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寧寬

寧寬

“霞汐大酒店”離“天宇大廈”不遠。旁邊就是購物、觀影、游戲一條龍購物廣場。酒店環境四通八達,是個旺鋪的風水格局。只是這個名字與LOGO…….

無論是“霞”與“汐”都有種陽氣消退,陰氣沉沉的感覺。而LOGO用了“霞汐”的字母“XX”。

英文字符簡潔,具有時尚感,但在風水學上,并不是個吉祥的符號。

香江有名的某建築,用鋼筋打造出具有X造型的現代感,卻因此發生了一連串詭異事件。于是在風水大師的指點下,把X硬生生地改成了佛家的“卐”字符,才平安化解。

如何把現代建築與傳統風水完美融合,看來還是一個任重道遠的事。

一踏進大廳,單北的思路從風水轉到現狀。大廳門口擺了幾張桌子,工作人員引導來賓簽名。

來賓個個衣着整齊,體态威嚴,都是商界、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寧寬正在門口蹲着兩人,幾步迎了過來。

“大師!”寧寬一把握住單北的手,“我一直在這裏等着您呢。”

這就是再生父母,再造爹娘啊。

然後三言兩語,把自己昨晚發生的事情,全盤告訴了單北。

說完後,擦了擦汗。當天晚上,警察便找上門,做了筆錄。并且帶走那個重要的物證。同時,從警方那裏得知,如果他提供的線索屬實,他将得到來自警方十萬的懸賞金。

“行吧,小寧,你可知道咱家北哥的厲害了吧。不僅替你驅鬼,還讓你立了個大功。”

一開始,時小海還覺得寧寬給單北二十萬不算少,現在,卻覺得不算多了。

“快說,你讓我們到這兒來幹什麽?”時小海雖然這樣問,心裏卻在盤算,如果寧寬還要從單北那裏弄些符什麽的,這次一定要喊個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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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寧寬卻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沒事。”

“沒事?”時小海不信。連單北也覺懷疑。

他過來,也是覺得寧寬讓他們參加這個什麽開業典禮,可能是有別的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寧寬臉上浮出一個精明商人的微笑,“單大師,咱們這個酒店中午是開業典禮,但晚上這裏會有一個法事。”

單北與時小海恍然大悟。這是讓來捉鬼了。

寧寬忙搖手,“不是,不是。您別誤會。咱這酒店沒那些你想的事。為什麽會做這個法事呢。就是因為酒店,包括旁邊的商場,不僅拆了一些住家戶,還拆了個祠堂。所以,咱董事長這不心細嘛,怕驚擾了這裏的先祖,特意請了道長過來做個法事,一方面為酒店的繁華祈福,一方面超度一下周邊的孤魂野鬼……我請大師來的意思是……”

寧寬再次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這個法事我負責。所以,一會兒大師在這裏登個記,晚上您要想看熱鬧,就過來。不想看的話,也不用過來。只要您登了記,就算是我請來做法事的大師之一。只要是來的人,都有紅包領。”

說到這兒,寧寬有點不好意思,“一個紅包十萬。”

其實,他是想給單北點謝禮,但他一個小經理,不到三十歲,存款不多。所以,就想到這個法兒。反正,做法事的人多。

單北明白了。寧寬是讓他來濫竽充數來的。

“哥們兒,夠意思。”時小海小胖手一拍寧寬。

單北微微一笑,“謝謝你了。但登記就不用了。”

雖然他缺錢,但錢不是這種掙法。如果他參與法事的話,拿錢也心安理得。但做法事,他并沒什麽經驗。法事不像捉鬼,只要有實力,簡單粗暴,怎麽有效怎麽來。做法事要按程序來,擺壇、畫符、誦經、還要踏罡掐決……

“大師……”寧寬腦門上出了汗。這是大師不高興了啊。

說的也是,像單北這種有能耐的,你這個做法,不是在侮辱人家嗎?

大師一個不高興,拂袖而去……

“我看你還挺忙的。我和小海先進去找點東西吃。”于是單北在寧寬一臉蒙逼中,和時小海雙雙邁進了大廳。

寧寬咋舌而笑。他現在才想起,單北不過是個年輕的大學生。

大廳滿滿當當,擺放了十來張圓桌。在一邊搭了餐臺。放了甜點、零食,咖啡,飲料。

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但已進入了流程。滿廳的人都規規矩矩地坐着,仰着頭,聽領導發言。

這個大酒店以及周圍商鋪搬遷的時候,因為涉及面積大,戶數多,征遷工作十分艱辛,整個城區所有的公務員全體都出動,晝夜不歇,做了大量工作。才得以把這個地方給騰了出來。

所以,領導講話的時候,題材豐富,妙語連珠。下面的觀衆十分配合地鼓掌,歡笑。

市裏領導發言完畢,接着是前來捧場的優秀企業家發言。

時小海與單北都興趣缺缺。他們進來只有一個目的,解決午飯。

時小海把單北安置在邊角的一個圓桌上,就興致勃勃地去拿甜食。這桌的好處是在角落,離餐臺近。人還少。別的桌都是坐了七八上十個,這桌加上他們兩個才三人。

旁邊一個穿藍西裝,胸前別着鮮花的年輕男性正把頭埋在餐盤裏吃蛋糕。

盤裏的蛋糕種類很多,顏色十分炫目。單北不由自主地數了數,居然有八種。

單北也不好意思老盯着對方的餐盤看,就去打量整個大廳。果然散落在各桌的來賓中,有一些人的背包裏會露出一個五帝劍的劍頭。穿着套裙的女士一手拿着手包,另一只手拿着個葫蘆。還有幾個明目張膽地背着桃木劍。

看來這些散布其中的,就是晚上準備做法事的大師。

斜對角的藍西裝,一口氣已吃了第三塊。單北十分佩服他的好胃口。心裏也在想,時小海怎麽還不過來。

有些眼饞。

藍西裝吃的過程中,眼皮一擡,碰到單北熱切的目光。頓了頓,把盤子往他對面一推,“吃吧。”

單北猶豫。

“反正都是這裏的。吃完再拿。”藍西裝鼓勵的眼神。

單北也就不客氣了,拿起一塊他的最愛,酸奶蛋糕。

一口咽下,甜得魂都要飛了起來。

“等急了吧。”藍西裝說。

單北點頭。這發言也太長了。主持姐姐還在邀請下一位領導。

藍西裝十分內行。“你忍着點。這片地開發的時候,涉及的人多事多,上臺發言的領導也多。”

“怎麽沒看到酒店的老板。”單北嘴裏鼓鼓囊囊地問。

看這個規模陣勢,酒店董事沒在現場是說不過去的。

“病了好一陣了。”藍西裝說。

“哦。”

“都在傳言說是征遷的時候,拆了幾千年的古祠堂,受的報應。要不你看,中午慶典完畢,晚上繼續做法事。你看,這裏來的還有德仁觀的道士。”

德仁觀…….單北有點印象的是,是N城一所茅山道觀。

說着藍西裝指向三十歲左右的男性。“那個就是道觀的負責人叫謝常修。”

“挺年輕的嘛。”時小海一屁股坐在單北的旁邊。單北看着堆得像座塔一樣的餐盤……

“看什麽?”時小海斜了單北一眼,“我是給你補充能量的。”

就在這時,站在臺上拿着話筒的主持人正在串場,“現在有請天宇集團梁驚塵梁總給我們帶來祝福。梁總?梁總?哎呀,梁總大概為咱們霞汐的設計所着迷,正在哪裏駐足觀賞呢。那我們先進入下一個環節…….”

此時,放了主持人鴿子的梁驚塵,正神情複雜地隔了一個梁柱注視着單北。

他的小逃妻正極其自然,十分滿足接受來自一個陌生人的喂食。

小逃妻吃得十分滿足,腮幫子鼓鼓的,雖然可愛無比,梁驚塵卻混亂驚懼。

本來他有着自己的策劃,去接近單北。但現在,突發狀況,計劃提前了。他不能再讓單北一個人在外了。

只是……梁驚塵看了一眼一身休閑裝束的嚴天。心裏有了計較。

嚴天也正在找梁驚塵。說好的,副市長發言完畢,就是他家老板登臺了。沒想到梁驚塵隐身在一個梁柱後面,讓他一頓好找。

嚴天還沒開口,梁驚塵向他示意,轉身就走。嚴天就跟在他後面,然後來到了洗手間。

嚴天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梁驚塵當然不可能是讓他陪過來他尿尿。

到廁所一般有兩種情況,一是要讨論秘密,二是誘敵深入,一舉殺之。

嚴天雙眼冒光,覺得熱血上湧。

這是有突發狀況?

一瞬間,嚴天仿佛回到與驚梁驚一起,叱咤風雲,與天地為敵的時代。

“驚塵……”嚴天就要去抓梁驚塵的手。

只見梁驚塵扯松了自己的領帶,又脫了西裝外套,沖嚴天簡單吩咐:“把衣服脫下來。”

嚴天愣了幾秒,一下子緊抱住了自己,一臉驚恐:“死鬼。雖然你人高腿長,相貌堂堂,但這裏人好多,人家好害羞…….”

梁驚塵一巴掌拍下去,戲精嚴天才中止了表演。

藍西裝又給單北拿了塊蛋糕。時小海的視線在兩人之間瞄來看去。

長的好看,了不起?時小海啊嗚一口,把一塊小蛋糕吞了大半。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落了下來。縱然只是個影子,因為身材與氣勢,便讓人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單北一擡頭,便觸到一雙幽深而冷嗖的目光。面相出奇得好。出于職業習慣,單北第一眼看人,就是拿麻衣看相那一套,往人臉對照看。看眉骨,看印堂,

看天庭,看地閣,夫妻宮,田宅宮……

但這次他單純被對方的好樣貌吸引了。對方長相不僅五官俊美,格局也十分大氣。是越看越耐看的那一尖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單北不禁多看了兩眼。

對方長相不俗,穿着卻十分随意。黑色體恤外面套了件棒球領的外套。和自己一樣,與大廳裏穿着正裝,衣衫筆挺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

而遠遠一桌的嚴天,正整理着梁驚天藍白相間的領帶,心裏卧草卧草個不停。

那件棒球外套,可是自己才入手的心愛之物。就這樣被梁驚塵搶行借走,去……追未婚妻了。

嚴天這時也看到單北以及他的朋友了。

梁驚塵手邊的大盤子裏面,也堆了幾疊高的點心。

這都是和時小海同一路數?但這人體型健美,別說時小海,就是身邊那個不錯的藍西服都相形見绌。

時小海意識到單北的目光,把臉從盤子上擡了起來:看我做甚?

看對方的樣子,也不像來賓,也不像是前來做法事的道士。難道與自己一樣,也是來混吃混喝的?

單北一瞬間搞笑地想。

但對方盤子裏的點心雖然多,只有兩樣。一樣是樸素的蜂蜜蛋糕,一樣是巧克力蛋糕。

是自己剛才吃的兩種。

那人面對一大盤甜點,端坐在一旁,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吃的意思。十秒過後,那人把盤子往單北這邊移了移:“有點多。要不,一起吃。”

“?”時小海驚得下巴落下來了。

北哥,威武。男女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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