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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雖然在最高法院的判決書出來後，很多人對于法院沒有直接剝奪塞缪爾陛下的人魚飼養權一事感到憤憤不平，認為法院終究是向權貴折腰了。即便人魚研究院已經出具了《無傷鑒定書》，但他們始終認為小人魚即便身體沒有受傷，可心理創傷一定很大！

所有人都在對小人魚的命運感到惋惜、難過，但一時間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蹲守在星網上等待官方發布小人魚的視頻，看看小人魚的現狀究竟怎麽樣。

在衆人翹首以盼中，星網上先是出現了一張小人魚照片。

這是一張高清的特寫，小人魚圓滾滾的眼睛看着鏡頭，灰藍色的眼眸純淨無暇，它一頭毫無雜質的雪色須發，陽光下皮膚白得似是會發光，漂亮的銀白色魚尾折射出夢幻般的光暈，似是薄紗般的透明尾鳍飄蕩在水中，畫面美得震撼人心……

「嗷嗷嗷嗷！我死了！這麽可愛的小人魚是真實存在的嗎！！！」

「太太太可愛了！簡直萌得心顫！真的像小天使一樣，看一眼就覺得好滿足！心靈得到了治愈！！！」

「之前看到記者偷拍的視頻就知道崽崽絕美！果然沒錯！它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魚！」

「啊啊啊啊，第一次如此羨慕有錢有勢的人！我也好想擁有一條自己的人魚！」

「我淦！剛想保存圖片，發現這照片竟然無法下載、無法截圖！」

……

不過在大家都沉浸在小人魚顏值中時，很快又有不同的聲音冒出來——

「為什麽陛下的小人魚就特別漂亮？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你們不覺得不對勁嗎？這照片一定是P過了！前一天視頻裏的小人魚眼眸中還含着淚水，這張照片上看起來卻精神很好，沒有任何異常！這恰恰是最大的異常！誰都知道人魚神經敏感脆弱，有什麽傷心事不可能這麽快恢複……」

「是啊，這照片一看就很假！這只能說明陛下為了掩蓋真相拿出了虛假證據，說不定小人魚正在遭受威脅和逼迫，簡直細思極恐！」

「不是說了會有視頻嗎？現在怎麽就一張照片？這就想糊弄過去？這件事要是不交代清楚！我立刻買星艦船票去主星皇宮門口游行示威！」

……

衆人發現這些說法細思之下其實很有道理，照片可以PS，可以造假，但人魚神經脆弱敏感的事大家都知道。很快，“照片造假”以及“人魚被脅迫”這兩個主流觀點就占據了上風。

一時間，民衆群情激憤，紛紛湧入塞缪爾的個人主頁試圖讓他給個交代。還有人直接開始搜索去主星星艦船票，打算親自奔赴主星參與游行進行抗議聲援小人魚。正在很多人摩拳擦掌準備購買星艦船票時，塞缪爾的個人主頁上忽然上傳了一個新的視頻。

本就有無數人蹲守在塞缪爾的主頁裏等待陛下給出的回應，因此視頻幾乎剛剛上傳，點擊量就以可怕的量級直線飙升。倒不是說視頻就無法造假，而是假的東西真不了，即便剪輯得再好，後期處理再完美，終究會讓人發現違和之處，一定逃不過群衆的火眼金睛！

視頻開始的片段與照片裏的很相似，是小人魚呆在水缸裏的畫面，只是一個是靜态的，一個是動态的。小人魚雪色的須發随着水波緩緩飄動，眨眼時忽閃着圓滾滾的眼睛，活靈活現的模樣比靜态的照片還要萌一百倍！

短短幾秒鐘的畫面就令無數人陷入拖動進度條無限循環中走不出來。

但仍有很多人急于觀看視頻後面發生的事，繼續看了下去。

很快他們就發現小人魚眼睛一亮，看向不遠處的某個方向，順着鏡頭的轉移，墨蘭帝國最年輕最尊貴的陛下塞缪爾步入了鏡頭中，他身着一套黑色繡金的華服，鎏金般的長發披散下來，冷厲英俊的五官帶着種逼人的鋒芒，像是柄下一秒就要飲血的利劍，令人不敢直視。

但當他和小人魚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時，那種鋒芒刺骨的感覺瞬間柔和下來。或許是屋內的陽光太溫柔，落入那雙暗金色的眼眸中時，驅散了裏面的戾氣和冰冷，竟然意外地透出幾分溫暖。

小人魚在塞缪爾靠近時沒有任何畏縮或害怕，反而目光炯炯注視着他，似乎很期待主人的靠近。

這一幕簡直令無數人心酸淚目——

「嗚嗚嗚，人魚果然特別單純善良，不管主人怎麽對它，它都最喜歡主人……」

「啊啊啊啊啊，慕了慕了！這究竟是什麽絕、世、小、可、愛！」

「它眼睛裏有熠熠星光……」

「皇宮招募人魚飼養員嗎？我免費應征可以嗎？」

……

正當衆人以為這個視頻走的是溫馨路線時，忽然就見小人魚一把将玩具海星扔了出去，然後整條魚從水裏竄出來爬到塞缪爾頭上。但小人魚現在的體型還很小，爬到塞缪爾頭上後，就像是用整個身體抱住了他，一顆小小的雪色腦袋擱在金色腦袋上，雪色發絲與金色發絲交纏在一起，畫面竟然莫名和諧。

「？？？人魚運動能力這麽強嗎？」

「沒有吧，就我所知，人魚一般很少出水，離開水面後它們的魚尾就沒什麽作用了，反而會變成累贅。所以通常也只有在需要做身體檢查的時候，主人會把人魚從水裏抱出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動從水裏跳出來的人魚……」

「淦！為什麽不能截圖！看了這個視頻莫名就覺得陛下也沒有那麽可怕了，小人魚真的好喜歡這個主人，它這麽奮不顧身地從水裏竄出來抱抱主人！我的心都化了！什麽時候我也能擁有這麽可愛的人魚！！！」

「實不相瞞，我也養了一條人魚，但看到這視頻還是吃了一筐檸檬！為什麽我家的小人魚就不會主動跳出來抱抱我呢？嗚嗚嗚嗚，好羨慕啊啊啊啊啊！」

「被人魚這麽喜歡的人，一定不會對人魚太差！或許之前真的是誤會陛下了，他的小人魚看上去很健康，是我見過最有活力的人魚了！何況我真的不相信有人能狠得下心虐待這麽可愛的小人魚！」

……

這段視頻的橫空出世，讓網上的風向瞬間迎來一個大逆轉。

*

拍完這條視頻後，游星海覺得穩了！

誰能忍受被寵物爬到頭上作威作福？

自己爬上去時還揪斷了塞缪爾幾根長發，蹭得他渾身是水，還嚣張地rua他頭，攝像機一定忠實地記錄了這一切！

雖然視頻不是直播，可以反複拍，但他可以不配合啊！拍完這一條就裝死！躺在水底一動不動，看你們怎麽拍！

但現場沒有人覺得小人魚是故意憋着一肚子壞水，反而覺得小人魚還只是個幼崽，經過一番“劇烈運動”感到累了也很正常，如果他們這個時候強迫小人魚打起精神配合拍攝，不給幼崽充足的休息，那和虐待人魚有什麽區別？！

剛開始，其實他們還擔心過陛下會不會因為被弄濕頭發、衣服而生氣，更擔心小人魚一個沒抓穩自己掉下來摔成重傷，畢竟成年人類的身高對人魚幼崽來說實在太高了，一般人魚又有點怕高，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這麽高的地方說不定一個慌張就松手摔了下來。

衆人屏息凝神地看着這一幕，沒有人敢發出聲音吓到小人魚。好在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小人魚穩穩當當地趴在塞缪爾頭頂，陛下只是一開始愣了一下，很快就伸手托住小人魚尾巴防止它掉下來。

見到這一幕後，衆人不禁松了口氣。随即心裏又滋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羨慕：這個人魚幼崽也太可愛了吧？它還這麽親近主人！連可怕的塞缪爾陛下都不畏懼，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抱抱主人……

眼尖的人還注意到人魚小小的手心在塞缪爾的金發上摸了摸，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親昵，那雙圓滾滾的眼睛還閃爍着滿足的神采，簡直可愛得令人想尖叫！

這段視頻拍得有趣靈動，又與其他的人魚視頻風格迥異，只要塞缪爾陛下不是太介意自己最後時形象稍微有些狼狽，完全可以直接使用。

塞缪爾在看過視頻回放後，沒什麽猶豫，就同意了直接使用這段視頻。

他将這段視頻放到個人主頁上之後，将網址複制、黏貼發給了左丘醫生，然後留言：我早就說過小白的運動神經真的很好。

沒過兩分鐘，左丘醫生就發來了回複：……陛下，難道你對小人魚進行秘密訓練了？

塞缪爾勾了勾嘴角，回複道：從未，天賦如此。

左丘醫生沒想到塞缪爾之前說的話竟然可能是真的，他是醫生，對人魚的了解比一般民衆多很多，現在留言的大部分人只是在驚嘆小人魚的活潑可愛，但從醫生的角度來說，卻有些不可思議。

小人魚爬上去的動作看似很簡單，似乎只是因為身體足夠輕巧就能輕松借力爬上去，但其中需要對力道、角度的精準把握，特別是在出水之後，人魚的尾巴幾乎用不上什麽力，所有的動作都需要雙手來完成。

左丘醫生不禁有些懷疑塞缪爾的話，他拿出了一堆正常人魚躍水能力的數據，将他們與陛下家的人魚做對比，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那條人魚幼崽的能力幾乎是秒殺成年人魚的。

不過塞缪爾在看到這堆數據後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說：那又怎樣？以前我也在訓練之前就能打敗A級士兵。

左丘醫生：“……”

好吧，是他忘記了，對這種天賦變态的人而言，似乎什麽都理所當然。

随後，塞缪爾就與左丘醫生說起了正事，他将人魚研究院贈送給他的黑色項圈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然後簡述了一下這個項圈的功能，詢問左丘醫生是否能做出一個功能相仿的東西。

這是人魚研究院給他的啓發，他今後也不可能天天呆在皇宮不出去，外出時人多眼雜，帶着小人魚還是不方便，有這樣一個項圈在方便自己随時查看它的動向和身體狀況。至于為什麽不直接使用人魚研究院送來的産品？一方面是塞缪爾覺得這項圈的款式有點醜，與他的小人魚并不搭；另一方面，他不想把小人魚的數據分享給人魚研究院。

項圈的功能不難實現，只需要買一個生物芯片植入進去，再輸入需要監控的各項身體數據與警報提醒範圍就能達成。

左丘醫生告訴塞缪爾，只要他把喜歡的項圈款式準備好，自己三天之內就能做好。

塞缪爾很快在星網上選了一款金色項圈，将它和人魚研究院提供的項圈一起寄給了左丘醫生。

自從看到人魚研究院的醫生帶來的黑色項圈後，游星海就在警惕塞缪爾會不會給自己戴，但觀察了兩天，卻見塞缪爾始終沒什麽動靜，他似乎對此不感興趣，這不禁讓游星海松了口氣。

但讓他郁悶的是，塞缪爾對他的态度還是沒什麽變化，絲毫沒有冷淡厭惡的樣子。

游星海沒有光腦，無法得知星網的事态發展如何。

不過等待雖然難熬，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在這幾天裏，游星海又長高了幾公分，而且這兩天他的嗓子有種微微的癢意，這是聲帶發育的征兆，預示着游星海不止能發出次聲波，他的音域範圍已經能逐漸覆蓋到人類能聽到的頻率。

也就是說，再過不久他就能說話了！

曾經的游星海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但現在又有些猶豫，這些天他從周圍人的言談間判斷出這個世界普通的寵物人魚不是太聰明。畢竟他在吃零食時自己砸開一個扇貝都會被無數人誇獎“好聰明”，這就足以看出人魚其實不太聰明。

至少完全不是能與人類對等的聰明。

或許從生理功能上來說，這裏的人魚也是會說話的，但絕對不是與人類對答如流的那種，而更類似于鹦鹉這類寵物，能說人話、發人聲，簡單的話語也能理解，但複雜的、邏輯性畢竟強的就不行了。

又度過了無所事事的一天後，塞缪爾在晚上時忽然收到了一個包裹。

游星海剛開始對塞缪爾收到了什麽并不感興趣，他已經無聊得再數自己尾巴上的鱗片玩。

直到塞缪爾拿了一個金色項圈走到他面前時，他都沒意識過來。

這是一個精致小巧的金屬環，拿在人類手中，有點像是手镯，然後這個手镯被塞缪爾從中間打開一分為二，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游星海：“？？？”

陌生的冰涼觸感讓游星海愣了愣，随即他火冒三丈地反應過來：這不還是狗圈嗎！除了好看一點！精美一點！本質上沒有區別！

游星海氣得想立即将項圈摘下來，但不知道項圈上是有指紋鎖還是什麽，他努力半天都沒找到打開的接縫，完全沒法像塞缪爾那樣輕輕一拉就将它打開！

游星海試了半天發現真的拽不下來後簡直氣炸了，他一個飛撲打算找塞缪爾報仇。

塞缪爾在小人魚躍出水面的剎那就伸手穩穩接住了它，将小人魚舉到自己面前，欣賞着小人魚身上的項圈，見小人魚激動得手舞足蹈的模樣，輕笑道：“小白，這麽喜歡我的禮物？”

游星海蓮藕般的手臂死活夠不到塞缪爾，情急之下他擡起尾鳍往塞缪爾嘴裏塞去——

混蛋！誰會喜歡狗圈？吃我的臭jiojio吧！

人魚的尾鳍又薄又軟，貼到臉上後能聞到淡淡的海洋氣息，是一種非常奇妙的觸感。塞缪爾以為小人魚是在對自己撒嬌，對自己被糊了一臉水沒什麽意見。

塞缪爾這種“波瀾不驚”的表現，簡直像是對自己的蔑視，游星海氣得臉都紅了，死命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金屬環試圖把它扯斷、弄壞！

正在這時，系統忽然出聲了：【等等，爸爸，別用力！這個好像不是一般的項圈！】

游星海怒道：【當然不是一般的項圈！這是狗圈！是對我的侮辱！】

系統急忙說：【爸爸，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金色圓環好像是光腦！】

游星海怔了怔：【你說什麽？光腦？】

系統頓了頓，仔細感知了一番，然後肯定道：【沒錯，爸爸，這個項圈似乎是由光腦改造而來，在原來的基礎上搭載了監控身體指标的生物芯片。不過保留了正常光腦的大部分功能，上網、通訊、視頻、購物、玩游戲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