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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趙瑾瑜看着完好無缺的妹妹,心底松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下次若再有這種事,你不許再只身犯險,明翠和秦策都是可靠的。”

“我知道了。”趙寶珠挪了挪腦袋,好奇的問到,“大哥,你那個影子是哪裏找來的?”

真是難以想象,世間竟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若非她自小由太子哥哥帶大,對太子哥哥極為熟悉,怕是也要被糊弄過去了。

不過,上輩子她怎麽不知道太子哥哥還有個替身呢?

“這可是花費了大功夫才找來的。”趙瑾瑜并沒有多說,只是摸了摸趙寶珠的頭,不經意道:“你怎麽忽然不喜歡薛韶華了?”

妹妹對薛韶華一見鐘情的太過突然,他曾一度以為薛韶華是九兒命中注定躲不開的劫難,還曾為此憂心不已。不過如今九兒不再喜歡薛韶華,倒是件好事,怕只怕這裏面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叫她受了委屈。

“他都不喜歡我,我做什麽還要喜歡他?”趙寶珠拉着哥哥的袖子晃了晃,噘着嘴很不開心,“我可是父皇和大哥最疼愛的寶貝,他薛韶華看不上我是他眼瞎,我還看不上他呢!從前種種只當是我瞎了眼。”

“對,是他眼瞎,我們九兒這麽好,他看不上,是他瞎了狗眼。”趙瑾瑜是真心覺得自家妹妹天下第一好的,雖然知道她沒有說實話,卻還是不想逼她。左右有他護着,九兒這輩子必定會順風順水,最貴無雙,平安喜樂。

“大哥,我總覺得薛家的事沒那麽簡單,可又說不清是為什麽。”趙寶珠就覺得憑一個鎮南侯府就想奪了她趙家江山,真是異想天開,偏偏薛韶華上輩子還成功了,雖然躲不過被滅的命運,可他竟然成功了?!這就讓趙寶珠很是不解了。

上輩子,母後莫名病重死去,大哥被七皇子和鎮南侯府聯合宋家設計孝期□□,北疆西疆同時被進犯,趙家皇室危機重重,她更是一顆心撲在了薛韶華身上,瞎了眼瞎了心的對一切置若未聞,可是到後來被薛韶華厭棄囚禁,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卻始終沒有答案。

唯一知道的,就是鎮南侯府和薛韶華背後有人,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

可以說,趙家上輩子的悲劇完全就是因為這個背後之人。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趙寶珠無時無刻不想将此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薛家的事你不用擔心,有我和父皇呢!九兒只需要每天美美的,開開心心就好了。”趙瑾瑜眯了眯,“宋家那裏你不必擔憂,母後知道該怎麽做,你萬不可因此傷了與母後的情分,叫表妹鑽了空子。”

想起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借着進宮看望母後的幌子,湊到他面前的表妹,趙瑾瑜就一陣厭惡,若非為了大局,他早就把宋家給攆出京城,叫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再出現。

“大哥放心,我今日給未來的表姐夫送了道大禮,短時間內你是不用再看到宋家表姐。”趙寶珠抿着嘴笑得像只小狐貍,她可是抓了兩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呢,當然要物盡其用。薛韶華一個,昌平侯府二公子一個,多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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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沈梅溪和表姐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不能親眼看到,實在是太可惜了。

雖然不知道妹妹做了什麽,趙瑾瑜看她那興奮的表情,便覺得開心。

鎮南侯府。

“裴珩那裏究竟是怎麽回事?”鎮南侯薛謙冷冷看着垂首站在下方的薛韶華,臉色陰沉。他真是沒想到自己素來為之驕傲的兒子竟然會被裴珩如此輕易的糊弄了,甚至連他的女兒也被迷了心竅,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竟然去喜歡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

“我與裴兄之間甚是說得上話,除此外并無其他。”薛韶華不明白,父親為何不喜歡裴兄那樣風度翩翩的人,當初他與裴兄還是父親介紹的,怎麽如今父親倒是這幅樣子?

“你妹妹那裏又是怎麽回事?她一個閨閣女子,是如何認識的裴珩?”薛謙看着到了此刻仍舊不說實話,或者說沒有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嫡子,心裏很是失望。這個兒子才華心機都不缺,卻偏偏總是叫他失望。

提起妹妹,薛韶華的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猶豫片刻方才開口:“年初裴兄贈我一幅畫,被妹妹看到了……”

“你最好沒有騙我。”薛謙只覺得薛韶華仍有隐瞞,不過他也不是非要問他才能知道,他要知道的只是薛韶華在裴珩這件事裏到底做了什麽,剩下的他必須親自去查才能夠放心。

“老爺,小姐醒了。”書房外,薛铮的聲音響起。

聽到薛梓畫醒來,薛韶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想起趙寶珠在鎮南侯府大門外說的那些話,薛韶華都不敢想她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麽。若是她把此事告訴了趙瑾瑜,那麽他們今日的功夫就算都白費了。

“醒了就帶她來見我!”

想起趙寶珠對鎮南侯府的羞辱,薛謙就覺得心頭冒火,他冷冷的看着薛韶華,“趙寶珠那裏是怎麽回事?一個女人你都擺平不了,我還能指望你做什麽?”

聽父親提起趙寶珠,薛韶華的臉上立刻就浮現了深深的厭惡之色,想也不想的就道:“不過是個好色無恥,心思惡毒的女子,豈能左右皇上的心思?父親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這樣輕蔑,這樣自負,薛謙真是恨不能突出一口老血來,拿起手邊的茶杯就砸向薛韶華的面門:“蠢貨!愚蠢至極!”

能夠成為皇帝的心頭寵,趙寶珠又豈會是兒子口裏那種蠢貨?這樣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難怪趙寶珠今日會有這麽一出了。

鎮南侯歷來很有威嚴,說一不二,薛韶華一時竟然不敢去躲,硬生生的被砸出血來,心裏對趙寶珠的厭惡幾乎到了憎恨的程度。

“爹爹,哥哥到底犯了什麽錯,叫你要這麽對他?”薛梓畫一進門就看到頭破血流的大哥,還有他腳下的碎茶杯,頓時心疼的捏着帕子,上前給薛韶華擦傷口。

薛謙眉毛狠狠一跳,看着薛梓畫的眼神幾乎要滲出血來,他吸了口氣,強自忍耐道:“你今日不是去法華寺,怎麽會遇到趙寶珠?還有‘阿珩’是怎麽回事?趙寶珠怎麽會知道?”

趙寶珠的話薛謙并不能夠确信,他需要知道得更為仔細,才能夠判斷眼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趙寶珠?”薛梓畫一頭霧水的看着父兄,眼底滿是詫異,“父親,我們先不說趙寶珠了,今日在法華寺,行動失敗了。我按着計劃好的去救趙瑾瑜,不知怎麽的反而被他要挾了,他甚至打昏了我。”

薛梓畫說着摸了摸脖子,細微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吸了口氣,“我脖子上的傷口就是趙瑾瑜弄的,而且,父親,那些人真是大膽,我都被趙瑾瑜給抓住拿劍抵着脖子了,他們竟然都不知道救我。”

若說她恨趙瑾瑜不識相,竟敢傷了她,那麽那些眼睜睜看着她被趙瑾瑜傷害的人就更該死了,等他們回來,看她怎麽罰他們。

“侯爺,我們的人全都不見了,至今也沒有消息傳回來。”薛铮早早地派出了人手去接應,底下的人直到現在仍然遲遲得不到消息,只好傳信回來。薛铮知道,怕是要壞了。此刻最要緊的,就是要侯爺拿個主意。

“怎麽回事?趙瑾瑜呢?那麽多人難道還殺不了一個趙瑾瑜嗎?”薛梓畫才不管那些人回來了沒有,她只在意趙瑾瑜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怎麽樣了,有沒有斷手斷腳。

“太子已回到東宮,據宮裏的人說,太子安然無恙。”薛铮看着鎮南侯,低聲回到。

“他竟然安然無恙?!那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飯桶,都是一群飯桶!”薛梓畫簡直要氣死了,她傷了脖子,憑什麽趙瑾瑜竟然還能安然無恙?憑什麽?那麽多人,怎麽沒有殺掉他?

他們的計劃裏,并沒有要殺掉趙瑾瑜,可見薛梓畫是真的氣狠了。

“你閉嘴!”薛謙簡直被這個蠢貨氣死了,他看着薛铮道:“叫我們的人立即收手,最近也不要再和宮裏的人聯系。”

趙瑾瑜大雪天的去法華寺進香,本就讓薛謙覺得奇怪了,如今更是毫發無傷,薛謙心裏隐隐感到不安,不敢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畢竟刺殺當朝太子可是誅九族的死罪。

薛韶華臉色同樣十分不好,他不明白,明明計劃的好好的,怎麽事到臨頭還會出現這麽多變數?

從小被稱為天之驕子,順風順水慣了的薛世子顯然不怎麽了解‘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句話的含義。

而薛梓畫此刻正一臉茫然,“爹爹,難道我們的計劃洩露了?”

對于女兒這難得的智商在線,薛謙并沒有感到欣慰,他只感到不寒而栗,他不敢想如果他的計劃真的被趙瑾瑜知道了,整個鎮南侯府,甚至整個薛氏一族會是什麽下場。

現在唯一能夠挽回鎮南侯府危局的就只有趙寶珠,皇帝最疼愛的女兒,太子趙瑾瑜唯一的親妹妹。

想起趙寶珠對兒子的迷戀,薛謙的心裏總算有了點安慰。他緩了緩臉色,看着薛韶華道:“今日的計劃失敗,我們鎮南侯府怕是要被太子記上一筆,為今之計只有向趙瑾瑜投誠。”

如此,最好的投名狀,莫過于娶了趙瑾瑜最疼愛的親妹妹。

“當然,東宮那裏還要探一探趙瑾瑜的口風,今日的事,梓畫就當做不知道,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不要叫趙瑾瑜看出破綻。”薛謙吩咐一雙兒女,“記住,你母親病了。你去法華寺是給你母親祈福的,什麽刺殺,什麽刺客,都和你沒有關系,你什麽都不知道。”

薛梓畫摸着脖子咬了咬牙,“女兒必不叫父親失望。”

這一劍之仇她必定要千倍百倍的還給趙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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