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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幸好我是離開大西北，進大西北的路已經被管控起來了。”

飯桌上，老莫大口吃着噴香的紅燒肉。吃肉的間隙，跟夏至說着一路上的見聞。

“幸好我下手早。那天貨一裝車，還沒開走。那賣貨的二道販子就聽說航空油、煤炭、高度白酒這些，統統都管控起來了。那孫子還想攔住車子不發貨。要不是我貨款早給得足足的，怕也不能把東西帶回來。”

老莫是帶着幾車皮貨回來的，貨已經卸在倉庫了。

“那真是幸運啊！路上沒出其他事吧！”

“沒，安全得很。對面進大西北那條路，一水兒大軍卡。貨車車廂被油布蓋得死緊。但估摸着是重要物資。”

幾年前幾個導師還在的時候，老莫就見過這樣的陣仗。不過，那時候規模沒有那麽大。這一次規模這樣大，怕是要發生大事情了。

“之前在電話不方便說，天晟這臭小子也說得不清不楚，只是趕着我盡快回來。現在，老莫在了，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說了。”

老莫說到這裏，眼神慈愛地看向夏至。

對于單身多年投入科研，後期又被導師所救的老莫來說，沒什麽比夏至跟何天晟這兩個小輩更加重要的了。要不是當年四位導師舍身相救，他老莫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夏至看向老莫臉頰上的皺紋，這位長輩夫妻兩人都叫他老莫。但其實老莫已經将近五十歲，是他們的長輩。夫妻兩人的父母意外去世那會兒，他們才十多歲。很多東西都是靠老莫幫忙，他們的人生才會這樣順遂。

現在老莫回來了，夏至也沒有跟他隐瞞什麽。而是等對方吃完飯後，把菲菲小朋友安置在玩具區。接着一五一十把自己重生之前，以及重生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天晟也知道這些事情？”老莫聽完後，對于何天晟暫時回不來這個事情，十分生氣。

“這麽嚴重的情況，他人要不回來，以後找不到怎麽辦？不行，我現在就去把他帶回來。”

把一家人帶去大西北不現實。這個事實老莫是知道的。那麽，把人拉回來倒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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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着急，老莫。我又不是溫室的花朵。以後那種朝不保夕的情況，有個人在裏面，反而更加安全。”

說夏至自私也好，想要比普通人知道更多內部消息也罷。反正，以她對于黑氣那一個月的認識。顯然，跟着組織走未來才會更好。單打獨鬥暫時看來不可取。而丈夫何天晟，會是他們以後的保障。

老莫一肚子氣被夏至一勸，也就松了下來。

“行，我知道了。那你這個空間還能放東西嗎？我看看這幾天去尋摸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多點東西回來。”

深厚的科研背景，讓老莫很輕易就接受了比如重生、空間這種帶着點玄幻色彩的東西。按照他的話來說，量子力學發展到極致的時候，是有可能出現重生、随身空間這些神奇東西的。

兩人就之後的物資收集以及資金問題談了好一會兒。

然後，老莫看天色比較晚，就想拉着行李，去附近的酒店住。

知道以後住在高樓更加安全的夏至，馬上阻止了對方的意圖。她知道老莫不會住進自家。索性也沒有提着建議。而是說道：“我在30樓給你租了套房子，你就暫時住在那裏吧！”

老莫家在城西，他們這裏是城東。顯然，在黑氣快要爆發的當下，住得近一點會更加安全。而30層的住戶，一家人因為工作調動到了北方。家裏的房子一直挂牌要賣。夏至直接找到業主，讓幫忙出租一段時間。

老莫一聽，也就沒再推辭，還決定等明天上自家，把家裏的東西搬過來。至于房子就看看能不能趕在黑氣爆發前賣出去。要是能賣出去，回點本，他也能囤點東西。他一個大老爺，不能占人小輩便宜。

——

送走老莫後，夏至繼續自己儲水的工作。這種100L的不鏽鋼儲水箱，一共買了50個。大部分在原來工作室那裏接滿了水。少數幾個留在家裏，白天黑夜不停歇地接水。

考慮到小區最近發生水不夠的現象，夏至放水的時候，下意識會控制出水量。不過即使這樣，小區包括他們樓棟在內，依然有越來越多的人反應家裏水龍頭出水量少了。

不少人只是跟物業反應一下情況，接着就投入到囤糧大軍中。好像大家都忘記了水的重要性。

看到短視頻的人今天去買糧，小區群裏的人就一窩蜂跟着去買糧。明天短視頻的人去買各種油鹽，小區的人也跟着去買。後天短視頻的人去囤紙巾、衛生巾，小區的人立刻跟風。

好像，國人跟風的習慣，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在這種囤貨氛圍中，依然有自認為清醒的人，覺得囤積物資是一件腦殘的事情。而且還拍短視頻，曬自家空蕩蕩的廚房。表示作為一個外賣黨、堂食黨，不需要囤貨。糧價上漲、物價上漲的那點小幅度，簡直就是灑灑水啦！

這種隐晦型炫富短視頻，居然還有不少人點贊，批評最近囤積風潮。甚至，還抱怨工商部門怎麽不出手打擊這種行為。

沸沸揚揚的囤貨事件一直持續了整整四天之後，在距離黑氣爆發還剩下10天的當頭。

休息日早上九點鐘，還有很多人在被窩裏面享受睡眠的時候。國家召開新聞發布會，發布了第一則關于黑氣的公告。

公告內容很長，通篇并沒有詳細敘述黑氣這種東西。只是實事求是，把這段時間對于黑根病的觀察研究成果公布出來。

“按照目前觀察，全球所有國家跟地區，都有出現地表植物黑根病現象。以我國為例，緯度越高，植物黑根病蔓延的速度越低。低緯度已經出現植物黑根病蔓延到植物枝葉部分。目前沒有證據表明這種植物黑根病會跨物種傳播到人類身上。但為了居民的身體健康着想，相關部門已經着手安排，對于地勢低窪地區、低樓層的居民，進行暫時性地戰略性轉移……”

聽到這一段話的時候，夏至提着的心終于松了下來。

只要國家出手，暫時把低矮住所的人轉移到高處。不需要多久，他們就會發現這個決定是多麽明智。

當初夏至發送的那一封提醒郵件，只對于黑氣的情況提到了兩點。

第一點，黑氣爆發的日期。

第二點，黑氣爆發之後的情況。

其他再多的信息，作為一個在黑氣爆發之後只活了一個月的人，夏至表示無能為力。

就在夏至聽着這一則通告的當頭，手機已經霹靂吧啦震個不停。

夏至拿起來點開，發現自己的業主群、同學群、客戶群都顯示有999+信息未讀。

她随意點進業主群看了一下，發現大家都在恐慌。

【到底這個黑根病是個什麽東西？】

【地表植物會中招，我家陽臺那些植物可都好好的。是不是地底下的泥土有問題？】

【專家不是說了不會跨物種傳播嗎？】

【為什麽國家要把那些容易接觸到黑根病的人轉移到高處？】

疑問集中在這三點，很多人對于這種安排表示不理解。但這種不理解并不妨礙大家的各種奇異想法。

他們這個小區一層是物業用的大堂，并沒有人居住。二層以上是正式的居住單元。

現在小區二層、三層到五六七八層的住戶，都在群裏叫着要跑，要往高樓層居住。有些以前自認為低樓層比較方便，電梯不用等。甚至連電梯維修費用都可以賴掉的居民，這一次要瘋掉了。

甚至有人在群裏@物業，詢問他們這個樓棟30層可以不可以出租。當初30層的住戶因為工作的原因搬走，大家都在可惜他們家的新房子剛裝修沒住上多久，就要賣。

現在聽見國家出具的公告，對于低矮樓層這麽不友好。即使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屬于小市民的觸覺在這一刻完全蘇醒。大家敏銳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而群裏那些高樓層的人，一個個心裏放松了起來。夏至甚至看到樓下31層住戶劉小姐的丈夫，在群裏揮斥方遒，一副當年老子選31層多麽有遠見的樣子。

衆生百态，在這一個小小的業主群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當然，也有所謂的質疑黨，質疑這種所謂黑根病，只會出現在農田。像他們這種大城市，腳下踩着的是水泥泊油路，根本沒有黑根病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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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言論在網上橫行。很多人覺得這個所謂轉移低窪地區、低矮樓層居民的動作，是在勞民傷財。

而這樣的言論，在公告之後放出來的不少黑色螞蟻、黑色蟑螂視頻之後，戛然而止。

“夏至，這些昆蟲也會被你說的黑氣感染？”

一早過來夏至家，準備幫忙照看孩子的老莫，看到視頻中那些一個個黑色不會動彈的小昆蟲，臉上的表情驚訝不已。

夏至這會兒臉上也是同款驚訝表情。

原諒她上輩子真的沒有去注意這些小昆蟲。那個時候，活着就已經很難了，誰會去注意這些小昆蟲。甚至，小昆蟲銷聲匿跡，對于人類來說，還是件好事。最起碼，不怕它們出來傳播病菌了。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