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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宋昭屁股一擡，坐在了常皓的課桌上，因為噸位原因，順帶擠掉了幾本書。

不過他反應快，書快落地時彎腰接住，擡頭對視上常皓一言難盡的神情，讨好笑笑，邊挪屁股邊把書擺好，拉過椅子，倒坐着，胳膊搭課桌上。

繼續叭叭：“皓哥，你什麽時候認識二班那班花了，人小姑娘來才一天，你速度夠快的啊。”

常皓臉色更沉了。

宋昭擡手拍打自己的嘴，“哥，我錯了，我怎麽能說你快呢。”

常皓沒心情聽他叭叭，用書戳了下他的胳膊，“起開。”

宋昭退開，饒是這樣，依然不能阻止他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

“皓哥，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內幕嗎？”

“二班女生聽到這消息後，也摩拳擦掌了。”

“但是你別誤會啊，不是對你，是對新來的班花。”

“哎，都說紅顏禍水，我看啊，藍顏也挺能霍霍的。”

說完，腦袋挨了一下。

宋昭眯眼笑着說：“我錯了我錯了，是咱皓哥太招人待見。”

說着，宋昭從桌肚子裏拿出瓶礦泉水，恭敬遞上，“皓哥，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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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皓面無表情接過，輕輕一轉，擰開了蓋子，仰頭喝了一口，少年喝水的姿勢都透着一抹不羁感，水順着唇角滴落，他擡手擦拭，突然想起什麽，撩高眼皮。

“你剛說什麽？”

“藍顏也能霍霍。”

“不是這句，上句。”

“二班女生也摩拳擦掌了。”

“再上句。”

“哥我錯了，我怎麽能說你快呢。”

常皓蹙眉：“再上句。”

宋昭彎着脖子想了想，眉梢一挑，“你拐跑了二班新來的班花。”

常皓指腹摩挲着礦泉水瓶，上面的水霧映得他指尖泛紅，連帶着人也冷了些許，“誰造的謠？”

“嗯？”宋昭慢半拍反應過來，“沒誰造謠，是班花親口說的。”

常皓：“……”

“她說什麽了？”

“她說認識你。”

關于周漾認識常皓這事還得從一張借書證說起，周漾昨晚洗完澡，從書包裏找英語試卷，突然發現試卷不見了，可她明明記得卷子就是裝在書包裏的。

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被矮個子男生踢飛的時候掉地上了。

她穿上外套出了門，距離不太遠，小跑着十分鐘到了，彎腰找了一圈，卷子沒找到，有了別的意外收獲。

她腳無意中踢到了什麽，低頭一看，是個借書證，一寸照，紅底白邊的，名字是：常皓。

周漾認出，這是今晚幫助她的少年，把借書證揣兜裏，又仔細找了一圈，依然沒找到，最後悻悻而回。

她剛轉來，對宏陽高中一點都不熟悉，只能向同桌打聽，誰知同桌嗓門太大，聽到她問的話後，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大聲重複了一遍。

“我去，你認識一班的常皓啊？”

女生這麽大嗓門周漾也是第一次遇見，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同桌扒着她胳膊問：“你怎麽認識常皓的？你們關系好嗎？認識幾年了？難不成是你們……兩小無猜？！”

人的腦補能力是驚人的，幾分鐘後關于她認識一班校草這事在班裏散開，同學們神色不一。

她隐約聽到了牙齒咯吱響的聲音，但她沒解釋，昨晚那樣的事也無從解釋。

也是湊巧了，早自習下課後，教導主任來了，教導主任兢兢業業工作，最明顯的地方是頭禿了多一半。

日光一照，前半球發亮。

雖然顏值有待考究，但業務水平很好，往那一站，像個掃射機，再膨脹的班集體，瞬間也能安靜下來。

說話的也不說了，跑得也不跑了，一個個裝模作樣拿着書背起來。

教導主任也姓周，叫周藏，每次進二班都頭疼，因為這幫兔崽子太能裝了，今天依舊。

他把人喚出來，離開的時候說了句：“某同學，你眼神不錯啊，課本倒着都能看。”

手一指：“還有你。對，別後看了，你後面沒人，弄個物理封面以為我看不出來啊。”

他手指一勾：“拿過來。”

男生站起身，嬉皮笑臉道：“周主任真是物理。”

周藏瞪眼，“要是物理課本，我免了你們物理小測，來，展開，讓大家都看看。”

“物理課本”展開，裏面是最新版漫畫。

“噗”有人笑出聲。

周藏瞪眼，“不是物理嗎，嗯，你們物理課本畫着漫畫？去，辦公室寫檢讨，一千字一個都不能少。”

男生拿着筆和本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周漾站在長廊裏靜靜等着，前方有根柱子，正好擋住了一半的陽光，也映得她臉明暗參半。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瓜子臉，秀挺的眉，清澈的眸子，吹彈可破的肌膚。

是那種，花兒見了都不好意思媲美的容顏。

有男生只顧着看她，沒看路，撞周藏身上了，撞上那刻脫口而出：“卧槽，誰呀。”

周藏倒背着雙手冷哼一聲：“我啊。”

男生一聽，吓得臉色都變了，吱吱唔唔說：“周、周主任。”

周藏有正事，沒空理會他，擺了擺手，讓他走了。

周漾迎上來，禮貌道：“周主任。”

周藏的臉終于不繃着了，笑得眼角褶子又深了一寸，“周漾是吧。”

周漾點頭：“是。”

周藏邊走邊說：“馮主任來電話了，她意思呢，我們也明白，你中考成績不錯，高一成績也很好，這樣，今天你去一班，雖然是實驗班，壓力大些，但學習氛圍好，更适合提升成績。”

周藏走着走着頓住，“你看呢？”

周漾也停下，擡頭回：“聽您的。”

二班個個長着一雙順風耳，正巧聽到了後面這段，讓周漾去一班，結合前情提要，提煉出了來龍去脈。

二班新來的班花和校草常皓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不，人屁股還沒做熱乎，校草把人拐一班去了。

事情到了宋昭嘴裏已經是第N個版本了，他雙腳踩着椅子杠，“皓哥，你和新轉來那女生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所謂好奇害死貓正是眼下的情景。

常皓又灌了一口水，脖頸揚起的弧度像是藝術品，弧線悠然，每一處都勾勒的惟妙惟俏。

他身形清瘦，帶着少年獨有的清冷氣質。放下礦泉水瓶，勾了勾手指，眉梢輕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宋昭不明所以，探出身體，“幹嘛？”

話落，常皓在他腦門上重重彈了下，桌杠一踩，“放屁。”

宋昭還沒來得及哎呀出聲，門口處傳來騷動，有人裹挾着日光走進了一班教室。

及肩的短發，發絲很柔順，白皙的臉上泛着淡淡的紅，許是害羞，頭一直微低着，脖頸弧線像是用筆勾畫而成。

班主任張蒙拍拍手，“安靜了。”

教室裏的談話聲慢慢放低。

張蒙說：“這是咱班新轉來的同學，叫周漾。”

接着她對周漾說：“周漾，你自我介紹一下。”

周漾有些拘謹，聲音也有些小，頭自始至終擡得不是很高，“大家好，我叫周漾。”

這位自我介紹很有意思，簡單說就是重複了一遍班主任張蒙的話，這還是女生裏第一個這麽自我介紹的。

宋昭悄咪咪轉身，壓低聲音道：“皓哥，她跟你一樣。”一樣有個性。

當初常皓的自我介紹也是這麽簡短，不過比這更牛逼，直接是：“我常皓。”

連大家好都省了。

帥哥那張臉就是加分項，即便拽也照樣迷人，尤其帥哥不僅長得帥，還是年級第一，拽就拽吧，人家這叫有資本。

周漾沒資本，她知道，所以她不是拽，只是天生不習慣和人打交道，更不喜歡被當做焦點。

誰不喜歡乖巧的，張蒙作為班主任也喜歡乖巧的，沒難為她，撩起眼皮找了一圈，最後指着後方常皓身側的課桌說：“周漾，你坐那。”

周漾順着她手的方向看過去，冷不丁對視上少年清冷的眸，垂在身側手下意識攥了下衣擺。

久久後，說：“好。”

抽氣聲此起彼伏，要知道這一年來常皓都是一人桌，倒不是沒人和他做同桌，恰恰相反，想和他做同桌的人太多。

他懶得應付，幹脆都拒絕。

宋昭似乎比常皓還興奮，靠着他桌沿說：“皓哥，她來了她來了，你的小青梅來了。”

“啪。”常皓又彈了他後腦勺一下，桌子一拉，“滾。”

宋昭靠得正得勁，突然一撤，差點摔倒，用力拉了一把自己的課桌，才穩住了下傾斜的身子。

他這還沒坐直，旁邊傳來女生怯怯的聲音，“那個…你腳能移一下嗎？”

然後。

後面傳來少年清冽的聲音。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