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Chapter20
蒂維娜緩了會兒後,漸漸回過神來,目光無意識地看向被放在床邊的甲胄。
她失約了,她已經被無形的枷鎖困住了。
教官如果看到現在的她……會失望嗎?
……
斐切爾仍然未醒,他的夢境仍然在延續。
和上次純局外人的視角不同,這次,斐切爾真切地感到他就是“他”,“他”即是他。
他與“他”從來都是一體的,只不過是不同時間段的他。
想通了這點後,斐切爾不再排斥這些記憶,而是順從地敞開心神,開始接納消化這段時間恢複的記憶。
随着他的接納,他發根處的金色開始緩慢向發尾蔓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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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東南部的一個城鎮裏。
漆黑的房間裏,唯二的光源只有從小窗中透進來的月光和房間正中央一個旋轉的水晶魔法球。
這個魔法球通體呈黑色,但又不完全是純黑,黑中呈現出五彩斑斓的其他色彩,有一種詭谲的豔麗,仿佛能迷惑人心智,以緩慢的速度浮空旋轉着。
在魔法球前方,一名全身都包在黑鬥篷裏的人正雙膝跪地,喃喃念叨着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古怪的話語:“神降之日,女巫迎接神的到來……”
魔法球無動于衷地轉動着,仿佛黑袍人的禱告對它起不了一點作用。
直到黑袍人停止禱告,魔法球也毫無動靜。
黑袍人垂着頭顱,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卻只等到一片寂靜。
他茫然困惑地擡起頭,幽綠色的眼睛盯着魔法球,試圖從裏面找出只言片語,可惜失敗了。
他喃喃道:“不可能……這是吾神第一次沒有給指示……”
他不死心地又試了幾次,魔法球還是毫無動靜。
黑袍人隐在鬥篷下的臉嚴肅起來,豁然站起身,先是對着魔法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快步走出房間,小心仔細地鎖好門,來到另一處房間。
房間裏面還有一個鬥篷人,見他進來,一愣,問:“吾神有何指示?”
黑鬥篷語氣凝重地說:“吾神沒有回複。”
鬥篷人立刻警覺起來:“那現在就執行A計劃?”
黑鬥篷颔首:“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布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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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切爾是被不舒服的胃部鬧醒的。
好像有人在扯他體內那團還沒有消化完的能量似的,讓他強行從睡夢中醒來。
斐切爾帶着起床氣睜開了眼,睜眼的瞬間,一團濃郁至極的金光在他眼底凝聚,若有人在這時直視他,百分百會瞬間湮化成齑粉,屍骨無存。
他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才下床。
他推開房門時,聞到了一陣撲鼻香氣。
斐切爾疑惑地朝下看去。
這股迷人的食物香氣絕不可能是蒂維娜小姐制作出來的,雖然他對她有着很深的濾鏡,但客觀事實擺在那,她的手藝并沒有這樣好。
那這是誰做的?
帶着這樣的疑問,斐切爾來到了一樓。
客廳裏面有三個人,一個是蒂維娜,一個是不認識、但是和蒂維娜的面容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七十的一個男人,還有一個長得十分清秀的男孩。
“這是修勾,是犬科獸人,最擅長熬骨湯,我記得姐姐最愛喝骨湯了。”雖然兩人年齡幾乎一樣,但面對蒂維娜時,溫納總有一種緊張的壓迫感,“之前一直負責大哥的飲食,這次是特意配給姐姐的。”
他深吸一口氣,說:“大哥很關心你。”
蒂維娜打量着修勾,聽不出情緒地說:“嗯。”
溫納偷偷瞥了蒂維娜一眼,卻恰好和她對視,好像是她故意逮自己似的。
他薄薄的面皮一紅,更加無措了。
溫納小聲說:“如果有什麽需要,姐姐直接和我說就好,或者告訴修勾也行,我……”
蒂維娜淡淡地打斷他:“你明知道這是不可以的,在明面上,我已經脫離了波蘭恩家族,我們不應該再有多餘聯系。你今天單獨來找我的舉動并不算明智,下不為例。”
溫納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我不理解,姐姐,明明——”
他警惕地扭頭看向樓梯口,厲聲問:“誰在那?!”說着,長劍已經入手。
蒂維娜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出現在樓梯口的斐切爾。
斐切爾沒有故意遮掩自己的行蹤,他覺得沒有必要。
而且他敏銳地察覺到蒂維娜的心情并不好,似乎是面前這個青年引起的,那就沒必要再讓這個青年繼續說下去了。
斐切爾大大方方地直視溫納的目光,溫和地開口:“你好,先生。”
溫納的眼中浮現出愕然,震驚地上下掃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蒂維娜:“這是——”
蒂維娜也沒想到斐切爾會挑在這個時間點出來,不過這不妨礙她接話:“這是我的朋友,斐切爾。”
溫納還是很驚訝:“可是你……”
蒂維娜直視他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金瞳,平靜地敘述:“溫納,人總是會變的,你要朝前看,不要再困在過去裏了。”
溫納看上去還想再說什麽,但斐切爾的在場讓他無法把話說出口。
最終,他只是沉默地起身,低低說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蒂維娜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但她最後還是沒有起身,只是平和地說:“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溫納失落地離開了。
頭上立着一雙灰黑色耳朵的修勾不解地轉了轉眼珠,視線在蒂維娜、溫納、斐切爾身上快速掃過,重新低下頭。
管他呢,他只需要負責做飯就行,不該打聽的不能瞎打聽。
斐切爾淡淡地打量了一遍修勾,然後沒帶什麽情緒地移開了視線。如果是之前毫無記憶的他,現在肯定已經緊張起來了,但現在的他不會了。
他的判斷結果告訴他,蒂維娜不會對這種男孩感興趣,修勾并不具備成為他的“情敵”的資格。
他沒必要擔心。
果不其然,蒂維娜對修勾只是最平常不過的态度:“你去忙吧,工資還按原來的給。”
修勾得令離開了。
客廳只剩蒂維娜和斐切爾。
蒂維娜沒有說話,她在走神。
斐切爾來到她身邊坐下,關切地看着她:“需要我為你做一場按摩嗎?”
他只字不提剛剛發生的事。
蒂維娜看向他,笑了下,問:“你還會按摩?”
斐切爾半真半假地回答:“最近恢複了一些記憶,記得我學過按摩,要來試試嗎,我的朋友?”
蒂維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那就試試吧。”
斐切爾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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