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懷孕
懷孕
夜半,陸府書房的燭火一直亮着,夙鳴端了茶水進來,看他還在寫折子,忍不住開口道:“主人,咱們養着那麽多人,這些事又何必親自經手?”
陸府養的門客也不是吃幹飯的,代筆寫折子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先前都是把想法傳達下去,自然有人着筆潤色,這次卻是他親自來,一下忙到了現在還不得安歇。
想到他親自動筆的原因,陸洲手上一頓,一滴墨落在紙張上,頓時毀了這一謄寫半晌的折子。
他皺眉,放下了筆。
“主人恕罪。”夙鳴連忙請罪。
“無妨,今日也不早了,你也別守着了,去休息吧。”他按了按眉心擺手道。
肖情難纏,但是他想做的事卻必須要經她的手,這折子又是她點名要的,不能假手于人。
僅休息了片刻,他便再次執筆,想要男子書院的事功成,這可行性就一定要大,各處細節都要把控到位,此事關乎他長久布置,不能折在關鍵處。
翌日,天降大雨,上完早朝回來的肖情準備好好睡個回籠覺,剛躺在床上睡意來襲,景瑕便來報陸洲登門了。
“什麽陸洲,下着雨呢他來幹嘛,便是天塌下來了也別打擾我睡覺,你讓他走。”
不過沒兩個月功夫,先前對于陸洲百般殷勤,甚至一叫就起的太女殿下,此時聽着那心心念念的人兒登門也能不為所動安心躺在帳內睡覺。
可見這女人的心善變。
景瑕搖了搖頭,臉上卻帶上了些笑意。
殿下沒有被男人蠱惑就好,也不知怎麽的昨日從朝堂上回來,殿下對着陸大人的态度一落千丈,她心裏沒數,不過卻樂見其成,只是可憐了那位陸大人了。
陸洲在偏廳等了半晌,聽說肖情已經歇下了,他沉靜的眸子波瀾不驚,月餘相處,他早就知曉她的性情習慣,這個時辰,倒是附和她的一貫作風。
“無妨,臣等着便是。”
屋外瓢潑大雨,室內茶香一層又一層的傳出去,陸洲這一等就是一個上午。
肖情也美美的睡了一個回籠覺,屋裏傳來響動聲,景瑕連忙進去伺候。
一番洗漱過後,肖情早就忘了還有陸洲這回事,只想着待會要吃些什麽,還是景瑕提起等在偏廳的陸洲她才回憶起來。
“怎麽能讓陸大人等這麽久,你去請了他來陪我用膳吧。”
她眼前一亮,睡前困頓,此時卻對陸洲來了興趣,話說的漂亮,不一會陸洲就被請了來。
與陸洲一同到的,還有太女府的午膳,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擺滿了整張桌子。
“陸大人等了這麽久想必餓了,快來,孤特意讓廚下備了這桌好菜來招待你。”
女子眸光清明,臉上笑意盈盈,一點都看不出先前對他的為難。
“不必了,臣……”
咕嚕嚕——
話未說完,聲響便從肚子處出來,肖情忍俊不禁道:“陸大人的身子還是這般誠實。”
陸洲眉骨一跳,看了她一眼,這次也不客氣了,直接入席坐下,他發現了,他越是克制矜持,這人就越來勁,巴不得破了他的功法看他出盡醜态。
用完午膳,陸洲把親筆書寫的折子放在肖情手中,折子打開,呼啦啦一大片的文字映入眼簾,吵的肖情眼睛疼。
肖情嘴角抽了抽,“陸大人,你這字也太多了,看的孤頭暈,你給孤讀一讀吧?”
“太女殿下!”陸洲忍無可忍沉聲道。
“哎呀,方才請了陸大人吃飯,這就翻臉不認人了?以前我跟着太傅讀書的時候太傅都會親自給我讀的,陸大人不會連這麽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吧?”
吃人嘴短,陸洲看了他一眼,從她手中接過折子,逐字逐句開始讀。
“……創辦官府書院,讓男子同樣讀書,開啓民智,我朝人才不缺,彰顯大國風範……”
眼前男子身材修長,嗓音格外好聽,站在丈許開外端正守禮,聽着入耳的折子,她的思緒卻飄到了那日……
這麽一個清冷禁欲的男子,竟然可以那般瘋狂主動,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事後他既不要她的負責,也不借此威脅讨要好處,竟當什麽事也沒發生,仍舊似之前般我行我素,也不知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殿下,太女殿下!”
肖情回神,看着眼前帶着幾分愠怒的男子,連忙接了他手中的折子,“好了,孤都聽明白了,此事孤還要考慮考慮,你過幾日再來吧。”
“你——”
此事天女交由她全權處理,便是把責任甩給了她,她也不能亂來。
“陸大人,孤也不能只聽枕邊風,其他大臣的折子也是要看的。”肖情無奈道。
什麽枕邊風,陸洲臉色頗不自然,心中唾棄肖情口無遮攔,這邊卻行禮告退。
接下來,陸洲隔三差五登臨太女府,每次肖情都會給他指出一大堆的問題。
“這戶部尚書每日都來與孤叫窮,這開辦官府書院的銀錢從何而來?”
“青州路遠,若在青州試行,如何監管?”
“書院先生選從何人,若是無名之輩誤人子弟,開辦書院的意義在哪?若是名家大家,不為錢權所動,又如何說服他們?”
“興辦書院定會動權貴糕點,若以權謀私又當如何,書院院長人選可有?”
初時,陸洲以為肖情是刻意為難他,直到一個個問題深入,他發現,她竟是真的在思考開辦書院的可行性。
因此他往太女府跑的更勤了,也不覺得這是為難,殷勤得很。
最先發現他的變化的自然是肖情,這次在讨論完肖情放下折子,朝着陸洲看了過去。
“陸大人這般殷勤,莫非是改變心意,願與孤更進一步了?”
“殿下,此一月有餘,該解決的問題都解決的差不多了,不知何時可以動工興建書院?”陸洲沒有反駁,低垂的眸子裏全是隐藏的情緒。
果然,沒聽到他的反駁,肖情高興了不少,依言道:“明日早朝孤便把此事說與母皇,陸大人也可安心了。”
翌日,肖情力排衆議宣定在青州與京城來辦書院試點之事,讀書識字不管是對男子還是女子都是有好處的,若說她為何能縱着陸洲做這些事,無非開啓民智四個字。
“每戶兩名女子一名男子可免費入書院讀書認字三年,三年後若有資質的,可自費繼續學習。”
“書院從三月底開始建,預計六月底竣工,京城五家,青州三家,由戶部撥款建設,工部協同。”
“啓民智,固民風,孤會親自擔任官府興辦書院的院長,各部大臣挂名書院先生,此事就這麽辦了。”
讓男子科舉的事到底是沒能辦成,不顧陸洲最開始想的也就是讓男子得以讀書,提出讓男子科舉不過是為了今日的讓步。
以後有才之人脫穎而出,自會為他獻上一份力來。
天女對于肖情此次辦事的速度還是滿意的,看着她統領群臣,頗有一國太女之風,她也安心不少,覺得自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退居幕後了,臉色也是笑意不斷。
要興建書院,必須有人監工,陸洲當仁不讓,親自繪圖監管,力求讓這尚文書院早日建成。
五月底,天氣愈發炎熱,便是陸洲的書房,也是一樣。
“主人,你已經兩日沒吃東西了,再忙下去身子都要拖垮了,你好歹吃些啊。”
夙鳴端了晚飯走進門來,看着陸洲擺手示意他撤下,忍不住開口勸道。
陸洲從書案上擡起頭,看着那飯菜口中酸水分泌,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他忍着惡心道:“端下去。”
“主人,你這樣不行的,你好歹吃兩口……”
不等夙鳴把話說完,飯菜的味道傳入鼻間,陸洲再也忍不住了,掩住口鼻便幹嘔起來。
“主人,你怎麽了?”夙鳴吓了一跳,連忙放下飯菜去查看。
陸洲不住的幹嘔,甚至說不出一句話,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溢出,看上去凄慘極了。
“屬下這就去叫大夫。”
半個時辰後,偏廳寝室內,老大夫老神在在的把脈,半晌,嘿了一聲松開手,夙鳴在一旁急切道:“怎麽樣?”
主人不知出于什麽心态隐于沙帳之後,夙鳴沒有叫破,只詢問大夫。
“是喜事,這位夫郎啊,是有孕了,恭喜恭喜——”
做大夫的,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事了,主家沒什麽大病,反而是有孕這種喜事,通常都能得些賞錢,因此她好話一籮筐的往外蹦。
“出去!”
帳內,男子愠怒的聲音傳出,夙鳴頓住驚異的神色,連忙送大夫出去。
大夫一臉懵的不知所措,這等喜事,怎麽這家夫郎好似不怎麽高興似的。
夙鳴送了大夫出去後折返回來,陸洲已經從帳內走出,一雙眸子怒從中來,他小心的上前詢問,“主人,這是怎麽回事啊?”
“此事不可聲張,切記,決不可讓太女殿下知曉。”
竟是太女殿下的孩子!
夙鳴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只是他頗為憂心,“主人,這事關皇嗣,這......”
陸洲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懷孕這事,雖然在這裏生活了這麽久,也見過不少大着肚子的孕夫,但是男人懷孕駭人聽聞,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事怎麽受孕的,更別說要怎麽生了!
“這個孩子,不能留。”陸洲沉聲道。
不管是皇嗣還是什麽,只要不為外人所知,那麽這就是不存在的。
“可是主人,這打胎藥傷身,您這......”
喝了打胎藥他必須休整一段時間不能出現在人前,因此陸洲的手落在身前不明顯的肚子上,眸中神色卻漸漸發冷,“待京中書院竣工。”
到時候總有辦法告假調理。
“主人,太女殿下對主人也挺好的,如今您這身懷皇嗣,與其喝藥傷身,倒不如與殿下說明,殿下定會護着您的。”夙鳴便是典型的男兒家思想,這男子總歸要嫁人,既然如今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機會,他不明白主人為何要非要走那崎岖不平的路。
“夙鳴你記住,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一時心軟上,能自己立于高位,遠比托付他人要好得多。”
因為知曉自身情況,這次陸洲強忍着不适吃了些糕點,雖吃下一下,可一番折騰下來也不是好受的。
書院還有月餘完工,這些時候,陸洲便往書院跑的更勤了。
如今他肚子裏揣着一個,不僅沒有胖反而日漸消瘦,就連肖情都發現了他的異樣,着景暇去向夙鳴打聽,這才知道他精心書院建設,竟是連飯菜都不怎麽吃。
這天,離竣工只剩一兩日時間,肖情與陸洲一同在書院監工,時至正午,太陽曬得人發暈,參與建設的工人都歇下去吃飯了,她便去找了陸洲。
“這邊都歇下了,陸大人随孤回太女府用膳吧?”她發出善意的邀請,也是看他實在不成樣子,面色發白,絲毫沒有先前的好顏色。
“不必,殿下自去用膳便是。”陸洲仍是淡漠拒絕,他心中憋事,就等書院完工了。
肖情也不氣餒,手中一張畫好的圖紙展開看了兩眼,頗為可惜的道:“這樣啊,那這書院屋舍布置的圖紙看來只能孤一人獨享了——”
“......臣也有些累了,既是殿下相邀,臣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便陪殿下一回也無妨。”
兩人一同坐上了回太女府的馬車,上車之時陸洲頭暈了下,肖情在後面扶了他一把,待兩人坐定,肖情便調侃道:“陸大人這飯食未見得用了多少,身上越發清瘦,這腰身倒是不似往日遒勁。”
似是胖了一圈,還有些軟綿的手感,先前他腰腹肌肉明顯,手感也是極好的。
“殿下的圖紙可容臣一觀?”陸洲似是不想閑談,扯開話題道。
圖紙是工部拟定的,裏面包含了各個課室學舍的分配與用途,整個書院躍然紙上,看上去簡潔又明了。
肖情也不為難他,左右都上了她的馬車了,也不可能看了圖紙再跑了,便随手把放着圖紙的盒子遞給他,僅一眼,陸洲便皺起眉頭,他又仔細看過其他幾張圖紙,終于忍不住開口道:“為何男子學舍比女子學舍少了這麽多?”
圖紙上大多數都是女子學舍,男子學舍只有小小的一兩處偏僻位置,若是按照這個比例,整個京城也不過能招收幾十名男學子。
“這是各部大臣商讨出來的,根據求學意向與實際民情估算,大致就是這麽多男子能入書院讀書,與其浪費空置學舍,不如劃為女子學舍。”
這個是經過肖情肯定的,已經算是定好的圖紙,因此肖情對其中的事情也算是知之甚詳,緩緩解釋道。
“簡直荒謬,初時男子可能不多,但正是要通過時間來影響改變民衆心中的看法,男子讀書知會越來越多,若是都這般劃為女子學舍,那建這書院的意義何在?”
陸洲氣上心頭,捏着圖紙就要下車去找六部大臣。
“大人——”
眼看就要從馬車上下來,誰知陸洲頭一暈,竟這般朝着馬車下跌去。
本來聽着陸洲言辭淩厲肖情是帶了些氣的,如今聽着外面的驚呼她也顧不得生氣了,往外一看吓了一跳,陸洲直直的倒在下方侍從身上,竟是這般昏死了過去。
“快去請太醫......”肖情連忙下馬車,扶起陸洲急切道。
忽然想到什麽又臨時改口,“請大夫吧,務必請來京中名醫,先把人送到太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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