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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被釋放出來的黑氣并沒有任何主觀意識。

只是, 以黑氣本身的特性，接觸到黑氣的人類肯定會被感染。濃度小就是普通的黑氣感染，濃度大則很可能直接導致人體被黑氣所融化, 化為宇宙塵埃。

這一次試驗釋放的黑氣體積不大。一出現在空氣, 就開始下沉。

文生就是在黑氣從容器中釋放的當口, 伸出他那一雙被機械金屬包裹的雙手，直接碰觸黑氣。

果然，黑氣在遇到文生的手，馬上就分散開來, 并沒有入侵到文生體內的痕跡。

肉眼看到這個事實之後，負責檢測的人員也跟着點頭：“所長，何工, 實驗室裏面的黑氣濃度并沒有減少。”

這個結論一出, 整個後臺的人都忍不住帶上笑意。

“別高興得那麽早。還得繼續看看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文生直接把一條手臂浸入裝滿黑氣的容器中。

在經過長達幾個小時的來回試驗之後, 确定黑氣的濃度并沒有減少。

等計算到文生體內的能量快要耗盡的時候, 今天的試驗就結束了。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文生被機械金屬撤回體內後，滿頭大汗從實驗室走了出來。

何天晟上前遞了條毛巾, 讓對方擦一擦，口中不忘詢問對方的身體狀況。

關于今天的這一個實驗，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測試機械體對于黑氣的抵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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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個試驗的前提，是來自夏至提供的一些、關于生物體機械化相關知識。

專家們在研究讨論之後, 确定機械化可以抵擋黑氣的入侵。

但這只是夏至從藍色光球那裏聽來的結論, 還沒人嘗試過。

而文生就是在那個時候, 自願協助驗證這些理論。

當然, 從官方的角度來考慮。也是因為文生是整個堡壘裏面, 少有的可以機械化身體超過三分之二的人。其餘大部分人, 依然處于十分低級的機械化。比如可以機械化一條腿, 一條胳膊甚至是一個手巴掌。加之大部分人體內還沒能形成穩定的能量循環，無法支撐機械體長時間覆蓋在身體表面。

最終，文生就脫穎而出。

當然，其實讓夏至參與這個試驗是最為準确的。不過，夏至太忙了。這段時間她需要在整個堡壘到處奔走，幫忙把機械城市裏的物資調配出來。

每天還需要關注黑氣深淵的動向。

文生接過毛巾擦了把臉，笑着搖頭：“沒事。那黑氣出來後，有機械金屬擋着，還真沒覺得哪裏不舒服。”

何天晟一聽松了口氣。接着親自把對方帶到醫療組，抽取些血液進行檢測。主要目的是為了檢測對方是否有感染黑氣的情況。

答案當然是沒有。

文生的血液顏色同正常人類那般，沒有任何感染黑氣的跡象。

這樣的實驗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直在進行。

夏至也來過實驗室一趟，确定了實驗的過程很順利之後，就着手準備其他事情了。

——

一個月後，大西北空中堡壘，采集打獵區。

咻的一聲輕響之後，一頭巨大的牦牛倒地不起。

夏至從樹上跳下，走到牦牛附近看了一眼，确定沒了生息之後，就給白胖子幾人打了電話。

她現在位于堡壘新劃分出來的采集打獵區。

這些區域集中分布在樹木草場比較茂密的地方。裏面生長了不少本地的野物。在堡壘穩定之後，這一片區域就被劃分為采集打獵區。

除了這個區域之外，整個堡壘分別還有居民區、商業區、公務區這三大類。

居民區在半個月之前完工，人們陸陸續續住進了新居所。

商業區也随着居民穩定下來後，開業了。

公務區是用最早的大西北基地改造而成的。

總而言之，在堡壘升空穩定的一個月後，人們總算是過上了稍微安穩的日子。

當然，這并不代表大家就這樣無憂無慮生活在堡壘，從此高枕無憂了。

事實上，因為人口劇烈增加，官方已經測算過目前存糧只可以維持大概半年的消耗。

半年後，如果新的農作物沒有收獲。整個堡壘将會出現重大的糧食危機。

而這一次的危機，将不會得到其他任何援手。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整個星球的地面幾乎沒有了人類蹤跡。少數國家存活下來的人，也已經陸陸續續乘坐飛行器抵達大西北空中堡壘。

可以說，這裏已經是人類僅存的一塊淨土。

這一個月，黑氣深淵倒是沒有多大的動作。跟平時一樣，偶爾黑氣湧動一波波，但黑氣占領的區域并沒有再次擴張。

夏至對于黑氣深淵中到底發生什麽時候，十分關注。

因為，黑氣的源頭，正位于黑氣深淵中。

現在就等待堡壘的存糧增加後，就可以考慮解決黑氣源頭這個問題了。

今天她帶着家人朋友來到這個采集打獵區，是想獵一些獵物回來家裏加工存放。

接到夏至的消息後，不遠處的其他幾個人，紛紛也拎着自己的收獲出來了。

白胖子跟劉瘦子一人拎着一只大灰兔子。

文生則是手裏提着個野山羊。

倒是天晟沒有多少斬獲，反而提着個野鳥回來。

大家聚集到一起，看了看對方的收獲，不免搖頭：“這裏的動物比之前少了不少。”

夏至也注意到了這點。

他們之前來過打獵區好幾次。

這裏是公開的獵區，只要支付一定的積分，就可以進入打獵。收獲提出去的時候，交上三分之一就可以。

上交的三分之一，主要用于養活福利機構的那些孤兒老人。這一次席卷全球的黑氣，在将近一年的時間裏，直接收割了全球超過80%的人口。剩餘的人類基本茍活在空中堡壘。

“關于動物減少，研究所已經有了些進度。”

獵區開放，一是因為食物危機，二則是因為大規模動物消失。

這些消失的動物以目前的觀測來看，傾向于這些動物正在進行機械化。

這就意味着，不久的将來，動物将會出現大面積機械化情況。

這就會帶來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肉類來源減少了。

而這樣的結論并不是瞎想出來的。大西北基地當初設置了不少養殖區。這些養殖區養殖的雞鴨鵝豬牛羊等家禽家畜，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紛紛出現了機械化傾向。

造成這種現象的唯一原因，就是頭頂那顆24小時不停歇，一直散發着藍光的藍色光球。

藍色光球散發出的藍色能量，是無差別的。不止人類開始受惠，就連其他動物也開始了它們的機械進化。

這也就有了官方開放獵區這個動作。

現在，只能盡量把依然活躍在野外的動物獵殺，作為儲備糧食儲存。畢竟，誰也不知道，機械化之後的動物，到底還能不能吃？機械化後的動物，還是不是生物？

夏至也清楚這個顧慮。

而這個顧慮，就連藍色光球也無法給出直接答案。

夏至拿這個問題問過，藍色光球的回複是：生物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

幾人在獵區逗留了半天的時間。之後就開着租來的皮卡，載着獵物朝居民區而去。

居民區這裏住了不少人。因為人多地少，加上高樓被限制的緣故，居住條件不算好。但一個人最少能分到一塊床板。免費的居住房屋就是架子床擺設的公共宿舍。

有積分的人家，比如一家三口，一般會花積分，租住二十平左右的小房子。

回程開車的人是白胖子，劉瘦子跟他一起坐在駕駛位上。

夏至跟何天晟以及文生三人，則是坐在皮卡的車廂裏面。

車廂是露天的，開車的時候，涼風刮到臉上讓人生疼。

現在已經是春天了，雖然沒有下雪，但氣溫一直徘徊在10度上下。有時候陰天甚至會下降到5、6度。這種天氣不知道之後會不會改變。如果不改變的話，今年的耕作可能收獲更少。再加上動物大面積機械化。人類暫時遠離黑氣威脅，還沒喘上兩口氣，就要面臨食物危機了。

這樣想想，就覺得這日子過得可真不讓人省心。

“等回去後，要把這些肉大部分做成肉幹儲存起來。”

夏至說出這話，文生馬上點頭。

三人經常出入黑氣研究所，更加能夠掌握目前天氣的異常，以及動物的情況。

車子駛入居住區，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而這樣的熱鬧，是靠着不多的存糧維持的。

——

關于糧食危機，堡壘管理層早就收到了後勤部門的報告。

只是，之前一個月的時間，幾乎都花在穩定社會秩序，基礎建設上來。

現在，基礎建設初步完成，社會開始步入穩定期。關于食物的危機就成了當下的重中之重。就連黑氣深淵都被放在了第二位。

但是，目前堡壘的土地跟氣候，實在沒有辦法立刻就生長出大批食物。

那麽，研究機械化動物是否可以食用，就成立了一個課題。

除吃之外，就是研究其他食物替代品。比如以樹葉、草料等等作為原材料，制作食物。

很多不同的項目在這幾天紛紛建立了起來。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開發出更多的食物來源。

就在官方為即将到來的食物危機焦頭爛額的時候，夏至他們在回到居住區，車鬥上的各種獵物還沒卸下來的時候，就有人上來收購了。

“老板，你們這些獵物賣不？”

自從獵區開放之後，就有不少二道販子，蹲守在居民區停車場。不少人獵殺獵物之後，為了節省積分，都是帶回自家自行處理的。

“不賣，這些我們自己要吃的。”

何天晟掃了對方一眼，緩緩說道。不過，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對方身後的那個小推車上。

簡陋的鐵制小推車，上面有一個塑料筐。

筐裏面放了不少獵物，以鳥類、野雞、野兔為主。

一個多月前那一次鳥類大遷徙之後，整個堡壘最多的動物，其實是鳥類。

不過，能抵達堡壘的鳥類都是以大型高空飛鳥為主。要獵殺并不容易。而且，很多鳥類是從外面來的。這些外來的鳥類大部分都出現了機械化現象。這樣的獵物，并不是合格的食物。

何天晟掃到了裏面有幾只鳥，身上有不同程度的機械化肢體。就知道這些鳥肯定是外面來的。而且是經過黑氣感染造成的機械化。

夏至順着對方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幾只半機械化鳥。

她直接看向那二道販子：“這些鳥是在這附近收的嗎？”

二道販子一聽，立刻警惕起來。

不過，他想走也不可能。逃跑的路線已經被文生帶着白胖子、劉瘦子給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