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動物輔療
動物輔療
“什、什麽意思!您這是誣陷我!”羅笛惱羞成怒地大喊,“憑什麽!我什麽都沒做!”
風驚綠不為所動,她看向經理問:“走廊裏有監控吧,可以調出來看一下嗎?”
經理抹了把汗,看着她身後兩尊大佛,只能低聲說:“可以是可以,但是……”
“沒事,帶我們過去看。”蕭修寧一錘定音。
一行人往監控室走,風驚綠攙着那位客人。
客人還算清醒,只是走得有些踉跄,兩人速度慢了些,落在其他人身後。
“你不該管閑事的。”客人笑了笑,“我看見你進來時候的樣子了,你不是這裏的常客,為了我麻煩他們,這人情你還得起嗎?”
“還得起吧?”風驚綠無所謂地聳肩,她問過蕭修寧和蘭苕,才沖出去的,況且,她忍不了。
風驚綠大學的時候也在餐廳打過工,那時候她也希望有人幫她。
只是今日身份調轉,被騷擾的成了客人。
“交個朋友,我叫馮十方,是個動物輔助療愈師。”馮十方伸出手,她的指甲修剪得極為幹淨,手背上有好幾道已經愈合的傷疤。
風驚綠握了手,好奇地問道:“動物輔助療愈是什麽意思?”
“就是通過人和動物的接觸,改善或者維持病弱、殘障人士的身體狀況,幫助他們與外界互動,适應社會,促進康複,對一些阿爾茲海默症、自閉症這種群體社交相對獨立的病人們非常有效。”馮十方解釋道,“一般性培訓的是治療犬,但是難免有病人對于貓狗是排斥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一家私人農場合作,結果……”
她嘆了口氣:“動物輔療還不成熟,沒人願意為迷茫的前途買單。”
風驚綠愣在原地,慢慢激動起來,她握着馮十方的手,認真誠懇地說:“我有動物園!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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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十方驚訝不已,剛想說話,就被蕭修寧打斷了。
“監控室到了,快過來。”
蘭苕站在門口等着她們,他看出風驚綠情緒非常高昂,仿佛在醞釀着什麽驚天大注意,尤其是她望過來的眼神,這個注意恐怕還與他有關。
蘭苕眉心微動,唇角抑制不住地輕揚,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感覺确實很不錯。
監控拍到了兩人相撞的全過程,确實是馮十方撞了過去。
“我就說不是我的錯!”羅迪仰着頭,極其憤怒不滿,“不能因為她是客人,就包庇她吧?”
風驚綠聲音冷下來,“別急。”
監控還在放,羅迪開始試圖扶着向十方去洗手間,他的姿态非常奇怪,雙手握着向十方的胳膊,有一種強制的拉扯感。
“我記得客人三番五次說不要碰她,你為什麽還要動手?”風驚綠問道。
羅迪冷笑:“客人碰得一身菜汁,我賠不起,自然想帶她弄幹淨,希望她饒過我。”
“我什麽時候要你賠了?”馮十方問道。
羅笛:“客人都是這樣,嘴上沒說,事後找經理投訴,結果都是一樣扣錢。”
經理見場面僵持住,上前打圓場,“幾位客人,真是抱歉,發生這種事情,這樣,今晚的消費全免,您看能不能就到此為止?”
羅笛臉色漲成豬肝紅,似乎受了一肚子氣,敢怒不敢言。
“要不還是報警吧。”風驚綠平淡地問,“畢竟他好像覺得自己真的沒錯。”
“你!”羅笛瞪着眼睛,恨不得上來扇她,“我都說了我沒有騷擾她!”
風驚綠将馮十方拉過來,指着她臀部上的汁水痕跡問道:“你沒有騷擾她,這個印子是怎麽來的?監控裏看到了,你們相撞,菜一半灑在她前胸,一半灑在你手上,所以你告訴我,這個地方的痕跡,是怎麽來的?”
羅笛被噎住,半晌才說:“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
“所以我說報警,讓警察來鑒定,沒問題吧?”風驚綠不耐煩地說,“要是警察說沒問題,我立刻給你道歉,賠你精神損失行了吧?”
“你算什麽東西?!你以為傍上兩個大款,就能為所欲為了?!真不要臉!你這種出來賣的,還好意思報警!”羅笛見她掏出手機,怒得大腦發昏,口不擇言。
全場安靜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噗咚一下跪在風驚綠面前,雙手合十求她,“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鬼迷心竅,求求您了,我家裏還有妻小,您別報警……”
開口的卻不是風驚綠,蘭苕冷着臉說:“你不是認識到錯了,你是害怕才不得不認錯。”
他報了警,警察來得很快,了解情況後,帶着羅笛和馮十方走了。
馮十方和風驚綠加了微信,約好去綠塢實地考察,再商量合作。
—
“飯都沒吃安穩。”蕭修寧長嘆一口氣,“老許怎麽管的事兒啊。”
經理陪笑臉道:“小蕭總,真是對不住,您看要不給您打包一份全新的?”
時間不早了,風驚綠要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去,便輕輕戳了戳蘭苕,“我十二點還有事兒。”
“打包吧,我們帶回去吃。”蘭苕說。
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時間已經将近十一點,風驚綠整個人都有些焦慮,手指又開始捏衣角。
蘭苕:“怎麽了?事情很棘手?”
風驚綠:“确實有點棘手,我真的很有必要在十二點前趕回去。”
“為什麽?你是灰姑娘嗎?過了十二點就會變身?”蕭修寧大笑。
風驚綠扯不動嘴角與他開玩笑。
因為她真是會變身。
蘭苕安慰她:“別擔心,還有半小時就到了,趕得及。”
“嗯。”風驚綠分不出心思想別的事情。
她滿腦子都是不可以變成水豚,積分界面被翻來覆去地看,真的到了十二點沒有回去,她就得花100積分換一小時人形。
100積分啊!
她得做多少次心願才能攢到!!!
23:55。
風驚綠從車子上下來,以五十米沖刺的速度跑進辦公樓。
蕭修寧目瞪口呆:“真有這麽着急嗎?不會是小園長的男朋友查崗吧?”
蘭苕默不作聲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舌根有些發苦。
“她東西都沒拿。”蕭修寧看着後座上的盒子,那是會所打包的餐食,還額外加了兩份別的甜點。
蘭苕拿起盒子,“我給她送過去,你先回去吧。”
辦公樓裏一片寂靜,只有風驚綠的房間亮着燈,門還沒關嚴,光從門縫裏透出來。
蘭苕敲了門,卻無人回應。
“風驚綠?”他輕聲喊她的名字,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
還是無人應答。
蘭苕輕輕推開門,衛生間亮着燈,似乎有水聲,可能是在洗澡?
蘭苕松了口氣,将餐盒放在桌子上,輕聲說了句晚安,便離開了。
衛生間裏,溢出洗手池的水正在淅淅瀝瀝地往下掉,風驚綠只來得及關掉水龍頭,就消失在房間了。
—
翌日早上。
蘭苕準時到了水豚館,用備用鑰匙開了籠舍。
香香還沒醒,正靠在豐容毯子上睡覺,看起來格外乖巧可愛。
蘭苕走過去,蹲在它面前安靜地看着,香香的眼睛是三只小水豚裏最大的,水潤澄淨,像兩塊黑琉璃。
蘭苕喃喃道:“她的眼睛和你一樣幹淨。”
風驚綠做了個噩夢,夢見她在蘭苕面前變成了水豚,方才還笑着的蘭苕立刻冷下臉色,問她是不是故意接近他,風驚綠搖着頭否認,卻被他握着手腕說要送去研究所。
她驟然驚醒,一睜眼就是蘭苕那張漂亮的面孔,神情溫和。
風驚綠還是吓了一跳,蹭的一下站起來,撞上了蘭苕垂落的手。
“香香?”蘭苕伸手安撫它。
風驚綠轉了個圈,才回過神,剛才那些都是夢。
她冷靜下來,走到蘭苕手邊,用腦袋頂着他的手心。
蘭苕笑着回應:“真乖,剛才是做噩夢了嗎?小水豚也會做噩夢嗎?”
風驚綠在心裏嘆息,如果你不早點許願的話,小水豚的噩夢就是你!
她動了動耳朵,顯得很是俏皮,蘭苕看得手指發癢。
風驚綠便聽到他的心聲,“再動一下耳朵,太可愛啦,給我摸摸。”
今天的心願來得格外地快,風驚綠歡快地動着耳朵,一邊用腦袋蹭他的手,試圖把耳朵塞進蘭苕手裏。
“您已達成蘭苕的心願,積分+10,今日可恢複人形。”
怎麽回事?今天的心願積分又變少了?
風驚綠來不及細想,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蘭苕的手卻慢慢地停住了,他頓了頓,盡管不可置信,但還是對着香香問道:“香香?你聽得到我在想什麽?”
香香沒有回應,甚至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也不再蹭蘭苕的手,眨了眨眼睛,走回方才的角落,繼續窩着睡覺去了。
好像一瞬間,就變了一個豚。
蘭苕怔在原地,過了一會,才哂笑一聲,“真是瘋了,它怎麽會聽得到我的心聲?它也聽不懂啊。”
蘭苕起身拍了拍香香蹭過來的樹葉,邊走邊給心理醫生打了電話:
“我總覺得動物園裏的水豚聽得到我在想什麽,是不是病情變得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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