
“他們這群人,目中無人,自私自利,逞兇肆虐。”
簡容鮮少蔣照這麽直白地去評價人,便盯着他的神情,卻也看不出什麽端倪,這句話說完後,他眼裏仿佛就只有給簡容塗藥這一件事。
“那方行怎麽會和這些人做朋友?”
“方行不知道。”
蔣照擡頭看着她道,“他們做的很多事情,方行都不知情。”
方行不知情。
僅一句話,便将她安定下來。
但她還是疑惑:“那你怎麽知道?”
蔣照嘆笑一聲,“可能是因為大學的時候,他們嫉妒我和方行玩得好,然後搶了我的錢吧。”
“還有,我今天碰到了秦向鳶。”簡容猶豫着說出來,“秦向鳶和他們玩得也很好。”
“秦向鳶也就在他們這行人中找找存在感。”
之前簡容以為蔣照對秦向鳶的敵意,來自她是方行喜歡的人,而蔣照對方行……但現在顯然不是這樣,她忍不住再次問:“你和秦向鳶……”
“你可能不知道,那天是秦向鳶鬧脾氣,讓方行去接她,方行去得急,路上才……”
這個“那天”,兩人都心知肚明。
“是,他那天是接了個電話之後就趕着要離開。”
簡容不願繼續回憶,将手從蔣照那兒抽回,想起自己東西還沒整理,便和蔣照道:“我先回房間了。”
蔣照站起來攔住她,“我把你東西,都拿到了我房間裏。”
“反正都一起住了這麽長時間。”
簡容:“也行。”
蔣照沒有亂動她東西,只把她從簡家拿回來的,全部整理好放在椅子上。
“我去樓上再拿點東西。”簡容看蔣照在幫她收拾,想着兩人分開行動。
“好。”蔣照把她的護膚品全部放在鏡子旁的櫃子裏。
簡容上樓一趟,将自己常用的東西全部裝進袋子裏。
衣帽間裏的東西她都沒動,一是搬下去麻煩,二是上個樓也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翻翻床頭櫃。
她恥于将那東西拿出來。
其實是剛住入蔣照這兒便備下的,但到現在都沒用上。
想了想,她還是捎上了,扔進袋子裏一并裝着。
回到蔣照房間,再一次進行布置,看着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占據他生活的地方,簡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蔣照看她坐在床上玩手機,袋子放在地毯上,想她是累了要休息會兒,便放下手中的事,将袋子撿起來。
“我幫你把剩下的收拾了?”蔣照問。
簡容漫不經心地答了一聲“嗯。”
蔣照一樣一樣地将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幾瓶香水,自然放在梳妝臺前。
頸椎按摩儀蔣照見見容用過幾次,便給她挂在了牆上。
她的杯子,當然是放在自己的杯子旁。
還剩最後一件。
蔣照從袋子裏拿出來,拿在手心裏,“超薄隐形……”
簡容沒想到他會直接念出來,下意識地就擡頭看他。
蔣照低下頭開,從她眼裏看到的只有心虛二字。
“看什麽帖子,看了那麽久?”
簡容将手機一翻,“在想點事情。”
“在想我看到後會怎麽做?”蔣照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簡容呼出口氣,偏過頭來。
“當然是放在床頭櫃,以備不時之需。”蔣照直白道。
得到想要的答案,簡容也還是要掩飾一下,“我只是看到了,就順手拿了下來。”
“其實不用。”蔣照蹲下身拉來櫃子,“因為我這有。”
簡容回頭看着他,看他利索地指尖勾出屜子,将安全套推進去,接着指腹一怼,将抽屜關上了。
他起身逼近簡容,“不過這幾天就算了。”
簡容差點張口問出“為什麽”,但幸好及時控制住,沒問。
不然顯得她多想要似的。
明明是如果蔣照想,她配合配合而已。
時間也不早了,簡容躺上床,被子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因為傷的是右手,蔣照只能睡在她左邊,以免壓到。
這幾天每見她手伸出被子,在床邊耷着,蔣照都要念叨。
“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情。”蔣照的語氣是少有的嚴厲。
簡容背對着他,看不到他臉上的緊張。
“總要有個人出來阻止你和盛凜,我寧願是我。”
“可你預料不到,需要去阻止的人有多麽喪心病狂。”蔣照再三強調,“以後在任何地方碰到盛凜,都離他遠點。”
“可那天出手的人是你。”簡容語調忽然激動,“你知道他喪心病狂,你還要出手。”
“還是說。”
簡容嘴唇有些發抖,“你比他還要恐怖。”
身後是忽如其來的沉寂,簡容捏緊被子,最後還是轉過身,一掀眼簾,正對上蔣照冰寒的目光,但很快,那抹冰寒化為了柔和。
“我只是,看得起我自己。”蔣照嘆了口氣,将她的腦袋摁進自己的懷裏,“你說的對,我不該和他出手。”
“你沒有後悔和他出手,只是後悔被我看到了。”簡容在他懷裏翻了個身。
蔣照沒有說話。
在簡容心裏,他這是默認了。
于是她接着問:“所以你……為什麽後悔被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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